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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告诉我,死之翼,怎样能够逃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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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死之翼,怎样能够逃脱

穿过杂乱不堪的片场,脚步不由得放慢了下来。

究竟,是不是常伯伯打来的呢?关于一波三折的换角事件,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责难我的地方?

拿起电话,心里有一些忐忑不安。

似乎只有我自己,寂静突然间令我害怕。

簌簌的灰尘落下,微细的,绵密的,一丝,又是一缕,紧接着又是一大片,空中忽然弥漫开不祥的浑浊气息。原本明亮的灯光忽然黯淡下来,周围隐约漂荡着危险的幻影,而可怖的细小的碎裂声从上空传来,犹如厄灵狰狞的黯哑的低笑,越来越清晰。无形的暗影剧烈地摇晃着,迅速膨胀,宛如逼近的魔咒,无从抵御。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仿古藻井的绮丽辉煌令人目眩。而正上方,一盏巨大的沉重的华丽宫灯正摇摇欲坠,悬吊的钢索已负担不住它的硕型,正在作最后撕裂般地挣扎。等身高的巨大宫灯诡秘的摇曳,好象已经锁定了即将袭击的目标。它得意地旋动着绮丽尖锐的飞檐和华美粗重的灯梁,而走马式转动燃烧的火焰跳动如常。该刹那间,我分辨不出,迎面而来的,究竟是天堂扑火的诱惑,还是,地狱燃烧的死亡?!

左?右?前?后?我该向着何处奔逃?!我不知道,我茫然一片。宛如生根,突地不再知晓腿与脚的作用,只是默然而怆惶地凝望。

是不是,这样就是死亡?是不是,这样就可以走向天堂?暗黑之翼缓缓张开,笼罩未知的明天,就要这样带我离去了吗?不再给予机会,让我再一次感受幸福、眺望朝阳?不是没有留恋,不是没有惆怅;彼岸洪荒,即使会再见父母温煦的笑颜,而我,我已沧桑。来易来,去难去呵,这一世,终究有我舍不得放不下的丝丝痕印,烙在心里某一处未知的地方。如人鱼化沫,如昙花一现,如最终之旅,又有谁能逃得开冥黑之神静默的呼唤。不如归去,永无喧嚣,再没有哀伤。

灰飞,焰灭,死亡的使者终于挣脱最后一线羁绊,摇晃着璀璨而惊人的硕大身躯,挟风呼啸,瞬间扑落直下,狠绝得甚至令我来不及闭上眼睛。

死之翼,怎样能够逃脱?!

是谁,生死间骤然扑跃而来,迅疾如电而凶猛似兽,抱住我,滚落于地;以身为盾,紧紧护住我颤抖的身躯。

身后,轰然响起沉闷的撞击,紧接着,是令人震颤的破裂之音,那巨型的宫灯完全坍塌、溃散,无数细小的螺钿、透明的晶片飞旋四溅,漫天漫地的闪烁,犹如无数透明的眼睛眨动,无声地嘲笑着这场幕死亡之剧的宏大尾声。

我急急转身,呵,那双黑的幽深的眼睛,焦急紧张,不是他是谁?!

他仍是不肯放松揽紧我的臂膀,在我耳边低呼,“慕心,慕心,你怎样?”

眼里迅速蒙上不争气的泪雾。

哦,我没事,我很好,-----

他一松,眼神有一些涣散,头轻轻地靠近我,倦怠地吐出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察觉到他的异样,我揽起他的头,低喊,“哦,靳远雷,靳远雷,说话,回答我,你-----你怎么了,怎么了?---”

仿佛支撑不住似的,他无力的靠紧我,虚弱地喘息着。我颤抖着,移开自己的左手,天,即使在暗夜之中,仍然可见满手粘稠的鲜血,

急痛攻心的瞬间,泪汹涌而出,我不知所措。

他嘴角努力着牵起一丝微笑,费力地抬起胳膊,伸出手,温柔地拭去我滑落的大颗泪珠,轻声说,“哦,别哭,别哭,心儿-----”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渐行渐远。

那是怎样陌生而熟悉的呼唤,那是怎样生离死别的瞬间,父亲罹难车祸的刹那音容再次清晰地浮现,彼时他也曾这样温柔地告别:“别哭,心儿,别哭----“。哦,不,不可以,我不要这样的历史重现!我不能够让你就这样的离开!

无边暗沉的空间,看不见光,看不见人,只回荡着我孤单而绝望的狂喊,“远雷,远雷!来人啊,救命!救命!------”

他的身躯突然间失去支撑的力量,慢慢委顿下去,凝视我的双眼逐渐地空濛,停定于未知的遥远空间。

沉寂,一片空白。

他再一次沉睡。

在一片静谧的纯白包围中,他的面容依然明亮的让人心痛。我噙着泪,一点一点,抚过他饱满的额,浓密的眉,滑过他闭合的有着浓黑长睫的眼睛,滑过他紧抿的有着漂亮唇线的嘴角,停顿于他清俊的侧脸,流连,是这般恋恋不舍。

哦,远雷,远雷。请你醒来,你看,我在努力,我没有哭,是你,是你告诉我别哭;请你醒来,告诉我,是否在冥冥中,由我的父亲借你而来,化解我的危机;请你醒来,回答我,如果你就此长眠,这一生,我将情何以堪?------

沉默依旧,始终也没有回答。

有人轻悄地走进,一双熟悉的手柔柔搭住我的肩,是小余。

“阿心,去休息一下吧,从凌晨到现在,你一直没有合过眼啊。”

我摇头,说不出话。

她谅解地叹口气,既而后怕地说,“真的是吓坏了!从未听到你那么尖利的呼叫,一看到你抱住他的头呆呆坐在地上,两个人满身是血,一地的碎屑残片,我当时脚就软了。幸亏以明反应快,否则------ 哦,真是太可怕了!”

她和以明是何时赶来的,我们是如何被送到医院的,而他又是如何接受了急救手术,我已记不清,一切都不再重要。

现在,我的全部视野只有他,我只知道我无法离开,心是这样的混乱,我又如何能够安睡。

小余无奈地笑,“好吧好吧,随你的便。我去买点吃的,你总要补充营养才能支撑,是吧,毕竟你自己也受了伤呢!”

想了想,还不放心,她又絮絮补充道,“也不要太担心了,不管怎么说,总是万幸。那么大的灯砸下来,还好只是被断裂的灯梁撞了一下。虽然撞得不轻,但医生也说了没有严重内伤,只是轻度的脑震荡,现在是暂时性昏迷,至于背脊上被碎片划裂的伤,大约十天半月也会好的。我们应该往好的方面想,是不是?--------”

我点点头。

临走时,她还不忘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别让我担心。”

夜风初起,又一天即将结束。那么,远雷,难道仅仅只是隔了一天?

为什么漫长的好象度过一辈子的时光?为什么你迟迟不肯醒来?睁一睁眼,好不好?告诉我,是哪里来的力量,让你这样毅然地扑向我,奋力推开那死亡之翼?告诉我,这样做是否值得,我不是俾睨一切的公主呵,我只是一无所有的灰姑娘;告诉我,你难道不知,那盏坠落的灯是那样沉重的可怕,完全可能将我们瞬间吞没;告诉我,当被灯梁重重撞击、碎片割裂肌肤的那一刻,为何不说出你有多痛,却只是不停的安慰我?------

你还是不回答么,不要紧,我会一直等待,等待你醒来,等待你告诉我,这一切的答案。

我握紧他的手,贴近自己的脸,沉沉睡去。

清脆的,婉转的,明亮的鸟鸣,一声接一声,萦绕于耳,带着欢快与喜悦,仿佛正催促梦境中的我快一点醒过来。难道,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梦而已?

新的一天,已经来临了吗?这样振奋,令人期待的全新的一天。

嗅到阳光温融的暖意,我张开眼。

他醒过来。

他醒过来?是几时的事?呵,见鬼的!重要的是,他已经醒来,终于醒来。

他安静的躺着,安静的皱眉,安静的深深的看着我。眼睛里,是隐约的心疼,还有,劫难之后的恻然。

然后,他突然怔怔地说,“知道么,你的眉毛又粗又浓,和秀气灵敏的眼睛实在有些不相衬呢!”

哦,我惊愕地望住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那么,阁下是否又想发挥职业特长,把它们搬动一下?或者,干脆大刀阔斧地改装一下?”

他不语,好半天,才慢吞吞地挤出一句,“可是这样的搭配,衬在一张圆圆的满月脸,实在明媚,我不忍心让她变形呢!”

我挑眉,既而瞪眼。

老天,这是他,是他,是我所认识的那个诡论妙谈的靳远雷!

再也忍耐不住,我开心的笑出声来,笑到拉起他的手又晃又摇,完全忘记不可轻易碰触病患的医嘱。

他也在笑,笑到眼睛弯出漂亮的弧线;笑到嘴角扬起,露出整齐雪白的牙。

主治医生姓孟,是个胖胖的老好人,已渐与我们熟络。

显然是被我连续几天有关护理的追问烦到头大,在替远雷做过体征测量、作完常规检查后,很有权威的挥挥手,“去,回家好好休息去。你朋友一切正常,已度过危险期。现在你和他都需要静心休养,在这里待着做什么,有医生有护士,想来探望带花带水果就好,毋需你将家安在这里。”

看到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这老好人居然笑嘻嘻调侃一句,“当然,要我看,你若吃饱睡足、容光焕发的来探他,大约比鲜花和水果更加可爱可口,说不定比我们开的药还有效哦。”

我和他不约而同地红了脸,哦,这个老鬼灵精。

老头子乐呵呵地出去了,撇下我们两个在单人病房里尴尬地相视而笑。

“不过,慕心,他说的也是我的心里话。”他歉疚,“你就早点回家休息吧,否则,我真是过意不去啊。”

我不敢看他,只低了头,轻声回答,“虽然说这样的话有点不习惯,不过还是要告诉你,如果不是你,今天的我也许已经见不到阳光了呢,”声音更低下去,“我,怎么样感谢你都不为过---”

“那么,以身相许如何,武侠片好象都是这样的情节,呵呵---作我的老婆应该还不错吧--------”

我的耳朵烧至发烫,不予理睬。拍打着一个软枕,试图把它弄的更蓬松舒适一些。

他偷偷地看我,见没有反应,只好道歉,“你别介意,我开玩笑的----不过,你真的是该回家休息休息了,好不好,好好睡一觉,算我求你。”

他泛起一抹鬼笑,声音越加怜惜起来,“你看,你-----唉,你的眼袋都出来了,脸也浮肿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迷人的专栏作家还怎么出去见人呢!”

“你----!”我气结,抄起手中的软枕就扔过去,头昏脑胀地大喊,“靳远雷!全世界最最可恶的人就是你!”

他笑着避过,不甘示弱的回喊,“啊呀,谋杀亲夫啊,快来人啊,护士小姐,快来啊,帮我把这个凶老婆赶回家里,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啦!------ ”

我气得顿足,“该死的靳远雷,你你真是-------我我我今天不修理你誓不为人!”

他扶着输液瓶笑弯下腰,“嗳,嗳,话都说不利落了,我倒想看看,我们斯文的淑女作家是怎么修理人的呢!”

手边已经没有可扔的武器了,偏巧小余推门而入,喜滋滋地捧出一只篮子嚷着,“快来尝尝我买的橙子,正宗SUNKIST,可香可甜了!”

一大篮黄澄澄的橙子拥挤着,闪烁着灿烂的光芒。我眼睛一亮,他则惨叫一声,作抱头状,试图在病房中搜寻可藏身的地方。

嘿嘿,看你怎么躲!我抓过一只硕大无比的香橙,兴奋的揉了揉,朝他扔去。

当然,我会很小心很小心,不会真的让受伤而行动不便的他被砸中。只是,这是多么快乐的游戏啊。

一只只金色橙子化身为一个个圆圆的吉祥天使,拙拙的,苯笨的,在雪白的病房里划出一道道闪亮的弧线,或前或后的落在他身边,很快,便滚落了满地,一室芬芳。

我快乐的数着,“左边一只!右边一只!前面!小心后面!,啊,再来一只-------”

小余傻傻地站着,看着新鲜的甜橙满天飞,落地后溢出芬芳甘美的汁液,不禁喃喃自语,“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是因为暂别了死亡吗?是因为重生的狂喜吗?这简单至纯的香橙游戏,至今仍能令我时时笑到落泪。也许是因为,那一刻好象回归无忧的童年时代,不问前因,不问后果,只愿倾心贯注于这一嬉戏。手中满握的,或已不只是单纯的香橙,而是哀伤,是愤怒,是惊吓,是担忧,是恐惧,是病痛,是人生一世无休无止、不可预测的折磨。

将所有我们所厌恶的这一切,握紧,用力,拼命的掷出,统统掷出;只愿留下,留下这回味悠远的甜蜜的芬芳。

是的,如天使微笑般甜美的芬芳,澄澈透心,能够与你共品共赏,那么这平凡的世间,对我而言,即是天堂。

只是,你可会知道?那芬芳亦同时侵入我心,幽幽缠绕,烙下甜蜜的印记,无从说起,亦不能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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