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三章（四）（1 / 1）
莫言与往常一样只身一人从容地走出星点公司的大门便看到了在公司门外等她的夏默。
夏默……
然后她就轻轻地笑了：原来，她并不是只有一个人的啊，至少，她的身边还有着一个叫做夏默的男朋友……
“夏默……”她想像自己表现的那样淡然地开口唤他的名字，可声音却忍不住有些颤动。
他也用一如既往的眼神，散懒地看着 依然淡定的她，眼里，却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欣喜。
她蠕了蠕嘴唇，想要漫不经心地问一句“你怎么来了”，却突然发现那是一个多么的可笑问题，他是她的男朋友，男朋友来看女朋友的，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可是，为何她竟会感到如此的意外？
“莫言，突然想看看你，所以就过来了。”他的脸上仍然是两年前那招牌式的笑容，可是却怎么看都像是在为出人意外的颤动而掩饰……
“真难得呢夏默，从来都是我回去的。”她像是在瞬间又将自己用淡漠伪装起来，用与平时一样完全没有感情的语调说着本该欣喜的话语。
——“夏默，突然很想见见你呢。”
——“夏默，我在你学校的门口哦。”
——“夏默……夏默……”
的确这两年里一直都是她回蔚海看他，而他却一次都没有来滨城看她。
思绪紊乱中，他们的距离已渐渐拉近。他自然地伸出手揽过她的肩膀，然后没有一丝波动地对她说：“莫言，我会来滨城的！”
听到他这样说，她有写诧异地侧过头去看他的脸，却发现他的表情是与他的语气完全相反的认真。
“夏默，你可以选择自己真正喜欢的路，我无权干涉。”她低下头不去看他的深情，，可是，她却清楚地知道他那一丝都没有波动的语气和难得认真的神情都代表了什么。
她不爱他，她也清楚地知道他一样也不爱她。可是，为什么每当她想起他那双如风一般清澈的双眸时，总有些难以逃脱的罪恶感谴责着她的良心？
感觉到她已经不在看自己了，他便缓缓地侧过头，依然用波澜不惊的语气问她：“那么，当你决定跟我玩游戏的时候，你可曾想过这些？”
是她的错觉吗？
她突然停住了一直前进的脚步，怔怔地看着他：这近两年来，夏默几乎从来都没有对她提过他们之间的游戏，今天他突然重新提起，是否是要告诉她要遵守游戏的规则？
“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吗？”她依然怔怔地看着他，心里却平静得犹如一滩死水。
听到她这样的说，他也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像她看自己一样怔怔地看着她。
为什么？他明明知道她并不是那种会乖乖地回答每一个问题的女孩子，可是……她这样淡定的反应却叫他忍不住诧异……
“没有！”他重新揽过她纤弱的肩膀，然后在诧异过后很认真地回答她。
“太好了……”她依然愣愣地看着他，然后突然像个孩子似的跳出他的臂弯，兴奋地说，“太好了，这样我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寂寞？”他略为惊讶地地看着她脸上像受到奖赏的孩子般的笑容，然想起她以前那些有些做作的论调，故作淡然地问她，“不是孤独吗？”
——“夏默，有的人孤独，但并不寂寞，因为在她（他）的心里，有一个可以让他（她）不断地去想念的人。”
他还清楚地记得在不久前海边沙滩的夕阳下，她是用怎样动容的神情说着这样恬淡的话。难道，她在那个时候不是觉得自己并不寂寞的吗？
“夏默有没有想过，太多的孤独就会让人觉得寂寞呢。”此时，他发现她的脸上，是与两年前她在蔚海的沙滩上看着智煦与宇轩时一样的迷离。
在他们交往的近两年里，她从来都不曾对他说过任何自己与智煦还有宇轩之间的事情，而他，也从来不曾问及。只是，他清楚地知道，不知何故一直在他面前努力带笑的她，只有在想起智煦或宇轩的时候才会浮现出这样迷茫的深情，而他……却只有在见到她这样的时候，才会有一份莫名的心疼和……心动……
“太多的孤独吗？”他仍然看着她，看着那些复杂的表情一点一点地在她的脸上变化，然后就突然很想打破这种深沉的气氛，于是便故作轻松地问她，“你不是有很多的歌迷吗？这么多的歌迷也会让你觉得孤独太多吗？”
“歌迷吗？”她意外地接着他的思维乖乖地想下去，然后完全出乎他意外地问他，“夏默也有很多的球迷吧，场上场下都这么多，难道，夏默就从来都没有觉得孤独过吗？”
球迷……这下，换做他愣愣地看着她了。
球迷？没错，他是有不少的球迷，可是，再多的球迷又能怎么样呢？如果他没有办法带领翔南篮球队打入全国高中联赛的话，那么，再多的球迷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他是这样认为的话，那么，又更何况是从未在歌迷面前露面的她呢？
“莫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一直不愿意在媒体露面呢？”他本来是想要打破这种有些压抑的气氛，可是却掉进了她所制造的陷阱里……
“为了……不让某人看到吧……”她这样的神情，分明是与那天在海边看到的那两个人有关吧……
“某人吗？”她眼里的黯然掉进他的眼里，但是，他却忍不住去问她，“是智煦还是宇轩？”
“啪……”她方才从路边买过来的咖啡应声落地，黑褐色的液体溅满他们的裤管。
他看她的眼神变得惊讶……他一直努力地掩饰她带给他的惊讶，可是……这样惊慌失措的她，却让他的眼中有了无法掩饰的惊讶……
“没错……”她一点一点地恢复镇定，然后捡起掉在地上的咖啡罐，顺手扔进垃圾筒里，安静地说着她一年来从来都没有提过的人，“的确是不想让他们见到……包括絮言……”
她这样说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不是一般的好笑。絮言就住在这个身体的里面，而她却说自己不想让她见到，这不是十分好笑的事情吗？
“其实……我已经见过絮言了……”他试图不那么艰难地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可是……他搭在她肩上的手却感觉到了她的震惊……
两个人的脚步在同时止住……
他见过絮言？那么为什么见过以后不告诉她？既然那个时候没有告诉她，那么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她？为什么……为什么见到絮言的人都不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她真相？智煦……连夏默也是……
“她都对你说了些什么呢？”她的脸上又重新展开恬淡的笑颜，但是……却双眼无神……
另一个她对他说了些什么，她在意吗？对于她而言，他们之间不就只是一场游戏吗？只要她觉得自己可以离开他了，她就会离开，不是吗？
可是，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介意那个叫萧絮言的女孩子说的话的吧，不然的话，他又为什么要告诉她自己见过絮言呢？
——“夏默，所有的人都被莫言的冷漠和安静所蒙蔽，而你，你明明是那么地清楚他的自私和虚伪，为什么还要守在她的身边？”
那个晚上，那个叫絮言的女孩子跟他说了一些她们姐妹之间的事情，而他，却深深地记住了这句话。是的，他在与她交往之前就已经看到她的自私与虚伪了，可是，他就是没有打算就这样离开她，尽管他也是一样清楚地明白他们之间没有爱……
“莫言，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并没有打算要离开你。”他继续揽着她的肩，迈开前进的步子。
她失神地看着他……原来……在她最孤独的时候，不是智煦，也不是宇轩，而是这个人一直陪伴着她，但是她呢……如果……如果他一直都没有要离开她的打算……那么，她迟早会伤害到他的吧，到时候……她又真的可以那样潇洒地伤害他吗？
或许……或许是不能吧……但是，又有谁想过不可以伤害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