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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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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每每大骂伯克利变态,我笑笑,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

虽说,我的决定是为了让我们两个人的学业和事业更上一层楼,但Eric并没有把精力放在功课上,越来越多的晚上,他独自在宿舍等我,而我回来后困得连一句晚安都说不出就昏昏沉沉地睡去。我心里乱糟糟的,恨他不上进,就知道粘在我后面,但又觉得太对不起他。

Eric是没有小时候的奋斗精神了,但又怎么样?顾阿姨的事业蒸蒸日上,章叔叔的股票也越滚越多,他的确没有必要再辛苦地赚钱。不过,我总觉得他还那么年轻,而且资质比绝大多数人都好,总该做点事情。

可是这话我没有和他说,说了,他不过淡淡一笑。很多时候,我发现他虽然对人态度平和,但骨子里还是十足骄傲的。而且连顾阿姨都不管,我又何苦惹他不高兴。人大了,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言行如一,从里到外地透明。

至于我自己,无论Eric怎样给我花钱,我还是那个拿着奖学金过日子的灰姑娘。就是这辈子,我大概也不可能像台湾女孩那样,混个艺术学位,学会吃喝打扮,然后等着嫁人,相夫教子。我不觉得自己是女强人的料子,但“自食其力”是我从未改变的人生目标。

最后一门课总算考完,Eric不由分说,把我塞到车里,向Lake Tahoe的滑雪场出发。我在车上就睡着了,快到湖边才醒过来。摇下车窗,我呼吸着清冷的山林气息,仿佛从地狱来到天堂。

Eric租了个小木屋。放下东西,我去做饭,他则吱吱嘎嘎踩着雪,从后院抱来木头生壁炉。 “不是开了暖气了吗?”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多此一举。

他放下木头,走过来捏着我的鼻子摇头叹道:“你真是被伯克利教的满脑子豆腐渣,什么叫‘情调’你懂吗?”

我的鼻子仍被捏着,只得瓮声瓮气地说:“我们伯克利共和国的信条:情调才是豆腐渣。”

他笑着亲亲我,“快点做饭。吃完我们一起烤火。”

吃了饭,洗了澡,我窝在壁炉前的沙发里剥桔子。桔子皮扔进火堆,混合着木头的香味,散发出苦苦的清香。 “Eric,这个学期我这么忙,你不怪我吧?”我边说边把一瓣桔子塞进他嘴里。

“等你毕业再怪你吧。万一念不下来,看你的脸往哪儿搁。”

“那……如果以后我也这么忙呢?”他会“怪”我吧。

“你忙好啊,忙着赚钱养我,我就可以每天去打高尔夫了。” 他丝毫没把我的话当真,我有些急了,摇着他的胳膊问:“我是说真的!你会怪我吗?”

他的眼睛严肃起来。“我怪你,你会听吗?” 我愣住了。好问题,我甚至从来没想过。

我低下头,看着脚趾,半晌,我决定诚实以对:“不知道。”

他是见不得我为难的,于是把我揽在怀里,眼光也变得柔和。“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是吗?

为了这句话,我的眼角湿润了。为了这句话,我们的夜热烈得疯狂,有如壁炉里熊熊的火焰。

我的滑雪技术实在差得可以,第二天到Heavenly,我只在雪上连滚带爬了一个上午,便累得躲回餐厅休息。我要了杯咖啡,坐在窗口看Eric一遍又一遍从山顶上潇洒地冲下来。

我望着他的身影,偶尔,他还会向我招招手。那一刻,我的内心满是甜蜜。我何其幸运,生命里遇到了他,对我那么宽容体贴,有时候宠我甚至宠到了放纵的地步。唉!我为什么还要对他那么苛刻,要求他事业上成功,要求他一如既往地出色。他爱我,这就够了,不是吗?女人,大多不懂得珍惜,知足,看看我就明白了,弄了一大堆功课,折磨自己,也折磨他。

可惜,我已经停不下来了。就像Eric说的,要么被开除,要么咬牙坚持下去。我别无选择。二十岁的生日在麦克斯韦方程里度过。三月,Eric说他在伯克利附近的一家公司找到工作,我敷衍地恭喜他两句,便开始求救,让他开车上来帮我做数据结构课的程序作业。不是我偷懒,而是一个星期前,大姨妈来的时候我刚好两顿饭没吃,当场昏倒在实验室,耽误了好几天的功课。如果这个学期我还想每门课都拿A的话,Eric这个“劳力”不得不上场了。

五月,我的导师要到上海去。他原来的学生现在在英特尔中国分部作总代理,邀请他到上海给讲座,谈合作项目。导师问我是否愿意随行,那还用说,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既可以看到父母,有可以学到很多工业界的知识,而且为导师做中文翻译,见识一下著名人物,何乐而不为。

对于我的决定,Eric没说什么,只告诉我他毕业典礼结束后会到伯克利租个公寓,七月开始上班。

我的心里是沉沉的歉疚,为了我,他在伯克利附近找工作。那次我昏倒以后,他经常来帮我做饭,写作业。但我却为了自己,一个暑假都呆在中国,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连回家吃姥姥做的菜都不方便。

我说对不起,一次又一次地说。他安慰我,说刚好暑假的时候一个人清静,可以复习GRE,准备以后上研究生。我稍稍安慰一点,许诺他每天发Email过来,然后提着行李和导师飞走了。

(二十一)泰来

开始工作以后,我的内心时常涌起无力感。那个夏天,是最无聊的一个夏天,伯克利周围黄亮亮,光秃秃的山看得我烦躁不已。我工作的是个大公司,节奏迟缓,每天写十行程序,却要花五个小时应付各种各样的人际关系。真难以想象,这是资本主义的美国,这是高效率的硅谷。

晚上回家,一个人面对寂静的夜,我逼着自己复习GRE,但做过几套习题,轻轻松松地拿过两千分以后,我便去考试了,我不求满分,够用就好。考过了,还不到七月,离小蕾回来还遥遥无期。

我想念她,平时,即使她忙得没空和我说一句话,但让我给她写作业,看她在我怀里睡觉都是一种安慰。我们之间,已经不是干柴烈火的狂热爱情,而是细水长流,连绵不绝的彼此依托。

小蕾每天给我发Email,稍稍慰籍我思念的心。Email里,她用最激动的语言形容国内的发展。她跟着导师到广东,上海和北京,每到一处,见当地的领导,大学里的教授和公司的负责人。邓小平的1992南巡讲话,对我来说是陌生而遥远的,但对中国的沿海地区却是具体而实际的指导。 导师去西安旅游的几天里,她甚至联络了去天津的摩托罗拉参观。我从不知道,她还有这样一面。在我心目里,她虽然聪明肯吃苦,但一直都充满少女的羞涩,我很难想象她以专业形象出现在别人面前。

我写信表达自己的好奇,她说:“我还是有些腼腆和稚嫩,但我在努力学习。” 我想起自己,十九岁的时候随妈妈进行商务旅行。那时候,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每天学习,每天吸收新的东西,每天进步。现在,小蕾也开始了,可我,却停滞了。

我有心辞掉现在的工作,回到Palo Alto找个小公司,起早贪黑地奋斗,或者到妈妈的公司,好好学习市场和营销。但是,心里总有另一个声音,小蕾还有两年艰苦的日子,她需要我在她身边。我可不想再看到她为了写作业不吃晚饭,然后昏倒在实验室。这年头,居然有人用功到如此地步。为了她,停滞一下,牺牲一下还是值得的。

在这一点上,我很像爸爸,那些无聊的大男子主义在我家里没有地位。爸爸支持妈妈,我支持小蕾,为什么不呢?为了我们两人的感情,何苦斤斤计较彼此的得失。曾经,小蕾也是那么支持我,暑假里,我一次又一次地向欧洲跑,她还不是乖乖地呆在家里想我。

暑假回来,小蕾越来越疯狂了。跑了一次大陆,她觉得光有工程学位还不够,和导师商量,决定辅修商务管理。我告诉她不要一口吃个胖子,毕业以后,念一个MBA学位才是正经。但她说来不及考虑那么远了,她要学知识,学位并不重要。

我不想和她吵架,虽然我并不赞成她如此拼命。不是说我受到了冷落,而是见过不少伯克利的毕业生,大学时念得太苦,毕业后再也没有勇气拿起课本,进修更高级的学位。斯坦福的本科肯定不如伯克利扎实,但宽松的环境让我们更有创造力,毕业后继续读书的,开公司的比比皆是,成功人士更是远远多于伯克利的校友。可是,小蕾现在不会听得进我的意见,她要吃苦就去吃苦吧。有朝一日,她累了,倦了,会回来的。

开学以后,她是大三的高年级学生,我则越来越像“家庭妇男”。做饭,收拾房间,下班回来独守空闺。小蕾问我要不要去伯克利选修夜间课程,还带了课表回来给我看。算了,最近我迷上系列剧Seinfeld,每天晚上八点准时守在电视机前看George和Kramer搞笑。喝着啤酒,听着滑稽的纽约口音,我的生活轻松愉快。

偶尔也熬夜,帮小蕾调她的操作系统程序。真搞不清,电子工程系的人学那么多计算机软件干什么,如果他们都学精了,我们这些计算机系的还怎么混?

看着她越来越尖的下巴和缩水的胸部,我还是心疼得不舒服。周末回家,让姥姥炖上一锅鸡汤或鱼汤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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