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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七章 玲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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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晖一回到东灵山,四处寻找易逐尘的踪迹,果然不见人。正自气闷,午后时分,却在东君殿旁的莲花池畔发现了他。

荷叶田田,清风掀起亭亭如盖。那个人一副悠闲自得、凭栏而望的样子,素净的衣袍,淡雅如身后青莲,怀里还抱着只黑白相间的小狐兽,仿佛很久以来就站在那里,从未离开过。

“易公子真不愧是风雅之人!这种时候,难得有闲心在这里观荷览胜、吹西北风?”

说不上为什么,一见到这清俊书生,北辰晖总是忍不住心中恼火,一步步走近前去,双眉恶意扬起。

池边的人抬起头,笑意盈盈望着他:

“呵呵,北辰领主前两日不是下山去了么,想不到这么快就回来?晚生这几天一个人呆在东灵山上,正觉得无聊,昨夜顺便到山下逛了一圈……今日一早就见到北辰领主,实在万分欣喜。”

北辰晖扯了扯嘴角,同样回应:

“易公子未免太过自谦!只要一想到这两日,独独留下易公子住在东君殿里,任谁都会如芒刺在背,哪里敢丝毫怠慢?在下正是生怕易兄闲极无聊,所以才会专程赶回来,以尽我们四方灵山的待客之道。”

“哎呀,北辰领主和各位的盛情,着实令晚生汗颜!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晚生少不得要留在这里多叨扰几天。有北辰领主的陪伴,想必不会寂寞。”

“这一层易公子尽管放心,在下有时间定会与易兄多亲近亲近,就怕会惹得易公子不耐烦……”

北辰晖绷起脸冷冷说道,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莲池后面,有一缕轻烟袅袅飘过,暗自留意,脚步也停下来。

易逐尘目光微动,笑容不改,慢条斯理抚摸怀里的小狐狸:

“然则领主是打算一直跟着在下,还是派人暗中盯梢?如果是后者的话,拜托请贵手下最好不要随便进入晚生的客房;实在要进来,能不能把东西收拾好再走?”

——该死的!

北辰晖的脸霎时黑得像锅底,扭头就走,居然真的像被他气走的样子,脚下却不自觉跟随那轻烟而去。

直到他的步履消失,易逐尘将小狐狸轻轻放在地上,敲敲它的小脑袋,像是说给自己听:

“所以说呢,一个人不聪明不要紧,最怕的是自作聪明,还以为把全天下人都骗过了。却不知,他自己才是最笨的那一个……你说是不是这样,魅影?”

那小狐狸咕哝两声,像箭一样直窜出去,追着北辰晖的方向,一下子不见了影。

*****

东灵山顶的观雨亭,周围云雾弥漫,风烟浩淼,宛如一幅素淡的水墨山水画。

画卷的正中央,只有一抹亮丽的淡紫色。那是一个烟紫色长发的绝美少女,临风而立,眼里的落寞和忧伤,也仿佛被云雾掩盖住,氤氲在斜阳里……

不远处的树荫下,一匹纯白色的雪麟马在悠闲地饮水、吃草,清风拂动它长长的鬃毛。

一缕黑烟无声飘过,落在亭外,瞬间凝结成一个虚幻的人体,躬身下拜。

“属下拜见烟霞宫公主。”

少女回过神来,讶然望向他。

陪同的侍女小桃惊叫起来:“你是什么人?快退开!不许靠近公主!”

虚无的人影恭恭敬敬伏在地上,声音似远似近,飘忽不定:

“请公主不必惊慌……小人是昔日龙岩大人的手下。因为见到这匹雪麟马,知道公主与大人曾经相识,特意前来将龙岩大人的遗物交托给公主……”

话才说完,手上捧出一个黑色的木盒,高举面前。

“是他?”

少女登时怔住,不知不觉走过去,颤着手接过那小小的木盒。

盒子并没有上锁,里面只有一札厚厚的信笺,叠得整整齐齐,足足有三百多张,按照日期一一排好,似乎已被人翻过无数次。

一看到信纸上的内容,少女的眼泪便抑制不住滑下……

“这是龙岩大人当日派属下跟踪春灵山领主时的报告。属下那时跟踪了那个人一年多,全都记录在这些信纸上……龙岩大人一直把报告保存在盒子里,从不离身……”

飘忽的语音有些模糊,每一句都像针刺一样扎在她的心上,刺得她心头滴血。

——隐行者,是魔军中专责刺探敌情、收集情报的幽灵,身轻如烟,最擅长隐身之术。传说他们能在整个红尘三界中来去自如,不被发觉,却没有任何战斗力。

“龙岩大人既然已经故去……首领说,这是龙岩大人唯一留下的遗物,世上也没有任何亲人,只有公主有资格替他保管这些东西——属下先行告退。”

他再次一躬身,又变回一缕黑烟,消散在云雾里。

少女早已泪湿衣衫,一遍遍抚摩手里的木盒。透过薄薄的纸张,她可以感应到这盒子的主人曾经在无数个寂寥的夜晚,独自品尝内心的苦涩和悲凉,那种深深的压抑,刻骨的思念……再忍受不住,痛哭出声。

小桃手忙脚乱搀住她,掏出手帕替她擦拭眼泪:“公主,你不要这样,会被别人看到的!为什么每次一提到那个大魔头的事情,都会让你这么伤心?”

“不是,小桃,你不会懂的……因为你还没有真正钟情于一个人,不明白爱的痛苦……”她哽咽地泣不成声,任凭这巨大的哀痛像潮水一样,将她彻底吞没,撕裂……不能自拔,“我哭的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他。正因为我爱过他,所以我才能够理解,他的用情为何如此之深!可惜,他从来不肯相信自己的心,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唯一拥有幸福的机会。今生今世,我和他再也无缘相见;而他和那么温暖的那个人……始终还是错过!”

绮丽的彩霞,将整座山头都染成了金红色,却已是最后的绚烂——为什么总是越美的景致,消失得越快,一点儿无法挽留?天地间是谁的叹息,穿过茫茫云烟,化为一缕尘埃……

少女紧紧抱住这只木盒,仿佛捧住的,是自己的爱人那一颗炽热执着的心。她飞奔向亭外的雪麟马,跨上马背,像风一样驰下山顶,烟紫色的长发灿若明霞,越去越远。

小桃急追出去:

“公主,公主!你要去哪里?你等等我呀——”

观雨亭后的林荫里,缓缓步出一个头戴紫金冠、腰悬空绝剑的男子,阴郁的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冷笑:

“想不到堂堂仙缘族公主、副总领主的夫人,居然跟伏魔岛的大魔头有这么一段纠缠不清的关系……看来这东灵山上,少不了有好戏可瞧!”

*****

雪麟马奔得飞快,不知要去往何方?

玲珑骑在马背上,无法思考,也没有任何感知……脑海里一幕幕回想起,都是她永远忘不了的人和事:她爱恋过的人,她流过的泪,她的甜蜜,她的哀伤,还有她的憧憬,她的期盼,她曾经深深为之沉醉的记忆……

然而此时,最清晰闪现于心底的,却是那日在优昙花会上,她与那个绿色头发的人之间,一场短暂的单独对话,她从来没有对第二个人提起。包括她的贴身侍女小桃,也曾经好奇地问过:

“七公主,那天在夜帝城里,你到底和春城领主说了什么?是不是告诉他,有关龙岩大人的事情?”

“没有。我虽然是仙缘族的通灵师,而那……终归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何须局外人多言?我只不过想要为他缓解那场创伤带来的痛楚,还问了几个小小的问题。”

每次沉默过后,她都是这样直接回答,尽管提问的人总是不满意,以为她在刻意隐瞒什么。

——有什么可隐瞒的呢?那是玲珑所见过的最纯粹、温暖的人,又怎么会体会不到别人对他的一腔情意?面对那双最透彻澄净的翠色眼眸,她早就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他其实一切都明瞭,只是不忍心伤害一颗倔强骄傲的心。

“请问春城领主,如果有一个人,从第一次相识,就对你念念不忘,他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学会了你教给的每一样东西;他把你视为最大的梦想,毕生追求的目标,却害怕接受你的友谊,一再逃避自己的感情。你认为他……是不是爱上了你?”

沉吟良久,那个绿色头发的人这样回答,温和的话语犹如融融春水,沁入心田:

“不是。那只是因为……他太寂寞了,他需要的是真心的关爱,和共度患难的朋友。有一些人,从出生起,就生活在冷酷和黑暗中,他们纵然不相信这世间存在光明与温情,却无法阻止自己对温暖、友爱和美好的渴求。有时候,他们还会把这种对爱的渴求,错当成爱本身。所以,对于他们,我们无论如何要施以援手——因为我始终认为,这世上绝大多数人的本质都是向善的,没有谁是天生邪恶。而我不过是他碰巧遇上的、第一个愿意给他帮助的人;假如他当初遇到的,是另外一些人和事,或许同样会留下难以湮灭的印象。”

多么善解人意的人!不需要明言,他完全了解她所指的究竟是谁。

“可是他遇上的,偏偏是第一个改变他一生的人。我却只能爱上一个不爱我的人。如果是春城领主,会怎么做?”

“其实公主何需为此彷徨?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所谓日久生情,冥冥中自有天意,你们只是相遇的时机和地点不对……也许假以时日,会有意想不到的结局。”

“永远不会有这样的结局,因为错过就是错过。”她茫然摇头,“如果有一个人……他真的对你一往情深,你却不能爱他,领主又会怎么做?”

更长久的沉默过后,是那个人无奈深切的叹息:

“……不管怎么说,感激和同情始终不是爱,怜悯更不是。我只能希冀,时光会冲淡一切,等到时过境迁,人心也会改变,有谁曾记得我们当初的热血和激情?公主觉得对不对?”

然而时光,真的能够洗去一切吗?有一种想念,叫做“天长地久”,只会随着岁月的冲刷,越发熠熠生辉,照亮人世间的茫茫前路。

……

“可不可以冒昧问问春城公子,这一生中,是否曾经深爱过一个人?”

——这是她最后提出的问题,原本没有指望得到答案。

而当她看见那个人眼中流露的最温馨的笑意,仿佛可以把夜帝城的长夜都点亮,已经作出再清楚不过的回答……能被这样温柔的人爱上,该是何等幸福快乐的事情!

“怎么会没有?可是我们,不能光为自己的爱而活着,还有许多不得不承担的责任和义务。那些年少时的誓言和承诺,无论多久,都是人生中值得珍藏的记忆。”

玲珑知道,她的确无需再问下去。

……

尖锐的风在耳边掠过,却吹不去她脸上的泪水,和心头凌乱的思绪。

她只觉得胸中越来越空虚,忽然天旋地转,一头栽下马来,昏倒在草地上……

不知过去多久,小桃匆匆赶到,抱着她微颤的身躯: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

东君殿最宽敞舒适的卧房里,玲珑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悠悠醒转。

小桃赶紧扑过去,满面惊喜:“公主,你终于醒来了?你可吓死我了!东侯领主又不在,我都不知道该找谁来看你?”

“小桃,我没事。我是不是……刚才又昏倒了?”她强撑着支起身。

小桃小心扶住她,“是啊,公主,自从你来到东灵山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会不会还没有适应人间的水土和气候?”

“没什么,过一会儿就好……”

她刚想下床,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胸口发闷,雪白的脸庞变成了青白色,手足冰冷,一下子瘫坐在床帷边。

小桃慌得用双手抱起她,“七公主!你到底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我……我去找个府里的名医来看看你,好不好?”

还没迈开脚步,被玲珑一手拉住,说不出的惶急惊恐。

“不,不要去!小桃,我不想见任何名医。”

“可是这样下去总不行啊!虽然我们仙缘族不同凡人,毕竟是在人间生活,说不定就会染上凡人的疾病。要不,我们回烟霞宫去?”

看到侍女疑惑不解的眼神,她微微叹了口气,放开拉着她的手,用最细微的声音:

“不用回烟霞宫,我也没有生病……我只是有了孩子。”

“什么……孩子?!”

小桃失声惊叫,忙不迭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珠子都瞪圆了。

“公……公主!你……好像还没有跟东侯领主圆房啊,哪儿……来的孩子?”

玲珑的眼睛一直盯住地上,好似再也不敢看任何人:

“不是……东侯逸的。应该是……他的孩子。”

“天啊!是……那个伏魔岛的大魔头?!公主你是不是弄错了?”

年轻的侍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竟然不知说什么好。

“我怎么会弄错?快有两个多月了……就是今年二月,和他在夜帝城的那个晚上……”

她的脸上除了羞涩,还有一种甜蜜的光辉,恍惚又回忆起曾经拥有的一点点快乐时光。

小桃一下子跪在她脚边,握住她的双手苦苦哀求:

“七公主,你千万要想清楚!这个孩子不能要,他是属于魔族的骨肉,万一生下来……一定会毁了你的一生!”

“但我……好想要一个他的孩子!这也是他留在世上,和我唯一的联系。如果将来,能够把这孩子养育成人,将会是我这辈子最欣慰的事情。”

她的嘴里喃喃说着,一边不自觉伸手去抚摸因为衣裙遮掩并不显得隆起的腹部,凄楚动人的笑容,有谁不为之心酸?

“你不知道,小桃,这几天他都会动了,老是举手踢脚的……说不定是个顽皮的孩子。我是他的亲娘啊,我怎么舍得……不要他?”

“可怜的公主,你怎么会这么傻!要是让东侯领主知晓,你该怎么办?还有大公主和四公主,她们肯定不会答应,如果全族的人反对,你就回不了烟霞宫了!到时候,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小桃的眼里噙满泪花。因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实——

然而她们的小公主,根本不理会这些,起身站在帘拢下,凝望满天余霞。

“你什么都不用说,小桃,我已经决定了!无论多少人反对,我都会留下这个孩子。就算回不了烟霞宫,我会自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亲手把这孩子养大。因为我爱的那个人……不管他是死了,还是活着,我都不会后悔爱过他,哪怕赔上我的一生——这是目前为止,我唯一可以为他做的事!”

她举手撩开窗帘。有黄昏的风从窗前掠过,窥视她秀美无瑕的面容……

屋外的花园里,种满茂密的金合欢,还有一只小狐狸骑在雪麟马上,蹦蹦跳跳地玩耍,嬉戏。

****

四月十六,晴。午夜。

偏殿的院落旁,易逐尘把一只白色鹤鸟放上天空,鸟足上系着一卷细细的纸条。

“快去。把信带给住在云顶玉池的紫羽凤姬大人!”

白鸟扑扇翅膀,飞向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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