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紫玉蝴蝶 > 39 第 37 章 出使(中)

39 第 37 章 出使(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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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轩自离开临安去往完颜宗弼军中那日起,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如今被完颜宗弼强行“请”来汴梁也在他意料之中。金人生性凶残,如狼似虎一般,他知道,此番出使必然是凶多吉少,早已抱定了舍生取义杀身成仁的信念。心中唯一放不下的只有迟迟未归的妻子陆小倩,当日她离开家北上去救朋友,本以为只是小别而已。但三个多月过去了,却一直不见她回来。在那些等待的日子里,他无数次地在黑夜中陷入那些可怕的梦境,梦到陆小倩哭喊着他的名字,要他救她回来。无数次,他满头大汗地从噩梦中醒来,孤孤单单一个人在清冷的月光下担心到几欲发狂。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找陆小倩,可是,人海茫茫,又该去哪里找她呢?有时候不由的非常痛恨自己,他不是没有勇气去找自己的妻子,也不是怕旅程的艰辛和险恶,只是,一想到自己身为朝廷命官责任重大,就只能痛苦地打消出行的念头,只能在上朝下朝之余,无奈地等待,等待,还是等待……

没想到,等来的竟是两人的永别了么?

“这局棋还胜负未分,等我回来再杀你个片甲不留。”陆小倩盈盈的笑语犹在耳边。

那局棋,他们还没有下完……

半局残棋,如同他们之间未能圆满的缘分,终是不能幸福地相伴到老么?终是应了自己的那首词:“空余孤柳,寂寂守江堤”……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么动人,又是多么残忍的诗句啊……

来到汴梁的第二日,这素昧平生的芮王完颜亨就设宴相邀,倒是让聂云轩有些不解。他对完颜亨也略有了解,知道他是完颜宗弼的独子,和自己仿佛的年纪但已经被封为芮王,又与西夏公主联姻。听说是出了名的心机深沉之人,这次设宴,怕是宴无好宴。虽然心里担忧,但聂云轩却早已打定了主意:就算是拼却自己这条性命不要,他堂堂使臣也绝不能堕了大宋的威严。正这样子想着,轿子已停在了芮王府正屋前的甬道上。轿旁的随从为他掀起轿帘,聂云轩躬身出轿。芮王府恢弘的建筑,华丽的雕廊画栋和繁复的飞檐斗拱莫不衬托出主人不凡的身世地位,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不由要沉溺在这府邸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势中。就在随行的侍从低呼轻叹之际,聂云轩早已挺直了脊梁,目不斜视地迈开大步踏上了汉白玉阶,衣袂随风,器宇轩昂。

聂云轩的一举一动莫不落入了台阶之上完颜亨的眼中。看他第一眼时,完颜亨觉得此人与以前见过的那些江南书生也没什么不同。同样是面容白皙得近乎孱弱,瘦弱得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恐怕一会儿说起话来又是之乎者也。再想想俏皮可爱的陆小倩竟是被迫嫁给了这么一个文弱书生,不由庆幸当初强迫她留了下来。但随着聂云轩一步一步地走近,他坚毅而镇定的神情和似曾相识的面容却让完颜亨不由收起了小觑他的心思。这个文雅的江南书生虽然不同与陆小楼的深藏不露,但却用坚定执著的目光向他们宣告,他绝对不会屈服于他们。

“宋使远道而来,小王未曾远迎,怠慢了。”完颜亨见聂云轩已走到近旁,微微一笑,将聂云轩让进屋里。

聂云轩倒不想完颜亨如此谦逊有礼,神色不由一缓,亦是微微笑道:“芮王客气,不敢劳动大驾。”仔细打量了完颜亨几眼,不觉此人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倒是丝毫不见金人的蛮夷之气。

两个人并肩进屋,按主客之位坐下。刚刚有丫鬟奉上香茗,就听得有人轻声笑道:“孛迭哥哥,怎么宋使已经来了么?”

话音未落,只见花无云身姿轻快地从后堂走了出来。话虽然是冲着完颜亨说的,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却是往聂云轩身上瞟了几瞟。聂云轩被她瞧得有些手忙脚乱,面颊竟微微红了。

花无云见到聂云轩的反应轻笑了一声,她转头瞧了完颜亨一眼后,问聂云轩道:“听说尊夫人是你们原来丞相的女儿?可是姓陆?”

“正是。”一提到陆小倩,聂云轩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甜蜜的神情,但很快就被吞噬在了绝望的痛苦中。那丝甜蜜,就如没入地平线的最后一抹阳光,短暂得转瞬即逝。

“呵呵,那我倒该叫你一声姐夫了。”花无云郑重地微微屈膝向他道了个万福。

聂云轩忙不迭地站起来还礼,头一次抬眼正视花无云,双眼闪出兴奋的光芒,如同干渴的旅人遇到了水源般欢欣鼓舞,话音竟微微发颤,“姑娘也认识拙荆?”

花无云点点头,“我是她的师妹。”

聂云轩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狐疑的神情,他不明白陆小倩怎么可能会有一个金国的女子作师妹。脸上兴奋的神情也减弱了几分。

“孛迭哥哥也认识我师姐的。”聂云轩狐疑的表情无疑没有逃出花无云的眼睛,她把头转向完颜亨,两弯秋水一样的明眸却仍睥着聂云轩,眼底是含着笑意的坦然,“宋使你不信啊?”

“我看你师姐也未必什么事都会告诉聂大人,公主,人家不信也就算了。”完颜亨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借着举杯喝茶之际吞下了嘴边的一抹笑意。放下杯来时,却已换上了另一副严肃的神情,口气也重了几分,“还是不要提她了,以免伤了我们和宋使这难得的和气。”

对于陆小倩嫁给出嫁之前的经历,聂云轩的确是知之甚少。唯一与她共有的记忆就只有共解画谜这短暂的一段。这一段对于聂云轩是珍之重之的宝贵回忆,可是对于陆小倩呢?或许不过是她多姿多彩的生活中的一瞬吧?聂云轩无数次地怀疑过这一点,也曾经想要了解妻子的过往,可每一次提起来总是被她轻描淡写地几笔带过。心中的疑惑时时如同千钧的重物悬在头顶,让他每一次想起来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滞闷。“我看你师姐也未必什么事都会告诉聂大人”,完颜亨这看似无意的话就像一把利刃割断了悬绳,千钧的重物一下子落下来砸在了聂云轩的心头,一时之间,他被这重物砸蒙了……原本深刻在心头的陆小倩,面容竟渐渐模糊了起来,仿佛一个堆砌的雪人一点一点地消融在了温暖的阳光下,化作一滩水,又蒸发成了烟雾缭绕的一团疑云。只剩下心头上的印记麻麻地疼痛着……

完颜亨满意地看着聂云轩掩饰不住的落寞神情,眼底闪过一丝得色。就算再坚毅执著,也不过是个掩不住心事的书生呵,这样想着,他开口时也不由带上了些许胜利者安慰的口吻,“聂大人,刚好皇上新赐给我父子一饼‘龙团胜雪’,我们就借这稀有之物切磋一下如何?”

听到完颜亨的话,聂云轩像是被锋利的针狠狠刺了一下,虽然疼得厉害,却扎醒了他。他忙收敛了纷繁的思绪,挺直了脊梁。

“龙团胜雪”是北苑贡茶中的极品,始创于徽宗皇帝宣和二年。当时的转运使郑可简为媚上而别出心裁,将已经精选过的拣芽再次剔去叶子,仅余一缕茶心。再将这百里挑一甚是万里挑一的茶心用清泉水洗过,每一条茶心都光亮莹洁,如同丝丝银线一般,是以称之为“银丝水芽”。再经蒸茶、榨茶、研茶、压模、焙茶、过汤出色多道烦琐的工序制成茶饼,以金箔纸剪出龙行贴在茶饼上,用双层纸包了盛于雕刻合蝠如意等各色吉祥图案的紫檀木盒,这才制成了千金难求的“龙团胜雪”。如此精巧细致之物,其劳民伤财自然不消说。加之南渡后财力与之前比是大大不如,所以每年也就不过产十几胯(盒)茶饼而已。莫说聂云轩,就算是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这些年来都极少有机会见到。

如今“龙团胜雪”出现在番邦,自然是大宋贡给金国的。想到自己押送过来的那一车车的礼品,聂云轩心中一凛,不由觉得十分耻辱,脸上象被人甩了两个巴掌般火辣辣的疼。这时王府的下人序贯而出,在大厅中央置下茶炉、木炭、交床、金汤瓶,用托盘端出茶碾、茶钤、罗合、茶盏、竹筅等物。聂云轩看那茶炉乃是雕绘兽纹的三足鼎样古物,模仿了陆羽《茶经》中记载的风炉,分别有风兽“彪”、火禽“翟”、水虫“鱼”沿炉脚盘旋而上,古朴而栩栩如生。汤瓶、茶碾等物俱是非金即银,造型别致,做工精良。茶罗的罗底取用了致密的蜀东川鹅溪画绢,更为难得的是那红绫上放置的一对黑釉茶盏:色泽青幽,泛着黑玛瑙般微微的光泽,而那盏身上密布的窑变花纹纤细莹白如兔毛一样,更是象一把银针撒进聂云轩的心中,刺得他的心缩成一团。这茶盏竟是建窑的极品“兔毫盏”!

一个金国王爷怎会有如此精致的茶具?这茶具是如何在靖康之难中由皇家落入蛮夷之手不言自明。

二十年前的狼烟夹杂着百姓绝望的哭喊声就自这茶具中滚滚而出,浓浓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逼得聂云轩几欲窒息,哪里还有斗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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