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红颜初成(1 / 1)
十年后
在一片繁茂的青竹林里,有一个白衣少女正在舞动手中的长剑,上下翻飞,腿脚灵动的在竹木上飞转。黑亮的长发被一根竹簪有规矩的束缚在头顶略下方,因为舞动的关系落下了少许的碎发,遮住了她的脸。葱翠的竹叶飞满了竹林,强大的剑气惊飞了满林的鸟。
“师妹,师父让你去见她。”
另一名白衣少女硬是接下了她的剑招,手一震。
“师妹,你在拼命吗?别在练了,师父等你很长时间了。”师姐抱怨。
“好师姐,别生气了,师父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师妹有些不好意思的浅笑,拉着师姐的手就往静心观跑。
“师妹,你慢点,真搞不懂你,都这么大了,精力还是这么旺盛,看将来谁敢娶你。”
师妹脸色一黯淡,脚下的步伐也变的慢了。说不出来的忧伤。
“静嫣,怎么了?”
“没什么,师父不是在等我吗?快走吧,不然又要害师姐被师父骂了。”
静嫣、静嫣,师父,嫣儿还是无法冷静,忘不掉要如何静,她扔下师姐静云独自跑开了。
“师妹。”
“师姐,我先过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静云一阵阵悔恨,明知道师妹怕受伤,她还开那样的玩笑,真该死。
静心观
“三师姐,你怎么才回来啊,又去练剑了吧。”
“静舞,师父在哪?”
“师父在静心居等你呢,快去吧,表情好严肃呢。”
“好。”
静嫣深吸了一口气,往静心居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做什么都做不好,又心烦气燥的,心神微定,人已经来到了静心观。
“进来吧。”
“是,师父。”
静嫣推开门,迈进了屋子,静心师太正背对着门,闭眼打坐,静嫣在师父旁边站好。
“静嫣,你来静心观已经十年了,告诉师父,当年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历历在目,不曾忘却半分。”
“恨还剩多少?”
“恨淡忘了,只剩下不解了。”
“不解什么?”
“不解他们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害我全家。”
“阿弥陀佛,人死如风散,该过去的,岁月也都掩藏了。”
“静嫣明白,近来,徒儿总是心神恍惚,尽了全力还是无法放下。”
“师父明白,你已经尽力了,今日找你来,就是让你下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师父?”
“孩子,你能放下当年的仇恨,却始终无法淡忘童年的噩梦,经常在梦中惊醒,为师又怎么会不知呢,现在你已经长大了,有权利选择你要走的路。”
“师父,当年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唉,我也是一知半解,当年你爹让人送来书信一封,信中只说,徐府即将遭变,此次必是难逃劫难,希望我可以带着你远离是非之地,没想到劫来的那么快,还好你懂的自保,不然我真的无法向你爹娘交代,更无法对徐家的先人交代。”
“师父……您?”
“嫣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其实,我也是你的姑姑,世上唯一的亲人,只不过我小时候身体虚弱,才被爹娘送到静心观修养,呆的久了就不想凡尘俗世了。”
“真的吗?姑姑……我还有一个姑姑。”
“孩子,你是徐家唯一的希望了,我不想看到你出任何意外,所以下山后,你可以先回杭州看看,不过,不可久留,要直奔京城,去找濮阳情旃,他是你母亲在生前给你找的依靠。”
“师父,他早忘了我吧,九年的期限已经过去了。”
“事在人为,他现在是京城四大贝勒之首,他是你最安全的避风港。”
“我不想那样做,我不想用感情去利用他。”
“嫣儿,我不是让你去利用他,只是让你有一个强大的后盾,一个可以让你展开调查的安全居所,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谢谢姑姑,谢谢师父。”
“不要哭,你忘了你经常说的那句话了吗?”
“这是感激的泪好不好。”
“这次下山一定不要感情用事,明白吗?你叫静嫣,徐若嫣十年前已经死了。知道吗?你想让谁陪你下山。”
“不用了,危险再所难免,让两位师姐和师妹留在山上陪您吧,静嫣一个人可以的。”
“我也相信我们的静嫣一定可以的,姑姑要送你一件礼物。”
静心拉着静嫣的手来到了供桌前。
“其实我们徐府在你爷爷那一代是武士之家的,在江湖中的地位也是赫赫有名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父亲在我出生的那一日,金盆洗手,宣布退隐江湖,在不过问江湖是非,转手做起了生意,凭爹爹的腕力,在我五岁那一年,徐家的生意更是红火,江湖中不在有爹和娘的名字,生意场上却扬起了爹爹的大旗。
我六岁,你父亲出生,给徐家带来了欢笑,我的身体越发的虚弱,父母在不舍得我离开,也不忍心我被病痛折磨,将我送到了静心观修养,外面便传闻说,徐家长女徐未秧因病去逝了。
你爹爹二十岁前,也不知道我的存在,那一年,我二十六岁,母亲病重,不久离开人世,全家相聚,父亲因为失去爱妻,日日不乐,不过两年光景,也随娘去了。
未羽二十五岁,与你娘拜堂成亲,你爹爹会武,在江湖中有银狐的称谓,他用的是父亲的夺魂刀,我用的是娘亲的血影剑。”
静心师太在佛像后面拿出了一把通体红艳艳的宝剑,剑长六寸,妖艳的勾人心魂。
“其实,我们徐家还有一套使毒绝技的,不过在我还小的时候就被爹爹毁了,不过给我们后代留下一片雾霭林,里面的紫色气雾全是由树林里散发出来的,除了我们徐家人,没有人可以活过一刻钟。”
“这是为什么?”
如若当初没有那片雾霭林,也不会有今日的她了。
“因为我们的血,药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毒也可以是解药,小时候,父母都会给我们服用少许的雾霭叶,刚开始会有高烧的现象,久了就不觉了,过了五岁我们的血就是一种毒,比万物都毒。”
“您的意思是,我们徐家人不畏惧任何毒药吗?”
“对,这是你爷爷留给我们唯一的礼物,今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希望你可以对徐家有一个准确的认识,这把血影剑的邪性已经磨灭了,你可以以它作佩剑。”
“姑姑,它是奶奶送给您的,静嫣不能拿的。”
“傻孩子,姑姑老了,用不上它了,你是我们徐家唯一的希望,不送你还送谁呢,你幸福就好,不要让仇恨迷失了你的真。”
“放心吧,嫣儿会每日背诵一遍大悲咒和天女吉祥咒的,只要事情了解了,嫣儿就回来陪姑姑度过余生。”
“你呀,嘴总是那么甜,明天就起程吧,免的我不舍。”
静嫣抱着与她相依十年的姑姑,忍不住落泪,手中的血影剑如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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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嫣一身黑色男装,头上戴着黑色斗笠,遮住了她落泪的芙蓉面,姑姑,您珍重,嫣儿忘不了您给我的一切,十年前的徐若嫣已经延续到了今日,嫣儿无法放下,一直以来支持我活下去的就是无边的仇恨啊,生命最苦的岁月里有您的陪伴,嫣儿已经很幸福了,现在的嫣儿别无它求了,只想给父母寻个公道。
握紧手中的血影剑,驱使马儿快些向前跑去,在下山的回眸间,她就告别了宁静的生活,前途茫茫,不管是血雨腥风还是惊涛骇浪,她都会淡定处之。
杭州君子楼
“客倌,请问是住店还是用饭。”
店小二牵过一脸不驯的全白千里马,点头哈腰的询问着一身黑的徐若嫣。
“两样都要,我要一间上等的客房,顺便来几盘家常菜。”
徐若嫣说话间已经迈入了店门,幽眸将所有在坐的食客从头打量到尾。
“客倌真是赶巧,小店还剩一间天字一号房,小的这就给您收拾一下。”
“有劳了。”
徐若嫣拣了一个靠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将缠满黑纱布的血影剑放在了桌边,倒了一杯茶,饮了起来,离家十年了,这里可有什么变化吗?家?她还有家吗?她不是早就家破人枉了吗?
“喂,你听说了吗?这两天徐家破宅闹鬼了。”
一个食客紧张兮兮的询问着和他一起的同伴。
“别瞎说,指不定是谁住在那里呢。”
“那里面全是冤魂啊,谁还敢住,说不定是冤魂锁命来了呢?”
“可不是吗?死的那个惨啊,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都过去了十年了,有谁敢给翻案啊。”
徐若嫣回眸望了望小声谈论的三个中年人,原来还有人会想起落败的徐家,原来也有人在为徐家报不平,她心中的五味杂陈全打破了,在也没有心情吃饭,闹鬼倒让她很是好奇,今天应该回家去看看了,去看看在她梦境中时常出现的噩梦。
将银子放在桌上,拿起血影剑起身离开了坐位,单薄的身子被黑色掩盖,从头到脚全是黑,散发着迷样的致命色彩,冷冽的气息,吸引了所有人回头,徐若嫣不在乎,抬眸时对上了一双冰冷冷的眸,眸是海,似温柔又似无情,俊美无涛的脸像刀削般深刻,他真的是一个美男子,徐若嫣笑自己的花痴,转身走出了君子楼。
“主子,您在看什么?”
在君子楼的窗台旁边坐了一对主仆。
“小鲽,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很适合做杀手。”
“主子,那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深冷的气息,很难掌握。”
“小鲽,你的阅历越来越强了,越是难掌握的剑越锋利,不是吗?”
“主子,言之有理,要小鲽帮您收服他吗?”
“不着急,我们还有时间。”
“哦。”
小鲽娇美的脸上有着淡淡的不解,主子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样的,为什么那么的让人难以猜测,脸上的表情千年不变,难道主子都没有喜怒哀乐的吗?
濮阳情旃吃完饭,靠在椅子上,让窗外的阳光沐浴在他的身上,堪称完美的脸上挂着慵懒的笑容,街上路过的千金,姑娘们芳心落了一地,他都没有察觉,思绪飘回了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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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儿喜欢旃哥哥吗?”
“旃哥哥喜欢嫣儿,嫣儿就喜欢旃哥哥。”
“好,旃哥哥等嫣儿成年就来迎娶你进门好不好。”
情旃把玩着嫣儿长长的黑发,嘴角的笑容像猫一样庸懒,等待小老鼠的自动上门。
“不好。”
情旃嘴边的笑容一僵,不好?怎么和自己想的情况一点都不一样呢,他嘴角有些抽畜。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啊,我长大后是美人,你长大后很丑怎么办。”
“呵呵……呵呵,好丫头,不许咒我,旃哥哥一定会与你匹配,你只能是我的,嫣儿的相公只能是濮阳情旃,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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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儿,嫣儿,你现在过的好吗?旃哥哥长的不丑哦,嫣儿怎么可以不要旃哥哥呢,旃哥哥好想你呢,无时无刻不在想,你都不想我吗?
“主子,主子,天晚了,回房吧。”
丫鬟小鲽轻声唤着主子,声音里满是疼惜。
“又过了一天吗?”
濮阳情旃睁开幽深的眸,眸中有着少许的湿润,以后的我在怎么强大,有在多的荣华富贵,失去了你,生存还有何意义,如果嫣儿是我,又将如何呢?
“主子,你怎么了?”
小鲽多少有点愕然,主子哭了吗?
“想些往事,有些感伤,小鲽,我们离京多久了?”
“我们离京有一个月了,其他三位贝勒正催您回去呢,皇上好象有事情要吩咐。”
“随他们去吧,我们在多停留几天。”
“主子,您去哪?”
“你想跟就跟来吧。”
“是。”
小鲽喜出望外,主子每夜都会出去,每次都让她自己呆在店中,今天的主子好象格外的温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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