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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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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旅馆是我在大三时就看中的,当时几个好友准备一起去海边玩。我早早就做了准备,在网上查了好多地方,选中这里是因为海中有座岛屿,选中这座旅馆是因为三个条件:房价不贵、条件不差、距海不远。

我为此还专门写了个出行计划,安排在五一出行。可惜当时的学生都三心二意,一个要陪女友出行,叛变了;一个家里打电话来说让回家,思想左右摇摆一阵也变节了;剩下的人也无意跑太远,白天就在学校附近的小山头爬了爬,晚上打着手电在学校内的小池塘里钓鱼。纯属无聊找事乐的那种。

大四,每个人都忙着考研或找工作,去海边成为了我永久的遗憾。

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成眠,我清楚的知道不是因为将要弥补遗憾。突然我听见“滴嗒、滴嗒”的声响,我倏地坐起,推开窗户,除了一股燥热的空气,还有街道上来往汽车的躁动,远处霓虹闪烁,明显有几根灯管出现了问题,残缺地跳跃着。

无雨。我遗憾地关上窗户。

上chuang继续睡,没一会儿又听见滴嗒的声响,其中还夹杂着机器的异响。我开灯发现空调的管子时不时地漏出水来,空调的“嗡嗡”声如一只灯泡般大的蚊子在房间乱窜。我试试出风口,毫无动静。于是,我断定空调坏了。

我出门找服务员,服务员正在迎宾台打着盹。我叫了几声,她很不情愿地睁开惺忪的眼神,用一副呆滞的眼神及低垂的眉头盯着我,似乎在慢慢缓神。我等了她几分钟,她终于醒来,脸上也有了笑容,但只局限于嘴巴周围一圈。她进房看了看我说的问题,直接说没办法,要等早上找人修理。我说可不可以换一间房,她说已经住满了,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抬头盯着我说:“你的朋友不是住隔壁吗?你可以先去住一晚,明天早上我们一定会修好的。”

我沉默了一会,说:“好。”

服务员走后,我在床上又试图睡了会,但依旧无法成功。我坐起,靠着床头开了壁灯,点起一支烟。烟雾升腾,慢慢氤氲开来,如炫丽的云彩。我突然忆起了那年我第一次抽烟的时候。

那年,那天,那早上,青春期时我的脸上第一次长出了青春痘,红红的,密密的,活像一晚遭遇了蚊子全体性自杀式群攻。早上照镜子时,差点以为自己被施了魔咒,变成了怪物史菜克。从那时起,小小的自卑如面包团般发酵涨大,情窦也如青葱一般坚难的在雨季拔起,面对那个人生第一次喜欢的女孩子,总是不自觉的低下头,每天只能看着她在教室里、操场上、走廊上行走得如轻盈蝴蝶的背影而暗自神伤。一天傍晚,我看见她和一男生有说有笑的走过我的身前,神态亲密。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发呆,宿舍此时只有抵头而眠的兄弟。他递来一只烟,对我说抽一根?我接过,他为我点火。虽然第一次抽烟,我却没有不适应的感觉,反而感觉很舒畅。依稀记得,那时夕阳似火,淡蓝的烟雾在夕阳的照射下被镶上了金边——蒸腾、弥漫、消散。

后来我就开始喜欢抽烟,从不吸入肺里,而是喜欢那淡蓝色的烟雾从我嘴里吐出,缓缓的静静的在我眼前飘散,仿佛人生,过往烟云的人生在我面前飘散了。

不知抽了几根,我来到她的房门前,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零晨2:30。我思索再三,终于轻轻地敲了一下,门倏地打开了,快得超出我的想像。

“你没睡?”我问

“这句话我应该问你。”她披着条毯子站在露出一头宽缝隙的门口。

“嗯,我的那个空调坏了。”

“那就到我这来睡啊。”她轻描淡写地说。

“啊!”对于她的回答,我一时没能接受。等我反应过来时,门“砰”地关上了。

没过一会,她出来了,手上拎了她的包和衣服。“你进去睡吧!”

“你呢?”我好奇地问

“你睡我那,我睡你那。我不用开空调也能睡着。”

“这怎么行,今天天气还是很热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还没等我说完,她坚决地说:“不行,两个人睡一间房我不习惯。”说完,便进了我的房间,关上了门。正当我犹豫不决时,她将门开了一条缝,暧mei地朝我眨了下眼,“再说,我也不放心你啊。”

我很想回答,“我也不放心我自己,但我可以给你一根棍子”。就在思考不知该不该说时,她又将门关上了,连让我在日后回味此事时,说上段演绎周星驰的著名台词“上天曾给我一个机会,我却没有好好珍惜……”的机会也没有,直接OUT出局了。

她的房间与我房间格局一致,TCL彩电,床,会客桌及左右各一张椅子……,这就是宾馆的特点,千篇一律。我打开她房间内的空调,虽然机器声较大,但至少有冷气窜出。我坐在椅子上,凭着窗外几许霓虹及路灯折射进的光亮,打量着这张床。床单中间有些许折皱,仿佛一颗石子不小心掉落深潭,潭水荡漾起微小的波纹,随着徐徐地清风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深潭的尽头。她披的毯子也耷拉着脑袋萎缩于床的一隅,如生长在悬崖边缘的不知名植物。我幻想着她曾睡在潭水上,被轻柔而沉静的水面托浮着,植物伸出双手为她遮挡潭底的凉风。她就像自然蕴育而生的精灵,美丽、善良、高贵。我走近床沿,坐下,双手触摸的地方还有些许热度,我拿起她的毯子,一股淡淡的香味回绕在我鼻间。枕头上有一个明显的凹陷,我躺下,将头埋在凹陷里,用毯子裹住自己全身。

这天晚上我睡的很香。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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