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Happy Go（中）（1 / 1）
第三章HappyGo（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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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洋很聪明，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这个啊。那谁规定穿婚纱就是要拍结婚照呢？安啦，这是我的工作，兼职啦。”
呼，李若暗出了一口气，原来如此。什麽时候自己变得这麽迟钝了，苏洋不还是兼职的模特嘛。于是她主动要求让苏洋他们先开工，她期待看到他工作时候的状态。
和苏洋搭档的女生很美，尤其是穿了洁白的长裙。等在旁边，李若忽然觉得自己的小外套不漂亮了，忽然也很羡慕那个女生。
怎麽会这样？奇了个怪了！她对苏洋，有感觉了？……
过了大约三个小时，李若的腰都因为等在石凳上变得很疼。苏洋换了衣服，收了工。但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在他摄影师哥们的通融下一起进了李若拍照的影棚。本来就不喜欢拍照的李若被苏洋的眼神盯出了一身大汗，她动作僵硬，表情扭曲，把摄影师快烦得崩溃了才勉强完成了一组照片。换衣服的空档，苏洋递给她水，李若趁机闷闷地问他：“真不知道你喜欢我什麽，我连姿势都摆不好。”然后还指了指苏洋的哥们：
“他说本来觉得我身材挺好的，没想到还是个浪费胶卷的主……”
“阿薪就是这样的人啦，原谅一下，他逗你玩想让你拍得更好呢，”苏洋安慰她：
“他刚和和我说你表现可圈可点，一点不比那些面无表情的厌食症模特差。”
“真的？”
“那可不！”苏洋说着，想到了什麽似的，转身从包里取出一个影集，翻开来交给李若看。
天啦天！居然全是李若在比赛时候的照片！
李若在后台背稿。李若在试音。李若的自我介绍。李若回答评委的提问。还有，在编小品的李若，在演讲的李若。甚至李若最后拿到十佳时在唱那首《天灰》，唱到动情时那一滴眼泪，也被他抓拍了下来。从初赛到复赛到决赛，苏洋都随身带了自己的数码相机。这叫李若没法不感动了。
“送给你的。”他很得意李若的反应，骄傲地告诉她：
“我说吧，你其实很上镜的。呆会儿再放松点肯定会更好。我看好你呦，呵呵。”
“真的都是送给我的？”
苏洋带着宠溺的语气还敲她的头：“废话呐！都是你的”靓照“咧。快，快点啦大小姐，你又该开工了。”
果然，阿薪布置了人造的冬景等李若去化身“白雪公主”。
想想苏洋鼓励的眼神，她突然就不紧张了。面对镜头收放自如，还主动开始摆新pose.
后来照片拍出来，李若却没有了心情去看，更没有心情去理妈妈说的那本很好看的杂志。
这个夏天，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肖哲，这个她突然爱上，却不是一时冲动爱上的男生。她知道对苏洋的不公平。为了忘掉肖哲而接受他？这是什麽混蛋做法！
苏洋却一天天地对李若更加上心了。他们不常发信息，但是李若渐渐了解，他是因为要上大四了才去电视台实习。他家里有个和李若差不多大的妹妹。他没有女朋友甚至没谈过恋爱。他……李若就这样一点一点了解了关于他的一切。要是对肖哲也可以这样，多好呢？这不对，真的不对。李若没法让肖哲知道自己的心意。而她又是那麽胆小，说不出对苏洋的拒绝。
苏洋好像真的很忙，白天都是忙着采访，做节目，李若都很懂事的不打扰他。晚上，李若也会等他的信息，因为他说，想每天都能和自己说上话。但基本上，李若等不来一句问候就已经深夜了。所以，她觉得更加茫然。她得不到肖哲，又很不看好和苏洋的未来。
又所以，星期天，李若找不到聊天的人，想到可以找苏洋问个明白。今天总不会在加班了吧？李若幽幽地想，然后找出手机，决定解决好这个问题。假期两个月都已经过了一半多，她可不想就这样没有结果的回去上海：“哥哥早上好呀！”她今天想表现地可爱些，也算报答苏洋对自己的关注。
“呜，今天休息，刚起呢，呵呵。”
郁闷，还是打扰到他。但是李若决定继续：“哦，酱紫啊。我也刚起呢，没想到要做什麽。哥哥今天有何安排？”她忍不住撒了个小谎，这是她玩的文字游戏。
“哈哈哈，才女也有无聊的时候？”
李若继续她的无赖：“当然当然。才女也是人嘛。哥哥你很不够意思呢，说了要追我，却好久不理我。说实话是不是嫌我麻烦不好追就想放弃了？”
“哪有哪有。我是怕耽误你学习呢。”苏洋赶紧解释，估计他听出了李若话里的不快：
“对了，今天几个哥们约我打球，要不你也来？”
哦耶，万岁！看到苏洋的回复，李若高兴地叫了出来，还好今天又是一个人“独守空房”，否则不要被老妈骂死。她赶紧回了个“好”。苏洋随后就发了时间和地点过来。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李若从上海带回来的大箱子派上了用场。她跑进客房，“哗啦”把箱子从床底抽出来，又“哗啦”拉开拉链，开始没了命地找衣服。连衣裙？哦不，太老土了。花边衬衣？不行，太正式。一件件的衣服被她拉出来出来，又推翻。唉，不过是出去看男生打球嘛，所以最后李若还是穿着自己的破军装裤出了门。
八月的太阳更加猖狂地炙烤着大地。这个废弃的篮球场她以前来过，所以等和苏洋打过招呼，她就自己找到一处荫凉，坐下来，静静地看他。男生有时候真的很让李若羡慕呢。不管多热的桑拿天，他们依旧能快乐地挥汗如雨。她看着苏洋，想起奶奶，慢慢地又走神了。
可是我从未对他表白，满腹的幸福话儿没法讲出来……
“丫头，回神儿啦！”苏洋居然在休息的时候过来她身边。苏洋那天表白之后开始叫她丫头。李若喜欢他叫自己丫头，至少比“李若”听上去亲热多了。
“想什麽呢。早知道不让你来受苦了。女生没有多少真正喜欢看球的呢吧？”他擦汗，然后帅帅地拿水来喝。
李若看他，笑笑：“对呵，都是借看帅哥为名犯花痴呢。”
“说起花痴你真应该来我们学校看看，球场边上课间能围满两圈，哈哈。”
但是她没觉得有什麽好笑，只能干巴巴地“嘿嘿”应和他。接着，她问：“哥哥你是真没谈过恋爱吗？没可能哦，打死我都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我这人平日里一和女孩儿说话就拌蒜，那天和你搭话还是酒壮熊人胆呢。等等，以后你可别叫我哥哥了，都是我女朋友了。”
“谁是你女朋友啊，莫瞎说。”李若的脸顿时成了猴屁股。
苏洋则是一阵大笑，做势要来抱她：“怎麽，刚刚答应了我就要反悔了吗？”李若轻巧地躲开，想解释，但却插不上嘴：
“太没天理喽。我女朋友除了你还会是谁？”
“这样哦。好吧，那你想我叫你什麽？”李若看着他一副认真的样子，只好妥协。
突然，苏洋没再说话，想了半天，猛地敲她的头，响声说：“相公呗，废话呐！”
李若又是一阵尴尬，揉了揉头发，干咳了几声：“还是叫哥哥吧。我说过只是和你交往，谁都不知道以后会怎麽样呢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懂了李若的意思，苏洋转过头，也开始看她。
老天作证，那几分钟让李若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恶的人。她觉得欺骗太重。但是谁让苏洋是那麽不顾一切呢？他甚至为了让李若答应自己，说了“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话。李若回神，苏洋像是发现了什麽秘密，看她看地很仔细。她不知所措，再次咳嗽了一下，随后只能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李若，我发现你的眼睛是蓝色的呢，小猫一样。”
苏洋终于公布了他的重大发现。她不再紧张，却第二次想到了奶奶。
李若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真的是蓝色，更懒得去研究。不过从幼稚园到小学再到初中，还真有不少人说她长得像猫。原因？西西，李若有1/8俄罗斯血统。
“李若，奶奶也和你爸爸一样，从小不是和亲生父母在一起的。奶奶的妈妈是俄罗斯的姑娘，爸爸是东北的小伙子。但是还是因为战争，东北沦陷，奶奶被寄养在了一个中国军官家。就是后来你爷爷参军部队的团长家……”
奶奶，真的谢谢你。谢谢你为了我，连不开心的过去也讲给我听，只为了满足我小小年纪的好奇。
没法讲出来，却还是必须讲出来。
苏洋，有一天你会不会懂我？李若困惑了。
李若成了苏洋的女朋友，但这并不代表苏洋就成了李若的男朋友。
李若了解他的好，也了解他对自己的好。她答应了和苏洋的交往，只是想让他的好找到依托和归宿。而时间在两个人确立关系之后溜走得更加快了。转眼到了八月中旬，李若得回上海了。
最后一起吃了苏洋喜欢的火锅，李若没有答应他要去机场送自己的要求。她知道这很违背常理，哪能连男朋友都没有这份资格呢。只是，拒绝让她的罪恶感减少。她想尽快回去，能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肖哲。所以她不想也不能装出依依不舍，她不向给苏洋留下更多的希望。
除了听天由命。李若还能怎样呢？
……
高三的生活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无聊，但李若身上的吊带连衣裙也慢慢换成了七分的衬衫。每天上学放学，唯一的“娱乐”就是和赵晓彤拌嘴了和好，和好了再拌嘴。苏洋这学期必须去北京的一家报社实习，他们的关系于是因为不在一起而一直没有升温的机会。长途电话很贵，他们偶尔发发短信。内容尽是些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候，很少有心情倾诉衷肠。
只是，肖哲总是让她惦记的吧，否则为什麽会越来越期待每天见到他呢？况且，放学后马上迫不及待地跑去上他的搏击课，已经成了李若雷打不动的新习惯。
肖哲的课很有趣，以至于每次他在上课时的专注更让李若为之心动不已。本就喜欢搏击的她开始很认真很认真地练习，只是想给肖哲留下点与众不同的印象。于是几个星期下来，只要是肖哲的课，哪怕没有别的会员，李若也会准时出现在操房。肖哲，他不可能意识不到。增加的聊天次数让李若明白，他也注意到自己了！小小的甜蜜，给了李若大大的快乐。
与此同时，苏洋的存在开始令她发愁了。虽然还不确定自己是否就是爱上了肖哲，也许只是喜欢，欣赏和惺惺相惜。但是再收到苏洋要她寒假回去的请求时，李若除了烦就再没了其它感觉。事实让她惊惶失措，难道她的心又变了？除去初中几次同学式的小暧昧，苏洋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个男朋友。暑假两个人在一起，虽然没有过什麽激情和轰轰烈烈，在第一次正式约会之后的那个吻也只是蜻蜓点水一样的平淡。但李若相信自己还是喜欢他的，至少也不讨厌。那麽现在呢？她是因为肖哲就突然把心从苏洋那里带走了？李若思索着，毫无头绪。
星期四的晚上，李若又去了俱乐部。今天的她有些心不在焉，因为苏洋居然开始拿分手吓唬她，原因只是她几天都没联系他。口袋里是下午和晓彤逛街时去一家手工巧克力店做的糖果。她不知道还能送给谁，只好原样揣着，想着苏洋威胁的口气，慢慢地更加伤心。
“今天来晚了啊，是不是功课很紧张？”
是肖哲，刚换好衣服，手里拿着上课用的CD.李若边把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忍住，边尴尬地冲他笑笑：
“没有啊，放学和同学压马路去了，所以回来晚了点。”
肖哲没有再问，走到对面放音乐去了。今天不是周末，来锻炼的人不多，看来又是一节一对一的“私教课”。音乐响起，新套路的动作很是潇洒漂亮，但是心不在焉的李若这时也再难提起兴趣了。她觉得委屈，觉得没有方向。她知道自己已经在乎面前挥汗如雨的肖哲了，但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和苏洋在大学要继续走下去的承诺。况且苏洋说分手时，自己也难过了不是吗？就算这难过，仅仅是不舍，此时此刻的李若也因为不知道该怎样走近肖哲，心里生出一大片的灰色。
机械地跟着音乐踢腿弯腰，50分钟结束了。李若第一次不想和肖哲多说几句话，而是擦了汗，背起包准备回家。
倒是肖哲跟了过来，说：“去我办公室坐会儿吧，那天答应的把搏击音乐拷给你，今天得说话算话。”
李若没有拒绝，跟着他出了操房。运动完之后肖哲总是比平时看上去还要帅气。尤其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淡气味，在这时会更明显，也更让李若难以抗拒。他拉出椅子邀李若坐下，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忙。李若不禁看着他的侧脸，是那样的英挺逼人。一不小心，她又出了神。
几分钟以后肖哲把mp3还给了她。李若起身想离开，肖哲却又把疑惑的眼神抛过来，给她一个个问号。
“还有事？”李若颇有点有气无力。
肖哲笑笑：“小姑娘今天有些不对劲儿嘛，从上课到现在好像一直有心事。我看得出。”
李若沉默不语，算是对他的回应。她其实知道自己的烦恼已经多半来自对肖哲的好感越来越深，却又无力证明自己的“移情别恋”。猛地摸到口袋里的巧克力，才决定借口说：“好心好意送男生的巧克力，居然没有人要！呐，给你吃吧。”
肖哲有几秒钟的时间愣在了那里，但他似乎没有看破李若的“谎言”，说了声“谢谢”，高兴地接过了袋子。李若趁机落荒而逃，她怕自己再待下去就真的会忍不住而把困惑告诉他。她想肖哲也不是丝毫察觉不到这点微妙吧。是连暧昧也称不上，只是若阴若现，若即若离，一种相互的惦记。
但老天知道，走在回家路上的李若，其实又在恋爱了。
……
后来，李若和肖哲开始频繁地短信联系。有时一天一条，有时一天几十条。有时是一张图片，依偎的一对情侣，或者是一颗闪动的心。看似平淡的关心问候其实已经暗藏波澜。可是两个人似乎都在回避主题，都不愿意把那层关系表明。而是心照不宣地等待，让感情升温，继续。
李若喜欢叫他师父，偶尔开开玩笑地叫他唐僧。他们无话不谈，学习，生活，工作。但李若不敢问他是不是已经有了女朋友。她很怕得到的答案是失望的，甚至更糟，让她失去继续的勇气。对她来说，也许悄悄的暗恋才是最好的方式吧。不贪心，不强求。只要每天能上他的课，看到他对自己笑，就好。
秋渐渐来了，李若的心一天一天地倍感沉重。这天上学，她没来由地变得很烦躁。于是一个人背起包，只留了张假条在桌子上。逃课！她决定放肆一回。
在肯德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李若摸出了包里的打火机。抽烟还是苏洋教给她的，Zippo的火机也是崭新的，不过这感情还是因为时间，一点点地旧了。她突然想给苏洋打个电话，可他的号码一直不在服务区。算了！李若在心里骂道。才交往了几个月就淡成这样，她也无力再做什麽补救。
“再靠近一点点，就让你牵手。
再勇敢一点点，我就跟你走。
你还等什麽，时间已经不够。
再下去只好只做朋友……“
二楼在放S.H.E的歌。奇了个怪了！为什麽最近听歌好像都能应景一样。因为李若现在想对肖哲说的也不过就是这些。
把烟点上，发一会儿呆。没想到苏洋联系不到，肖哲的短信却来了。李若想都没想按下阅读键：“好徒弟，师父我想你了。”
他，想我了？这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咧。李若有小小的开心，而且她最近其实一直在找和肖哲坦白的机会。这次，是不是可以了呢？李若顿了顿，开始回他：“师父师父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吗？”
肖哲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其实也没有什麽啦，师父只是感觉现在的生活挺没劲的，才想和你说说话。”
这样啊！李若明白了今天还不是时候。她于是发笑话给他，还把自己逃课的光荣事迹讲给他听。两个小时的短信轰炸，肖哲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李若除了惊喜就再没了其它感觉。李若原来也是可以这样善解人意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