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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上帝在云端眨了一眨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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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送走客人,又入房探老父。问道:“爸爸,你感觉如何?”

“不要紧。睡一觉,明天就好。那小伙子走了?”

她微微有些吃惊,轻道:“爸爸,那小伙子是司徒家的二儿子。”

“司徒家?”他父亲寻思着,“我们认识的姓司徒的人不多。”

“是呀。他以前时常在我们家进出的。”他的记性变得很坏,时有错乱。

“哦。”老先生想一想,似明白过来,“他是司徒敬。”

她已经习惯他这种短暂的时空混淆,耐心的道:“不,他是司徒敬的二儿子,司徒明礼。”

“啊。”父亲似懂非懂,迟疑着,在枕上转过头,喃喃说道:“司徒的儿子竟然这么大了。”

他忘记了当中过去多少年,甚至忘记身边的女儿如今是多大年纪。

朱紫微笑,低低的答:“是呀,我们都被时光追赶着,不知不觉已是经年。”

他不再应她。她亦不多语,将老式空调的页子拨一拨,向着天花板吹去。方掩上门出去。

递日一早,她起床第一件事,便是探视父亲。见他热度已退,才稍稍放下心来。如今的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家人以及自己的健康。

下了班,亦顾不得老大还在,自匆匆往家里赶。

本来她心思不在那上头,只是那辆车的号码实在太惹眼。在一堆灰头土脸的桑塔纳吉利当中,那额外黑亮的烤漆,又太触目。

她停下来数秒钟,车上司机见到她,忙下车来冲她微笑招呼。她点点头,不发一言往回走。

家中室内光线稍暗,她自夏日傍晚仍然刺眼的太阳光下进来,在玄关处站定一会,才适应过来。

见父亲同简清华一人一张沙发上坐定,摆开茶具,正自闲话家常。

她心中一酸,以前的父亲,同简清华这样的男人坐在一起,也是能平分秋色的。甚至她同朱白私底下讨论,觉得自己父亲的气质略胜一筹。但是现在,便是瞎子,也能看出来,他们已经是截然不同两个世界里的人了。造化弄人。

朱茂成见她站在门口,不由说道:“朱紫,快进来。”

她淡淡道:“啊,来客人了。我道怎么突然间蓬荜生辉起来,原来真是贵人踏贱地。”

她父亲皱皱眉,阻止她:“朱紫,舅舅大老远来。你怎么说话。”

极年幼的时候,舅舅到她家来,她同朱白有时候在后园玩,手指头上尚沾染着花圃中的泥土或草叶污渍,闻得前头嘹亮的一嗓子,“舅舅的两只小猪在哪里。”她们便双双尖叫着冲出去,猴子上树似的挂到舅舅脖子上去。他的白衬衣便染上黄的绿的爪印。夏天的时候去沙滩上玩,爸爸拒绝玩的游戏,舅舅却同意她们把他埋在沙子里。长大一点,他不太有很多时间,她的探戈舞步,还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但是现在,她转过身,拉开门,更淡的道:“那爸爸好好招待,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

“不用了。”简清华站起来。

陋室当中,他的身材显得益发的高大。腰杆还是笔挺的。是以男人的脊梁是事业支撑起来的,长相再猥琐的男人,一旦有了事业做支点,也能生出几分气势来。

“我这就走了。”他在她面前站定。

这是她多年来第一次面对面与他见面,以往在新闻里报道某些会议,镜头里也会惊鸿一瞥的闪一下他的脸,永恒的白衬衣黑西服,头发一丝不苟,夹杂在一堆的官僚之中,也还是醒目的。

“你长大了不少。这很好。孩子也被你教育的很好。我看见了,十分聪明守礼。”

她极力自持,才不至于使自己冷笑出声。幼时母亲的庭训仍在,虽然对期望她做一个真正的淑女是失败的。但是人前维持姿势,还是能用得上。

玄关浅窄,她们互相碰一碰面,不由双双想起同一个人。

事实上,就外貌而言,她们两姐妹中,朱紫更像她们的母亲。最大的相似处,便是一对双眼皮线条极深重的眼睛。这对眼睛的遗传基因十分强势,明显的表达在她们的母亲,舅舅,健乐,甚至朱紫早夭的表哥脸上。

她侧一侧身,放他过去。

临出门前,他忽然慨叹着问:“如果你妈妈在生。她会不会如你一般态度。”

“我不知道。我只代表我自己。”

不。妈妈不会,妈妈简清嘉最大的好处,便是忘得快,她讨厌一个人,不长久,恨一个人,也不长久。

简清华又看向她,居然说道:“你其实还是像你母亲,骨子里一样的。”

她似是而非的淡淡答:“那不重要。”

然而她舅舅点点头,仿佛是肯定似的。

“无论如何,请相信我是爱你们的。遇到任何事,给我个电话,家里办公室均可。”

见她不置可否,终于开门离去。

她待门关上一会,才懂得走进来。

父亲还在低头喝茶。见她坐下来,方闲闲说道:“你何必如此。当日他有他的难处。”

她自茶具上另拿下一个杯子,端起小壶涮一涮,倒了一杯,一口饮了。才说道:“大难来时,外头人隔岸观火,甚至拍手称快,似乎都无可厚非,皆因非亲非故,好戏你看人,人看你。如此而已。但他是我们的舅舅,人家说的,血亲。”

是以不能一视同仁,她对看热闹帮着众人推墙的闲杂人等一点点怨念也无。但是她至今耿耿于怀的这么几个人。他们教她初尝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她决定一辈子记得。

“不能怪他。当时事情闹得太大,又正是上头新政策执行的风口浪尖之时,他当时不比今日,非但压不下来,还会危及他个人前途。何必做无谓牺牲。”

啊,男人的理智是一样的。历来只有妇孺执着于细微的情感,故此时常在前头缀上无知二字。

她温和的向她父亲说:“爸爸,别教我怎么宽容。我为我小时候犯的错误,多少人今日仍横加指责,谁来宽容我。不,我不介意别人不肯原谅我,只是我也有不肯原谅的人。”

“这对你没有好处。”

“那么,有甚么坏处呢。我们的生活一样继续。”她摊摊手,结束谈话:“健乐呢。”

“似乎幼儿园有活动,通知我们晚一点钟去接。”

她奇道:“幼儿园能有甚么活动。”

“说是玩具公司赞助的。许是推广活动甚么的。”

啊。玩具公司。朱家以前也是做玩具,朱紫至今记得,她六岁还是七岁时候的生日礼物,是一组十二个形态各异的娃娃,与她真人那样高,一式的大眼小嘴,童花头,眼珠子会转动,摇一摇,是她自己的声音:“我是咪猪”“咪猪爱妈妈”“咪猪爱爸爸”。全世界只得这一套,由茂成玩具的设计部门量身定做。她一度喜欢得紧,连睡觉时都抱着。

有次不知为着甚么缘故同朱白吵架,她一气之下撕烂了其中一个的纱裙,倒是朱白见状,“哗啦”一声哭起来。妈妈把朱白教得那样的善,看到人家毁坏自己的心爱之物,她也伤心。后来到底还是巴巴的找了相关人员补做一件裙子,才算了了一桩公案。那些娃娃一直陪伴她长大,只是后来大宅抵押出去,那些完美的小人偶去了哪里,无人知晓。大约也同她们的主人一样,早沦落至滚滚红尘,尘满面鬓如霜,而遭人遗弃灰飞烟灭了吧。朱紫想至这里,不由吸口气,站起来,说道:“我去接孩子。”

“事实上,很早以前,你舅舅已经建议由他出资,我们收拾旧山河,从头再来。”

她看着他父亲,他的灰白色汗衫,塑料拖鞋。

“但是我已经老了,我的力气已经用罄,我不能从头再来了。女儿,对不起。如果你愿意,你倒是可以一试。”

人间至大的悲剧,莫不过美人失去容颜,而英雄失去斗志。

她走过去拥抱父亲,“你自始至终是好父亲,爱并忠诚于我们的母亲,从未离开过我们,终身为我们奋斗。现在也是该女儿赡养父母的时候了。你让别人看一看,朱家的女儿,毋需别人资助,照样生活。”

他父亲拍拍她,慈爱的道:“好的。好的。你去吧。”

她站起来,亦拍拍她父亲。换上鞋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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