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轮回（1 / 1）
2001年9月，我上完小学。开始上中学。依旧在小镇上。新的学校，新的教室，新的同学，新的课桌，我的生活会是全新的吗？
同学们，欢迎大家来到初一年级3班，在以后的一年里我将担任大家的班主任，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够和睦相处，共同进步……
我无暇顾及老师滔滔不绝的讲演，觉得无聊透顶，只是爬在桌字上静静的看着同学们表情各异的脸，任凭他们喧嚣的吵闹声在我的耳边流动……
看来同学们来到新学校都很开心，校方为了欢迎你们的到来，今晚在礼堂还举办了一年一度的迎新晚会。下午6点半教室门口集合。然后我们再一起去学校礼堂……
同学们又是一片喧哗……
我知道在这样的喧闹中自己显得有多么的格格不入。虽然我一直在努力，希望能够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可是……可是除了脸部在抽搐和默然，其他只是一无所有。为什么？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好好生活的，可是当我看到自己曾经的方位上已经不再是那个愿意背我一辈的人时，我开始控制不了自己。那个人，他本应该和我一起上新学校的。可是现在呢？现在他又在哪里呢？心好疼，真的好疼。
不，初夏，你要勇敢一点，你可以的。让他永远留在心里，不要哭，不要哭……
好难！为什么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助呢？
“同学？同学？你没事吧！”身边的一位女生问
“没……没事，谢谢你。”
“没关系。我叫秦谨，今天的晚会一起去吧！”
“哦！好。一起去。”
黄昏依然如约而至，7点钟的校礼堂好象一个全封闭的球体，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可是同学们精心的表演却丝毫不被影响。只是我却一直无法让自己容入这种氛围。
一阵骚动之后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静得可以听到同学们呼吸的声音。然后是淡淡的悠扬的吉他声回荡在礼堂的上空。
这个声音好熟悉，好熟悉。我在什么地方听过？我问我自己。打开记忆的阀们，往事如洪水一般倾泻而来。在一个旋涡那里拼命的绕圈圈。原来是天桥下那个美丽的男孩。我有点意外的惊喜，好像找到了传说中的童话一样……
“掌声欢迎初三年级5班的尚夜同学为我们带来一首吉他弹唱《喜欢你》”主持人前所未有的激动着
“不会吧！！好帅哦！”
“是啊！真是不枉来此学校三年”
“好高哦！喂，你看他的头发，长长的荡在额前，啊！好喜欢他哦！”
“待会儿一定要向他要签名”
“那还用你说。幸好选择了这个学校”
“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他没有。即使有，又能怎样！他是我的”我看了一眼这个霸气杀人的女生，我想我不会认识她的。我不会让自己和不喜欢的人认识，很固执的讨厌着……
“喂！是不是很帅啊？”我不讨厌身边的这个叫秦谨的女孩
“长得一尘不染，却又满脸沧桑”我兀自的说着
“什么一尘不染，却又满脸沧桑？明明就是很帅嘛！”她像我撒娇，我喜欢这种感觉
“好。很帅！”我无奈应付着她。
……舞台上，尚夜他一直在盯着一个角落，角落里的那个灵魂一直游离在空中的女孩，好熟悉的感觉。一个人安静地可以让周围跟着降温。她是谁？一曲终了，记忆终于开始微微的泛白，原来是天桥上那个发呆的女孩，原来她在我们学校读书。看来世界真是大得不可理喻，却又小得微妙为俏，他坏坏的轻轻勾了一下嘴角。
……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向下淌着，在女生们的嬉闹中，在男生们的投篮中，时光破碎后从指间悄悄的流逝。转眼间，秋去冬来。
想想，时间真的易碎，碎得无声无息，碎得我还来不及撕掉日历。而事实上我的日历永远都停留在同一天——5月1日，已经三年。每一次从1月1日开始撕，直到5月1日，然后永远定格在那一天！因为那一天是小沿的生日。我的生命也只是从1月1日延续到5月1日，然后死掉。再轮回到下一年的1月1日——重生。
在死去的日子里，生活中充满了傻笑和沉默，直到冬天的降临，冬天可以冻结我的血液，冻结我的思绪，冻结我的记忆……
岁月渐落，恍如隔世。转眼间已是12月1日。（初一第一学期）
“夏夏啊！最近你好象变了”傍晚的时候，外婆担心的问。
“有吗？夏夏一直都是外婆的夏夏啊！怎么会变呢？”
“不对，外婆总感觉你变了！有人的时候，更本没什么好笑的，你笑得跟小傻瓜一样，没有人的时候，外婆却又总是看到你一个人对着天花板发呆。外婆真的很担心。”
“我没有事啦！外婆。笑！是因为觉得开心。发呆，是因为要思考问题啊！”
“是这样的吗？难道真的是外婆多心了吗？”
“外婆。现在没什么事，我想出去走走”
“可是天要黑了！”
“没关系！我会早点回来的。”
“那你路上要小心。”
“恩。我会的。我出去了，外婆。”
小沿走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去天桥了！每一次都会可以的避开它，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再想小沿，就会忘记曾经的一切，就会勇敢的面对一切。可是最终都会笑自己的傻。现在我不再逃避，也许该面对的现实终归要面对，该承认的结果也终归要承认。我想也许我真的已经长大。
经过天桥的时候，我努力给自己一个大大的微笑：初夏。你可以的。你要相信小沿，他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我知道经过天桥就是三生石了！是啊！好久没有来了！忽然好怀恋++++的味道。
这里的气氛这么诡异，这么萧悲。
“木！木！木！”
“是你。好象很久没有来了！”
“是啊！很久没有来了！”
“我以为你已经忘记这里了！”我怎么了！我在生气吗？因为她很久没有来而生气吗？不可能，我怎么会，不会，不会的。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
“怎么会呢？这里有你，有我喜欢的++++，还有我喜欢的味道……”
“是吗？要来一杯吗？”
“当然。要超大杯的哦！而且喝完就会长大”
“你已经长大了”他端来一个超大杯的痛挚半岛（StingerIsangd）“也许吧！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怎么还可以不长大呢？原来长大是一件令人如此痛苦的事情。木，你呢？你长大的时候痛苦吗？”
“或许痛苦吧！我不太记得了！”
“不记得了！你怎么可以不记得呢？”
“既然你说长大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那为什么还要记得它呢？忘记了不就会少几分痛苦吗？”
“好象你说的也对，可是人生不是应该有回忆的吗？而且如果有一种痛苦会让人觉得幸福，那么应该忘记吗？”
“如果是这样，又怎么会是痛苦的呢？”
“我总是觉得好象痛苦和幸福离的很近又好象离的很远……哎呦……我也说不清楚了！木！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杯痛挚半岛（StingerIsangd）”我可怜西西的看着他，期待他会答应。
“不可以，今天我很忙”
“小气……”我小声的嘀咕着
“什么？你说什么？”
“没有啦！我是说我该走了！木！我走了！”
“恩！”他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
小沿，很想你怎么办？怎么办？很想很想你的时候心会很疼，然后又会觉得很快乐，是你让我不再害怕天黑，不再迷路……今天的夕阳好美哦！好希望你会站在身边和我一起看夕阳。天桥上初夏望着空洞的远方，想着遥远的心事。
小沿，今天的你快乐吗？过的好不好？自从你离开，我一直刻意的去回避天桥，回避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因为总是觉得那是一种又痛又美的记忆。就像我们的++++，又苦又甜。可是今天木说既然是美好的记忆又怎么会让人痛苦呢？是啊！我忽然明白，美好的记忆，即使拥有缺陷，那也是一种美的体现啊！所以我不想把你藏起来，更不想忘记你。我要每天都想你，直到你回来，我依旧会想你，即使你在我身边，我依旧会想你。很奇怪，看不到你会想你，看到你会更加想你……
今天是你走后，我第一次来天桥。晚风。夕阳。桥灯。一切还是曾经一样的安详，美好。只是你，不在我身边。现在我闭上眼睛，想象你的模样（她开始轻轻的抽泣）：微风扬起你碎碎的头发，干净的脸，好看的笑容，嘴角的酒窝，宽松的牛仔裤，大大的T—恤衫，脚下的滑板，左手腕的护腕，藏在裤袋里的右手，还有额头的几丝汗水……为什么？为什么一切要这么清晰？我以为记住的只是你决绝的背影——那天离开时的背影。这还是你现在的生活吗？还是，所以的一切只是我幻想中你自由的快乐……不管怎样，谢谢你，让我能够记住你，永远记住你……以后不会再逃避了！想你的时候就会认真的想你。你也会好好的，对吗？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即使想我的时候，也不要难过。我知道的，你一定会想我的，就像我想你一样……
……
今天很想你，很想很想你初夏。不知道你是否还是一样的害怕天黑，一样的会迷路，还是已经长大，已经忘记了一切。初夏，认真的告诉我你好吗？……也许再见面你已经不认识我了！再见面？再见面？还有可能吗？现在的我几乎不能离开酒精，否则我会做噩梦，会失眠。这里有个酒吧——樱花祭，调酒师叫钟艾。这让我想起我们小镇的那位调酒师,他们的风格是那么相象,只是她是女生。但她却可以调出和他一样的痛挚半岛（StingerIsangd）。她惊讶我怎么会知道痛挚半岛（StingerIsangd），我告诉她是他特地送给我们的，然后她不再说话。记得你曾经说过讨厌痛挚半岛（StingerIsangd）的，可是现在我却好喜欢它，因为它让我感觉到你在身边。今天是12月1日。再过20天就是你生日了！对不起，我无法在你身边为你过生日。你知道吗？到这边，我不想再上学。也不想和爸爸住在一起。因为他也有了自己的家——一个完整的家，而且还有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儿子，这也许就是爸爸不想要我的原因吧！我始终没能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所以我搬出来一个人住。爸爸在这边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一套公寓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他坚决要给我一套公寓。然后每年依旧会给我很多钱。我不知道他给我那么多钱到底为了什么？歉疚？补偿？自由？……还有他给我安排了一个保姆。而且我看到了从未见过面的奶奶，她没有外婆慈祥，一次都没有叫我的名字。爷爷已经去世了！我不够幸运，没能见到他，这里的女主人，我应该叫她后妈吧！可惜她只是当我是空气。真好笑，几个月，我只来的时候见过他们一次，到现在我们不曾再见过一面。其实这样真的很好，自由自在过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我每天都会玩到很晚，这样就不会给自己想你的时间，可是这样真的可以不想你吗？我好象只是自欺欺人罢了！这里没有人和我说话，除了家里的那只狗。
其实，开始的时候，爸爸给我找了一所很好的贵族学校，只是我一点也不想上学。因为你的方位是空的。我想睡觉又害怕睡觉，因为我担心睡着后就再也无法醒来了！我想喝酒，因为酒精可以麻痹神经，我想吸烟，因为我喜欢烟雾的朦胧……我想做一切不曾做过的事情，我甚至想要和女人上床，尽管我只有十几岁，可是我不知道年龄又能证明什么，它什么都证明不了，或许它只是一种束缚我们的枷锁……对不起，我很龌龊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我只是不想把仅剩的一点点生命浪费在所谓的学习上。我也不知道学习又能给我带来什么。如果可以，我很想进去。面对四周的高墙电网，或许我可以比较清晰的看清自己，看清生活本来的样子，可是……哼……我不够勇敢，其实是因为我依旧逃不出我为自己设置的陷阱。在我临死之前，依旧背叛了自己的背叛……
现在我用文字记录自己最后的呼吸。想你。只是，我不知道还可以这样想你多久，因为……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时间还有多长……
……
初夏只是默默的盯着酒杯里紫黑色的痛挚半岛（StingerIsangd），那样的眼神好象早已穿过了几个光年。他只是偶尔停下手边的工作，欣赏眼前这座冰冷的雕塑。她身上有一种无言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不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光，从几时开始，都纯粹的让人心疼。
“木，再过三个小时，就是我生日了！”
“我知道。”
“木……”
“我知道。”
“什么？”
“那个男孩，你很想他是吗？”
“是的。很想很想他。快一年没有看到他了！”我忍住眼泪，用力呼吸。
“其实，有时候，离开或许也是一种幸福啊！”
“也许吧！可是离开他，我真的很痛苦。每天只能假装他在身边……”
“为什么不试着让自己走出来呢？”
“我不想自欺欺人的活着，因为我放不开他”
“那么你快乐吗？”
“我不知道，应该是快乐的吧！……算了！不要再说这个了！”
“好。不说这个了！对了！你生日需要我帮你庆生吗？”
“谢谢！那就再来一杯痛挚半岛（StingerIsangd）吧！”
“好”
“木！11点半了！我要去天桥了！”
“好！”
……
小沿，现在离我生日还有15分钟哦！你在做什么？此刻我站在天桥的一端，可不可以幻想一下你站在另一端呢？当12点整的时候，我抬起第一只脚，可不可以幻想你也同时抬起了。一只脚？然后在天桥的中点，我们相遇，互道“你好”，然后你祝我生日快乐……（我蹲下来，忍不住啜泣）……小沿，想你！真的很想你。
12点整天桥的中点，橘色的桥灯，将她的影子拉长，拉长……
……
（12月20日，11点的樱花祭，小沿。）
对不起，初夏。我无力在想你了！我只是扒在桌子上面，嗜睡，期待梦中可以祝你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