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老男人（1 / 1）
好吧，魏武扬鞭，凤凰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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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煜佳听着他的话，怔怔地盯着屏幕但什么都看不见。原来是真的，是真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流下来，模糊了视线。
“哥哥，我们年龄差太多了。”她没有转头，学着当初他拒绝她的口吻，说着他拒绝她的话。
“不，只要有感情，一切都不是问题。”谢嘉听出她还在怨他，急忙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仰着头渴望般地看着她，“煜佳，我知道我伤害过你，说了很多重的话，但请你原谅我，相信我现在是真心的。”
曾煜佳用手抹抹泪水，哽咽着说，“你说喜欢就追来，说不喜欢就把我推得远远的。那我要是说我现在对你已经没感觉了呢？”
啊？谢嘉一颗火热的心碰到了冷墙壁，他抱着头后悔地揉着，“我就知道我晚了，太迟了……我……”
“哥哥。”他眼睛里失望的情绪在曾煜佳看来无比心疼。
“煜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是很喜欢我的。”他倏地紧紧抓住曾煜佳的手往脸上贴，懊恼地说，“那我重新追你行么？相信我，我会让你重新对我有感觉。”这个承诺仿佛是承诺给自己听的。
曾煜佳听他这样低声下气地与自己说话，巴不得赶紧答应下来，梦想成真了，这是她这么多年期待的。可是心里另一个声音却说，不行，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打架了，曾煜佳的小心脏遭遇着前所未有的矛盾。明了了他的心意，她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可以掌控这些，而他早已变主动为被动，非听她不可。
可在谢嘉看来，平静得让他害怕，“煜佳……”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捕捉每一丝神情，颤抖着声音乞求。
曾煜佳依旧冷漠，“我又不是电视机，别老是盯着我看。”她别过脸去，内心里的挣扎未减反增。说不让他看，其实是她不敢看他深邃的眸子，会拔不出来丧失自己的原则，抛弃已有的决策。
“还记得你以前跟我讲过的么？你说爱情就像丰山的公交，苦苦等待却怎么也等不到；爱情就像丰山的公交，有时候差一点却眼睁睁看着它远去；爱情就像丰山的公交，以为自己追不上却发现怎么也挤不上。”这是她给他讲的笑话，在甲壳虫车里，“煜佳，终有一天你会知道：公交5分钟一班，地铁6分钟一班，可我们的爱——一辈子只有这一班。”
谢嘉说得动情，转过头看他，曾煜佳以为产生了错觉，他含情脉脉的眼睛竟然湿润了。
“你真的喜欢我？”曾煜佳哽咽着问。
“真的。”谢嘉非常肯定地点头。
“那为什么那年不喜欢我？”她微撅着小嘴，嗔怪地问。
“不知道。”谢嘉回答。
“那为什么现在又喜欢我了？”
“不知道。”
曾煜佳听见他欠揍的回答，狠狠闭了下眼睛挤出眼泪好给他个白眼，“你变得还挺快啊。”
“我……”谢嘉无以应答。
“其实……”曾煜佳抿着嘴顿了一下，谢嘉以为是转机，不料却听，“我也变了。”
“怎么变了？”谢嘉有些抓狂，焦急地追问。
“我对选择今后另一半的标准也变了。”她仿佛故意找别扭。
“啊？不喜欢我了？”谢嘉委屈地耷拉下英挺的眉毛，像个失望的孩子。
曾煜佳见状觉得自己太过矫情了，明明还喜欢着他，可偏偏要说这样的话。可她心里就是笃定要说这样的话，自己喜欢是一方面，他的回应是另一方面。
如果拒绝到这份上，他仍然能像刚才所说重新追求她，那她还有什么可再矫情的，立马接受。怕就怕知难而退，那么于她而言，这样的男人又有什么可留恋的。
“我对好男人的要求上升了，你可能做不到。”曾煜佳从谢嘉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起身走向沙发，取出纸巾擦干眼泪，倒水喝。
“什么要求你说出来，我一定做到！”谢嘉也站起来，跟在她的身后，仿佛一寸都不想离开。
“想听？”曾煜佳装作疑惑地扭头看着他。
“嗯！”他坚定地点头，一脸虔诚。
“男人嘛……”曾煜佳又转回头去，抬头望着天花板细细思索，话说她还真没有想过需要什么样的男人，若说标准，谢嘉就是样板，可这个时候该怎么说呢？她想了半天，突然想起那天同学聊天说的段子，于是闭着眼睛使劲回忆着里面的内容，“要长得帅、有品位，要有才华，要有自己的事业，有出息、挣钱多，还要顾家，会浪漫、爱老婆，靠得住，没有风流账。”
谢嘉赶紧转到曾煜佳面前，温柔地从她手里取下杯子，谄媚地笑道：“煜佳，我自己觉得长得还可以，”他挑挑眉毛，逗得曾煜佳差点笑场，“品味也是有的，穿衣打扮，关键是选择女朋友的品味，”他指指她，“你，漂亮、贤惠、温柔、有主见、有女人味，又会过日子。还有才华，我想我也有，前一阵去开全国会议，会议发言材料都是你帮我准备的呢。”
“骗人！那材料明明是你自己写的，我那篇差得十万八千里。”曾煜佳忍不住纠缠这个问题。
“好好好，”谢嘉急忙安抚她，“就算材料你没有尽到全力，但幻灯片是你做的，这个是全力。”
曾煜佳想想都自愧不如。
看见她皱着小脸恨自己不成钢的模样，谢嘉有点得瑟地问：“我有才华吧？！”收到曾煜佳凶恶的眼神，急忙住了嘴，继续解释下面的，“男人都要有自己的事业，这个，我也有，我有一家律师事务所，出息还算有吧，证据也还是那些全国的会议，挣钱应该算不少。不过赚钱是能力，花钱就是水平了，以后你得好好培养一下这种水平。”
“谁说要和你好了？”曾煜佳反应快，坚决不上套，又翻翻白眼。
“好好，”谢嘉压压手，示意是他不厚道，“顾家我也可以，我会做饭呢。浪漫嘛，以前没追过女孩子，这个需要学。不过你放心，就我这智商，你擎等着看我表现吧。至于爱老婆、靠得住、没有风流账，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有多爱你。”说到这里谢嘉哆嗦了一下，风流账……唉，如果那次酒醉算的话，许璐已经作古，罢了罢了，不算是账。
男人这样说，女人就应该答应了吧，曾煜佳的心软下来，那就不买票了，随他留下来，嘿嘿，他终于是她的了。
可是……曾煜佳偷着乐完，又想起傍晚听见的电话，眉头不由得又紧了，她想了一想，义正言辞地说：“哥哥，你犯了个错误。”
“嗯？什么？”谢嘉见她的表情舒缓又紧张，不禁继续提心吊胆。
“你说你有事业，可是现在事业在哪里？废墟里？”一针见血。
谢嘉哑口无言，没想到大律师也有漏过蛛丝马迹的时候，果然遇到她就无法正常思考了，“我现在的事业就是追你，没有你，我什么都没有。”
“话说得好听，可是现在工作那么难找，你要跟着你打拼了那么多年的同事到哪里去？你这样始乱终弃，我可不敢跟你。”看到谢嘉被戳得肝疼的表情，曾煜佳不想让他难堪，继续说，“哥哥，你回去吧，刚好也给点时间容我想想。”
言重啊，这下不回就是不人道，可谢嘉还是不安，“那你答应我，我回去你能认真想想？”
曾煜佳点头，不带任何玩笑的情绪。
“那你能不能保证……在这期间拒绝所有喜欢你的男孩子？”他担心这个。
曾煜佳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晚上，她让谢嘉把肖珂留下的床从卧室的墙边抬到客厅里，又从立柜取出床单、被子——冬天一般都压两床被子的。没有枕头就用沙发的靠垫代替，枕巾是平常换下来洗干净的。
曾煜佳利索地给谢嘉铺了床就去卫生间洗漱了，然后走进卧室睡觉。一门之隔，两人心跳。
夜深，躺在曾煜佳的被窝里，谢嘉失眠，被子、枕巾上都是柠檬味道。她对他的告白不为所动，她冷静地要求他回丰山处理工作的事情，还说要想想——难道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改变感情？他忐忑不安，他对小星确实变了，他对煜佳也从不爱变成爱了，原来真是的啊。
可是，不能就这样放弃，谢嘉紧紧搂着被角，就像搂着曾煜佳一样死死地抱在怀里。就算，就算从头开始，走遍青涩岁月的每一步追求，他也要让她重新喜欢上他。
第二天曾煜佳翘了课，准备送谢嘉去机场。
谢嘉起来洗脸刷牙，再回到客厅的时候，床铺已经收拾好了。他不得已又帮煜佳把床放回原地，回来却发现昨天换下的衣服已经晾干，整整齐齐地装在袋子里摆在沙发上。餐桌上有两盒酸奶。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洗的衣服，但上面有柠檬的香味。突然豁然开朗，原来惦记着一个不对你言爱的人，是这么酸涩的事情，就像柠檬。
默默地吃了饭，谢嘉将衣服袋子谨慎地拿好，出发。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言语，到了机场，谢嘉才勇敢地抓住曾煜佳的手，“你答应我的，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不能和别的男孩子交往。”
曾煜佳心脏漏跳了一拍，这是谢嘉第一次抓她的手，第一次要求她等他。他的手掌宽大干燥，暖暖的，可以包住她的整个手。她不禁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然后应了一声：“嗯。”
望着曾煜佳低垂的眼睛，长长卷卷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谢嘉真想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就在这时，路过的两个中年妇女的话传到了两个人的耳朵里。
“哟，现在的老板还真是大胆，跟小三儿在公共场合都可以卿卿我我，也不怕记者。”
“什么记者，那叫狗仔队。不过这小姑娘也是，年纪轻轻又漂亮，干嘛跟这么个老男人。”
“漂亮的小姑娘才……”
“……”
听不见了。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