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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不是过眼云烟(1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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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状的水晶大灯仍然亮着,光线撒在淡褐色的柚木地板上,那些温暖清晰的木纹,仍然美丽如昔。灯下一组式样简单的老式沙发,围着枣红的一方地毯,地毯上的几子,茶具,电视机。一切都在原来的地方。她梦游一般沿着一列开得高高的长窗走过去,手指触到淡杏色的暗花细纱窗帘,许多人家已经装上智能控制开关的时候,家里的花姐曾抱怨这种老旧的手拉窗帘太麻烦。而且其中有一个容易坏,总害得她拆洗的时候十分为难。

实木手扶梯,还是那么光滑。在她淘气的孩提时代,她时常背着父母阿姨,偷偷的坐在上面滑下来。姐姐朱白站在下面,紧张的看着。后来父亲终于发觉,大惊之下,在扶手上钉上一些突出的装饰。是一朵一朵的木刻小花。经年过去,有一些脱落了。但大部分还在。

扶梯旁边搁着一只耸肩白瓷瓶。那里原来是一只水晶瓶子,被她打破。妈妈后来换上这只白瓷瓶,此刻,瓶中插着一枝横斜的桃花。这瓶子,适合插任何花。

通往后园的门关着。窗帘放下来,看不到园里的光景。

往厨房的门却开了,她仿佛看到母亲自那头走过来,一边回头叮嘱:“花姐,花姐,你记得啊。冰糖多一点,甜甜的才好喝。”

每到梅子成熟季节。母亲喜欢拿梅子泡酒。加许多的冰糖。

父亲于是自报纸上抬起头,戏道:“简女士,请对阁下腰围略做留意。回头可别抱怨裤头又紧了。哈哈,甜甜的。”

母亲飞过来一个白眼,“知道了知道了,花姐,丢点黄连下去。先生吃。”

当着一双女儿,他们也那样耍着花枪。

朱紫特别怀念他们之间这些小小的打情骂俏。因使她觉得父母永远不会离开她。

沙发后是放杂物的多格子小柜。母亲选择在那个角落的墙上记录她们的身高,最短的那条线是三岁,递增上去,直至十五岁。左边是她,右边是姐姐。那是见证她们成长最直接的证据。有几次墙壁翻刷,母亲特特叮嘱,留下那一小块地方,颜色比别处略黄旧一点。

时光截掉中间那段,她诡异地回到事发前温暖的家。

这里是一个纪念馆,有人刻意的,纹丝不动的将之封存固定在从前,一丝一毫,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外头的光阴淙淙地流走了,改变了一切。这老房子,却还固执的等待着过往的温情欢笑。

她站在那个角落,有那么一瞬间,浑忘了时间,忘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忘了她将要去做的事情。

她仿佛坠入自己的旧梦里。一时时空错位,难以分辨。直至乔尔良走过来。站在她身后。

她醒来。物是人非。

“我不过是想,这总是你的家,如果我一直等一直等,你总会回来看看的吧。”他低低说道,仿佛害怕惊动了她。“我给他们看你的照片,让他们记住你的脸。如果你经过,一定让请你进来看看。”

他的脚步也很轻:“谁知你一次也没有来。”

她随手抽开一个抽屉。那里面是一个钥匙扣,某本杂志上撕下来的一页,一只褪了色的发箍。千真万确是她的旧物。

可以想象,这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随手一翻,都能翻出她的历史。

然则她说:“是的。我回不来了。”

十多年后的曼帧再一次见到世钧,她用的是这句台词:“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接过乔尔良递来的手绢,按在脸上。想到脸上那点可怜的粉底一定被眼泪冲得七零八落,索性用力擦个干净。

乔尔良走到另一张沙发上。坐下来。终于说:“咱们来说说那孩子。”

她的旧梦,更彻底的醒了。回到冰冷的眼前来。立即道:“若让我同孩子分开,除非我死。”

“我明白。”

她捧住自己的脸,哀哀道:“我根本不该再回到这个城市里来。”

他看着她。她的大衣没有扣,露出礼服上缀着的装饰用的珍珠。今天晚上,她就同别人订婚了。

思及此,他觉得心中冰雪俱下。声音忍不住露出痛楚来,哑然道:“但那是我的孩子!”

她抬起头,怔了一刻。才说道:“什么?”

“看。你还想瞒我。”他极力控制,终难掩激动,“朱紫,你不能这样。我确实对不起你。一桩桩一件件算下来,你应该惩罚我。但那毕竟是我的孩子。当他说起父亲,你怎么回答他?爸爸已经去世?你不能这样。”

“不。尔良。你错了。谁告诉你。”

“别再骗我。对于这种事,谁都可能有错,但乔老爷子若没有证据。他何以轻易会拿出来说。”

“我没有骗你。”她的眼睑上贴了一层的假睫毛,每当她垂下眼睛,或者眨一眨眼,那些细密修长的睫毛便仿佛一只黑色的蝶翼,轻轻扇动。“如果是你的。孩子不可能被生下来。”

他倒向椅背。又是错。他再一次体会到破灭的滋味。“但那确实是乔家的孩子。我大哥的!”

“尔良。你太离谱了。种种迹象表明。你怀疑我和你大哥。我原本想,既然你误会,那就让你误会下去好了。让你那从未受过挫折的自信心,受点打击。也是应该的。”

“在你这里,我的那点自信,一早一败涂地。”

“但现在。我告诉你,孩子既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他的父母是乔尔溫和朱白。”

“我哥哥。”乔尔良张大嘴巴,“同你姐姐?”

他张大嘴巴,惊诧之下,不知道是要嘘一口气,抑或倒抽一口气。

“是的。”她试图笑一笑,神情带一种凄迷。“我姐姐一直瞒着所有人,直至肚子都显形了,才在我的逼问之下说出真相。当时你哥已经一早有婚约在前。我又惊又怒,恨不能立时三刻跳起来说个清楚。她哭着求我,苦苦劝我冷静。你哥哥同你嫂子那种婚姻,我们都知道。他们不一定那么爱得神魂颠倒,但远比任何建筑在爱情基础上的婚姻来得坚固得多。朱白爱一个人,是不忍让他有一丝一毫为难。当时我少年气盛,到底忍不住,替她出了一回头。”

“在我家的花园里。你赏了我哥哥一耳光。”他目光虚无,梦呓一般。

朱紫点点头。“对于我姐姐,我曾经一度恨她太傻,怒她不争。时时有一种扑上去狠狠将她摇醒的冲动。她的反应永远是眼泪眼泪眼泪。匆促间走了,她变得日渐的不爱说话,时常沉默。以为孩子出生她会高兴一点。”

“后来才知道是抑郁症。”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无限哀伤的说道:“我的姐姐。”

乔尔良长叹一声。捧着自己的头。半晌,才沉重的说:“对不起。”现在,真相大白了。

但她的声音低低的:“与你无关。”

她说,与你无关。不,不是的。乔尔良想着,急急道,“我错大了。朱紫。我的误会,那些故意伤害你的举动。简直可笑……”他说得语无伦次。

但是她回复平静,阻止他说下去,“乔。那些,都不再重要了。”

这种平静让人可怖。他站起来,走到她跟前去。如同一只负伤惨重的兽,压抑而绝望的道:“不。”

他半蹲在她面前,仰起脸,恳求。“不要和别人订婚。朱紫,我不相信你会忘记咱们在一起的日子。这所房子里发生的一切,那时的你多么快乐。再给我一次机会。你看,老房子仍在,你的爸爸和孩子,都住在这里,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喜欢狗,这房子里有十多只狗,不信你来,我带你看。”

他拉住她的手,立起身,就真要带她去看。

她目中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然而她没有动。待他停下来,才说道:“乔。”

他坐在她身侧,听她说下去。“我没有,从没有打算忘记与你一起的日子。那的确是我毕生最快乐的岁月。直至今日,你为我所做的,我仍然十分感动。但是乔,一切都过去了。你为什么不肯承认这一点。不是人的问题,是时间的问题……”

他截断她的话。“不是这样的。朱紫。我只爱你。你知道的。”为怕她继续说下去。他捧起她的脸,仓促的吻下去。狠狠的堵着她的双唇,似是害怕她说出更决绝的话来。

朱紫也不挣扎,只有更多的眼泪争先恐后的滴落下来,打在她自己的手背上,竟还是热的。

乔尔良见得不到回应。又转而去吻她的眼泪。吻着,突然间,自己眼中一热,居然也有眼泪跟着滚下来。他终于觉得无法继续。不由一把将眼前人抱在怀里。将自己的面孔埋在她秀发之中。

喃喃道:“你冷吗?你在颤抖。”他紧紧箍住她的双肩。声调如同呜咽,“不要同别人走。你不知道,自从你走了这些年,我便无所适从了这些年,开始是夜夜笙歌,后来是专心修行,再热闹的热闹,再清静的清静,都是意兴阑珊。跑遍了这世界上许多出名不出名的胜地,上天下海,寂寞始终如蛆附骨。我怎么可以告诉任何人,那都是因为你。”

她被抱得几乎嵌进他的身体,鼻端是她熟悉的记忆中的气息。他的脑侧,发中有一条隐约可见的旧痕,那是当日他被开颅后留下的印子。朱紫犹自记得她等在手术室外面如坠冰窖的心情。她不能骗自己说忘记了。

“朱紫。对不起。我努力过了,我忘不掉。我爱你。”

眼泪披了一脸。朱紫闭上眼睛,试图阻止它们继续掉下来。

过很久。她才缓缓道:“乔。如果你爱我,你可以为我做一件事。阻止你爸爸,分开我和孩子。”

他静下来。一扇窗户似未曾关严,纱帘被劲风吹动,猝然列列飞向空中,落回去,又飞起来。仿佛一个轻功绝顶的武林高手,踩着曼妙虚空的步子,时而凌厉,时而温柔,同风决斗。

她感觉箍在自己肩头的手臂,一寸寸的松了。她一击即中,打碎了他的旧梦。

今年季节反常,春天寒冷,竟然还打着台风。不适宜所有的旧梦。她的是。他的也是。

他坐正自己的身体。看着她斑驳的脸。许是因为寒冷,许是因为紧张,她的脸连带嘴唇,虽经了一翻折腾,也仍自带一种苍白,睫毛长而柔软,泪痕宛然。看上去,让人心碎。

心碎!这种字眼简直太酸腐了。他想。

“我们都已经老大。乔,我对司徒的婚约。不是儿戏。我全心全意的,想要和他过下半生。”她说道。“你也是,该忘记过去,努力将来。”

她的薄薄的一张嘴,最会伤人。但以往的所有加起来,都不及这一句。

“我明白了。”他不再挣扎。心碎过之后,只有死。

她不再爱他了。是以也不准他再爱她。

当不再怨恨,不再愤怒,不再期待。他觉得胸膛里空荡荡的。他努力将自己空荡荡的灵魂抓起来,说道:“孩子的事情。我尽力而为。”

“谢谢你。”

“我们走吧。”他站起来。“你冷不冷。”

她光着脚,穿着高跟鞋。

“不冷。”她用袖子擦擦脸。拉紧大衣。

“好。”他带头,走出去。替她拉开门。问道:“这房子,你不妨同司徒商量下。我可以转手。”

朱紫闻言,站在门口,朝大厅的一切逐一打量过去。

乔尔良耐心的等着她。

但是她走过来,说道:“我想还是转给别人好了。”过去虽让人留恋,但她已经决定同那些告别,姿态是决绝的。

乔尔良点点头。不再言语。

外头风狂雨骤,隐隐带着闷雷。仿佛天公发了震怒,世界都陷入惶恐飘摇之中。

管家撑开伞,送她们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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