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佳人千心(1 / 1)
小猪愁眉不展地望着我,“小姐……你变了……”我变了么?也许吧,现在的我似乎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牵拌,每一步走的看似轻率,其实谁又能知道我曾做过多少思量,多少犹豫?当知晓他也是太子党的时候,一瞬间我竟有了迷途沙漠终觅绿洲的惊喜,其原因只一个,那就是他与父亲乃同道,这一点比什么都让我安慰。虽说太子党的势力如何我并不知晓,但若有他的暗中相助,父亲他们的胜算又高些,毕竟他在我眼中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如此劣势下,他仍能将一切掌握于股掌之间,更可见其散漫邪气外表下的狠戾手段。
收回思绪,看向铜镜中的自己,那漾在脸上的独有微笑,不禁令我生出丝丝恐惧,对着镜中依然蹙眉地小猪道:“在洛城我便是天天如此笑,为何你还说我变了?”小猪微微叹了口气,一边帮我梳头,一边道:“小猪也说不清有什么地方不对,只是……王爷与您不过相识几月而已,您却对他时时这般笑容,您不觉得意外么?即使再喜欢,没有长年的相处,如此自然的笑容从何而来?唉!小猪一时也说不清楚了。”
不禁有些呆愣,她毕竟是同我从小长大之人,我的一点点不妥她也能看得清楚,亏她自己还说“不清楚”。想起沈玉曾对我说,“那些男人们都是喜新厌旧的,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特别是女人……”这番话似总萦绕于耳边,时时刻刻提醒着我究竟该如何“进”、如何“退”?
刚才,我恐惧于自己的笑容,却并非原由于我同他已有肌肤之亲,而是恐惧于这般相处之下,我所藏匿的真正目的,不知从何时起我的行为已不再单纯,与他走到今日这般局面,原因有三,其一、满足他的男人本性,让他不得有说辞去反悔这“一年之约”;其二、人心叵测,父亲如今仍在莫相门下,若我迎合与他,父亲在太子党的地位便可更加稳固;其三、允晋对我之心他似是知晓,虽然将来的事不可估量,但允晋对我所做的点点滴滴,却无法当做视而不见,因此不能让他更加误会而对允晋不利。除过这三点,也许还有自身的一丝异样情愫在其间推催,而现下时时对他这般的微笑,其间的真真假假,连我竟然也分辨不出。
“在干什么?”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猪忙忙行礼,他则看了看坐在铜镜前的我,笑道:“我来帮你梳。”右手一伸,小猪便意会的将桃木梳子递上,接着行礼退下,我对他微微一笑,他也眸光温柔的投注过来。
本以为只是开玩笑,谁知他真的仔仔细细为我梳起头来,只可惜他一副笨手笨脚的模样,硬是扯得我头皮生疼,不禁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梳子,斥道:“痛死了,再梳几下,头发都光了。”我将长发全部理到一边细细梳理,他却凑上前一把将我抱起,轻轻一旋,便坐在了他腿上,只听他邪笑道:“本就没想做这个,不如……我们做些别的吧……”他的语调似是拐了无数个弯,我却听出了意思,他又开始想那些色色的事了。
“不要!”几乎是本能的顺口回绝,他却仍是一脸邪笑,“裕儿真是聪明,这么快就猜到我欲意何为……那好,若是你猜对了,便听你的‘不要’,若是猜错了,哼哼!那便一切由我作主。”说着腰间的力道一紧,他将下鄂凑过来抵在了我颈窝处,呼出的阵阵热气抚于我耳畔脸颊之上,“怎样?快猜猜看。”我心中真是急了,这大白天的他怎么就这样不节制呢?不禁顺口道:“你还能想什么?不就是那些卿卿我我的事儿。”许是被我一言猜中,他倏然收起笑容。
忽而严肃道:“裕儿,身为女子,怎可时时想着这些色色之事?要学会节制点儿。为夫只是想和你一起看看那两只乌龟,顺便教你如何区分雌雄而已。”说完还不忘十分无奈的深叹了口气,我只觉面上一时僵住,怎么此时变成我色色的了?“你……”侧头见他一副憋笑调侃的模样,顿时恨地咬牙切齿,使劲儿侧扭身子,伸手在他胸前、肩上就是一阵猛捶,可我觉得他根本就不会痛,只是见我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便一手禁锢于我,让我死死与他贴在一起动弹不得,“好了,气也撒完了,听我说件事。”虽然余气未消,可见他又是这副严肃模样,许真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禁停下挣扎,乖乖坐于他腿上。
看我不再强扭,他手上的劲儿也松了几分,只是很自然的双手环于我腰间,语气淡淡道:“我将春芷苑封了。”我不禁猛然回头,却见他一脸平静,“为何?……那沈玉她们……”他仍是淡淡道:“全部遣送出府。”送出府?那她们将来的日子……不禁愤愤道:“你怎能如此狠心,再怎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们可都是伺候你多年的侍妾。”此时他却微微笑起来:“嗯!说的倒是一点不错。”只觉他话中藏着不少讥讽之意,“不过,在外人眼里,她们却是因你而蒙此不幸。”
因我?不禁蹙眉咬住下唇,他又要造何样的谣言?“难道你又想外传谣言,说安王为宠安王妃便将春芷苑给封散了?”他看了我一眼,不置可否。
也许他真有这般为之的理由,可我却直觉的感到他的血是冷的,连带心也是冷的。女人对他而言究竟是什么?恐连那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看门狗都不如。胸口似有一团火焰闷闷地堵着燃烧,发不出又咽不下。他只是来告之此事,却未允我有何意见,一切早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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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猪正好相反,小猫则总是在我身边叽叽喳喳不停,开心的整天把那小酒窝挂在脸上,“过年就这样开心么?”我问,她却抿了嘴轻声笑道:“茂兰开心的是王爷连日都在萱凌苑,还为了您把那个春芷苑给散了,王妃终是苦尽甘来。”
提起春芷苑,那沈玉……她们走得太过匆忙,竟然未得临别一见,她们是否也认为一切原由于我?一定正在心中怨怪于我吧?可我,似乎无法辩解,也不能辩解。每每想到这些,我便胸口如巨石堵压,难受地想用指甲划上琉璃碟,让那尖利刺耳的声音刺激舒缓心中不畅。
昨日,苇姐姐来看我,她未曾对我过多言语,只是默默地握着我的手,温柔地笑容却总也看不出是喜是悲,临走前淡淡地开口,说下个月会将药丸送来。我苦涩地一笑,她应该什么都明了的,当然更是明了此时我的心情。经过除夕之夜,似是一切都在渐渐转变,而唯一从头至尾都未曾变过的,就只是我永远不想被束缚的心。
过了几日,元宵节二次进宫,父皇赏赐了一些难得的美食,对待三个皇子,他的态度仍是唯独于允安要淡薄一些,只是轻轻带了一句,让他一定要待我好,看来他的性情在父皇眼里早已根深蒂固,如此言之只为心中对我有一份当日指婚的愧疚吧。允安一如既往的作“戏”,而我却总是有些心不在焉,淡淡地将目光瞟向华莹,她咬唇眯眼,眸光来回于我与允安之间,最后终是扭头侧向一边。
允晋,他仍然冷漠,本以为不会对上的目光却撞个正着,他微蹙剑眉,冰冷的双眸紧紧擒住我,里面好似隐藏着丝丝怜惜还有极力压抑地怒气,他应该也已知晓春芷苑的事,还有我与允安如今的关系。默默收会目光,既然不能回应,我又为何要拖累于他呢?若是还如之前那般贪婪于他的温柔细心,我便真是不配有这样的知己,而他的好,既然不忍忘却,便只能深深掩藏于心底。
父皇让他那三个皇子陪同着鉴赏他年前收集的佛册和佛卷,我们这些女眷便早早的出了宫,好不容易在马车的颠簸下回了王府,临进门前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脚步倏然定住,她正温柔的向我微笑。
退去丫头下人们,我与她二人对坐于房内,她将带来的食盒打开,拿出小碗,并从瓷盅内盛出一碗汤圆递于我手边,“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才五日未见,眼前的她恰似变了个人,虽然还是那眉,还是那眼,却全然一副“真人”模样,不禁开口唤道:“沈玉……”你是沈玉么?
她笑着轻握住我的手,一直以来她是那么精明谨慎,一言一行都透着隐约的顾忌,如今却头一次于她身上寻到这般自然舒畅的气息。“我……”才开口一个字便无法再继续下去,想问的实太多太多了,你们是否怨怪我?你们过的好不好?你们的将来又该如何……,同为女子,我抑制不了心中牵挂,不知从何时起,竟与她们有了姐妹之情,叫人怎能轻言放下。
“快吃吧!”她笑着松开手,将那碗汤圆又推近了几分。我缓缓抬起手,触到碗边只觉一阵暖意,低头俯视飘于其上的缕缕热气,里面隐约几个白白胖胖的汤圆,这是她亲手所做,今日我可要细细品尝。
“嗯……好吃!有核桃馅儿的……还有梅子馅的……”满满地将这些一个个全下了肚,她望着我笑道:“祝你和王爷以后合合美美、团团圆圆。”我听了不禁“噗嗤”一笑,何时她也学会用这种词儿来开我玩笑,“说什么呢?你还不知我的难处?”她则笑着再次握上我的手,“我是……莫相的人。”虽然有一时被怔住,却很快恢复过来,她是莫相的人,这点不是早在猜测之中么?只听她又道:“现在我已是颗无用的棋子,所以想来祝福你们……真心实意的祝福你们。……王爷待你确实不同。”我正欲开口辩解,她却截道:“你不用多言,只须听我道来……”她眼中全是不容拒绝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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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过院门,这里已上了两把大铜锁,往日风光无限的“春芷苑”也落得今日这般光景,也许早从它的建起,就注定了此时的落幕,真真假假,谁又能骗过谁?
转身行回萱凌苑,路过湖畔,却见那砸长挺拔地身影独自而立,有些情不自禁的一步一步缓缓走近……
如今我还能斥责于他么?犹记得前日沈玉对我的全盘托出,原来,她是莫相的眼线,桃逸是晋王的眼线,雪悦是临康国的眼线,陈韵是函温国的眼线,等等,等等……竟然还有太子门下的眼线,没想到小小一个“春芷苑”是如此热闹。这次,他借着我的名义将多年隐藏于身边的“美女蛇”统统扫了个干净,却未有任何一位存有怨怪之心。谁能说他薄情?谁又能说他寡义?只因她们从一开始就存有异心,只是日日相处下,她们又是否曾有过真心?但这似乎都已多说无意。
忆起几月前于马车上,他曾言:“你是美女蛇么?……多你一条不多,少你一条不少……真希望你不是。”那沉沉地声音又压抑了多少期盼与无奈?缓缓伸出手想抚上他寂寞地肩头,他却似是已经感到我的靠近,倏然转过身来,“允……”只叫出一个字我便愣住了,这是他么?眼角和嘴角都微微青紫红肿,样子十分滑稽可笑,三个字闪入脑中,打架了?我的手仍僵在空中,嘴角却禁不住微微向上扬起,正待收回手臂,他却猛地伸手一扯,我便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宽厚的胸膛上,他扼得紧紧地,让我疼痛又呼吸困难,只听见咚咚地重重心跳,还有那粗重异常的喘息声……
许久,他仍是如此拥着我,稍稍动了下,手上劲儿却又紧了几分,他这是怎么了?不禁有些恼:“松开些,透不过气了。”他似是听见了,手上的劲儿乖乖松了几分,不过仍是禁锢于我,“你这是怎么了?同谁打架了?”他将下鄂搁在我头上来回磨蹭我的秀发,淡淡地从鼻子里轻“嗯!”一声,道:“凤儿明明是我的,那小子偏要来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让我狠狠揍了一顿。”虽然看不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却感到刚才字字都似是咬牙切齿,我疑惑道:“凤儿?……”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就是倚花楼的那个头牌,纪凤姑娘,才情一般,模样儿倒是生得不错,还有那杨柳小蛮腰也……”“行了!”肃然一声截住他之后的话,弄了半天脸上的伤是和别人争风吃醋所至,看来没了春芷苑,却仍是不甘寂寞,亏他还摆出如此在理的模样。在他胸膛上猛地伸手一抵,许是没料想到我这突然之举,顿时两人的距离拉开,而那张可笑至极的脸再次显于眼前,他微微一愣,而后调侃笑道:“怎么?吃醋了?”斜睨他一眼,谁会闲着没事儿去吃花花公子的醋?冷冷道:“回去上药!”
回到萱凌苑,我一把接过小猫手上的药箱,命她们先退了出去……
我甩了甩略显酸痛地胳膊,终是“千辛万苦”上好了药。他倏然长臂一伸,揽腰迫我坐于双腿上,凑近道:“玩够了?……现在轮到为夫了……”忽觉腿弯处一紧,被他打横抱起,没行几步便行到床榻处,顺着将我仰放于棉褥之上,我双手一撑正欲起身,他便整个人压了上来,被他弄得动弹不得,只见那张滑稽地脸愈凑愈近,正极力忍住想笑的冲动,他的唇便覆上我的,可没料想刚刚碰到,他却“嘶……”地一声反弹开来,修长的手指捂在唇边。我顿时了悟,终是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抬手擦了擦他蹭到在我唇边的药油,却被一把擒住手腕,只听他十分惋惜道:“看来,今日不能亲亲了……”真没料想也有能使色狼禁足之时,嘴边扬起调侃讥讽之笑,正待起身,他又开口邪笑道:“那只好抱抱了……”说着便倾身一手搂住我,一手挑开我领口的扣子……
正是睡意朦胧,倏然感到他握住我的右手腕,微微眯开眼,只见他侧身坐着,肩上随意披着里衣,他眉头紧拧,薄唇抿成一线,目光专注且冒着几许危险的火焰,一瞬不瞬地直直盯于我手腕间。他在看什么?我的手腕?不,不对,那腕上套着的是……“血墨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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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晋江是最爱抽风的,谁知昨晚潇湘也抽起来,唉!偶就只好先更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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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小窝:http:///oneauthor.php?authorid=83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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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是被传染鸟,今天偶也抽风……补一点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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