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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九章 雪晨(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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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女人是世上最感性的一种生物。为了所爱的人,可以抛弃一切权利、地位、财产、名誉和尊严,甚至包括她们曾经的信仰、最宝贵的生命和青春。乔雪晨在她十九岁那年,从遇到自己第一个为之倾心的那个人的那天起,从来没有预料到会有日后的情形——

只是三年前一个大雪初晴、适合寻梅访胜的寻常冬日。她只带了一个贴身的小丫头玉瑶,独自泛舟在西灵山脚下的相思湖畔。

因为相思湖边的绿梅山庄,有一株腊月里才会盛开的墨绿色梅花,这几天开得正艳,不知有多少文人雅士、名门淑媛亲自登门造访,期待一赏名花绽放的盛况!

雪晨并非为了附庸风雅而来。如果不是山庄的主人不在家,她也不会停留在湖边的小舟上,弹起那一首清冷孤寂的古筝曲《寻梅》,然后碰巧邂逅由此路过的他……

岸边游人如织。未曾冰封的湖面上,停着几只精巧的花船,其中最大的一艘最为喧哗,载着七八个出城游玩、正在喝花酒的世家子弟。

也许是乐曲声惊动了他们,或者是嫌陪酒的姑娘们不够尽兴,那七八个世家子弟居然转移了目标,隔着湖面对雪晨大肆调戏,污言秽语,甚至把花船也开过来,企图登上那一叶小小的孤舟。

孤立无援的雪晨坐在船舱里,没有来得及喊叫,因为她好像听到有一阵衣袂拍打的声音掠过舱外,那七八个贵族子弟已不知何时全部跌入冰冷的湖水中,挣扎地呼救……

雪晨也无法弄清当时的情形,她只看到一个淡白的身影飘飘落在花船上。隔了几条船的距离,依稀见到那人一身素净的衣衫,头戴挡雪的风帽,遮住了大半个面庞,负手立在船头,似有御雪凌风之姿。

可是凭着女性的直觉,她能看出:那一定是个特别喜爱干净的人,他甚至不屑于踏足乌烟瘴气的花舱内,只是远远站在船边。还有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狐狸,乖乖伏在肩头,一点儿也不畏生,骨碌碌的黑眼睛四处张望。

他的声音也好似由冷风和雾气凝结而成,低沉又潇洒:

“……各位都是讲究家教的人,如此有兴趣喝花酒,改在水里喝的滋味如何?”

雪晨忍不住笑起来。虽说是这些世家子弟先对她无礼,到底不忍心见他们活活淹死。素手调弄几下微乱的筝弦,婉言相劝:

“多谢公子援手相助……念他们罪不至死,且有悔改之心,还请公子放他们一条生路。”

那人轻轻一摆衣袖,搁在船边的粗大缆绳迅即飞入湖里。落水的人宛如见到救命稻草,争先恐后扑过来抱住缆绳。那人只是一抖绳端,带着七八个人,连同整根绳索,如一串蚂蚱般全部甩到岸上。

岸边本就聚集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游人,齐声喝彩。那些花船上的侍从和歌女就算想上前帮忙,哪里敢随便乱动?

淡白的人影悠然踱了几步,轻松的话语隐隐传来:

“既然这位姑娘说不计较……你们方才打扰了人家奏琴的雅兴,是不是应该毕恭毕敬听完这一曲呢?”

他朝船内的雪晨点头示意,唇边露出一丝微笑。

雪晨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脸上微红。

“小女子……献丑了。”

皓腕轻抬,继续弹起那首被打断的《寻梅》。

正是腊月里最严寒的天气,地上还有厚厚的积雪。那七八个养尊处优惯了的纨绔子弟,刚刚从水里爬上岸,浑身湿淋淋的,却要被迫端坐在雪地里,一面瑟瑟发抖,哭丧着脸恭聆雪晨弹奏的乐曲,滑稽和狼狈可想而知……这些贵族世家的公子哥儿向来仗势欺人,飞扬跋扈,围观众人均是忍俊不禁。

好不容易奏完最后一个音符,雪晨羞涩地按下筝弦,隔着珠帘向那人致意:

“雪晨琴艺疏陋,有辱高人清听,公子莫要见笑。”

“雪中寻梅不遇,空留叹惋而不伤情,化为琴音,以遣惆怅之意,姑娘是真正懂得爱花之人。在下有幸亲聆古曲,何其荣幸之至!”

他的出语也和他的人一样气度从容,彬彬有礼。雪晨料不到被他一下子听出曲中的来历和寓意,不禁大为惊喜,答道:

“我也是慕名而来。听说绿梅山庄的绿梅花一年只开十余天……可惜主人外出未返,看来今年已无缘一睹名花的风姿。”

她低头想了想,又亲手斟一杯菩提花茶,递给身边的小丫鬟玉瑶,示意她送上岸去。

“相助之恩,无以为报。这一杯清茶,是用埋藏三年的冰雪融水,加上新鲜采摘的菩提花叶冲泡而成。茶碗也是昨日刚购置的姚州青瓷茶具,尚未有人用过。公子若不嫌弃,雪晨愿以茶代酒,聊表谢意。”

岸上的人虽觉意外,欣然接过茶杯,啜饮几口,怡然称赞:

“这是我喝过的最醇正的菩提花茶。”

他递回茶碗,朝那几个仍旧坐在地上的世家子弟笑道:“各位赖在这里不肯走,莫非还有兴致听雪晨姑娘弹奏下一曲?”

一群公子哥儿唬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站起,在众人讪笑之中慌里慌张登船而去。

雪晨望着那人的背影,眼见他要走,忙开声询问:

“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公子如有闲暇,可否到西灵山寒舍一叙?”

那人头也没有回,飘摇的话语随风送至:

“人在江湖,姓名不过是个符号,姑娘知与不知,又有何意义?他日有缘,自会相见……”

他抬手招了招那只趴在湖边的小狐狸,“魅影,我们该走了!”

小狐狸一蹦一跳,跃回他的肩上。

清朗的笑声划过湖面,素淡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雾气中。

*****

从山下回来后,一连几天,雪晨都有些神不守舍。她好像有预感,期待什么即将改变她一生的事情正在发生……

这一日入夜时分,雪晨刚回到房内准备安歇,忽然觉得房间里有什么不一样了:

靠窗的青石台上,居然摆着一枝清香四溢的墨绿色梅花,仿如碧玉雕琢的花瓣上带着点点积雪。旁边附了一张用蝇头小篆誊写的泥金红笺——正是绿梅山庄的主人送给贵宾的专用请柬!

她的心激动得砰砰直跳,急步走到窗前,伸手推开花窗:

屋外的大雪下得正急,她仍是一眼看到了那个悄立在屋檐上的白色人影。

溶溶雪光中,那个人却没有穿戴风帽和斗篷,肩头落满了霜花,头发也恍惚染成灰白色。脸上戴着金丝面罩,仅露出小半边脸颊,还有一对闪亮如星的墨黑眼眸。

“是……你?你是来……看我的吗?”

雪晨的声音都颤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是一份小小的薄礼。绿梅花这几日开得最盛,乔姑娘如果及时赶去,也许能赶得上最后的花期。”

他的嗓音依旧透着清冷和飘忽,眼里却流露出如此动人的笑意。

雪晨的脸又红了,呐呐道:

“多谢公子的美意……可惜,我就算明日一早便出门,只怕也……来不及。”

那人一点都不在意,抬首看看天色,出乎意料道:

“或许,我们可以现在就去。雪夜赏梅,不是别有一番情趣么?”

雪晨有一种被巨大的晕眩击中的感觉!她觉得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痴痴望着他带笑的双眼,也不记得他是如何来到身边,执住她颤抖的手掌……

漫天飞雪像精灵一样在他们周围飞舞。

他带着她在夜色下飞翔,越过无数房屋、小路、树木和森林……像从天而降的神祗,带领她经历一场甜蜜的冒险,人生中最难忘的奇妙旅程。

雪晨丝毫不感到寒冷,也没有半点忧虑和不安。

……也许是还在梦中吧?

她至今都想不起任何细节,除了那一只挽在腰间的手臂,那样坚定、有力、值得依靠的安心和满足……

*****

梅园里当然没有人。

他们选了一处干净的枝桠,并肩坐在高高的树顶上,看满园梅花在脚下、身边盛开。暗香浮动,香雪如海,天地间仿佛只为他们而存在……

“既然我们也有请柬,深夜造访未免冒昧,就不必打搅主人,我们自己来赏花好了。”

在他轻言笑语时,大雪早已停歇,雪晨好像仍能自他的发际和眉间,触摸到点点雪色。

“你为什么从不让我,看见你的真面目?”

“因为我怕自己不如你好看……会自卑的。”

他的语气半含调侃,握住她的皓腕,送到唇边细细亲吻。修长稳定的指尖,竟比冬雪还要寒冷。

“你的手好冷,放在这里暖和……”

她把他的手拉近自己的衣襟,贴在温软的胸怀,娇羞满面,星眸流露万种柔情。

一夕梅花落如雪。

分不清是这花香醉人,还是夜色更撩人?

****

送她回来时,已过下半夜,没有一个人发现异状。因为雪晨一向独自就寝,不需要家人和仆从陪侍。

房间里不曾点灯。他吻着她柔软的芳唇,温存又热烈,像要就此告别……

“你真的要走了吗?可不可以……为我留下?”

“我早就该走了。为了你……我本不该来。和我在一起,只会误了你的终生。”

他的呼吸萦回在发间,恍惚仍带着梅花幽冷的清香。

“不要走!我情愿……”

她用手牵住了他,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在请求。雪晨知道,未来的命运将从这一刻开始,彻底改变。

……

盈盈月色映入纱窗。

芙蓉帐里春深如许,缱绻缠绵。

“唉,雪晨,雪晨……你这是何苦?何必?”

他叹息地呼喊她的名字,万分轻柔吻过她的脖颈、玉臂、酥胸和小腹……让她全身都泛起激情的战栗,堪比天鹅绒细致的肌肤如鲜花一般,在他的掌中绽放,期待雨露润泽。

“是我的心想要的,我想要把自己……全部交给你。”

她的气息微促,心跳如鼓,应和着他挑起的每一个韵律,同他一道燃烧,沸腾,血流加速……然而雪晨的心志,从未试过这般清醒,她可以确信:这将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选择,永不后悔!

正如她清楚地记得:那个这样喜爱洁净的人,在解下她的衣衫之前,仍不忘拂去衣上的风尘和雪花,连同自己除去的面罩,一件件叠放在床头……偏偏她还是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多情总被无情恼。雪晨,雪晨……日后我若辜负了你,你一定要找一个真心爱你的人……”

“多情纵被无情误。郎君且谨记……日后如果你辜负了我,我要你依然不能忘记我。”

雪晨从不惊讶自己哪里来的热情和勇气。也许将近二十年的守候与坚持,全都是为了这一夜,在这一个人面前,恣意地释放,直至毫无保留地奉献……

金风玉露一相逢。

……

天色完全放亮的时候,她从梦中醒来。枕边的人已经不在,空留下一缕余香,还有他临别时的话语:

“你还会记得我,回来看我吗?”

“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看你。你要先给我一点时间……”

“嗯,我在这里等你……无论多久。”

——这是她用心许下的承诺,也是她对自己发的誓言。

红日东升西落,冰雪终有一天会融化。

然而雪晨,已非昨日的雪晨。

****

此后过了一个多月,那个人始终没有回来。冬日里的最后一个夜晚,她收到一只小狐狸送来的一卷画轴和信笺:

画卷里的雪晨,轻衫薄袖,坐在湖边的小舟里弹奏古筝,烟笼眉梢,温婉如水。

信笺上题了四行诗句:

昼日复昼日,

相知莫相思。

怜君无限意,

岂订白头盟?

“是他叫你送来的?他现在在哪里?你快告诉我呀,魅影!”

她迫不及待地追问,也不管那小家伙能否听懂她说的话。

小狐狸瞪了她半天,一转身跳上窗台,跃入夜色中。撇下她一个人对着信笺,孤零零坐了整整一宿……

又过了几个月,西灵山的乔大小姐在西华楼上比武招亲,耸动江湖,应者如云。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这样过了几年,她的心从未向第二个人开启。可是那个人……那个总是衣洁如新、洒脱不羁、细心又体贴、清朗又高傲的他,依然没有出现。

雪晨不相信他真的已经忘了她,一直在等待。

有时候,她会想:那个人也许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他们原本处于两个不同的轨道,由于意外而相遇,注定了要擦肩而过……

直到四月初九,在靖安城的夺翠楼外,又见到那只名叫“魅影”的小狐狸,跳进她的马车上……在一刹那,雪晨绝对相信:必定是上天听到了她日日夜夜最虔诚的祈祷,再一次把他送回身边!

久别重逢后的他,果然变了许多。

他对她的态度,异乎寻常的冷淡,再也没有以往的温情。唯一不变的,是他的孤傲与狷狂,那种与生俱来的出众气质。还有他说话的声音,也不似记忆中的空灵轻飘,带有更多压抑的冷漠。

雪晨想不到他居然是来自伏魔岛的天茧人……这就难怪他,为何会一去不复返,连续几年没有音讯。

不是不明白,两个阵营之间的对立,使他们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而在雪晨看来:一个对于素不相识的弱者也愿意伸出援手的人,既懂得欣赏古筝曲和她亲手泡制的花茶,还会画一幅栩栩如生的工笔画的人,怎么会是十恶不赦的邪魔之徒?

所以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不会放手!哪怕要跟着他,去到最恐怖的修罗地狱——对于苦苦等待三年的雪晨来说,只要有他在,无异于幸福极乐的天堂。

四月二十五日,小雨。雪晨陪同江十四郎,第一次来到幽冥海的伏魔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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