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1 / 1）
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就在我认为时机成熟，逐步展开报复行动的时候，我遇见了宴。
华丽强悍的身手，漂亮到不可思议的脸，眼神干净，直觉敏锐，性格坚忍……
这么一个小家伙竟然有胆量得罪欧洲黑道，看来背景不会简单。但她本人不说，经过初步观察，又绝非是问了就会乖乖回答的类型。既然这样，就先放在身边吧！说不定会是个意外的收获呢？
同样来自那个暗黑世界，却纯净得教人心疼。虽然来历不明，可就是忍不住地对她好。原先我只说必要的话，做必要的事。遇见她之后，我发现自己变罗嗦了，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逗她，看她明显不耐又极力克制着不发作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
宴是很安静的，情绪一直平缓稳定，对于发生在身边的任何事都不怎么在乎。大多数时候都沉默寡言，我不开口的话她很少会主动对我说什么。只是那种安静却不再让我感到寂寞，反而觉得……有些温馨……
越来越多的时候，我开始希望她能表现出一点宠物该有的样子——偶尔也主动亲近一下饲主吧！如果是你的话，我是不会讨厌的哦！但她没有，一次也没有。她对我不怎么上心的这一认知让我有点失落。
好吧，既然宠物不肯主动亲近，饲主就该加倍体贴呵护。于是我真的在主动了——悉心照顾、谨慎保护、疼爱有加，看准她松懈的机会努力增进感情，但效果似乎并不明显，一如对她身份的调查，始终一筹莫展——她依旧冷淡得紧。
“哟！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养了只小猫？很凶悍啊！”
正如厉延泽见到她时的第一感觉，她就像只猫。猫一样慵懒、温顺、柔软，但也像猫一样疏离防范、我行我素，独立性极强。她可以顺从，却始终与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心情不好的时候甚至会挠人，丝毫没有作为宠物的自觉。
以前听说猫的警惕性很高，睡觉时就算有一丁点的响动都会醒过来。但若是对饲主产生依赖，就会公然在主人面前敞开了睡，就算轻轻触碰，也还是照睡不误。
宴在这方面跟猫出奇的相似——
一天中有十三、四个小时是在睡觉。其实开始的时候她还是非常戒备的，睡眠很浅，只要我这边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她都会立刻惊醒，结果就是我不得不每晚装睡让她放下防备。而一旦小家伙真正放松自己进入睡眠状态，就会睡得特别沉，连我抱她上床都毫无知觉——这真是丢尽了我们职业杀手的脸，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不过后来，她就变得肆无忌惮了。尽管睡前还是会折腾很长一段时间，但已渐渐适应我的存在，也终于不怎么抗拒跟我同睡一张床了。那种淡淡的喜悦似乎不仅仅是成就感而已……
第一次体会到养宠物的乐趣——当然，虽说我把宴当小猫养，但除了她，我可没有养其他宠物的打算。
宅子里的人都很喜欢她，但并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像宴这样的孩子，任谁都会忍不住地疼惜怜爱吧？不过宴众多优点中的其中一个就是从不恃宠而骄，虽然看上去那么冷漠，但意外地能跟佣人们融洽相处。宴是很敏锐的，真心还是假意，她一清二楚。
…………
……
宴很漂亮，非常漂亮。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连我都出现片刻的愣神。她的容貌太美，带着天生的魔力，无须任何修饰就已然惊心动魄,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偏偏本人还没有自觉，挑逗了人而不自知，彻头彻尾的无辜……
一个人怎么能把纯洁和妖冶这两种全然不搭调的气质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呢？她现在尚显稚嫩就已无人能及，实在很难想象日后年龄稍长，容貌风韵都达到绝盛的时候会美成什么样子……
可能她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总是尽量稀释自己的存在感，低调保守得很。乍看之下毫不起眼，可只要多看上两眼，就再也无法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这样的容貌会招来觊觎窥伺我一点也不意外。继厉绅之后，是索罗斯么？他竟然会离开意大利亲自找来……这男人和厉鸿往来密切，倒是有必要问清楚。
庆功宴上回来后，我采取了非常温和的手段从宴那里获取了一些信息，相信下一次“煌”会给我带来更有价值的消息……
可是，宴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小宴她不是一个会轻易向人打开心扉的人，可是她却很信赖你！她对你越是信任依赖，一旦你欺负她，让她伤心了，这种信任和依赖就会显得异常残酷啊！”
BADA的命途坎坷，经历了那样悲惨的过去，到今天还能重新露出微笑，是个非常坚强的女人，我向来不讨厌她。这个女人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心思很细，偶尔正经说话的时候往往一针见血，非常毒辣。
“煌”果然给我带来了宴的真实身份……
一直觉得她来头不小——接受过非常良好的教育，眼界开阔，气质不凡；住进厉家主宅这样穷奢极欲的别墅却坦然自若；对于佣人们的服侍也表现得很习惯；参加上流社会的交际场合不见丝毫拘束；遇人遇事亦能做到冷静自持；虽然性格沉静隐忍，但骨子里的傲气总在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来——如果只是普通杀手，应该做不到这样吧？更不用说她才十九岁，又是女孩子，身手恐怕不在叶白之下……
原来是“沐”离家出走的少主么……难怪，那样的脾气个性，原来是个大小姐呢！
得知她是势力圈外的人，我舒了一口气，觉得有些高兴。
“沐”的话，那是不可多得的强大助力，而“沐”的未来当家……非常具有诱惑力不是吗？我有必要把握这样绝佳的机会。
嗯，找机会去道个歉吧！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严格来说我的技术应该是很到位的才对，但以宴为对象，很显然是战略失误。整整一个礼拜，她对我不理不睬。更糟糕的是，我发现自己不搂着她就不大容易入睡……
那天下午接到了厉延泽传来的消息，她跟着BADA私自外出继而遭到金蛇帮围攻的事件让我意识到——不立刻道歉似乎是不行的……
……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一旦染上就很难戒掉。
习惯了在批阅文件的间隙悄悄打量她窝在沙发或椅子里专注看书的样子。阳光下，她的头发细软光滑，肌肤晶莹剔透；习惯了她默默跟在身侧，那双清澈睿智的眼睛总是在静静观察。偶尔用一种困惑的表情看我，被她这样看着的时候，你会觉得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你是最重要的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再是饲主对待可爱宠物的程度了，也似乎不能用她是“沐”的继承人来解释。
…………
……
尚德事件的结果让我很不高兴。不单是因为殷素对宴下手的事，行动失败也不是原因——机会还会再有，只要身份没有曝露，只要足够耐心。但一切看似尽在掌握，却还是有些什么，不受控制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厉少爷，你对我就真的一点怀疑都没有吗？还真是把我当兄弟了？坦诚相待，毫无隐瞒——绝对的信任！这样的信任可是会葬送你性命的。
到底怎么做才是正确的？……这种事谁能说得清楚？很多事情，发生了才知道对错。脑子里构想的，永远都是自以为最好的。
我该下手杀了你吗？我唯一的……弟弟！
……
确切来说，关于BADA的死，我算是始作俑者。宴很难过，我有些不忍心……
明明前一天已经说好了，却突然毫无预兆地去了意大利。厉延泽几次三番与索罗斯那只老狐狸交涉，焦躁忧虑的情绪难以掩饰。
厉少爷，莫非，你也对宴动心了？不过很遗憾，她是我的！
宴不在我身边的十二天，她待在索罗斯身边的十二天……嗯，不想说。总之就是不爽，很不爽。
你最好尽快给我回来，等到我自己去接的时候，你就惨了！
厉鸿居然被她整到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的宴是很厉害的角色呢！
她终于回来了，气氛却明显不对。觉察到她刻意疏远回避的时候，看到她穿着其他男人衣服的时候，听到她一脸冷漠地说出跟我毫无关系的时候，我生气了，不知为什么就是克制不住地生气！
第一次有人，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让我情绪失控；第一次有人，分明是刺伤了我，我却对她束手无策……
好，既然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那就到此为止吧！
可是，才冲出别墅我就后悔了……
……
连夜赶回组织，费了点劲摆平秦渊和阮言，顺便处理积压文件，听取各方汇报，然后下达必要指示，不给自己留下想念她的时间。
两天后，厉家紧急召开临时会议。宴对我视若无睹的事让我的情绪变得很差，关于会议的内容也就没心情理会了——反正这次的会议在厉家人看来至关重要，对我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之后，我配合着厉延泽摆了厉鸿一道，厉贤对“救”了他一命的我印象不错。
第二天凌晨，我从厉鸿那边回来——老东西被逼急了，这些天正在找我商量里应外合的事——因为心情恶劣，跟厉延泽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他对宴的感情我隐约猜得到，他会向我摊牌倒令我有些意外。为了宴，他第一次用种语重心长的口吻跟我说话——说实在的，一点都不适合他，但我却真的有些被触动了。如果说BADA的死让他成长，那么他对宴那份没有说出口的爱恋则让他变深沉了。
“……假如你真打算放手，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意思是说，我不放手的话，你就永远不会对宴出手吗？这是不是就叫作“朋友妻不可戏”？
其实你完全可以同我争，这样轻易就放弃，你对宴的爱也不过如此！不管怎么说，还是得感谢你替我看住了她。
“……谢了！”
“是兄弟还客气什么！”
“是啊，兄弟！”
我亲爱的弟弟，这样做可以吗？我可能会狠不下心杀你呢！
……
找到宴的时候，我的心情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挫败！而且是非常的挫败！
我拿她没办法——惟独对她，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什么谋略手段，不忍心使的话根本毫无用处！
先爱先输。说到底，我很清楚她对我的感情远不及我对她来得深。所以她可以一声不响说走就走，我却无法忍受她的离开。
好，我认输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身上带着伤还想到处乱跑么？！
“……你生气我没有发现你受伤？还是因为我说了那些话？如果你只是讨厌我碰你，我也可以保证以后不乱来……无论如何，你不许走！”
她半晌不语，然后突然像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开了。我认识她那么久，从没见她一口气说过那么多话。
宴第一次冲我发脾气，是因为我跟别的女人上了床。
知道原因后，我止不住地微笑，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我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放开她了！
厉延泽出来迎接我们，可能是因为那时心情真的大好，我冲他露出了微笑……
…………
……
外出的时候相继遭到两拨人马的袭击，宴为了救厉延泽合身扑了过去——虽然事后知道她这么做是有恃无恐的，但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不过更出人意料的还是厉延泽——宁愿自己挨上一刀也不让宴受伤，这一点我该称赞你呢！
他就是这样的人，若是付出真心，就用全部的热情去守护。你真是厉腾的儿子么？
宴显然是彻底把他当朋友了，为了他甚至打算放弃逃离她父亲的机会。这两个人彼此救过来救过去，本来是非常简单的事，硬是被这小家伙搅得一团乱。
如果我杀了他，你是不是不会原谅我？
有了这层顾虑，很多时候我都在头疼。
游轮上的假死计划原本是天衣无缝的杀局，我早说过厉延泽对我的信任会要了他的命！
宴是很聪明的，要是被她瞧出端倪，难保不会破坏了计划，她总会做出一些我无法控制的事情……还是彻底隐瞒好了。
替她盖上被子的时候，一颗眼熟的红宝石掉了出来……
如果说你已经向宴吐露了心意，那么她面对我的时候不可能是刚才那种表情……
我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
厉延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真的甘愿就此放弃，将爱情埋葬？我，并不需要你的退让！这算是你那伟大的兄弟情谊吗？
那时候除了觉得可笑，好像还有些别的什么……
……
甲板上，手指扣动扳机的一瞬间，那种心情，说不矛盾挣扎就是骗人了……
如果不是宴掷出那颗“无望之爱”，厉延泽现在一定已经死了吧？
看来，你放弃的爱情救了你的性命呢！
宴的提前苏醒是我失算了——看，她又做了让我措手不及的事。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要是杀了他，你就是我的敌人！”
她抓住我的袖子，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但我却能感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极其细微的颤抖……
你在害怕吗？怕我杀了厉延泽？还是怕这之后我们的关系会无法挽回？
无法挽回……吗？
即使会遭宴怨恨，即使被她敌视，即使她会离开，我也还是要继续下去么？
这一直是我隐隐担忧的事，不知怎么的，再次扣动扳机的时候就没有瞄准，事情按着厉延泽的计划进行下去……
好吧，先除了厉鸿也是一样的！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比较在意的反倒是事后该如何向宴解释的问题。
然而，很快我就知道这些考量都是多余的，她不需要我作出任何解释就给了我一刀。比较欣慰的是她有意避开要害，到底是没有杀我。否则距离那么近，我对她丝毫没有防备，怎么可能会失手？
“把她留下来，不许伤了她。”我对叶白说。
可是留下来以后呢？她确实没杀我，但为了厉延泽做到这种地步，至少说明，厉延泽死了的话，她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
…………
……
殷素知道我受伤的事，整个人都变得杀气腾腾。想到上次她暗中做手脚，差点把宴气走，上上次还将她打伤。宴没做什么她尚且如此，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防止她又要对宴不利，吩咐秦渊把她带回组织去了。
殷素，殷老大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蛮横霸道。作风像她父亲，做事不留一丝余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向来对这种麻烦敬而远之，但之所以对她特别迁就忍让，说到底是看在重华的面子上。
没错，她是殷老大和重华的女儿。我不知道那两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殷素并不知道重华是她母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殷素才是最棘手的，因为总是做些让我不喜欢的事，而我还真的不能拿她怎么样。
十六岁的时候，她上了我的床。我自然是不介意的，对于送上门的女人，我一向来者不拒。反正你情我愿，逢场作戏罢了。十六岁，也该是懂得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的年纪，该有承担一切后果的觉悟了。况且她是殷老大最疼爱的女儿，好好利用，未尝不是一个理想的盟友——说到底，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你要体贴温存，我可以给你；你要肉体关系，我也可以给你。至于其他……呵，连我自己都没有的东西，要如何给你呢？
我们彼此都清楚——我不爱她，从不。事实上，我不爱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
……
厉延泽的计划收效甚佳，家族中别有用心的角色开始蠢蠢欲动，厉鸿更是第一时间跳了出来。
老东西，如果我是你，在没找到厉延泽的尸体前，我绝不会轻易现身。被权利蒙蔽了双眼，你的路也算是走到尽头了！
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在医院躺了三天。想见她，想对她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告诉她真相，还是继续瞒着她？
厉鸿故献殷勤，派人去守着她。我当然知道他的意图，但那房子很安全，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听说她在那边闹得人仰马翻，看来精神应该不错。
叶白亲自去跑了一趟，回来的时候竟把她也带回来了。当叶白告诉我他擅自将厉延泽的计划告诉她了之后，纷乱了五天的心终于沉寂下来。我想，潜意识里，我还是期待着这种结果的吧？
虽然宴沉着内敛、豁达明理，但她有多骄傲我是知道的——这一点从那次独自离家半个月就可以看出来。这样的她没有怪我瞒着她行动，却先开口向我道歉？
或许，我在她心中的分量比我想象的还要重那么一些？
那一刻，我有了定夺……
好吧，是你让事情变成这样的，必须接受惩罚！
“不行，无法原谅！”我故意板起脸。
她没作声，不知所措的样子很可爱，可是让我有些心软。
“因为这一刀是你给的，所以流血的不只是伤口而已。你以为……光是道歉就足够了吗？”
她咬着嘴唇，表情很难过，我不忍心了。就在我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开口了……
无法原谅也是应该的？这样就放弃要走？我想听的可不是那些！
看到她一脸迷茫的表情，我暗自叹气。
这个小笨蛋！她是从来就没给人道过歉吗？看样子没法指望她能开窍了。
“给我一个吻。”
“什么……”她呆滞了。
心忽然变得异常柔软，抑制不住地露出笑容，“吻我我就原谅你！”
本来没打算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但果然还是见不得她难过。
我抱住她，熟悉的柔软触感让我安心，“……真觉得内疚的话，就给我一个吻吧！”有一点其实我一直比较在意——“你从来没吻过我！”
她的唇渐渐靠近，我有些心跳加速……
“……对不起……”
她的气息呵在我的脸上，吻住我的时候我后悔了——不该让她主动的，我几乎当场失控将她扑倒……
我至今没有碰她，那是因为……我的定力向来极佳？呵……怎么可能？！跟她在一起时，想要得到她的欲念越来越频繁地折磨着我。我从未如此强烈地渴求过什么人，但因为珍爱，所以谨慎。虽然我已经打定主意跟她在一起，她却尚未做好心理准备。
心中大大叹了一口气，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弧度，“好，我原谅你了！”
五天没见，思念的感觉居然比之前分开半个月还要强烈！想见她，想要触碰她、拥抱她、亲吻她。是不是只要将她揉入骨血，我就再也不用……如此地想念？
…………
……
关于我的事，我不打算告诉她真相。对于厉延泽，我其实一直是迁怒大于仇恨。为了杀他而失去宴似乎非常不值得……
更何况，经过这一次的事，我发现自己已经……不怎么想杀他了……
……
小辰，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仇恨不足以支撑一生。我希望你的人生能够更单纯，更随性，更自由！……如果你能遇到一个让你心甘情愿抛开仇恨枷锁的人就好了！
……
会有的！一定能遇到哦！为了和那个人在一起，全世界都可以抛弃……
……
重华，我想我找到你说的那个人了。
为了她，我会试着放下仇恨。甚至，帮助那个笨蛋弟弟坐稳他当家的位置。因为他好像是真心祝福我和宴，也是真心把我当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