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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二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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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暗香浮动的玫瑰庄园里正在举行一场花园派对。粉色的纱,纯白的花,绿色的叶,地中海式的环境布置,以白色和绿色为主色调,配上一点玫瑰红活跃气氛,简洁大气、浪漫典雅。香槟杯塔层层堆叠,在柔和的油灯烛火中晶莹剔透。贵家的大厨在花园的餐桌上利索地切割着一块刚出炉的巨大牛肉,训练有素的侍者们在宾客间安静地穿梭,为客人的杯中注入各种酒水饮料。

红毯中央,装有艳红色酒液的烟花瓶在英姿飒爽的调酒师手中上下翻飞。娴熟的动作,眩目的花式,利落的抛接……炙手可热的花式调酒表演吸引了所有宾客的眼球!

抛瓶甩杯间,意外发生了!

两个追逐打闹的孩子嬉笑着闯入人群的核心,一头撞上正进行着表演的年轻调酒师,高难度的抛接动作失败,璀璨的烟花瓶直朝观赏表演的一位女宾飞去!

变故发生得太快,人们除了惊叫似乎也没其他事可做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纤细漂亮的手轻巧地接住了那只没有封口,兀自冒着花火的瓶子!艳红的酒液和白金的花火在那只手中停顿不出半秒,蓦然在夜空中划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漂亮光弧……

……

充满赞叹的热烈掌声过后,人群慢慢散去。木宴将银色的雪克壶放回桌上,她放得很轻,那动作几乎可称得上小心翼翼!

接下那只脱手飞出的瓶子后,她本该把它扔还给调酒师,然后立刻离开的!可是,那样陌生又熟悉的触感……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瓶子已在她手中流畅地翻转起来。

从最初那一点不易察觉的生疏到最后堪称完美的收场,花式调酒的表演已然结束,却唤起了木宴内心深处某些蛰伏已久的记忆,既温馨又残忍……

那次以美国某陆军上将为目标的刺杀着实费了她一番手脚。当时会在曼哈顿的地下酒吧一待一个月,专攻花式调酒技艺也只是为执行任务做准备而已——众所周知,那位重重护卫下的军政要人平日里最喜爱的表演节目就是花式调酒。

在那之前,自己从未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过那么长时间吧?

曾经工作过的某地下酒吧的影像从模糊到清晰,一点一点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颇具特色的木制地板,别具一格的彩绘吊灯,满墙壁稀奇古怪的装饰和挂在最显眼位置的标志性滑板以及贴在上面的一美金硬币……每晚十点以后的半价啤酒,史无前例的炸苹果皮,漫天的彩色丝带和碎纸,制造难听到无以复加噪音的各种小道具和那永远动感闹心的背景音乐……

闭上眼睛似乎还能闻到馅饼、烤鸡和啤酒的味道,那些当时因为每天接触,只是闻到都觉得腻歪的具有浓郁美国本土风味的特色食物,如今想来却意外的非常怀念。

店主安东尼是个笑容亲切,有着大大啤酒肚,蓄一脸络腮胡的胖大叔,总能跟任何人迅速熟络起来。为了庆祝她人生第一场表演的空前成功,除了翻倍的工资,还额外赠送了她一份墨西哥卷饼作为奖励;爽朗豪迈的酒吧调酒师麦克惊叹于她的天赋,又因为觉得她很好玩,于是将自创的调酒招式全部倾囊相授;嚷嚷着“男人间的友谊是在蒸桑拿的过程中培养出来的”,然后硬拽着自己往隔壁桑拿房跑,旋即被自己暴打一顿的笨蛋绿眼睛塔卡;也依稀记得厨师贝克家的小儿子红着脸将自己最珍贵的贝壳项链送她,却遭抱持“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观点的自己谨慎拒绝后几乎哭出来的脸;还有如阳光般温暖宽厚的少年以她当时的化名May来愚蠢命名为“May’s Mango Pie”的特制芒果派,以及那个落在她额头上,让人措手不及又迷惑不解的吻……

许多年前的事了,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淡忘,却不料想,其实每个点滴细节都记得如此清楚!那样自在随意的日子,温暖得仿如一场美梦。梦醒之后,血腥残忍的现实也就显得越发难以忍受。但那样的黑暗世界,才是自己最熟悉的……

“我给你三个小时,杀了他。”那个人的声音通过越洋电话懒懒地传入耳中,让她冷得浑身发抖。

“父亲……求你——”

男人在电话那头轻轻地笑,那笑声……很残忍,“死一个还是七个一起死,你自己看着办吧!”

再见克劳德时,他正要出门送外卖,发现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她时露出温和灿烂的笑,说回来给她做芒果派。直到少年蹬着他那辆造型奇特的破烂脚踏车一溜烟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他也不知道——她的右手指间捏着一枚薄薄的刀片,只要挥出那只已然被锋刃割得鲜血淋漓的手,他就死了!

她把自己关了起来,蜷缩在房间一角。

不要动,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时间就此停止吧!停止吧!她是真心喜欢这里的生活,喜欢这里热情善良的人!那样温暖和睦,与她心目中家的样子如此接近……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逼她下手?只因为……他吻了她?

她从来都不想杀人!她不想杀克劳德!可如果不动手,所有人——包括克劳德在内的所有人——都会死掉!

是不是每个跟她扯上关系的人都会遭殃?从小到大,已经死了多少个?自己亲手杀死的又有多少个?还要……死多少个?

不!别接近她!不要对她好!会死的,会死的!她以后再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再也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再也不要任何人陪了!所以,不要杀他……好不好?

那时候,十五岁的她几近崩溃!

然而,所有问题忽然都迎刃而解——克劳德死了!送外卖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掉进河里溺死了。

看着从河里打捞上来的尸体,她几乎要笑出来了——三岁就会游泳的克劳德……溺死了?

是谁做的?!

……不,不是父亲!他说过给自己三小时就是三小时!即使当时离最后时限只剩不到十分钟,他也绝不会提早哪怕一秒钟动手。何况,若真是他,酒吧里的其余六人应该也都死了才对!

所以,克劳德真的是溺死的吧……

真好,不用去杀他了!真好……

当晚她就离开了地下酒吧,第二天的刺杀任务完成得出奇顺利。如果麦克知道自己跟他学花式调酒是为了去杀人,一定非常失望吧?——她很庆幸那些善良淳朴的人们不知道,她学过那么多那么多技能,全部,都只是为了杀人……

那个人最后还是知道了!

目标在她动手前自己死了——这件事理论上说不能怪她,但那个人做事从来只看心情。于是她受到了很重的惩罚,被木檀从刑室带出来的时候已经失去知觉了。

昏昏沉沉中,似乎有人走进来。

带她离开?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过平静安稳的生活?会一直陪着她、照顾她一生,再也不让她遭受任何痛苦?

陌生的声音……

谁在说话?

离开这里……呵,怎么可能?

一定是在做梦!

那人托起自己的手,亲吻她的手指,陌生的气息……

不,不是梦!是谁?

她想要睁眼看清对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办到。

另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的手从那人手中抽离,轻轻放回被子里……

熟悉的气息,是檀……

身体好痛,也好累,她不再想多余的事情,沉沉睡去……

三天后醒来,身体在睡眠中恢复了七八分。听说克劳德死后,那个人没再去为难地下酒吧的其他人,她松了口气。木檀不知为什么竟受了伤。又听说那个人非常得力的手下木棉死了。

很久以前,有一种说法在训练营里曾盛极一时——黑檀之所以能成为King,是因为棉大人学成离开后不再参加年度对决的缘故。

虽然这种说法在木檀一年比一年更可怕的出色表现下不攻自破,但木棉是怎样的人物,全组织都知道!

那样的男人居然也会因为任务失败而死去么?自己,又会在何时,以怎样的方式死去呢?

……

某人仍陷在记忆的洪潮中,男人的声音就突兀地在耳边响起,“没想到我们的钢琴师竟然还会花式调酒!”

木宴有些失神地侧头看向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旁的贵蓝枢,下意识地回道:“你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是么?还有什么是我想不到的,你或许可以告诉我。”贵蓝枢笑得有些散漫,从桌上取了一只空酒杯推到木宴面前,说:“有劳了!”

木宴淡淡睨了男人一眼,“想喝什么?”

“随便。”

视线从桌面上扫过,木宴随手取材调配起来——这一次的调酒没有花哨眩目的动作,只有最专业的手势!

调酒器被帅气利落地甩动,在空中720度旋转,冰块在调酒器里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碰撞声,调酒材料在不断的摇动中充分混合凉透。颜色漂亮的酒液注入高脚杯中,清爽的甜香立时飘了出来。木宴将酒杯递过去,冰蓝色的液体映照着男人的眸子和宝石耳钉,分外诱人。

“Blue Hawaii。以白朗姆为基酒,辅料是蓝橙力娇、椰浆奶、凤梨汁和柠檬汁。”

木宴以调酒师的身份向贵蓝枢作出专业介绍,男人的视线却停留在她端着酒杯的那只手上,眼中有促狭的笑意,“我不喝甜酒。”

“你!”耍她吗?!

深呼吸一口气,木宴压下将男人胖揍一顿的冲动,默默放下酒杯,男人却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轻啜一口酒液……

“口感很不错!”他有些恶意地凑近,目光在木宴脸上流连搜索,最后对上黑框眼镜后的双眸,“你真的很喜欢椰子呢!”

木宴警醒地瞥了贵蓝枢一眼,对方却从她手中接过那杯蓝色夏威夷又抿了一口,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望向远处,“刚才多亏你及时救场……我想我该感谢你。”

毫无诚意。木宴在心底暗暗翻白眼,“没什么,记得给我加薪就好。”

男人闻言微怔,似乎没想到他难得说出口的感谢换来的却是这样一句依稀有些耳熟的话……

“知道么?你总是给我一种守财奴的感觉。”

“守财奴?那是指有钱却吝啬的人吧?”木宴歪过脑袋看他,“我是穷人。”

“穷人吗?”贵蓝枢轻轻哼笑,“可你看上去不像!”

“若是有钱,我何必在你家工作?”

“是啊,关于这一点,我也很想知道。”

“……”

木宴没作声,避开男人审视的目光,对方也不主动开口。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

“哎呀,这不是蓝枢吗?”一个浑厚又略显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那一刻的诡秘沉默。

贵蓝枢笑着朝木宴举举手中的鸡尾酒,转身向来人迎去,“吴伯伯,好久不见!最近身体可好?”

“呵呵,也就那样!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您说笑了!您老精神矍铄,可是丝毫也不输年轻人!”

“你这孩子……”

……

*** *** ***

看着贵蓝枢和那不知什么集团的老总走远,木宴转身朝着与之相反的方向离开——

从贵蓝枢这些日子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他分明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可奇怪的是,这男人自那天在小叶棕榈的一番较量后再没采取过任何行动,甚至还按着她随口的要求买了时下最畅销的手机给她。对方如此不动声色,反而令她心里有些没底……

不管怎样,离这人远些总是没错的!

半小时前,硬把自己拖来这个派对的贵雪瑶不告而别,一个人带着仆人坐车回去主宅,只托人给她留下口信,要她好好玩,等派对结束后坐贵蓝枢的车一起回去……

真不知道那小鬼在想些什么!明知自己跟她那个傲慢霸道的二哥不对盘,还要自己跟贵蓝枢一起走!

木宴有些郁闷地想着,不知不觉远离了人群。

一个有些耳熟的男声在叫她,木宴闻声回头。

“安小姐,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带着无框眼镜的年轻人从远处跑过来,在她面前站定,有些局促地整理了下衣冠,才问道:“你的病好了?已经没事了吗?”

木宴默然打量着那个直奔自己而来的男人——又是他!记得这个人是叫作沈骏吧?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她一句都听不懂?

“昨天从贵小姐口中得知你生病的消息时,我真是担心极了!今天会来参加这个派对也是为了之后去贵家探望你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见你精神这么好我就安心了!”

“……”

“啊,虽然你没能来看演奏会让我有些失落,但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身体是最重要的,请一定要好好保重!”

年轻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某人眨眨眼睛,记起了一场完全被自己遗忘的演奏会……

昨天去学校接人的时候被告知贵雪瑶已经让贵蓝枢提前接走,而那小鬼事先什么都没跟她说!原来是看这人的演奏会去了……

聪明的脑袋稍稍一转,木宴对于事情的经过就已经有了大概的认知。

这些日子里,贵雪瑶将前来拜访的沈骏以各种理由巧妙打发走的情景一幕幕再现。不知为什么,那小鬼对这位年轻的小提琴家似乎一直抱有浓浓的敌意。原因她没兴趣知道,反正有贵雪瑶帮她把人打发走,她也乐得清净。她甚至能想象出那鬼灵精怪的孩子是如何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骗得沈骏相信她是由于身体不适才没能出席他的演奏会。

虽说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去看什么演奏会——事实上,她早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可是贵雪瑶没必要瞒着自己,更没必要说谎吧?为什么?是不想让她去么?

不过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少了贵雪瑶这道隔离墙,木宴眼下需要考虑的是如何顺利摆脱面前的这个男人。她从来都不是个善于跟人打交道的人,除非必要。而眼前这人,正是被她划入“非必要”范畴的路人甲乙丙丁之流。

嗯,他刚才说了什么来着?保重身体吗?

“我会的,多谢关心!”某人微微颔首,转身欲走。

“安,安小姐!”

木宴回头,“还有事么?”没事的话就快些离开吧!

“安小姐!”年轻人又叫了一声,不安地搓搓手,很紧张的样子。

“……?”

“……”

“到底什么事?”年轻人支支吾吾的态度令木宴有些不耐。

沈骏闻言似乎被惊了一下,不及细想,立马将心里纠结盘桓多时的句子一股脑儿地吐了出来,“我…我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请你、请你跟我交往!!”

木宴的为人沉静睿智,向来处变不惊,就算发生再离谱再突兀的事她也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应对,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遭人表白。

当别人家的女孩子为某个小男生怦然心动的时候,她则在锻炼自己的定力,学习控制情绪,遇事做到绝对的冷静自制;当别人家的女孩子脸红心跳地跟小男生约会亲吻时,她却在执行血腥危险的暗杀任务;而当别人家的女孩子考虑着生日或者情人节该给小恋人准备一份怎样的礼物时,她考虑的却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用什么手法弄死目标才最妥当!

事实上,由于职业的性质,她从来不认为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个呆呆的小提琴家现在是在干嘛?

“不要。”某人愣了十分之一秒后老实不客气地一口回绝!

“为、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丧失了继续伪装下去的心情,某人冷冷回答。她开始觉得会导致这种状况发生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她之前对这人的态度太好了点了(?)!

年轻人热烈的眼神渐渐转为黯淡,“是…是因为已经有心上人了吗?”

“……嗯。”木宴想了想,迟疑着扔过去一个单音。

“这样啊……”沈骏喃喃,“贵小姐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怎么会扯到贵雪瑶?她跟这人说了什么?

“果然,你喜欢的人是贵蓝枢吧?”

画面定格——

木宴:…………

沈骏将某人的沉默理解为默认,终于认输地叹出一口气,下一刻却忍不住地为木宴担忧起来,“可是,我听说他已经有指定结婚的对象了!你……”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面色不善的某人,欲言又止。

重重黑线,乌云盖顶,木宴发现自己有股呕血的冲动,懊恼得几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贵雪瑶,给我等着!回去再揍死你!

“安小姐?……安小姐?”

木宴定了定神,挥去脑海里飞速掠过的一幅幅暴力画面,决定先把眼前的人打发走,然后就着手实施自己的虐打计划……

“没错,他爱康洁妮爱得死去活来,非她不娶……”某人顿了顿,心里小范围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下去,“……但我还是喜欢他。就算知道他眼里除了未婚妻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也还是喜欢他。全世界只爱他一个。除了他,再也不可能喜欢上别人。”木宴面无表情、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着,满含情意的句子从她嘴里说出来,全部都是陈述句……

这些话都是电视剧里的对白——那是贵雪瑶的恶趣味!一面唾弃着那些滥俗肥皂剧,一面却又乐此不疲、一集不落地看,抱着从垃圾中拣拾珠玑的期望,却每每落空,连带着总是向被逼陪在一旁的木宴问出些莫名其妙的奇怪问题。不过现在,这些弱智对白于“不解风情”的某人而言似乎是帮大忙了……

“……虽然他现在一点都不喜欢我,但我绝不放弃。只想和他在一起,不是他就不行……”某人滔滔不绝,将一次无意中听到的某段对白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却在说到这一句时忽然停住,“……只想和他在一起……不是他,就不行……”她喃喃把话重复了一遍,微微有些愣神。

沈骏自然不是一个会看肥皂剧的人,那些用烂了的话语在他听来,每一句都是致命的打击,被木宴一通狂轰滥炸,已焦……

“没……没想到你对他用情这么深……”

木宴已经从瞬间的恍惚中恢复过来,闻言忽然觉得胃抽了一下,痛心疾首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他信了……

“小然,你在跟谁说话?”

贵蓝枢突然出现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沈骏觉得木宴的身形似乎微微摇晃了一下……

男人走近,似乎这才看清是沈骏,“哦,原来是你!昨天的演奏会相当精彩,听说也得到了专业人士的一致认可,恭喜了!”

沈骏看看贵蓝枢,又看看木宴,忧心不已。老好人的他遭到拒绝固然是伤心的,但此时木宴“苦恋”的贵蓝枢突然出现,比起心痛的自己,他反倒比较担心木宴的反应。

“谢谢……”沈骏顾虑重重地客套着,“贵少爷百忙之中还特地抽时间来看我演出,我真的非常感动!”

“言重了!”贵蓝枢嘴角含笑,漆黑眼眸中一抹戏谑狡黠的蓝芒一闪而过,“小然这些天在生病,我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坚持不让她出门。她没办法,只能嘱咐我替她出席你的演奏会,为你捧场。虽然我最近确实挺忙,但她的话我一定会听!”

脑袋“嗡”的一声响,木宴有些晕眩地闭了闭眼睛,觉得自己刚被一队轰炸机轰过似的,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形扭曲……

“小然,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跑吗?我只是离开一会儿人就不见了,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贵蓝枢含情脉脉地向木宴走来。

木宴用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看着男人:小然?那是什么东西?

“离我远点,不要过来!”某人黑着脸低声发出警告。

“小然,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在气我……再多给我一点时间!相信我,我爱的从来都不是康洁妮!她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男人声情并茂演绎中……

木宴后退一步,伸手扶墙……

是的,这男人的确从来都不爱康洁妮!可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是已经完全变了意思了吗?……混账!她想杀人了!

男人上前两步,伸臂圈住某人,扭头对沈骏说话时,神态气质瞬间与刚才判若两人,彻头彻尾的优雅尊贵,“我们有事要单独谈,失陪了!”说罢半拉半抱地将人拽走……

沈骏站在萧瑟的秋风中良久,在心底默默道:安小姐,我看得出来,贵蓝枢其实很在乎你!我衷心祝福你能得到幸福!

与此同时,被拖拽着带离“事故现场”的某人蓦地结结实实打了个寒战……

*** *** ***

贵蓝枢闲闲地靠在墙壁上,好笑地看着抱膝坐在树下草地上的木宴。那种闷闷不乐又愤恨不甘的表情让他觉得某人其实真如更夜所说……还挺可爱的!

木宴此时的心情超级烂,阴郁地蜷着身子,忽略某个好整以暇,正用视线肆无忌惮地对她进行无声嘲讽的男人。

“虽然他爱康洁妮爱得死去活来,非她不娶,但我还是喜欢他!”

“……”

“就算知道他眼里除了未婚妻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也还是喜欢他!”

“……”

“全世界只爱他一个人,除了他再也不会喜欢上别的男人!即使他一点都不喜欢我,我也绝不放弃。”

“……”

“只想和他在一起,不是他就不行!”

贵蓝枢慢条斯理地重复着某人之前说过的话,每说一句,某人的脸就更黑上一分。

忍住!现在动手打人的话一定会被揭穿的!要忍住!没必要跟这寡廉鲜耻的男人一般见识!

“为什么我有未婚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了?真是吓了一大跳啊!”男人肆意调侃,兴味盎然。

忍住!不管怎么说,这家伙刚刚帮自己解了围……要笑就笑吧!反正不痛不痒……她要忍住!……啊啊!可恶!!

保持着坐姿纹丝不动的某人杀气四溢……

“最后那个眼神简直堪称完美,我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男人终于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喂,你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吧?”

脑中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断了。杀意汹涌澎湃……

一阵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成功阻断了某人蠢蠢欲动的暴力倾向。

“喂?”贵蓝枢心情颇愉悦地接起电话,“……”

木宴诧异地看着男人渐渐收敛起笑容。

“……知道了,马上回来。”

“怎么?”

“更夜的弟弟来我家了。”贵蓝枢的神情有些无奈,“回去吧,迟了又要闹得无法收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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