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返徐府(1 / 1)
徐府
萧萧瑟瑟的清风吹动了已破损的屋脊,几棵树木是这里唯一的点缀,凄凉,阴森,石街上有着被雨水冲淡的血渍,屋瓦沙沙作响,上上下下挂满了蜘蛛网,一抹桃红的单薄身影,走在满是碎叶的亭廊间,数不尽的酸楚难熬。
爹,娘,你们在吗?女儿回来看你们了,嫣儿很坚强,没有被困境打倒,女儿思念你们的心,好苦,嫣儿发誓,不管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嫣儿都会给你们讨回一个公道,我的亲人们,安息吧。
童年的一幕幕都在眼前回放,萧条的院落刺痛了她的眼,灼伤了她的心,徐若嫣纤细的手指抚摸过已经长大的柳树,这是徐家经历过血杀后唯一生存的植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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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儿,快下来,不然情旃哥哥就生气了。”
“嫣儿不要下去,情旃哥哥坏。”
“嫣儿,你在吃醋吗?”
“才不呢,我在也不要理你了,你去找李小姐吧,还来找我干什么?”
“好,我听徐小姐的话,我这就去找李青青,这天真好,放风筝也应该不错。”
男孩满脸笑的转身离开。
女孩见他要走,有些着急了,一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痛的她喊了出来,“啊,好痛。”
“嫣儿,怎么样了?摔伤了没有。”
男孩见女孩摔了下来,眉头皱的死紧,跑到女孩身边,一切关心都显示脸上。
“摔伤了也不要你来管,你不是要走吗?你走啊,快点走,我不要在看见你了。”
“嫣儿别气了好不好,情旃哥哥骗你的,嫣儿那么活泼,那么可爱,情旃哥哥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哼,你又骗人。”
“如果嫣儿不相信,情旃哥哥发誓好不好,我,濮阳情旃发誓:这一辈子只喜欢嫣儿一个人,如违此誓不得好死。”
“我不要情旃哥哥死。”
“嫣儿,不气了?”
“恩,以后不许你和别的女孩玩,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知道了,我的小女王,来,我背你,答应我以后在也不爬树了,好不好,以后做一个乖乖女,好不好。”
“恩,嫣儿会乖的。所以你不可以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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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顺着徐若嫣的脸颊滑下,滴落到柳叶上,情旃哥哥,你还好吗?九年期限已经过了,你忘了嫣儿吗?把嫣儿忘了吧,嫣儿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嫣儿了,现在的嫣儿不配爱你,也不值得你来爱。
一阵阵凄凉唯美的笛声传进了徐若嫣的耳内,这徐府内怎么会有笛声,难道真的有鬼,不可能啊,夕阳的余辉还没有散尽,是谁在这里吹笛?顺着笛音她来到了雾霭亭,亭中有一男一女,正背对着她,男的清瘦精壮,正聚精会神的吹着笛子,女的一身紫罗裙,过腰长发,站在男人的右后方,显然是个丫鬟,风刮过,吹乱了衣摆。
徐若嫣躲在暗处,细细的打量着亭中的一男一女,他们是敌是友,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公子,这里就是十年前辉煌一时的首府徐府吗?”
小鲽见主子收起笛子,上前问道。
“对,十年前的惨案带走了一切,包括我的未婚妻子。”
“妻?”
贝勒爷什么时候有妻室了,她怎么会不知道,虽说府中也有几名舞妓、歌妓什么的,可也没见主子动过心,无论多美的美人在主子眼中都是一块枯木,掀不起他心里的一丝涟漪。
“她叫徐若嫣,美丽、可爱、调皮、捣蛋、聪慧、虽然只有七岁,可她就是幸福的源泉,我唯一认定的妻子。”
“主子,您……那么她呢?”
“应该是死了吧,死在十年前的惨案中。”
“事隔这么多年了,您还放不下她吗?”
“放下?哈哈……,如果能放下,我不会来杭州,如果能放下,不会有十年后的我。”
徐若嫣心情起伏不定,说不出心中是甜蜜还是酸楚,热泪早已经湿了面,一不留意,脚下的树枝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什么人?”
内力深厚的情旃耳尖的听到有第三人的存在,手中的长笛脱手而去,人影一闪,截去了徐若嫣的去路。
徐若嫣整个腰身向后一仰,桃色的衣袂一摆,躲过要命的一击,起身时,前后去路都被堵死了,她忍不住要怪自己大意了,看清眼前的男子时,她闪神,今天在客栈中见的就是他,徐若嫣摸了摸刻意伪装的脸庞,他认不出她了吧。
濮阳情旃木然的望着眼前的粉衣佳人,不扫而黛的棱眉,眉宇见散发着少许英气,葱嫩的莹白俏鼻,翘挺适中,散发少许的娇蛮,鲜嫩的樱唇酝酿着数不尽的甘甜,娇柔的身段,纤瘦合宜,散发出淡淡的少女幽香,落泪的忧愁面容莫名疚紧了他的心,那样美的脸上却有一条蜿蜒的刀疤。
“嫣儿?”
他伤感的唤着夜夜思念的佳人。
“公子认错人了。”
她否认,声音颤抖。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她必须离开,不然她会不忍心,用衣袖遮住刻意营造出来的刀疤,收起了如泉水般涌出的眼泪。
濮阳情旃用长笛拦住她了的去路,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慵懒,“如果你不是嫣儿,你为什么哭?而你又是谁?”
“我是谁没必要告诉你,把路让开。”
徐若嫣收起心酸,杏眼微瞪。
“好啊,路就在你的脚下,有本事你可以走。”
徐若嫣气急,这明显是挑衅,她没把握打过他,更何况还以一打二呢。血影剑她还放在客栈里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若嫣做起她的招牌动作咬唇。
“这么美的唇咬破了岂不可惜。”
他想忽视那横躺在右脸的疤痕却更加明显。
徐若嫣着魔般凝视着他温柔的眸,任由他温热的拇指滑过她的唇,回过神后,她俏脸一红,向后退了一步,让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你……”
“我什么,告诉我,你叫什么?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徐若嫣突然向后退去,她的轻功可是一流的,现在不逃还等什么时候跑?她腾身,想飞跃这片湖,湖的那面就是雾霭林,到了那就安全了。
眼看岸边就在脚下了,只觉的腰身一紧,整个人落入了一具温暖的怀抱里,她有些受惊的回首,这个男人是神吗?武功修为怎么会这么好?
“你……你放开我。”
“我说过,只要你有本事,我就放开你。”
濮阳情旃逗着怀中的小女人,探索着内心的熟悉感。
徐若嫣紧紧的贴着他坚硬的胸膛上,思绪万千涌过,当她放弃挣扎的时候,只觉腰身一松,她失去了束缚,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扑通一声,她落入了湖水中,而那个罪魁祸首却双手环胸,一脸的慵懒,嘴角扬着恶质的笑。
“主子,您这样做,好吗?”
小鲽看着水中满脸怒火的美丽佳人,有些不舍的问着自家主子。
“这是她要的,怪不得我,不懂怜香惜玉。”
“你真的很浑蛋,冰冰的冷狐狸。”
徐若嫣气的捶手,童年的话语不经意间吐了出来,眸中有着委屈的泪水。
“嫣儿说,她要学会坚强,有泪可心哭,不可以当人面哭。”
“你去找你的嫣儿吧,我不是,我不是。”
徐若嫣宁死不认,湿的身子再也受不了湖水的浸扰,从湖中飞起,没看他们一眼,直接飞入了雾霭林。随身携带的鸳鸯玉在空中划落,濮阳情旃眼前一亮,腾身接住了落下的玉,激动的握紧玉。嫣儿,真的是嫣儿。他高兴的要向雾霭林追去,却被小鲽拉住了。“主子,这林不能进,有毒。”
“没关系。”
她的嫣儿不会不管他的。
“嫣儿,我知道是你,现在是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徐若嫣听着他坚定的口吻,心漏了一拍,“不要在追我,你快走吧。”
“好,我进去。”
徐若嫣浑身全湿的站在他的面前,濮阳情旃满目柔情,“老天待我真好。”徐若嫣接住要倒地的昂扬身躯,“情旃哥哥,你好傻。”
望着他俊美的脸颊,容不得她多想,背起比她高很多的男子,步出了雾霭林。“姑娘,我主子他怎么样了?”小鲽着急的直跺脚。
“以后看住他,这么大的人,还这么任性。”
徐若嫣将他体内的毒素都逼了出来,将他放平在地上,脸上露出了宽慰的笑容,伸手拿过他手中的玉鸳鸯。
“他现在还醒不过来,以他的功力,三个时辰就应该能苏醒过来,他醒来后,功力只有以前的三成。一个月后才能完全康复,你就多费些心吧。”
“姑娘,你可不可以别走?主子对你的心是真的,不然他不会不顾性命”
“我知道,不过我有我的苦衷,他醒来后就劝他回京吧,这徐府是一个大染缸,一不小心就会有性命之忧,我不想他受伤,现在的我配不上他。”
徐若嫣不在留恋,单溥的身子消失在暮色中,今天是她最后一次着红妆,过了今天,她徐若嫣会变的如何,自己都无法肯定,她有什么资格许给他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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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嫣阁
徐若嫣第二日天还没亮就来到了自己曾居住了七年的房间,昨夜她一夜未眠,他已经知道她还存在这个世界上,不用多久,暗处的敌人也终会知道她的存在。
她应该尽快找出他们要找的东西,她望着以前小公主般的居所,现在已经变的潦倒,倒踏的柱子,破败的家具。依着儿时的记忆来到了床幔前,风从残破的窗户吹了进来,吹动了她的衣摆,往事记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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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你们在嫣儿的房间里做什么?”
七岁的若嫣歪着脑袋,笑着问父母。
“爹和娘啊,在嫣儿的房间里放了一个盒子,给嫣儿当嫁妆。”
“爹骗人,嫁妆为什么要藏起来?”
“孩子,你看,爹娘把嫁妆放在你的床内,如果爹娘不在了,你要记得来拿哦。”七岁的孩子好奇的四处翻动,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爹娘又骗嫣儿了。”“用这个试试,我们的嫣儿那么聪明,一定会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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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嫣摘下脖子上的小哨,原来父母早就知道会发什么事情。她颤抖的将小哨插进了内墙上唯一的露口中,微微转动,墙出现了轻微的移动,露出了里面的锦盒。锦盒上没有上锁,只有一个香包,香包里装的雾霭叶,这样的香包没有人敢看的。显然徐家夫妇在临死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若嫣将香包打开,里面有一块晶莹剔透的羊脂玉,羊脂玉正面有一条细小的火龙,背面刻着“火符”二字。
徐若嫣小心的打开锦盒,锦盒里只有一封信:
我祥瑞王朝初建,根基不稳,朝纲动摇,先皇怕幼皇年小,顾做成四决兵符,火符、水符、雷符、电符。分别可以制约东、南、西、北四王。父皇仙逝,兵符一事不幸走漏了风声,二姐已去,我自知狼子野心的人不会轻放我徐家,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爱女若嫣,符已毁,无牵无挂。
徐若嫣将锦盒收好,又放了回去。原来事情原于皇位的分争,我徐家只是争权夺位的牺牲品,此等狼人,人人得而诛之,她收起羊脂玉,转达身离开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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