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吾之迷夜(1 / 1)
“嗯……可以问三个问题?”他微微点头,我想了想,又不安道:“若是你乱答一通,糊弄我呢?” 他好似在嘲笑为何我此时才想起这个问题,“哈哈……若是怕被骗,就莫要问太过‘尖利’的问题。”何谓尖利问题?我蹙眉望他,这不是比不问更糟么?他瞟了我一眼,又道:“放心……可能有些会有所保留,却绝不会偏离事实。”我这才略略安心。
我问:“你的母妃究竟是何人?”他笑着不答反问:“不是已经猜到么?”咬牙狠嗔一眼,他不禁痞痞笑道:“我说,我说……咳,我的母妃原名叶子茉,是你师傅的亲妹。”原来真是如此,会五行阵法的岚伯,还有他这个系着“金叶九翼”的黑衣人。
我又问:“你究竟是怎样的角色?”他默默收起笑容,半垂眼睑,似有难言之隐,看来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算是“尖利”吧,可我还是要问,且想知道的一清二楚。半晌,他终是开了口,陌生的严肃面容,与平日里真正判若两人,“同你父亲一样,我归属太子一党,只是他们看到的并非是安王,而是另一个身份……潘役州潘宁大人。”
我顿时哑住,竟然说是与太子一党?难道他一直暗中扶持着太子?那么,他与莫相、允晋便是敌对,与爹倒成了同道。我轻笑道:“你的确藏匿得很好,那个潘宁大人一定也只不过是你的一个线偶吧?”他也笑着挑眉点点头,我问:“那你为何要与我定下‘一年之约’?”他想了想正欲回答,又转而一副好似得了个大便宜的模样,邪邪道:“可想清楚了,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你确定要问这个?”
如此一来反倒有些犹豫不决,他则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我,似是希望我能问出他所想的问题,怎么脑子又被他给牵着走了?乱乱地竟没了真正的主张,一咬牙振振道:“第三个问题,娶我的□□?”他一听,乐了。
从我腰间抽回一支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似有万般柔情诉不尽,可我却本能的觉得“假”,嗯……也许还有一点“真”吧,应该有一点。磨蹭了半晌仍不说话,对着他的眼眸,稍不注意便会沉溺于那灼热的深渊,这只花花狐狸果真不愧为花间老手,何时开始我竟然也有些不自在起来,一把挡开抚在脸上的手,厉声道:“快讲!”
他表情惊讶,道:“为夫已讲多遍,娘子仍未闻见么?”什么?刚才一直不曾见他张嘴,且我又未聋,难不成他又开始犯病了?正欲开口反驳,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贴于左胸前,又是那副万般柔情地模样,连带声音也一并腻得人难受,“裕儿,感受到了么?这是我的心……因为心中只有你……所以才会不惜千山万水、艰难险阻,将你带到身边……裕儿,我真的……”“呀……”我猛叫一声将他的“柔情蜜语”生生打断,竟然把骗其他女子的花言巧语用到我身上来了。犹记得初次见面时,他这个“凶手”也是如此同那群女子们嬉戏耍闹,此时仍是让我鸡皮疙瘩猛起一片,刚刚还嫌有些燥热的身体倏然感觉极寒。
我的这般反应,换来的就是他一瞬的呆愣,接着便是不可抑止的大笑,揶揄味充满了整个密室。
看到脸色愈来愈沉的我,他终是停止笑声,正经说道:“目的就是让三弟娶华莹,而不是娶你。华莹并非华太师的亲女,只是从小收养的棋子,这么说似乎难听了些,却是不争的事实。华太师乃是□□的门下,如此将华莹嫁给三弟,明里好似是放了个小小的眼线在他身边,其实不然。三弟本就是莫相操纵的傀儡,局中事宜知晓得少之又少,华莹从他身上是套不出什么机密的,因此莫相虽然在意她,却不会理会太多。”
原来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华莹潜入允晋身边,“可如此看来华莹也不能帮上什么忙啊?”我疑惑道,既然什么重要消息都探不到,这不是白费力气么?
“非也,她的用处可大着,她若能使三弟与莫相之间早日反目那便比任何小小的眼线消息要好上百倍千倍。”他平静的眸中好似能洞彻一切,我不禁问道:“你怎知晋王对莫相有反目之意?”这点允晋在外人面前藏匿得极好,连莫相也只是怀疑却不敢断定。
他则微微一笑,“三弟我倒是不知,因为他平日里做得密不透风。真正让我起心怀疑之处,是近段时日莫相对三弟处处有所限制,并设下众多耳目于其身畔,这点不就明显的透露他们之间已非平和之态?”
原来是自己过分的行为暴露了其间的短处,让□□有机可乘,莫相那个臭老头要是知晓会气成何等模样?正想笑,忽又觉得有些不对,“那父皇的赐婚也定有玄机。”
“裕儿真是聪明,可这么聪明的小人怎会猜不到父皇是偏向哪边?”他一语将我惊醒,对啊!父皇当然不可能让莫相的势力作大,却又不能明里与莫相恶交,于是便唱了一场“乱点鸳鸯”的戏,把我的一生幸福也搭了进去,不禁嘴上嘟囔道:“父皇太不厚道了。”他听了似是知道我喻义所指,双手环紧我道:“嫁与为夫有何不妥?”不妥?他还真当自己是宝,人人抢着要?也不看看自己的名声有多狼藉,虽然多半是作“戏”,却也不泛假戏真作的时候。
忽又想起那日太子府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事,直觉他与允晋定是有干系,可又说不上来是何关联,不禁问道:“你与晋王是否有什么秘密?”
他微闭了下眼,“秘密?……他是敌对,能有什么秘密?”我冷哼一声,“他不知道你是太子一党,又怎会将你视为敌对?”
他则别有深意地一笑,“那可不一定,比如……你。”“我?……我怎么了?”不禁有些疑惑,这些政权上的事我可从不参合。却听他淡淡道,“能让人敌对的不仅只有权力,还有……女人。”
我顿时语塞,望着他半晌说不话来,他真的好似什么都知晓。那么,他俩儿之间的秘密会是什么?又与我有关么?
“好了,三个问题已经问完,第一件礼为夫已送出。”
我又看了看密室,不禁觉得其实还有好些问题没问,比如,写那首词的人是谁?那个“知心人”是谁?还有,为何要设这个密室……唉!算了,别想了,说不准他过段日子一时兴起,又给我三个问题也不定,微叹口气,道:“那我们这就出去吧。”
“出去?为何要出去?”他一脸疑惑,我更是不解,“不是说第二件礼是带我出去么?”“噢!……”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今日他的表情可谓是瞬息变换无穷,他道,“不过……那也要等收了第三件礼才行。”第三件礼?就是他说的那个“秘密”?此时就要给我么?便淡淡道:“那也行,快快将礼送了我们便出去吧。”
可是,为何我说了此话后,他的表情变得好生异样,脸却愈来愈凑近我,接着迅速将唇覆了上来,温热湿润的侵入我口中,脑中顿时一惊,他说的礼物难道是这个吻?没待我思考清楚,只感腿弯处一紧,天眩地转,被他一个打横抱起。
“你要做什么?”我急急地问,他却脚下不停,穿过明皇色的轻纱帘子,又一是间屋子,很明显地是寝房,他抱着我愈来愈接近那张床,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他此时想做什么,我却僵硬的连嘴都张不了,这样的情形与洞房花烛夜那晚真是相似极了,但为何当我已被他平放于床褥上时,却未见来救我的沈玉?啊!对了,这里不是安王府,这里没有沈玉,没有雪悦,更没有桃逸或是小猪,小猫……此时只有我与他两个人而已。
最后一丝力量让我猛然撑起半身,斥责道:“你算计我。”他坐在床沿,一改平日里的调侃、邪气模样,只是用很温柔地眼眸注视着我,低声道:“怕么?可你……是我的妻。”下一句我又该骂他些什么呢?却半晌没开得口来,心跳愈来愈快,咽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感到他的手又扣在了腰间,将我猛然一带,又是那温热湿润的感觉,仿若那远山连绵不断,时而展转迂回,温柔的纠缠密吮间,一切都化成异样的滋味,让我不知不觉合上眼睑,脸也渐渐燥热起来。
他的手来到我的领扣儿处,我依然警觉地睁眼一把挡住,他却反握住我的手,带于唇边细细吮吻,手上传来点点酥麻,对上他的眼,那眸光中却闪烁着灼热的似要喷出的不明之物,想来那就是欲望吧!他声音低哑,似带着丝压抑,“裕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张嘴本想反驳,却好似骗不了他也骗不了自己,他是从何时走进我心里,悄然无声地就这样站住了一角?似乎一切的反抗都显得做作而可笑,他的吻给我带来的已不再是僵硬,而是缠绵的甜蜜,既然如此,为何不让自己顺心而为之?安然接收这份令人害怕,却似隐着期盼的除夕之礼。
深深呼出一口气,抬起双手缓缓环上了他的颈脖,脸上绽出最灿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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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让我泛起了点点清泪,却也异常地透着丝丝甜腻,欢愉后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我伏在他健实的胸膛上,聆听那一声声平稳的心跳,他睡着了么?他是我丈夫,自然也成了我第一个男人,我要将他仔细的看个清楚……微微抬头,凝视他的容貌。
他闭着眼睛的模样看起来好乖,完全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一点邪气也没有,哪里是平日的模样。犹记得刚才他让我唤他的名字,“允安……”,他说没有人这样叫过他,希望我是唯一的一个,如此缠绵唯美、述说衷肠的时刻,我却突然想到谢冉,不禁冒出一句:“那叫你安安的也是你的‘唯一’?看来你的‘唯一’还真不少啊!”他则调笑道:“怎么?连他的醋你也吃?不过……他的皮肤还真是白……”微张着嘴僵硬地望着他,刚才那句话是何意?难道他们真的……脑中顿时浮现出两名□□的男子纠缠于一起,跟着几个大字晃来晃去,男风、断袖、龙阳……
“小脑袋瞎想什么?”突然被他厉声一吼,手上猛一使劲儿,我便整个人与他硬生生的贴在一起,只觉他的身体变得滚烫,不禁蹙眉望他,他是不是又想……一把抓住他那支不安份的手,斥道:“找你的小白去。”他一时愣住,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我说的是谁,随即又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样,笑道:“他是我兄弟,要不……还能在抱过你之后活生生站于我面前?”他抱过我?对呀,那天在膳宴上他曾耻笑我胖得像……嗯……那个,不过,他是在何处抱过我呢?为何没有印象?“成亲那日,将你‘完璧归赵’地便是他。”他随意回一句,接着便迫不及待地撩开我的手,倏然将唇顺着我的颈脖、锁骨一路吮吻而下……虽然被他弄得也有些混沌迷糊,脑中却有一处在不停叫嚣,那个谢冉……他也是将自己推向这只花花狐狸的帮凶之一?再次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回过神来,此时,允安仍闭着双眼,看来他真的已经熟睡。眸光一瞟,瞥见床角上的那条“金叶九翼”,不禁想起当日的“黑衣人”,还有那痛心疾首地狠狠一口。悄悄向上移动着想看看自己留下的印记,却忽传来低哑调侃地声音:“怎么?想看你咬的牙印?来吧!凑近点儿才能看个清楚。”不禁蹙眉,侧脸道:“嘁!……谁要看了。”他邪邪道:“要不,也在你身上印一个配对?”说罢便张嘴作势扑过来,吓得我连连侧身后仰,他却揶揄地笑起来,原来是在戏弄我,不禁一记猛捶在他胸口,他受痛“嗷!”地惨叫一声,我只觉心中畅快,索性扒上他的肩头,将那个印看个一清二楚。
仔细端详……那牙印早已长好,只留下肤色微深的浅痕,情不自禁用手指轻轻抚过,他明显轻颤了下,随即一把抓住我的手,深眸中灼灼地带着警告之色,看他这个样子一定是被我小小的动作挑逗到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眯眼探视着我,手上一使劲儿我的脸便陷于他的颈窝处,接着侧头将下鄂紧紧抵住我的额头,不甘被他如此钳制,使劲儿扭动想要挣脱,他却以为我又想要抽出手来挑逗,沉声道:“别闹……那地方有什么好摸的?”我不置可否的笑着,顺着他的话道:“那儿长着颗痣,微微突起,摸起来才好玩儿。”他用下巴边磨蹭我额间的碎发边道:“一颗痣你也能寻思着玩。”我道:“听说若是有痣长在肩上,注定这人一生要肩挑起不小的重担。”他顿了下,忽将唇凑向我的额头,顺着眼睛、鼻尖一路吮吻,嘴中不忘喃喃道:“是啊……重担可不小……这颗叫……‘裕’痣……”没待我弄明白话里的意思,他猛地一个翻身将我紧紧压在身下,炽热地唇如火般灼烫着我每一寸肌肤,一点一点将我燎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