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谈恋爱（1 / 1）
你是我最美的风景，我是你久等的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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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飞机在头顶渐渐远离，曾煜佳用手挡着阳光，眼眶里积满了泪水。但愿他的表白不是空穴来风，但愿他能坚持过这些飘摇的日子，但愿她这三年的惦记不是无谓的荒芜。
谢嘉降落的时候，给了她短信，她回复了，希望一切顺利，还是淡淡的口吻，毫无激动的情绪表现。
闭上眼睛，回味之前三年走过来的路，竟闻不到一丝芳香。每每提起谢嘉，心理面更多的是感伤，是他对她鄙夷的眼神，是他毫不在意的奚落。
可是现在，她却抑制不住雀跃，像是灰姑娘重新穿上了漂亮的水晶鞋。原来她也被他注意，她也被他挂念，如今她是他心窗里那一抹最耀眼的亮。
曾煜佳想着想着，擦去泪水，露出欣慰的笑，脚步渐渐加快，最后跑了起来。风像旧的思念成灾的日子，呼呼地掠向后方，她仿佛看到生命的曙光。
谢嘉回到丰山就抓紧时间投入到事务所的重建工作中。这很让谢雅星诧异，她本以为掉进了温柔乡，他会像旧时没见过世面的秀才，却不料，是个真真正正的人才。
每天谢嘉都会给曾煜佳发短信，早6点半准时早安，晚10点准时晚安好梦。中午会问她吃什么饭，下午会问她看什么书，工作上有了进展也会向她汇报。
他像是在补着青春的课，一边感受着迟到的蠢蠢欲动，一边为每一个值得期待的未知短信而心跳。每当口袋里微微震动，他的心情就像冲上了九天云霄，连工作都特别带劲。
保险公司理赔非常慢，谢嘉新地址选好、手续办好准备装修了，那边还没有消息。无奈，资金不足，只有先借方总的。
“听小星说，你和煜佳……”办完正事，方啸坤笑着说，用手指指谢嘉又指指远方，“进展如何？”
谢嘉有些羞涩，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笑得方啸坤肚子疼。“别笑，别笑，这是正经事。”他严肃地提醒道。
方啸坤努力控制，点头应道：“我知道我知道，她答应了么？”
“还没有，要我回来先处理事务所的事情，再说。”
“现如今这样识大体的女孩子不多了，可要抓紧。”方啸坤一副过来人的说教姿态。
“去去去，回家哄你老婆去！”谢嘉气急，小他一岁的人都敢在他面前摆谱了，就欺负他没谈过恋爱么？一个靠垫结实地砸到方啸坤身上。
“干嘛你？我撤资了啊。”方啸坤长胳膊轻而易举地接住，板下脸威胁道。
“靠！现在欠债的是大爷，谁怕谁！”谢嘉将香烟在烟缸里捻灭，头也不回地走了，大摇大摆，真是大爷派头。
周日上午，曾煜佳早早起床练瑜伽，不一会儿电话响，陌生号码。她犹豫接不接，可铃声总也不停，让人心烦。
“喂，哪位？”淡淡地问。
“请问是曾煜佳小姐么？”
“是。”
“请您开下门，我们来送洗衣机。”
“送洗衣机？我没买什么洗衣机，你们弄错了。”
“没弄错，是谢嘉先生买的，要我们送来。我们已经在楼下了，麻烦您开下门。”
怪不得昨天他问得细致，原来买了个洗衣机！曾煜佳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这是哪一出。
待工人安装完毕离开，曾煜佳立即给谢嘉打电话。
“喂，煜佳，收到了么？”谢嘉温温柔柔的语气一下子把曾煜佳心里的火消了大半。
“哥哥，买洗衣机干嘛呀？”本来没有这么婉转的。你没发烧吧，在丰山遥控北京的洗衣机，还瞒着我送货上门……她火气大的时候是打算这样说的。
“冬天衣服多，别总是用手洗。”谢嘉远远看着装修材料一件一件搬进事务所，笑着说，非常关切和心疼的口吻。
嗯……她能理解成他是要她爱护皮肤么？曾煜佳甜蜜地想。
“喂，煜佳？”谢嘉半晌没听见回音。
“啊？”曾煜佳顿觉失态，连忙回答。
“你……”谢嘉听到她的声音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没话找话，“我们今天开始装修了，不复杂，应该很快就能弄完。”
“哦，那手里没做完的案子怎么办？”曾煜佳也不知说什么。
“委托人都理解我们的状况，很多材料都在补充。”仿佛只有说到工作的时候思维才流畅。
“那真是挺辛苦的，哥哥注意身体啊。”
“谢谢，你……晚上经常上网么？”
“嗯，常上，怎么了？”
“没怎么，一个人注意安全。”
“知道了，谢谢哥哥，也……谢谢你的洗衣机。”
挂了电话，曾煜佳一改矜持，屁颠屁颠地跑到厨房，摸着洗衣机爱不释手。卫生间地方太小，只能放在这里。
不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她挠挠头跑回卧室把床单撤下来，又抱到厨房，塞进洗衣机里，摸索着按了几个按键，机器轰隆隆地开始转动了。站在旁边傻乐了半天才发觉没放洗衣粉，赶紧又跑到卫生间拿洗衣粉。
看着机器中的水带着床单漩涡式地搅拌，曾煜佳觉得她也掉进漩涡；里了，或者她一直就像床单在谢嘉的漩涡里。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而且还是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只是，他早不说今天送洗衣机，非要给个惊喜，不然昨天就不急着洗洗澡换下的衣服了，用这个多省劲儿。
晚上，曾煜佳闲来无事在网上瞎逛，突然右下角□□图标闪，系统消息：老男人请求加为好友。
没有验证信息，曾煜佳看了一下号码，很长，应该是新号。她没理，八成又是无聊的人。
不一会儿手机响起，是谢嘉，“为什么不理老男人？”
曾煜佳听着他幽默的嗔怪语气这才知道原来是他，“我又不知道是你。”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第一次玩这个。”
“再加一遍呗。你哪来我的号？”
“嘿嘿，问你雅星姐姐要的。”谢嘉学她说。
“好了我加上了，收线吧，□□聊，长途很贵的。”曾煜佳说，谢嘉也只好做罢。
约莫等了一分钟，谢嘉才发过来一句话：这跟RTX差不多嘛。
曾煜佳回复：一个公司研发的。
这时谢嘉发来一首歌，名字是1。曾煜佳接收，打开听。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像是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一颗一颗流成热泪……”
曾煜佳愣住，觉得是谢嘉在唱，心里顿时酸起来。其实她何尝不是这种感觉，而且这感觉简直太常见了。
我睡不着。谢嘉半天打过来四个字，曾煜佳看着，背景是《思念谁》忧伤的旋律，她仿佛飘在空中，觉得自己幸福无比。
等他忙完事务所的事过来北京，她就答应他，一定！她计划着。
第二天去烫了头发。左看右看欣赏着镜子里长长的卷发，曾煜佳心想这下老了几岁，应该没人再误会了吧。
接下来的一个月，隔两天谢嘉就给她发首歌，名字2、3、4……这样标记着，全部和思念有关。曾煜佳幸福地听，也像找到了知音，更增添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入冬的一个周末，太阳暖暖地露出她母性的温情。上午有英语讲座，曾煜佳就一直在学校呆着。
中午本来想在食堂吃完饭再回住处，却在宿舍接到楼管的电话，说有人找。
曾煜佳疑惑地走下楼，还没下完最后的台阶就停住了脚步。小花园前的那人好熟悉，能不熟悉么？三年了，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想念已然成了一种改不掉的习惯，戒不掉的瘾。她心跳骤然加快，他来了，终于来了……
谢嘉表情安然，看到了她显得兴奋，但似乎碍于环境，强烈地压抑着，只流露出一点小小的激动情绪。他眉毛弯弯的，眼睛弯弯的，唇角也弯弯的，特别好看的笑容。
周末的校园是荷尔蒙飘香的校园，尤其是在女生楼下，男生成行，可谢嘉挺拔高傲的身姿是那么显眼，有了他，其他人都自然地黯淡下去。她就知道自己眼光高，除了谢嘉谁都看不上。
于是笑了笑，用手抹去模糊视线的泪水，高兴地奔到谢嘉跟前。
谢嘉见状，自然而然张开手臂。
“哥哥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曾煜佳投入谢嘉怀抱的那一刻，颤抖着声音说。
这样的真诚，这样的直接，这样的清透，兜转几个圈才体会到她的好。谢嘉紧紧抱着她，低头吻着她的长发，闭眼陶醉于从来都没有过的亲密——心与心最近的距离。
“我也是，我也是……”谢嘉心脏跳得很快，相爱原来比单恋让人舒畅、激动说不出多少倍。感觉到怀里的小人不住颤抖，谢嘉赶紧松开她，“怎么又哭了？”
曾煜佳从谢嘉怀里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睛，小嘴咕嘟了一声，“高兴呗。”
“傻丫头！”谢嘉开心地笑着给她擦擦泪水，又一次抱进怀里，轻轻地摇。
“那我们就算谈恋爱了？”
“当然。去拿包吧，我要进驻你家了。”
两个人肩并肩往校门外走着，曾煜佳这才发现谢嘉一改往日西装的扮相，居然一身略显年轻的马克华菲——牛仔裤、休闲外套。“今天看上去年轻很多哦。”她不禁歪着脑袋用抑扬顿挫的音调恭维道。
“那是！”谢嘉也毫不谦虚，“关键咱底子好。不过说到这，你怎么烫头发了呢？”
“卷发显老嘛。”曾煜佳得意地用手揪起一绺在指上打着卷。
“老什么老，你一张孩子脸，这样更像洋娃娃了。”谢嘉睨着眼睛，“失败。”
“讨厌，我的初衷是好的。”曾煜佳撅着小嘴不依不饶。
这时，几个男孩子打完球正往回走，“曾煜佳。”其中一个喊道。谢嘉用耳朵鉴别了一下，应该是那天听报告会叫煜佳的男生。
“你们打完球了？”曾煜佳礼貌地打着招呼。
“是啊，”那个男生笑着回答，额头上的汗在阳光下闪着光，他看看谢嘉问道，“曾煜佳，这是你哥哥吧？呵呵，您好。”
瞧，差距还没缩小，谢嘉心里抱怨。“你好，”他微笑着回答，“我是她男朋友。”本来想说未婚夫的，但没说出口。见男生怔了一下，谢嘉暗自得意，哼，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呵呵。”男生在两人身上又扫了一圈，见曾煜佳也是微红着脸颊，不自然地笑了笑。
“那你们快去吃饭吧。”曾煜佳感觉有点冷，立马打圆场。
“干嘛那么咄咄逼人啊？”男生走远后，她嗔怪道。
“宣誓主权！另外……他是你们班的么？”
“是啊，怎么了？”
“看来我名气还是太小了。”谢嘉瘪嘴，不满意地摇摇头。
曾煜佳愣了片刻噗嗤笑出声来，“你这样跑到我们学校就是为了让人家认出来啊？”
“最主要是我没有你那的钥匙，但不排除这个因素。”
“学生怎么能认得？老师应该认识，你就不怕人家说你跟学生谈恋爱？”
“那有什么，你又不是我的学生，咱俩是纯洁的男女关系。有了这层关系，你们老师都会对你敬让三分。”
“别得意了！我可不要这样的大树。”曾煜佳翻翻眼睛，转过去不理他。
“瞧你这小模样，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哦……”谢嘉故意拖着长音。
“讨厌！”曾煜佳羞得转过来追着他打，本来上研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学知识，唉，这样真的也挺好，轻松毕业。
爸爸，原谅我的不上进吧。撒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