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吃晚饭（1 / 1）
只是静静地看着，都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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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谢嘉照样在政法大学开会，曾煜佳没事就卡着时间等在会议室所在的楼门口。
但她并不跟他打招呼或者说话，因为他们总是集体行动，她只是坐在他目不所及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穿着衬衣、西裤，手提文件包款款地走出来，和身边的人或者说笑或者严肃地讨论问题。
他不像其他专家有的腆着将军肚，有的脑袋上边区支援中央，有的穿着八十年代的学究中山装。他英姿提拔，鹤立鸡群，年轻又潇洒，还不失成熟稳重。一看就是青年中的佼佼者，专家中的创新人物。
可是他终究不是她的。
第三天下午，曾煜佳忍不住约他吃饭，就算是尽伪地主之谊，也没有言而无信。
时隔多年再一次给他发短信，曾煜佳有种说不出的感受。他已不将她当小麻烦看，她也不能明确他是心里最爱的人。世事无常，也许就这样做简单的熟人，甚至某种程度的朋友，是彼此最近的距离。
谢嘉欣然赴约了，还在半路的超市里买了鲜榨的果汁。
来到曾煜佳的住处，还是和上次一样干净整洁，只是客厅的餐桌上多了三个凉菜，而她在给他开了门之后就立刻回到厨房继续忙碌。
谢嘉毫不拘束地在茶盘里取了两只口杯，打开果汁倒上，然后走到厨房想看看小丫头做饭的模样。
这一看不要紧，谢嘉仿佛见到了和印象里完全不同的曾煜佳。她系着的围裙不大不小，细细的绳子在腰部打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纯白的t恤，蓝色牛仔裤表明了她的年龄和心境。利索的落刀和娴熟地翻炒动作，却又活脱脱是一个干练的主妇。谁要是和这样的女孩子一起生活，那真是什么心都不用操，太省劲了。
这时，谢嘉想起那次看电影时遇到的宝马z4富二代，不禁皱起眉头，曾煜佳要是他妹妹，他绝不允许与那样的男孩子来往！
两个热菜，一个香菇青菜，一个耗油鲜肉菇。后者是曾煜佳在御星吃了一次鲍汁鲜肉菇后自己琢磨着做的，只是换了浇汁而已。
“不简单啊小丫头，我该对你刮目相看。似乎已经看到某个男孩子幸福的未来了。”谢嘉品尝着曾煜佳的手艺，不时称赞道。
曾煜佳听罢不好意思地笑笑，脸都红了。她有点骄傲，但更多的是遗憾，遗憾眼前的男人不是他口中那个幸福的男孩子。她想，真的很想，却不可能再逼他。
吃完饭他们聊了很多，这些年的工作、生活等等。当然，私生活也不知不觉进入了闲聊之列。
在曾煜佳得知谢嘉和女朋友已经分手好久时，心里有一丝疼痛，是真的疼，就像心脏出了问题，但分不清是为谢嘉疼还是为自己疼。
她强装笑颜地安慰着谢嘉，把所知道的对付失恋的话都说了一遍。直到谢嘉又露出迷人的笑容对她感激地说谢谢，她才从那样哀伤的情绪里面走出来。
“谢我？谢我干嘛？”
“谢谢你这个小朋友开导我这个大人。”
“哈哈，不要这么客气。”
“好，那你呢？那个开宝马的小男朋友？”谢嘉笑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
“谁？宝马？”曾煜佳疑问片刻，“哦，你是说肖尧啊。”
“对对，肖尧。”谢嘉放下杯子，这么一提才想起那个个性的名字。
“嗨！”曾煜佳若无其事地摆摆手，“哪里轮的到他。”
“那现在是谁？”谢嘉好整以暇地歪着头问。
“谁都没有，还不想找。”
“你24了吧？我记得比我小10岁。”
“嗯。”
“是时候物色了，谈两年，26结婚，挺好的。”谢嘉不带感情，说着推心置腹的话。
曾煜佳轻轻地摇头，想叹气，却忍住不愿打破两个人现在的平静和融洽。她何尝不想恋爱，只是……只是对方不是他，她没有心情投入。
有时候她会希冀自己得了绝症，这样，也许他会可怜她答应做她的男朋友。她不奢求永远，也不奢求真实，只要他肯答应，就算是骗她，就算是演戏，她也好想能与他有一段哪怕很短暂的爱情。
很卑微么？她愿意。
“该放假了吧？什么时候回去？”
曾煜佳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谢嘉问，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我订了周六的票。”
“飞机？”
“是啊，爸爸不让我坐火车。”曾煜佳羞赧地笑笑，“你呢？”
“明天晚上走。那……用不用接你？”说完，谢嘉立刻后悔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提出接她，按理才聊了一晚上，还不该这么熟稔，于是急忙又补充，“哦对，你有人接的，我见过。”
“什么呀，我都跟你说了和肖尧一点关系没有，你还要这样调侃我！”曾煜佳噘着小嘴抗议，想起那次他们在机场偶遇一起飞回丰山，在航站楼外碰见献殷勤的肖尧的场景。
谢嘉见她急了，还不打自招，便没忍住，噗嗤笑出来，摊摊手无辜地说，“我可没说是肖尧，我见那天你没坐他车，是你爸派来的司机把你接走的。”
曾煜佳无语，自己自作多情，小脸随即红了起来，窘得不知该怎么办，只是皱着眉头听谢嘉在一旁轻松地笑。
“不许笑！”她又抗议。
“好好，不笑，不笑。”谢嘉抖着肩膀，努力了半天才忍住，然后拿起碗筷收拾起来。
“哥哥你放那里，我来洗。”曾煜佳动作没他快，只能用喊的。
“没事我来，哪有让大厨辛苦了一下午还要洗碗的道理。”说完挽起袖子在洗碗布上挤了适量洗洁净熟练地操作起来。
曾煜佳没办法只能随他，她自己则在一边整理案板，收拾剩菜什么的。
谢嘉不经意地回头，看到小丫头忙碌利索的背影，有一时间的恍惚。仿佛他已经有了一个温馨的家，两个人下班了一起准备饭菜，吃完又一起收拾，彼此或者有说有笑，或者根本不用言语……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未来啊，让爸妈放心，自己也舒心，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当他回过神想清楚对方是曾煜佳这个小了他整整10岁的小姑娘时，他犹豫了。
收拾好碗筷、厨房，曾煜佳倒了两杯柠檬水放在茶几上。
沉默了一会儿她搜肠刮肚地找话题，“哥哥，东东……会叫阿姨了。”有些骄傲地说。
“是啊，不过臭小子还不会叫舅舅，真气人。”谢嘉摇摇头，那语气有点羡慕有点嫉妒。
“这可急不得，说不定再过一阵就会了呢。你……还不抓紧时间要个自己的小孩？阿姨着急了吧？”
“要呀，我做梦都想呢，我妈随时都想。可就是没人给生。”谢嘉说着开玩笑似地皱皱鼻子，遗憾的表情。
“你是不是成天拿个筛子在那筛呢呀？条件也别太高了，曲高和寡，空气稀薄。”曾煜佳不着痕迹地开导他，更像是饱含着说笑的味道。
见小丫头这么说，谢嘉回忆起多年前她对自己紧追不舍的情景，时过境迁，成长不得不让人惊叹，她居然已经能从那种沉迷中脱离出来，正常地面对他了，还这么自然。
“碰到合适的，千万别忘了给哥哥介绍啊，哥哥按风俗给你买鞋。”谢嘉顺着她的话继续说笑。
“好，那我要长靴，不然划不来。”曾煜佳瘪着小嘴，一副不客气的霸道模样。
“你啊，还没完成任务先讲上条件了。行，你说啥是啥，哥就是大出血都认了。”
两个人轻松地笑。
“好了，我该走了，”谢嘉又坐了一会儿，突然看看表说，“你一个人住千万注意安全。还是那句话，能找到合适的同学就合租吧，相互也有个照应。回丰山有事没事都可以找我，手机没变。”
“我知道没变。”曾煜佳腼腆地笑笑，“这边你就放心吧，暑假房东会帮我留着房子，时不时过来看一看，下学期我贴个合租的通告。”
谢嘉听了，认真地点点头，又嘱咐了两句水电煤气的才告辞。
恋恋不舍地送走谢嘉，曾煜佳回到房里按耐住狂放地心跳，端起他用过的杯子犹豫着轻轻放在嘴边。然后挣扎地贴了上去，微微仰头喝下剩下的已经有些凉了的柠檬水，仿佛这就是他的味道。
她吻到他了！她心里雀跃，他们终于有种东西重合在了一起。是唇印？是唾液？还是味道？应该都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