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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理无论在哪个世界都行得通。即使这么多人，当碧荷甩出去两张银票时，龟奴还是帮我们找到了好位置。稍一落座，便酒水点心奉上。见我们面生，说要给我们领几个姑娘，我正想点头，碧荷快我一步说不急，我们要先一睹雪梦姑娘的倾城舞姿。唔，算了，出钱的是老大。
旁边桌坐着两个青衣男子，身形似曾相识，长相却是平淡无奇，我见一人望过来，略一思量，我微笑着拱手朝他行礼，他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去，另一人却只是低头饮酒，目不斜视。我还想着，男人不是有一套说辞，说是男人坚固的友谊无非三种，要么一起同过窗，要么一起打过仗，要么一起嫖过娼，我还以为这个地方人没那么容易设防呢。摸了下鼻子，我又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确认没有见过，便也无趣地不再看他们。
红衣轻纱，莺歌燕舞，来往的人群里有不少的在娇声调笑，或娇柔或丰盈的身躯在罗裙轻纱里若隐若现，够刺激，也够香艳。怡华郡主满脸通红却又忍不住好奇地张望，碧荷则危襟正坐，我含笑地看着他们，想在那个世界里，穿个比基尼都不算是稀奇，这种程度，我见怪不怪。
怡华郡主见我神色自得，靠近我，对我说：“大哥，雪梦姑娘什么时候上场啊？”
我坏笑一下，轻摇几下折扇：“还早呢，猴急什么？”
“不是的。只是，那个，她们穿得也未免•••••”她面红耳赤地嘀咕。
我折扇一收，在手上转几个圈，笑着说：“只是她们的工作服而已，没什么好品评的。”
“工作服？”
“那个，呃，就是，怎么说呢，就是一个行业同一的服饰，跟朝服是一个理。”我漫不经心地说。
“啊？~~~”怡华郡主不可信地看着我。旁桌的两人也望了过来，我不由抬眼望了过去，心里一惊，不是吧，随即别过头。心里默念：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这位公子出言不凡，不知可否同桌一叙？”旁边的声音恶魔般地想起，我叹了口气，他已经知道我认出他了，无奈地转过头去，出言不凡，其实你想说的是我出言不逊吧！
见我不答，那个先前低头喝酒的人，对我招了招手，又说：“过来吧！”声音和煦温暖，不，似乎有点温暖过头，带着点火气。我慢腾腾地站起来，装模作样地抖了抖衣服，对怡华他们说：“走，过去吧，今天酒水点心有人请客。”怡华郡主有些疑惑，我没有解释，带头走了过去。她们也跟了过来。
“嗨，好巧啊！”我对他们说，他们没有说话，我撇了撇嘴，坐了下来。望着旁边的人，顿时好奇感倍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真想看看这个手感怎样，对面却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声，我缩回爪子，改为摸了摸自己的头，没想到想着想着，自己到动起手了。倒是旁边这个男人面不改色，也是，面瘫男带上面具也是面瘫啊，我吐了吐舌。
对面那人却‘噗嗤’笑了，摇了摇头，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你呀••••••”我嘿嘿一笑，见他又开始倒酒，伸手拦住，说：“病刚好，不要喝了。”
他朝我笑了笑，说：“已经好了，何况，这个是茶啊。”我低头一看，可不是。他喝了口茶，问我：“怎么来这里了，还••••••带着你•••朋友？”他眼睛朝怡华郡主她们一扫。
“悠•••大哥，你们认识？”我还没有回答，旁边郡主先问起我来。
“那个•••”我瞅了瞅他们两个，对怡华说：“认识，他们是山庄的•••”
“侍卫！”对面那个男人出声说，□□都用上了，估计是不想让人认出来，也是，堂堂世惟山庄总管，虽说是生理需要，可是平素高雅脱俗形象示人，来这里自然要遮掩一番，我有些吃味地想。
“你还没有回答为什么来这里呢？”他又问。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我闷闷地说。见我如此，他不由莞尔，说：“我有点事才来的。”
“跟这里的人这么熟，经常来吧？”
“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他们熟了？这不是没办法吗？你知道小七不在。”他笑意更深了。小七？是哦，平时应该是他来查探的比较多吧。我瞟了眼面瘫男，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怎么？”式微见我欲言又止，问道。
“没什么。”我随口说：“喂，给你当手下，待遇真不错。”
“公子，以后这里不要来了。”见我拿他开涮，面瘫男面无表情地说。
“哦，为什么？”我漫不经心地说。
“不好。”面瘫男若有所思地看了下怡华郡主，估计是觉得我带坏她们了，怡华郡主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我一怔，随即笑了笑，信手指了指那些姑娘，说：“你是说她们这样营生不好？还是说我们来这里不好？”
他没料到我会这样问，也是，只要是个女的，有人在这个地方郑重地告诉她不要来，大多数反应应该是要低头悔过吧，而我居然如此悠闲地谈笑，多少让人难以接受。我不等他回答，又说：“如果你说的是前者，我不那么认为，任何商品也好，服务也好，有需求才会有市场，呃，这样说，你明白一下，如果没有人要买，她们又卖给谁？这只是交易，只是他们的选择，我们可以不认同，但无权臧否。”
也许是有点惊世骇俗了，他们愣住了，看着我，连江式微也若有所思。我转过来，看了眼怡华郡主，说：“如果你说的是后者，我觉得温室里的花虽然好看，可是经不住风雨，不要把所有的你们认为不好的都挡在外面，人有些时候即使会受伤，还是会想要知道答案。二弟，你说呢？”
怡华想了下，咬了咬嘴唇，说：“对，我想知道答案。”
“哎，就知道你会坐不住，算了，这样也好。”式微叹了口气，说。
我正准备接话，那边乐器却响了，忘忧阁的伙计不失时机地把各处的灯熄灭了，只剩下舞台背面的大红灯笼。
随着一声音乐响起，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从楼上徐徐下落，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仙女下凡，顿时整个忘忧阁鸦雀无声，犹如仙境，只剩白衣胜雪，衣袂飘飘。
不得不说这个雪梦是个人才，不只是舞姿清雅脱俗，舞技卓越，单单就这开场气氛的烘托，舞台的设计，即便放在那个世界，也是令人惊艳的。饶是这音乐，在她舞动中，也不是我所预见的靡靡之音，反而有些飘渺。
一曲舞完，众人仍沉浸在她妙曼的舞姿中没有回过神来。我不由自主地朝江式微看去，却见他好像未卜先知地已经笑着望向我了，我不由有些窘迫，不由暗骂自己，就你小心眼！
雪梦朝大家盈盈一拜，众人才有人反应过来，顿时叫好之声不绝。雪梦挥了下手，见底下稍稍歇了歇，说：“多谢各位赏光，雪梦在此谢过，今儿起，雪梦每半月来这献舞一次，届时还盼各位继续赏脸。”说完，准备退下去。
“雪梦姑娘，我愿出500两，能不能为我单独舞一曲？”
“这位公子，雪梦每日只舞一曲，实在抱歉。”
“雪梦姑娘，我愿出800两。”
“1000两••••••”
••••••
雪梦皱了皱眉，依旧退了下去。
“雪梦姑娘，难道传言都是真的，孟将军独霸美人，只有他才是你入幕之宾吗？”有人高呼。顿时，底下有人附和，有些嘈杂，我赶紧竖起了耳朵。
雪梦停下了来，人声顿时静了下来，看来，八卦的不只是某人。我呵呵一笑，却引得怡华侧目，我赶紧说：“我笑那人问得还真直接。”式微斜了我一眼，我讪讪地摸摸鼻子，转头听雪梦怎么说。
只见她轻叹一口气，说：“不要诋毁孟将军，他和怡华郡主才是门当户对，我只是个•••••罢了，请各位自便，雪梦有些累了。”嗯，这个雪梦，不是个简单人物，虽然是明为孟庭飞和怡华说话开脱，可是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这幽怨的口气分明是告诉别人，她和孟庭飞渊源极深，只是她和他现在门不当，户不对，所以孟庭飞才抛弃她，做了陈世美。
她此言一出，顿时有人大骂孟庭飞忘恩负义，始乱终弃，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雪梦姑娘如此佳人，竟然给他抛弃而去攀龙附凤，更有人借着酒劲说弘贤王用权势压人，真是酒壮人胆。雪梦却在人声鼎沸中退了下去。雪梦退去后，人们喧哗了一阵，也就作罢，毕竟那个主角只能看，吃不到，眼前这些，却是可以吃得到的，不是吗？
怡华面色有些苍白，我拉了拉她，说：“要不，我们先回去？”她摇了摇头，说：“大哥，我想去会会她。”
我望向式微，式微稍一沉吟，点了下头。叫来老鸨，这个老鸨的形象果然是不负众望的BH, 脸粉刷得跟墙似的，满头金灿灿的头饰在头上摇摇欲坠，我堆着笑说：“这位姐姐，我们想见见雪梦姑娘。”
“哟，这位小公子嘴巴真甜，不是姐姐我不愿意，只是••••”挥出的手帕的那股香味啊，我有种想退开的冲动，看看怡华，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我推了推碧荷，这丫愣在那里半天了，该不会是给香味熏的吧。不能怪她，实在是，诸位如果有经历的应该知道，劣质香水在有狐臭的印度阿三身上发酵后，产生的气体，有闻过一次的应该终身不会忘记吧。碧荷赶紧递过去一张银票。
“嗬嗬嗬，真是个小人精，不过，雪梦姑娘真的是累了，要不，姐姐我给你介绍几个好的尤物，包你满意。”说完，给我抛了个媚眼，我极力忽略她扑簌簌下落的粉，对她说：“不用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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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今天非见雪梦不可。”怡华见这个老鸨难缠，有些强硬地说。
“哦，是吗？若不给见呢？”老鸨当然是见过世面的。扭着略肥的腰肢，来到怡华这边，上下扫描般看了怡华一眼，怡华给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却‘娇声’地笑了：“这位‘公子’，雪梦姑娘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况且，即便见了，呵呵，你也吃不到啊。”说完，略有深意地看了眼怡华的胸部。
给她识破，怡华的脸‘腾’地红了，怒目相向，正要发作，我拦住了她，对老鸨说：“这位姐姐，我们并无恶意，只是见见而已，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老鸨挥了挥手帕，有些难为情地说：“不是不肯，只是雪梦这丫头给我定了规矩，这两个月，在我忘忧阁里，除了跳舞，概不见客，起初我也不肯来着，这不断我财路吗？好端端地去跳舞接客不好，偏偏说什么要腾出时间去救济什么乞丐拉，孤儿拉，你看这•••••••”
“唔，那，算了，多谢姐姐。”说完，我又示意碧荷递给她一块银子。拉着起鼓鼓的怡华郡主出了忘忧阁。
“姐姐，这种人干嘛对她客气，贪得无厌！”怡华出来后，有些气愤地说。
“怡华，其实有的人，只是想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了爱，那么，即便有很多很多的银子也是好的。她只是这些可怜人中的一个而已。”
“可是，她拿了钱却••••••”
“她只是说，在忘忧阁里不能让你见，言下之意，至于其他地方她管不着。”式微细心地给她解释。
我点了点头，又对怡华说：“好了，她不是告诉我们，雪梦经常出去接济乞丐吗？咱们先回去，回头再想办法好吗？”怡华咬着嘴唇低下头，莫不做声。
“相信我，事情没那么糟糕。”我拉着她说。
式微示意面瘫男送她们回去，我则跟他一起上了马车。
“你是为怡华郡主的事情来的吧。”式微靠在车壁上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怡华虽贵为郡主，可是天真烂漫，我不希望她的真心一片付诸流水，而我也不相信孟将军真的是陈世美，更重要的是，我不喜欢那个雪梦。”
“为何？”
“直觉。雪梦，太过于完美，完美的事物从来都不存在，即使有，也是假象。”
他愣了一下，点点头，说：“哦，是吗？那个陈世美是谁？”
“呃，他嘛，那个，听说是个抛弃糟糠妻忘恩负义攀龙附凤无品男人的典型代表。”我支吾着说。
他笑了一下：“你啊，脑子里哪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书上看的咯。我不比您，日理万机，闲人自然有时间看闲说。”我调侃着说。
他沉吟一下，说：“悠然，其实•••••我，其实••••••”
“嗯？”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
“是吗？”我漫不经心地说：“其实，你不用这么为难，王爷。”
“你如何得知？”他目光一敛，直直地望向我，面色有些沉。危险的眼神没有了平日的温和，这才是你真实的一面吗？
“猜的。那天不是有人叫你少主吗？”我觉得有些冷，心里不由有些苦涩，活了两世，居然还这么天真，他终究不是那个人。
他脸色稍缓，又问：“那也可能是官家子弟或者其他。”
我总不能告诉他身为穿越女，我有随便遇上一个都有可能是王公子弟的觉悟。于是说：“因为你姓江，江是大姓，也是国姓。”
他点了点头，笑了笑，说：“庭飞果然没有看错。既然这样，也不瞒你，对，我是乃当今太后的亲生儿子。孟庭飞是我舅父的部下。”
“哦，是吗？那恕悠然无礼，马车有些小，无法参拜。”我笑着说。
“悠然，无需这样，你••••••”他皱了一下眉头，沉默了一下，又说：“庭飞曾说悠然足智多谋，这件事虽不大，却也影响他声誉，是个麻烦，还请悠然帮忙，我•••本王不方便直接过问。”
“好。”我看着他，笑得愈发昂扬。心里却好像缺失了一块，本王吗？式微你知不知道，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帮你，只是，本王两个字，却在你我面前划了一条深深的沟，又或者，你本来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