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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小姐啊，庄主他们还没有过来啊？”甘棠伸长了脖子看了看外面，对我有气无力地说。
我好笑地看着她，拿书敲了一下她的头：“你当庄主他们像我们，他们有正事要做呢，你没听小八说这几天年底要对账吗？”
“他们一个一个地对，要对到什么时候啊。”小丫头抬起头，讨好地说：“要不，你先给甘棠讲，他们要听，小姐就再说一次。”小丫头小孩心性，缠着我说道。
“一起听不是更有意思吗？”我说
“嘿嘿，甘棠知道，其实，小姐就是懒得说两遍。”
“原来你知道啊。”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转头，见她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笑了笑，想了一下，说：“要不，小姐我给你出个主意。”
“好好好”甘棠赶紧点头。
“但你要自己去找春安来。”我说
我本以为，像春安这样的身份，不是甘棠这样小丫头可以说叫来就叫来的，所以给甘棠一道难题，要她知难而退，可是没想到，小丫头应声下去，不一会儿，春安就来了。我有些纳闷，她不是应该也忙着的吗？
春安见了我，福了一下，说：“袁小姐，您找春安有什么吩咐？”
我笑了笑，说：“说什么吩咐倒是不敢当。在世惟山庄叨扰多日了，承蒙庄主和春安姐姐照顾。”
“袁小姐是贵客，春安不敢怠慢。”
什么时候我又成贵客了，我心里疑惑，却没有表露出来，说：“悠然在这白吃白住这么多天，悠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要春安姐姐百忙之中来这里，也没有其他事，只是悠然想着这快要年三十了，得准备些什么礼好送给庄主，悠然没有主意，还请春安姐姐帮忙。”
“嗯，如此。袁小姐有心了。”春安想了下，说：“庄里这两天繁忙，明日我要出庄采买些年货，袁小姐看要买些什么，春安帮忙带回来好了。”
“那就麻烦春安姐姐了。不过，悠然也没有想好要买些什么，不知明日可否同行。”我说。
“袁小姐有伤在身，还是春安代劳吧。”
“已经无碍了。如果春安姐姐觉得不妥，要不帮我请示一下庄主可好？”我笑了笑，甘棠见我并不提讲故事的事，准备插话，我使了个眼色，她见了便不再吱声。
“庄主和江少爷在对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春安说。
“对账是项纷繁芜杂的事，一个个往下对很是费劲呢。悠然的三叔在一家茶馆里也做着总账房，有次见他用了个方法，好像节省了不少时间。”
“哦，袁小姐可否相告？”
“也没什么，就是手下的两个账房管事，对账的时候，两个人的账本对换，让他们对别家的账，我叔叔便只要核对一下总账就好。这样，叔叔可以节省下来很多时间做别的事。”
“可是，这样，那两个账房会不会事先通气勾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怕有串通，可以把账目的首页封好，也就不知道手里的账目是哪个客栈的了。”我说，见她在思索，我朗声说了句：“人都不是万能的。真正上位者并不会事必躬亲，而是在于如何识人，如何用人。”
春安似乎一惊，朝我恭敬地福了一下，说：“春安这就去禀明庄主。”说完，退了出去。
春安走后，甘棠惊异地看着我说：“小姐，真的可行吗？”
“行不行我不知道，不过，春安一定会去找庄主。说故事的事我不着急，不过，我是真的想出去一趟。”我笑了笑。
“小姐，你••••••”小丫头大概觉得被我耍了，有些不满。
“先等等吧，说不定，下午，庄主他们就来找我说故事了。”我笑笑。
“哦？”小丫头满头问号。
“我说的建议也许有效，但并不是没有漏洞，如果他们采用，也要一点时间安排吧。”说完，径自看书，不在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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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申时，楚君知他们过来了，江式微对我笑着说：“悠然，多谢你的帮忙。”
“不客气。尽点微薄之力而已。”我说。
“你想要跟春安出去？”楚君知有些清冷的声音响起。
“是，庄主。悠然伤势已然无碍，想随春安一起去看看。一来年关了想备些礼，二来也想逛逛皇都，不知是否方便？”我问。
“君知。”楚君知说。
“恩？”我没反应过来。
“二哥是说，你既然喊大哥式微，也可以喊他君知。”谢小七好心地帮他解释。
“那••••••恭敬不如从命。”我点了点头，“呃，君知，那明日••••••”
“小七同去吧。”楚君知说。
“好嘞。”谢小七开心地应了下来，这个时代的男人难道不同于那个世界，喜欢陪女人逛街，还是，只是谢小七例外？
••••••
第二日，我们要出发了，谢小七却没有现身，派手下的侍卫告诉我们要我们等他一下，切！一个大男人，出个门比女人还麻烦，我对春安说：“大冷天的，我们早去早回好了，不用等他了，要他一大男人陪着也怪难为情的。”春安笑了笑，同意了。
出了山庄，随马车来到闹区。天佑皇都的繁华程度，从车水马龙的街道及林立的商铺里人头攒动可以窥见一斑。甘棠小孩心性，很是兴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跟着春安，我们走了好几家商铺。而这些商铺显然都认识春安的，一进去，掌柜的就有些谄媚地迎了上来，对春安说，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而无论是哪家的货物，都是上品。春安对我说，如果有想要的，要我自己挑选，不过，他们自己都已经选用了上品，我还能从其他中挑出多花出来？我摇了摇头。
后来，春安大概也意识到了。在我说要自己去逛逛的时候，她也没有说什么，只要甘棠好生照看我，又告知我们等会在刚刚我们歇脚的地方会合，就自顾自地忙去了。
春安一走，甘棠便拉着我东挤西窜，时不时地对着街边小摊上的精巧玩意感叹，又看着街边小吃做流口水状。我忍俊不禁，小丫头大概没见过吧，我见她欢喜的东西，便给她买下。当然，银子是怡华郡主留给我的。这些东西虽然看着精巧，但毕竟，在那个世界里，比这些个精巧的东西，多了去了，也没引起我多少注意。
走了一会，我没买任何东西，倒是甘棠自己买的东西手上都提满了。从来只有小丫头跟在小姐后面付账，大概没有见过有哪个小姐给丫头提东西的吧。虽然我只是她名义上的小姐。她不好意思地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姐，你看上什么了么？”
“哦，没有呢？”我摇了摇头。
“嗯。”甘棠低头想了下，笑了，目光熠熠地说：“我带你去买点你需要的东西。”
“我需要的东西？”我不解地看着她。她一把拉过我，乐呵呵地朝前面走了。
“你说的是这个？”我指着前面的瓶瓶罐罐问甘棠。她屁颠屁颠地上前，对摊主说：“老板，我们小姐要买些，能不能先试试效果啊？”
“好啊。”老板大概看我们的衣着打扮，不像寻常人家，答应了。
“小姐，来，我帮你。”小丫头拿起一个罐子，倒了些放在手上，对我说。不是吧，在这里试，我额头隐隐有些黑线。
“小姐，别动。”甘棠一面说，一面往我脸上摸，“小姐，这个虽说有些麻烦，可是，有些时候还是要弄的。老人们有句话：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小姐你要是装扮起来，肯定比城东口二狗家媳妇还要好看。”
这个虽然是个地道的赞美，却实在令我高兴不起来。头上的黑线已经有快速增长的趋势，我说：“你是说小姐不靠衣装，就比二狗家的媳妇难看咯。”
“没有衣装，小姐也好看。”小丫头手下不停，有拿起一只炭笔，在我没上画。粗神经地回了我一句。
“恩？”我语气上扬，斜眼看她。她回过神，却突然瞪大眼睛看了下我身后。我一惊，拿起甘棠手上的粉往后一撒。
只见后面这人，头上，脸上顿时都是白白的粉，做鬼脸的表情僵在脸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看着他瞪大的眼睛，我也‘欣赏’到了甘棠鬼斧神工的化装技术的杰作，我眼角有些抽搐，只见那两条黑黑的毛虫似的眉毛也动了动，我吸了口气，压低声音说：“不许说出去！”
他一听，乐了，笑得前俯后仰，我上前一步，怒目相向，他一边笑一边往后退，一不留神，踩到个果皮，摔了下去。“噗嗤”不只是我，连带周围的人也笑开了，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一脸懊恼地看着我：“不许说出去！”
“我没你那么八卦！”我抬起脚，优哉游哉地走开了。
甘棠涨红了脸，对他说：“谢少爷，你没事吧。”
“没事。”
“甘棠~~~~”我唤了一声，甘棠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