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合欢谷(1 / 1)
白云悠悠,隐见峰峦青幽。
三棵百年老松下,结着一个草芦。
“你怎么又回来了?”草芦里的声音有点漏风,因为说话的人门牙快掉光了。
“我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师父还住在这里。”宴苏的声音,一贯的平静无波。
“我云游四海回来了,不行吗?”老人吹胡子瞪眼睛。
“我中了毒。”宴苏便撩起了袖子。
“真没用!”老人看也不看,反身从床头小柜里一通乱翻,翻出了一个小瓶子,“拿着,吃上三日,什么毒也奈何不了你了。”
“多谢师父!”宴苏轻笑。
“还有那个女娃子,对你不错啊,口口声声叫你的名字,抱你抱得这么紧,嘿嘿,艳福不错,有为师当年之风!”
老人杂乱的眉毛耸了耸,挤眉弄眼,宴苏只是淡淡一笑,没什么表情。
老人瞪了他一眼,挥挥手,“走了走了,铁石心肠的孩子,我最不喜欢了。若不是看张瑜的面子,哼哼——”
他脸上一点笑意也无。
老人冷哼几声,头也不回就出了门。
“师父——几时回来?”还象八年前那样,他只问了这一句。
“不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老人还是八年前的那句话,弹出了屋外。
那家伙照旧没有追出来了,只闻木门重重合上。
老人仰天一叹:这家伙,真是无情啊!张瑜啊张瑜,你这样为他,他依旧如此恨你,这仇怨怕是永远解不开了!
一跺足,一掠千里,瞬息成了一个黑点,消失于林间。
“宴苏——”惊慌的叫声,让屋外沉思的人回过神来,推门而入。她满头大汗,惊悸地立在木板地上,一双玉足□□在外,连鞋子都未穿。
“我以为——”见着了他,便奔了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腰,心跳那么急,那么快,显然是吓得狠了。
“以为什么?”他抚着她长长披散的发,温声笑语。
“我以为我活着,而你——而你死了。”她在心里吸气,半天才缓过神来,说出这句话来,仍打了个寒噤。
“傻瓜!”打横抱起她,感觉这副身子骨未免太轻巧了些,不由生怜。
走到木床前,待要放下她,她却搂着他的脖子,目光仍余悸未消。
想了想,便也脱了靴子上床,与她并头躺下,侧头与她微笑:“这样安心了?”
她仍是怔怔地望住他,仿佛他是水做的冰人,下一刻就会融了化了不见了似的,身子仍在不停地颤动。
“笙歌——”他觉得她神色有异,伸手一触她的额头,却似触到了火炭,烫得惊人。
皱了眉头,难道是发烧了?
拉过厚厚的棉被堆在她身上,算一算时辰张选应该已带人下来了,只是谷外布着老头的障眼法,需得自己出谷接应才行。
才下了地,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明眸已微红:“不要走——我好难受——”娇喘细细,额角一颗颗汗珠渗了出来,倾刻已满头大汗。
宴苏心中一动,若是发烧,不会这么快就出汗,难道——
想起老头曾给她灌了一碗汤药,说是安神茶,难道这茶里有古怪?
“我不走,我给你端水——”一边轻声哄着,一边脱开手,然后直奔屋外——
“痴儿,我给她喝了红花鬼母,你不乖乖与她合体,她可就没命喽!”一张字条,斜贴在居中的树干上,上面奇丑的字体,让宴苏脸都青了。
“有一天,等你爱上了一个女人,你就能够了解你母妃与张瑜之间的事了!”
眼前仿似听到老人一遍又一遍重复了多年的话。
将字条撕了个粉碎,他不想了解,也绝不原谅那些曾伤害过他的人!尤其是张瑜,是张瑜害得他自十三岁开始,便失掉了父皇的恩宠,是张瑜害他有母等于无母——即使亲手砍了他的头,即使用他的鲜血——也不能洗去他给自己带来的耻辱!
冷冷的目光转向木门,长眉微扬,轻轻地笑了——师父啊师父,你以为这样做就能安排我宴苏的爱情么?未免太天真了!
脚下再不犹豫,迳往谷外掠去。
“王爷!”一脸汗水淋漓的张选跪在他身前,这个木雕似的男人第一次红了眼睛。
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在找遍整个山崖上上下下,一无所获时,他以为王爷已摔成了粉碎,却依然强撑着,命令加派人手继续搜寻。
眼见宴苏飘然出现在面前,四肢完好无损,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一下子就腿软了。
“找到王爷了!”一下子,整个山谷沸腾起来,欢呼声不断。
唯有那个当事者却一脸无动于衷,目光一扫,“可通知白洋了?”“是,白洋在西边山谷里找您,马上就会过来。”
轻舒一口气,却令张选封锁整个山谷,禁止任何人出入。
张选有些莫名,不过看王爷面色不悦,连忙应声而去。
他才走,一个白色身影已急急掠了过来。
“王爷——”
“白洋,你跟我来!”白洋还来不及说话,已被一把抓住手腕,飞快往一片林子里钻。
前面出现大雾弥漫,根本无路可寻。白洋记得他曾与张选搜寻过此处,差点迷路,才退了出来。
但宴苏对此处似乎十分熟悉,东走百步,西走五步,又右转,很快眼前迷雾尽散,出现了一条小溪,溯溪而上,就见三棵百年老松之下结着一座草庐。
“原来这里被高人施了障眼法!”白洋突然明白过来,难怪他与张选连同五千精兵在这里寻了一天一夜就是找不到这里的道理。
宴苏伸手一指那树下草庐,含糊道:“屋里有位病人,你医术高明,且去瞧瞧——”
白洋有些意外,宴苏从不多管闲事,难道就是在谷外结阵的高人?
宴苏负着手,站在松下,仰首望天,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
白洋只好摸摸鼻子,知道问也是白问,且进去瞧瞧再说。
眼看那飘逸的白色身影入了草庐,心突然莫名地乱了。
宴苏,你不可心动,不可心乱,只不过一个女人罢了。不论白洋用什么法子救她,都与我无关。
眼观鼻,鼻观心,盘腿而坐,四周静寂得连松针落地的声音也尽收耳内。
为什么会这么静?为什么进去半天还不出来?
心底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来爬去。
突的跳了起来,宴苏啊宴苏,枉你一世聪明,就算与她合体又怎样?难道这就是爱了?简直是笑话!
宴苏才靠近门口,一个身影已冲了出来——一见宴苏,便一把抓住,推进了门里,火烧火燎地喝道:“王爷,这病看来只有你来治了,我到外边给你把风!“
说着又怦的一声,把木门倒扣上了。
宴苏的目光一时有些不适应室内的幽暗,微微眯起,等看清了,心中一凛——林笙歌显然已有些神智不清,双颊酡红,衣裳凌乱,也不知白洋对她做了什么,他还不及发怒,却见她左袖一扬,一道寒光直向她自己的腹前插去!
“笙歌!”他什么也没想,随手往怀中一探,抓住了一只瓶子便掷了过去。
瓶子正打中她持刀的手腕, “笃”的一声,匕首刀尖朝下,钉入木板地!可见她那一刺,有多使力!若非他阻止,只怕就要刺穿她自己的肚腹,神仙难救。
“傻瓜,你作什么?”他气极,抓住她的手,忍不住后怕。若是他迟来一步,慢上一步,此刻她岂非就死了?
“好难受——”那双明眸神智半昏,却还认得出他来,欢喜不禁又无限痛恨身体内的感觉——咬着唇,痛十分,才醒三分,只怕下一刻就无法控制自己,见着他,仿如见着了救星,不禁喜极而泣——
“杀了我,我不要这样——好难受——我控制不了自己——”
从来没听到林笙歌这样哭,以前至多就是默默的流泪。如今却在他面前呜呜咽咽地哭出了声。
“别怕,有我在——没事的。”宴苏轻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不知道为什么遇到林笙歌的事,他就失了分寸,还好这一次,他还来得及,否则就要为她做一个真正的坟墓了!
“宴苏——”她伸手摸着他的脸,似乎怕是幻觉,一再地用手来确认。
“是,是我。”他答应着她,一边低头,轻轻吻住了她的唇,不忍心再让唇瓣添上一道伤痕。
熟悉的唇吻,让她终于松了口气。
那药性再也压抑不住,不禁在他唇下□□。
热情的女人,自动献身的女人,宴苏见得多了,只是面前人换了林笙歌,实在有些啼笑皆非。
但随即被眼前的一片春光吸引,他的吻也不禁微微急促起来,伸手轻松便帮她御去了所有的衣物,露出羊脂般的胴体,抖得似风中的蔷薇。
“好难受——”她伸手总想寻求什么,不断地摸索。
他轻叹一声,唇一探,捉住了一点朱红,温柔的吸吮——
无可明状的痛苦一下子找到了释放的方法,回手抱着他的后脑勺,轻轻地□□,静室里满溢着花开的欢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