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我们都热爱过，青春那首诗（1）（1 / 1）

车子又照着原路驶回去，外头世界的暴风雨虽在继续。她们之间，却已经结束。各自的内心虽无法窥视，但面子上表现出来的平静。却是一样的。

朱紫心中萦绕的，只有一个问题。她斟酌着，“你认为，如何劝说你父亲。他也许会动摇他的想法。”

乔尔良想了想，亦用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说他自己的看法：“首先，我得知道他对整件事了解多少。消息从哪里来。还有，他准备为此事，付出多少代价。”

朱紫叹口气。今天本是她的好日子，但她无法高兴起来。

乔尔良握着方向盘。雨太大，仿佛天空的海漏了底，大水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雨刷快速的操作着，亦只能短暂的保持一瞬视野。能见度只得一两米远。

乔尔良看着前方，速度却不曾慢下来，车子在雨阵中劈斩开一条水路，往前发足狂奔而去。“你放心。我总得也为你做一件事。”

朱紫盯着立在高速两侧无法逃避雨阵的路灯，每过一个，都是一个淡白的影子。过一个，又一个。又一个。速度太快，它们给人一种流动的错觉。

“我将永远感激你。”她说道，语气到底热起来，“以后，我们将在外头定居。再也不回来。”

真残忍。他想。以后，连期待也将不再有了。

但是他只默默的点点头。算是听到了。

朱紫还待接下去细说。一个“你”自才出口，猛然间被乔尔良一声厉喝“坐好”打断。与此同时，她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感觉车身急促而大幅度的转了个弯。纵是路上积着水，车胎被强行迅速改变轨道而与地面产生的摩擦声，仍然刺耳的传过来。她的身体被甩得靠到座椅一边。慌忙间抓住一样东西。

一抬头，才发现旁边一辆越野车，直向着这边挤过来。前头一辆货车，挡住去路。

她已无法反应，只懂得瞪大眼睛。胸腔中的心脏跳上来，堵在嗓子口。

仿佛电影中的慢放，她看到路边上灰色的水泥铸就的路堤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栏杆上描着的红白二色，放大无数倍，向她迎头扑过来。

就在那些物体堪堪要扑上她的刹那，车身再次疯狂的一转。接着，一连串碰撞，碎裂，摩擦的响声，朱紫感觉有人使出巨大的力气，扶着她的头狠狠的甩了数下，车体重重的一跳。再残喘着前进几步，终于停下来。

这一切发生，也许只是一两秒钟。

雨声消失了，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仿佛一部默片，她还来得及看到那辆越野车紧走几步，停在前头。车身凹进去一大块。没有人从车上走下来。

她们的车子挡风玻璃被震破，一片密集交织的裂纹。模糊了前面的世界。

乔尔良伏在方向盘上，朱紫看不到他的脸。

她被安全带固定在座椅上，企图抬起手摸摸他，但是她用尽了力气，发现只能略略活动她自己的手指。

世界静下来，她几乎清晰的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以及气若游丝的一点声息，“乔。”

他一动不动。置若罔闻。

一道暗赭色的印子顺着他的耳后蜿蜒着缓缓流淌下来，仿佛一条毒蛇，旁若无人的，顺着他的脖子流下去。她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点意识是：那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