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不是过眼云烟（4）（1 / 1）
两个人的时候。司徒说：“我觉得像赢得一场战争。胜利的感觉这么好。”
朱紫笑着飞她一眼。嗔道：“快去上你的班啦。时不时迟到早退，瞧你以后还怎么混。”
彼时她们相约吃过午饭，正安步当车走回服装店。
南方城市的晚秋天气，因工业污染，本应该湛蓝色的天空蒙上烟尘，那蓝便褪浅一层。但太阳很好，于是，浅蓝色的天空，也显得高远起来。这时候抬头看看，亦自可以短暂地忘记生活中的某些琐事。
他们在阳光里浅笑交谈，闲闲的一路走来。迎面遇上的路人，便也有不由自主回过头打量的。
乔尔恭起先不明白他哥哥何故在一个周一的下午拉她前来选裳。直至她见到他们两个。
但是当她看到他们，立即丢开兄长的目的。一颗心被他们紧扣的十指刺痛，整个人顷刻静下来。不知所措之余，下意识拿目光向哥哥求助。
她哥哥脸上倒没什么表情。只是定定看着他们，没有接收到她传过来的讯息。
她二人手拖手过来。
司徒发现他们，大方招呼。“乔二。你怎么这时候在这出现？”
乔二淡淡道：“你能来。我不能来么。”
“哈。”司徒笑，“你忙人嘛。怎么。赔小乔选衣服。”
小乔不言语。看着他们。如果细心观察，不难发现她那大眼睛里异样的空洞。
“是帮诗玉姐拿衣服吧。好在今早弄妥当了。”朱紫微笑着说道。随即对司徒说：“你快走啦。我进去了。”
“好了。给你催着投胎似的。”司徒答应着。看看时间。乐呵呵的对两兄妹说道：“先走了。改天请你们吃饭。”
他们本站在台阶下，朱紫这时候走前几步，推开门，微笑着说：“请进来。”
小乔跟在她身后。这时候，才慢慢开口问：“你戴的戒指……”
朱紫看一眼自己握着门把的左手。指环上的钻石并不大，胜在镶工精致，戴在她白皙幼细的手指上，有一种低调华丽之感。
“是。”她轻轻回答，“我与司徒。准备订婚。”
小乔对司徒倾心，她多少知道一点。
小乔默默的看着她。
“请进来。”她再一次说。站在门边。
小乔走进来。她惯常的穿着她喜欢的长裙。是具忧郁气质的那种宝蓝色，搭着小小的白色外套。裙子的摆十分十分阔大，走动的时候，莲步珊珊。
司徒才拉开车门。听到脚步声，回头问道：“这么快走，不等小乔？”
乔尔良站在他三四米远处，面上还是那淡淡的神情。不答他，反是问：“你们家，同意了。”
司徒咧开嘴，答道：“他们很不幸，大儿子死撑着不肯结婚。现在小儿子忽然有这个意向，总算安慰老怀。何止同意，背地里恐怕杀猪酬神敬祖宗。”
“真是开明。他们知不知道那孩子什么来历。”乔尔良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语气仿佛说，现在上演什么电影。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司徒肯定的回答他，“大家都认为，那不是最重要的。”
乔尔良踱过来，隔着车子，站在他对面。露出一丝笑意，缓慢的，说道：“那真好。你们真打算结婚么？”
司徒将他的神情看在眼内，轻轻说道：“愿赌服输。你记得吗？”
乔尔良扬起一条眉毛。遇上他认为惊奇或不认同的事情。他有那样的小动作。
他不认同。“我没有那么说。我记得我说，我不输！”
司徒忽然低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用他惯用的温和的声音，说道：“我说错了。朱紫不是一样物品。我们无权用她做赌注。她是她自己，她才有选择权。”他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更温和的说，“而她无论做什么选择，我们都应该支持。不是吗？”
见乔尔良不语。他点点头，“我先走。要迟到了。”
乔尔良后退一步，让出道来。
他徐徐将车子开出去。走得远了，还自后视镜中看他站在原地，仍然面无表情。不知心中想些什么。
小乔将衣服袋子抱在胸前。朱紫送她出来，替她开门。
她道了一声谢谢。轻飘飘地走下台阶。任由裙摆来回扫在台阶上。
朱紫本想出声提醒她一句。但看到不远处那个背影，到底闭上嘴，走回去。
小乔走过去，站在她兄弟旁边。茫然的问：“他们要结婚了。我怎么办。你怎么办。”又疑惑，“他们怎么忽然就可以结婚呢。”
过半晌，她哥哥才说：“你跟这袋子有仇？”
硬纸壳袋子，抱在她怀里，几乎挤成一团。
他替妹妹将袋子拿到自己手里，揽过她的肩膀。朝车子走去。她犹喃喃自问：“怎么办……”
同事强森正自整理书报，这时候招呼朱紫：“你看。这是不是方才那人呀。啊，乔氏集团，原来这人来头这么牛哦。怪道赵菲菲像块面筋似的贴着他。”
另一同事闻讯亦探过头，问道：“赵菲菲和谁。”
这真是个全民八卦的时代。朱紫莞尔，不分男女。
“阿杰，你还说。那天若非是朱紫代你受过，你还不知道怎么死呢。”强森这时候主持正义。
“什么。”可怜的阿杰满头雾水。
“我看那赵菲菲有心找茬。”强森代她愤愤，“活该。一心结交这么个男人，人家还不是隔三差五带别的女人出来。”
“什么。”那阿杰再一次问：“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找人家代班那天的事情。……”强森这时候肆无忌惮的发挥正义感。甚至将报纸摇得刷刷响。
朱紫瞟了一眼。依稀只见“申明”“检查”“税务”等大标题上黑色的粗体大字。模糊的一帧小照。
大约是那种以公司名义发布的公告，或别的什么，之类的。她并无甚关心具体内容。见他两谈话声渐渐大起来，不由低声提醒：“老大来了。”
二人顿时住嘴。飞快作鸟兽散。
她再一次笑。大家的正义感，实则都相当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