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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中元(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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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度?”江晚儿只觉脑子懵的一下,似乎所有的血液都在瞬间抽离了大脑,只愣愣地唤了他一声。他没有回答,只是低促地喘息,每喘几下,便呕出一口血来。江晚儿徒劳地想给他擦去血迹,然而鲜血仍不断涌出,瞬间便染红了锦帕。

怎么办?该怎么办?不知不觉,已是泪眼朦胧。她胡乱地抹掉泪水,紧紧地抱着封微度,全身都战栗起来,心脏抽紧似乎根本无法呼吸,脑子更是一片空茫。

何司佑临危不乱,手起针落,一连扎了十余处穴位,封住他重要经脉,每扎一针,封微度便身子一颤。等十余针扎完,封微度他在她怀里低低地□□了一声,终于不再呕血。

江晚儿朦胧的视线里,可以看到那团黑气萦绕不去,顽强地继续渗入他的肌肤,眼看那团黑气已经越来越少,颜色越来越淡,似乎所有的黑气,都渗入了他体内一般,她再次试着挥手驱赶,依旧无济于事。微度,微度,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救你?黯然垂眸,泪水接二连三地滑落。微度,我……已经无能为力……

他虽不再呕血,神色却依旧痛苦,烛光下,他面容惨淡,几乎了无生气,只有蹙起的眉头和紧咬的牙关说明他尚在苦苦支撑,苦苦抗拒。

大夫怎么还不来?他怎么还不来?!江晚儿急切地看向何司佑,张嘴,却已哽咽难以成语。

“少夫人不必过于焦急,小少爷吉人天相,定能闯过这次关头。”何司佑安慰她,眉间却带了隐忧。小少爷虽多年缠绵病榻,却从未发作到呕血的地步,这次就算大夫过来,也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天有术?

江晚儿看他神色不定,心下一阵冰凉。抹去无用的泪水,手指轻轻地滑上封微度惨白黯淡的脸庞。怀里的少年面容犹带稚气,素日里总是温润如玉谦和淳良,那像是历尽了人世千般沧桑之后回复的平和,总让她忘了他不过还是个孩子。

这个常年默默忍受病痛,却从未怨天尤人过的孩子。

针灸暂时止住他的病症发展,然而不过片刻,情况却再度生变。

他苍白暗哑的皮肤上,渐渐显出青色的脉络来,在皮下微微地颤动。那青色的脉络不断蔓延,而那色泽,竟渐渐转浓,由青黛渐变为黑色,最后直如用毛笔在皮肤上勾勒的线条!颜色渐深,封微度额头汗如雨下,他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却依旧像窒息一般,面色憋得通红,身子不停扭动,带动穴位上银针不断摇晃,十余处针孔处蜿蜒流出极细的黑色血丝。

窒息……对,人工呼吸!她连忙将封微度放平在床上,一手抬起他的下颌,另一手捏住按住他的前额,食指和拇指夹住他的鼻翼,深吸一口气,覆上他唇瓣,缓慢将空气送入他肺脏。一次,两次……微度,求你……求你加油……

然而,没用,他依然痛苦非常。在何司佑神色复杂的注视下,江晚儿神色惊慌手指颤动,却有条不紊地开始为他做心脏按摩,然而,他的症状却始终没有缓解。

江晚儿颓然地停手,捧住他的脸颊,声音哽咽嘶哑地唤他,他大睁着双眼,却没有反应,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口里又开始涌出血液,江晚儿伸手去擦,却发现他连鼻孔还有眼角也已经开始流出黑血来。七窍流血……她不敢去想后果,只能机械地擦去那源源不断的血迹。

何司佑瞳眸暴缩,出手如电,迅速将所有银针拔出,接着连点他身上数处大穴,又握住他手掌,暗暗将内力输送过去,却又如同石沉大海,收效甚微,他手脚的抽搐依旧一阵紧过一阵。

突然之间,他长长出了口气,平静下来,缓缓合眼,闭上了嘴巴,刚好狠狠地咬住了江晚儿正给他擦拭血迹的食指。

十指连心,顿时一股剧痛传来,江晚儿胳臂抖了一抖,忍着痛,没有抽手。她呆愣住了,半张着嘴巴,另一只手抖抖索索地悬在他脸庞上空,却迟迟不敢落下。

他……

不敢想,不敢动。食指的剧痛却刺激着她的神智,让她十分的清醒,清醒地感受刻骨绝望的锥心之痛。

何司佑也呆怔住了,但他旋即回神,迅速搭上封微度的手腕,极力平静心神,却依旧感受不到指下有丝毫跳动,略一沉吟,抬手搭向他颈侧。

江晚儿看了一眼他默然的神色,便已知道结果,然而……

那个顽强地与病魔抗争的多年的孩子,竟然在今天放弃了么?他还那么小,他的人生甚至都还没有真正地开始!

“微度……微度……你、你别吓我……好不好?”含泪贴近他的面颊,在他耳边低声哽咽,小声地乞求,“你,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剧痛的手指突然感到一阵轻松,像是他放松了牙齿的钳制。继而是一阵酥麻感,像是柔软的物体拂过指尖。

江晚儿心中一动,忙不迭地抬头查看他的状况。静谧的黑夜里,他脸上笼着一团黑气,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嘟”声,似乎正费力地吞咽。

他……还有着生命迹象!江晚儿屏气凝神,几乎不敢相信,颤抖的手指探上他颈侧大动脉,感受到微乎其微的跳动。

抽出被他咬得鲜血淋漓的手指,却感到他在瞬间又痛苦挣扎起来,像是失了镇痛良药一般。轻轻地抚着他颤抖的嘴唇,鲜血顺着指尖流入他半张的口中,他困难地咽下,有隐约的黑气自肤下挣扎着逸出,迅速地消散在空气中,而他的神色则又平静了一些。江晚儿茫然地注视着消散的黑气和自己的手指,忍不住去思量这二者之间的辨证因果关系。

事非得已,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做出百分之百的努力。江晚儿定定神,自顾自地走到桌边拿起茶杯,又翻出一把刺绣用的小剪刀,悬腕于杯沿,“咔嚓”张开剪刀,比比划划。

“啪!”地一声,执剪的右臂被一只手用力抓住扯开,接着剪刀便被人劈手夺去,一个愠怒的声音喝道:“你这是在做什么?疯了吗?”

没有,相反,我很清醒。然而,这并不是辩解的时候,江晚儿冷静地抬眼,沉声说道:“少管家,把剪刀还我,微度已经不能再等了。”

他抓着她胳膊不放,俊逸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鲜血充其量只能暖胃,并无疗病功效,割肉灌血救人的民间传言,都是无稽之谈罢了,少夫人心里的焦急属下明白,可这也不是治病的办法!还是等大夫前来,再行定夺——”

“别人的血是不是这样我不知道,但是,方才微度的样子,你都看到了不是?就算是病急乱投医,我也要试上一试。”江晚儿抬头看着他,小脸上有着和年龄不相称的冷沉和坚决。

瞥瞥他的大掌:“请放开,少管家。”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默默地松开了手掌。

“少管家,你通晓医术,因此,还要请你帮个忙——你来下手吧。”

学过医的人果然就是不一般,何司佑手起刀落,利落地在她手腕上划了道口子,鲜血立刻涌出。江晚儿捧着手腕,以便血液沿着杯沿注入,扭头看看封微度在床上微微的气息起伏,心里愈发焦急起来。

好不容易将杯子注得有七分满,伤口流血也开始放缓,渐渐凝滞下来。江晚儿忙拿起杯子快步走到床头。何司佑默不作声地扶起封微度,江晚儿便顺势将尚未凝结的大半杯鲜红的液体送到他的唇边。

许是血腥气扑鼻的缘故,封微度眼睛微微开阖,轻声□□,皱起眉头。

“微度,听话,喝下去,好吗?”她放柔了声音,低声诱哄,将杯子更加贴近他惨白上沾着血迹的唇瓣。

他似乎听了进去,眉头虽仍是为难地皱起,却还是张口顺从地含了一小口进去,费力地咽下。只一口,江晚儿便又看到他面上浮出一丝黑气,快速消散,而他脸上的死气,也少了几分。

忐忑的心总算放下大半,江晚儿半哄半劝,终于将那些血液全部给他喝下,而后将他唇角流下的血迹轻柔擦拭干净,示意何司佑将他放到床上。

如今,在她看来,先前那些渗入他体内的黑气,如今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着一般,争先恐后地自他体表逸出,四处逃逸。他黑色的脉络也渐渐转淡,回复为原来的肤色,他的呼吸也平稳起来,面容转为平静。暗地吁了口气,江晚儿抹了把汗,几乎有种虚脱的感觉。

何司佑伸手给封微度号了号脉,他的脉象虽极为微弱,却已趋向平稳,完全没有先前发作时那种狂乱的迹象。星眸转向正关切地给小少爷拭汗的小丫头,几乎难掩心底的讶异。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七嘴八舌的说话声:“度儿怎么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大夫,快请,这边,快请!”

紧接着,几个人涌进屋里,为首的是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身后就是封老爷和封夫人,仓皇之间,也是衣衫狼狈面容焦急,接着就是几个丫鬟背着药箱等物,还有两个小厮跟随在后。

“度儿,度儿……”封夫人一进屋,就看到独子躺在床上,面容黯淡,双眼紧闭,衣衫和被褥上溅着斑斑血迹,立刻扑了过来抱住他,连声呼唤,泪水涟涟。

封老爷在后面,连忙将她拉开一些,一边示意丫鬟拦住夫人,一边对大夫说道:“大夫,这边请。”

自他们进屋,被彻底忽视的江晚儿连忙起身,悄然退开,将空间留给爱子心切的父母和救死扶伤的大夫。

大夫半眯着眼号着脉,白色的胡须随着嘴巴开阖而颤抖:“嗯……脉象虚浮,却无险恶,和老夫先前所诊有所不同……从血迹来看,先前发作必定是来势汹汹,此刻却并无凶险……可是有人先行给少爷进行了诊治?”

并无凶险……江晚儿一颗心总算彻底放下。虽然不知道这大夫姓甚名谁医术如何,但他毕竟是封老爷和夫人请来的医生,也是给封微度瞧过病的,想来应该不是庸医。

封老爷转向垂头沉吟的何管家,问道:“何管家,度儿此次又承你之助转危为安,确实多亏你,辛苦你了!”

何司佑不着痕迹地瞥向躲在众人背后的江晚儿,她指指受伤的手腕,连连摆手摇头。

他默然,眸光复杂,转而收回视线,垂首恭敬地回答:“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封老爷满意地点头,转身去关心幼子病情。

江晚儿向何司佑淡笑颔首致谢,趁着人多嘴杂,悄悄溜到桌边,不动声色地将留有血迹的杯子收进袖子,这才趋身向前,侍立在封老爷和夫人身后,垂首含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大夫喋喋不休的高深医学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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