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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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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沉默,曾想就此写点什么。架构都已想好,开端先引出一位女同学写给我的纸条,说是信也可以,因为是用信纸写的。说是文章也未尝不可,毕竟它有题目,名字就叫“沉默”。当时我除了暗恋,做过几次chun梦,从没主动追求过谁,更别说谈恋爱了。在某个万物复苏的春季我为她彻夜难眠。在多个夜晚的辗转反侧后,我拿着食指粗的手电筒在被窝里为她写了一首情诗。为此第二天早上我睡过了,不仅没去做早操还缺了二节课。

现在诗作早已不见踪影,像穿林而过的云雀,只依稀留下几声欢悦的啁啾。只记得其中一句:你就像天空飘落的秋夜的雨丝。物非人亦非,我始终无法忆起余下的空谷回音。仿佛在空旷的山中大吼了一声,却始终无法听到回音的传递,直至我连吼得什么也开始遗忘。

隔了一天,她就给我送来了她的“沉默”,上面开门见山第一句写着:因爱而沉默,为一封不及时的感情与其面对他,不如沉默地回避他。这种回避是为了避免一种双位的伤害与无言结局的苦涩。有时候尝试是需要勇气,然而更需要的是理智与清澈的目的。

拒绝的艺术而委婉,我没有为此伤心,反而因为收到她的回信而开心不已。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小心翼翼地从日记本中拿出它再三鉴赏,对于其中的字句可以像警句般信口拈来。可惜三个月后她和别人谈恋爱去了,不再沉默,也不再理智并兼具清澈的目的,倒是有了一往无前的勇气。为此我颓废了好一阵。

然后我想再引出一则关于沉默的小笑话,在哪读到已想不起,是一则有关上帝与哑巴的笑话,具体内容也早遗忘,就像空中曾飘浮过的香气,想再次把握其具体的气味时,早已不知魂归何处。

再然后,我想引用一下余秋雨《行者无疆》中关于塞万提思以及伦勃朗的悲惨人生。对于他俩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一个先在战争中左手残废,后又被海盗绑架折磨了五年,接着三次入狱;一个遭遇群体性的审美冤案,在孤独与怀疑中死去,去世时只够花费一个乞丐的丧葬费用。但他们最终都获得了永恒。生命不可能永恒,但精神却可以。当他们遭受到如此巨大的人生苦难与痛苦时,他们没有哀怨什么,也没有抱怨什么,而是默默忍受,因为他们都习惯于沉默。沉默压抑得是个人的精神空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朝代的更迭,沉默的力量缓缓爆发,渐渐蔓延,成为超越时空的精神力量存在于每个人的心里。最后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沉默是值得的,它舍弃了自身换来了广博与无所不在。

我想如果写成功应该是篇不错的作品,为什么没写,我低头思索了半晌,却如何也想不出原因。似乎是遗失了,路途上遗失东西很正常。

不论行走中的路途还是人生的路途。

我经常遗失。

在三岁时曾经遗失过一次,遗失的是我自己。

当时我舅结婚,每个人都很忙。老家的后院没有围墙,直接与外界相通。当家人报了警赶到汽车站、火车站、轮渡口,封锁每一个出城的路时,我正在一个男人的怀中舔着捏糖人用几种颜色的糖稠捏得“孙悟空”。警察找到我,让外婆感谢那人时,外婆径直从那男人手中抱过我,一句话也没说。从此我家后院有了围墙。

我第一次对异性产生好感是澳门回归那年,我喜欢上了前桌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长得娇小可人,活像个悦耳的铃铛,每次下课她总是说个不停,无非是些日常小事或小孩子关注的事情。例如她在商店里看中了一只茶杯非常漂亮啦,下雨后为什么天上会出现彩虹啊,鸟为什么会在天上飞等等,当她说一些事情的时候,脸上时刻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灵气逼人。最搞笑的是一次暑假,她和班里的一名同学留校打工,突然一天打电话给我说那位同学被车撞了,在某某医院。我匆忙赶去,在急救中心找了个遍恁是没找着,我惨兮兮地问护士,你们这有刚送来被汽车撞伤的吗?护士看我着急的模样,带着我到最惨烈的病房走了一圈。我见识了各种人形奇异生物后在输液中心找到了她们,撞伤的同学给我看她的伤势,无非腿上刮破了点皮,留了些血。我问她你不是说被车撞了吗,她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对我说,是啊,被自行车撞了。

自从那次后我写的日记,每晚的女主角一定是她,一个可爱的女生。

日记写得青涩而纯真,现在看来总会让我哑然失笑。直白的语句,大胆的表白,挚热的情绪在多年后呈现,仿佛青春的定格。对于过去我也曾拥有过如此朝气蓬勃的人生而吃惊不已,我也如此过?当夜深人静,每每翻看,总有一种特别的滋味,仿佛内心打翻了五味瓶。

一直到毕业前,她走的前夜,我与她站在女生宿舍楼前的松树下。她问我有什么话想说,我沉默了会说“珍重”。她不言语,只是递给我一只盒子。回家后打开来看,是一只水晶,一边黑一边白,在台灯下折射出五彩的光华。那天晚上我将它带在了胸前。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赶去送她,却发现当天深夜她就坐车回去了。为此我痛哭了一整晚。后来很长时间,我常常怀疑过她的存在,每当此时那只带在胸前的水晶总会让我忆起什么。三年后我将它收藏在了盒子里,再也没有启封。

最近一次遗失我已忘记,或者遗失得太多,连自己都忘记亦未可知。或者可以这么说,我遗失了生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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