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9(1 / 1)
傍晚,夕阳无遮拦地挂在食堂屋顶。酡红的光茫撒进了我的房间,鞋红了,床红了,枕头红了……我也红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气晴朗的傍晚,喜欢一个人坐在屋内看光辉漫延,一点一点地洗涤屋内的沉闷与昏暗,温暖阳光寂静的游走仿佛一种智慧的生命,在一步一步地启迪人世间所有的傍徨与苦闷。
记得曾对一个人说:“快乐就好像太阳,虽然会给人温暖,但久了便会灼伤皮肤。再久,便会融化心灵。而你就是快乐。”
而对我的回应便是:你是一块悲观的苔藓。
那天,天空一片蓝——忧郁的蓝。
隔了很久后的某天,我生病了。没有了俗世的纷挠,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窗外。那天天同样很蓝,白云从窗的左框飘向右框,直到消失在我视线范围。
阳光就在此时丝丝偷溜了进来,静静地从壁橱缓缓的爬上了我的床头,渐渐地笼罩住了我的全身。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过往的悲欢像一首抒情歌曲在我心底轻盈地流淌。没有了一切感性的心情,有的只是一份恬淡。遗世独立的随自然眠觉,那天我沐浴在阳光中睡得很安稳。
从此,我知道自己也需要阳光。
但那时那刻,她已成为别人的阳光。
于是我开始经常喝酒,因为要体会酒精在身体里作用的滋味。伴随着的是经常性的呕吐,直到没什么可吐。那时常做梦,梦见两只太阳悬挂在天边,淡红色,被云气围绕,散发出迷蒙的色彩。当时我有一件暗器,按动机关就可飞出毒针,中者无救。而我要用它去要杀一个人。
在梦的世界里,我追逐一个女人。当我射中她,她虚弱的倒下时。我突然感到了心痛,我觉得我认识她,而且她是我最亲的人。暗器从我手中滑落,落到地面摔得粉碎。我跑过去,扶起她,并将她的头搂在了怀里。突然我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颤抖,她缓缓地张开眼睛,清澈动人的眼睛,宛若秋水。
我开始慌乱地在身上摸索解药,找出了许多药丸,但却忘了这本就无救的暗器又怎么会有解药。
“不要找了。”微弱的声音从我怀中传来。
“你一定会得救的,你一定会得救的。”我慌乱地不知所已。看着她惨白的面颊,发紫的嘴唇,我悲痛的不能自己。
“你哭了。”她轻笑了一下,但随即便被痛苦的神色掩盖。那个笑容犹如静夜中淡淡的花香,寂静山野中飘渺动人的歌声,悠远地容易随风而散。
“你认不认识我。”她用她那温柔的眼光看着我。
“不认识。”我肯定的回答。
“那……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咳……”她痛苦的喘息声刺痛了我的心。
“我虽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你是我最亲的人。”说完后,我又开始找解药。
“不要找了,这毒针中者无救,你是救不了我的。”听了她的话,我心如刀绞。
“我不行了,我要走了,其实第一眼看见你,我也有很亲的感觉。但可惜那时我们已是敌人。”我看见她两边的脸颊越来越红润,就好像天空悬挂的两个太阳。
“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至少我死的时候你能在我身边。这样真得很好,我满足了……我……满……”我感觉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手越来越冷,最后当她的头轻轻靠在我怀中时,我知道她走了。去了一个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没有忧愁的世界。
在绿树葱葱,青草迷漫的山野,晚霞轻抚着一座石碑。碑旁站着我,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那段喝酒的日子里,常时间做着同样的梦,直至将喝酒的理由遗忘。
“我放弃了。”一天,瑞找我喝酒时说。
“哦,什么?”
“搭出租车去市区看电影。”
“为什么?”
“因为我兜里只有20块钱,坐出租车不够看电影。看电影又不够坐出租车,我决定放弃。”
“你可以走去或坐公交车去看下场。”
“是下场,不是这场。所以我放弃。”
“你也可以在学校的电影院看。”
“学校电影院不放这部片。所以我放弃。”
“哦。”
“看过一本书没,叫《放弃也是一种美》。里面说放弃也是一种幸福,确实如此。现在我没必要在为没看到这场电影而忧心冲冲,而且省下了坐车和看电影的钱。”
“那不错。”
“所以……”他顿了一下。
“所以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请你去看电影,今天晚上有部片不错。”
“你不是说放弃了吗,还请我看。”
“为兄弟,刀山火海也得硬着头皮往前冲,哪能放弃。”他将玻璃杯迎向我,一口而尽。
我笑着将酒饮尽,胡乱吃过几口菜,便和瑞一起到学校电影院看了场电影,片名叫《罗马假日》。一共两块钱,我付得帐。
从那晚起我开始看《金刚经》,希望能达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境界。可惜意志不坚,看了半本后决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