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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两人都只听自己的心跳了,谁也不想打破这个沉静,但也都不感觉尴尬,似乎这是商量好的。
到了早上的路口,瑞琰终于开口:“璐翰,就停这里就行了。”王璐翰回头看了眼瑞琰,慢慢地靠了边儿。
“东方,你为什么两天都去朋友那儿,是,什么样的朋友要你两天都不回家?”王璐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直接地看着瑞琰等待答案。
瑞琰被问中了心事,她忽然慌乱起来。她把头扭向另一边,结结巴巴地说:“呃,是,是个朋友的孩子,不太好,他们需要帮助,所以,我就,住他们这儿了。”
连瑞琰自己都不相信这种低级的谎言。她还不敢看着人家的眼睛说话,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你不中彩谁中彩,是中猪头彩啊。说完谎话,瑞琰迟迟不敢回头,怕有双眼睛在那里等好了看自己自动缴枪呢。
王璐翰却并没有紧追不舍。一声轻叹,他说:“好吧,太晚了,我送你到门口。”
什么,瑞琰脑袋又大了,还要送到门口,那不是让你逮个正着,知道我住在旅馆里,后面的问题还需要他亲自问出来吗?怎么办,怎么办?
“嘿嘿,不用,一拐进去就到了,这里很安全的,你还是赶快回家吧。你家里人一定等急了。啊,好吗?”瑞琰心虚地推着他。
王璐翰见她坚决不松口,也不坚持,说了声:“好,那,你下车吧。小心,我们明天见。”
瑞琰狂喜,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忙说了声:“好的,明天见。”开车门,下车。绕到巷口,她又回头看了看驾驶室的位置,摆了摆手,笑一笑,像一个在跟老师挥别的学生。转过巷口,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再看看旅馆的方向,远处黑压压一片,阴森森的,只有旅馆门口微弱的灯光忽闪着,真有点儿吓人。瑞琰撒开丫子,拼命地往光亮处跑。一双深邃的眼睛在巷口目送着她进入旅馆大门。
瑞琰终于回到了房间,她扔掉包包,一倒头躺在了床上,虽然这里比家里简陋很多,可现在对于瑞琰简直就是天堂的温床。她不自觉的笑了,有惊无险啊,王璐翰终归没跟过来,我又回到自己的龟壳里了。
躺了会儿,瑞琰拿出手机,打开。又是很多短信,其中当然有战杰的。他说,他没有做对不起瑞琰的事,那是个误会,求她马上回电话,等等。瑞琰有些心动,会不会真是自己误会了。可语言可以误会,他们拥抱在一起是自己亲眼看见的,那也是误会吗?是因为柳玉颜站着站着突然腰椎间盘突出,只得靠在战杰身上,而战杰的抚摸也恰恰是在给她按摩吗?
就算这一切都可能,可柳玉颜那挑衅的眼神又怎么解释,如果她真的犯病了,还有工夫向自己示威吗?每每想到这里,瑞琰的怒火就不可遏止。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瑞琰被吓了一跳。差点儿扔掉手机。她一看,是王璐娜。都快11点了,她怎么这么晚还给她打电话?难道是替战杰当说客的?她想起王璐娜的男朋友是陈耀辉。算了,先接了吧。
“呜呜~”电话里传来哭泣声,瑞琰耳朵竖了起来。
“喂,喂,是璐娜吗?”瑞琰焦急地问。
“是我,瑞琰,我不想活了。”璐娜悲切的声音,软弱至极,不像平时风风火火的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哭了,跟我说说好吗?”瑞琰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伤痛,摇身一变,做起了知心姐姐。
“还不是陈耀辉。他,”璐娜欲言又止。
“哎呀,别吞吞吐吐的,你快说呀,他怎么了?”瑞琰急死了。
“他,他不要我了。唔~”那个傲视群雄的骄傲的公主王璐娜此时竟脆弱的哭泣不止。
“我真的不想活了。”可把瑞琰吓坏了。
“璐娜,你听我说,千万别那样想,没那么严重,啊。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瑞琰作势就要去拿包包。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不行,不行,我这里不好找,还是我去你家吧,今天你陪陪我好吗?”
瑞琰为难地说:“璐娜,我现在不在家。”
“那你在哪儿?我可以过去吗,我今天真的不想一个人待着。”想到一个人的璐娜很可能想不开,就算不寻短见,也会虐待自己。瑞琰觉得不能抛开她不管。看看房间,还有一张空床,于是,对电话说:“璐娜,那你来我这里吧。我今天陪你。”
“唔,好,那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开车过去。”
瑞琰仔仔细细交代了地点,还是不放心,她准备下楼在旅店门口去等。
大约一刻钟,一辆红色的跑车一拐弯进入眼帘。瑞琰认识那是璐娜的车子,向她招了招手。
“这里也太难停车了。你怎么找这么个地方住?”进了房间,璐娜还不停地抱怨。看看不大的房间,她漂亮的双眉皱了起来。
“瑞琰,你就住这儿?这么小,怎么住啊?”瑞琰看这位小姐都落难了,还有闲工夫挑肥拣瘦真是佩服她的挑剔了。
“这里虽然小点儿,可很干净,应有尽有,费用也不贵。”瑞琰耐心地跟她解释。
璐娜审视完房间的里里外外,一屁股坐在了空着的床上。“瑞琰,干嘛这么苦着自己?”
“没有啊,我觉得这里挺好的。”瑞琰仍然耐心的解释。她知道朋友的关心永远是可贵的。
“你干嘛不去我那里,可比这里强上百倍了。”璐娜继续着关心。
见璐娜从进来就一直围绕着自己的事情唠叨,却绝口不提自己被抛弃的事儿,瑞琰有些不解。“璐娜。”
璐娜停止了唠叨,“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表情严肃起来。
“瑞琰,告诉我,你是不是离家出走了?”沉稳的法官开庭了。
“你,璐娜,你说什么?”瑞琰还想躲闪。璐娜却不给她空隙。
“你不用再瞒我了,我都知道了。”璐娜打断拙劣的谎言。
瑞琰睁大眼睛,“你,都知道了?”她有些沮丧。忽然又想到什么似地,“哎,璐娜,那你的问题?”
“我?对不起,瑞琰,我那是骗你的。”看到瑞琰不可置信的眼神,璐娜急忙解释:“我如果不那样说,你会告诉我你在哪儿吗?”璐娜真是鬼精灵,她太了解瑞琰了。与其大费周章,不如来个兵不厌诈。
“你,也欺负我。”瑞琰好委屈,也好沮丧。
璐娜坐过来,搂着瑞琰的肩膀,摇啊摇:“瑞琰,好朋友,我怎么舍得欺负你。我就是欺负我哥,我都不会欺负你的,知道吗?”哥哥,你就受着吧,反正你都习惯了,璐娜在心里祈祷着。
“是战杰让你来的吗?”瑞琰小心翼翼地问。她不确定是想听到肯定还是否定的答复。
“这么奏效的好主意,除了本大小姐我,还有谁能想得出来啊?再说啊,你的那个战杰能有我这么了解你吗?我看他也只有哭的份了。”
瑞琰心里一咯噔,什么,战杰哭了?她忍不住问璐娜:“你说什么,战杰哭了?”
“你看看,明明爱着人家,还拼命不承认。真是一对傻瓜,傻到一块儿了!”璐娜大声地强调着。
“我,你怎么知道我爱他?”瑞琰躲开眼睛不承认。
“一提到战杰伤心,你眼睛都要冒火了,好像是我亏了他似的。还说自己不爱?”璐娜追着瑞琰的眼睛逼问着。
又看了看房间,璐娜有一股火儿升腾起来,“那个战杰,真是傻到家,宁肯一宿一宿守着电话,开着灯等你,也不想想办法,他难道不知道,像你这么个倔脾气,就算他把电话守烂了,你也不会自动回家的。”又看了眼瑞琰,恨铁不成钢地说,
“而你,又给自己买醉,一个醉倒在外面,一个醉倒在家里,心里又牵挂着对方,还谁也见不着谁。你们俩呀。”璐娜咬着牙,狠狠地捅了下瑞琰的胳膊。
疼的瑞琰吸溜一下,璐娜忙拿过瑞琰的胳膊对着灯光仔细看,上面有青红的掐痕。
“这是怎么弄的?”璐娜一阵心疼,恨不得要打人。
瑞琰想起,可能是刚才王璐翰在车前犯浑的时候留下的。眼神一恍惚,忙别过头。
“我不记得了,可能是去买东西的时候碰的。”
“真的?”璐娜将信将疑。但她并未纠缠,起身到屋子各处转转,抓起了瑞琰的包包,“你就这么点儿东西,你买的东西呢?”
瑞琰环顾一下,脑子又在嗡嗡作响,遭了,她落在王璐翰的车上了。千万不能让璐娜知道,那就乱上加乱了。
“呃,我只是逛了逛,没怎么买东西。你干嘛?”见璐娜一直抓着自己的皮包不放手。
璐娜拉起瑞琰,“走,去我家。”瑞琰挣脱了她的手,“喂,干嘛去你家?我在这里挺好的。好璐娜,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不想打扰任何人。我不能扰乱了你的生活。”
璐娜简直要气疯了,她抓着瑞琰的双肩,对着她的眼睛说:“瑞琰,求你了,别跟我强了。你要是今晚不去我那儿,我就跟你住在这儿。”佯装可怜,“反正你是知道我有洁癖的,你就让我在这里一夜失眠吧。”这对兄妹都爱抓住人的双肩逼人就范吗?
瑞琰又想气又想笑,她投降了:“好了好了,我去还不行吗。”璐娜一下抱住了她,奸计得逞地笑开了怀。
璐娜欢快地开着车子,瑞琰还在唠叨:“璐娜,我在你那里不会住太久的。”
璐娜听烦了,“喂,你要是在我那儿住不到一个月,”她顿了顿,头歪向瑞琰,“我就真寻短见给你看。”瑞琰瞪大眼睛看看璐娜,她知道那是玩笑啦,可她没想到璐娜那么坚决要管自己的事儿。眉头微皱,可心里是暖的。
璐娜看瑞琰不吭声了,得意地大声哼唱起歌曲来,车厢里洋溢着欢快地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