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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其一十九 官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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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未大亮,杜灼、玉霑二人便起身聚于茶室。听闻杜家老爷一早返回州牧府主持凶案复验(注一)的惟明急急来报消息,如灼略略点头,想着父母终究口硬心软不能放任黎奴遭人诬蔑陷狱。

等到日过中天,用了午膳,也不见县城里再有动静传来,杜灼坐立不安,看着眼前来回走动魂不守舍的奶娘,她终于忍耐不住,开口建议:“不若我与姐姐去县牙看看,兴许能见到黎奴也未可知。”

“可是夫人处……”奶娘面有难色,吞吞吐吐的也不敢随便答应杜府小姐的要求。

“乳母,”杜灼定定看着奶娘的眼,道,“你也知晓哥哥一向做事软弱,只怕他昨日未能探到实情便被牙差随意出言打发了。灼儿此番亲自往看,定将事情弄清,也好及时搭救黎奴脱离牢狱之苦。”

奶娘心有动摇,言语间仍在犹豫:“话虽如此,但小姐可知那胡县令……”

杜灼轻轻一笑,保证道:“灼儿绝不去招惹那县令,况且玉霑姐姐亦与我同去,我二人设法见了黎奴后便回州牧府找爹爹商量对策。乳母觉得这样可好?”

奶娘被杜灼纠缠说动了心,只得同意小姐的请求,一面又应承下与阿宝一齐敷衍郭夫人的寻查。如灼见奶娘作了让步,忙不迭与表姐驾车出发赶往金水县城。

到达城里,在主街附近一邸舍(注二)马厩旁停下,杜灼命惟明牵了马匹喂草无需跟随,便罩上羃(罒离)跟玉霑匆匆朝县衙方向走去。

金水作为州治所在(郭下县(注三)),故较邻县更显繁华。州府与县府相隔不过一条街道,衙门前一丈开外地方辟为定期开放的市集,道路两旁又有罗列琳琅满目物品的金银器物店、衣铺等等,举目四望,一派热闹。

没几步来到县衙门前,见正中一扇黑漆大门犹如猛兽张着大口兀自敞开,县衙虽然形制简单,却不无威严,门前一对石狮面露凶光瞠目而视,看得人心里犯怵。南面立个石碑,清晰刻着十六个大字: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注四)。

杜灼注视片刻警惕官员的戒石铭,缓步走上石阶听到百姓们聚在门旁议论着什么,仔细倾听才知道县令胡大人不理复检正在进行,竟率先开堂审起案来。

二人面露焦急对视一番,慌忙跟着旁听者混进官衙里。

金水县令胡元翊穿着弁服端坐于正堂之上,满面威严俯视堂下人证,又抬眼一一扫过旁观百姓,刚才聒噪揣测案情来龙去脉的人群倏忽安静下来,等着观看县令如何审理此案。

杜灼隔着羃(罒离)轻薄而透明的罗幕,见到一个模样娇小的女子怯生生立于中间,面对县令动作僵直地施了礼,便听胡元翊开口问:“堂下姓甚名谁,作何营生,还不一一道来。”

县令语气严厉,不怒而威,吓得女子周身发颤,眼眶里泪水打转,一副强忍害怕的可怜模样,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话语。胡县令颇不耐烦的等了须臾,才见堂下女子战战兢兢的回答:“奴奴金蕊,一直……一直在行院服侍花魁娘子唐爱爱,是个……使唤丫环……”金蕊抬眼觑了一眼该县父母,不知道应不应当将无父无母、由唐爱爱收养这等私事一并说出。

胡元翊久等不到下文,又问:“你且将五月三那日唐爱爱与杜府黎奴见面的情形说与本令听。”

杜灼在旁听得心生怒意,直觉得这个县官一味引导人证言词,似想将唐爱爱被杀脏水泼往杜府。好容易压下气恼,听着县令、人证继续一问一答。

金蕊断断续续将俗讲那日经过大略复述一遍后,胡县令思索半晌,沉声问道:“照你看来,那唐爱爱因将凶嫌黎奴误认成此处传说杀人索命的‘蛛女’,才会大惊失色,几致疯癫?”

“奴奴不敢如此断言,但行院里见着小姐情形的姐妹们都说我家小姐是被‘蛛女’缠上,大人不信可以问……”

众人听二人提及“蛛女”二字不禁倒吸冷气。杜灼冷哼一声,见着县令私下有了计较挥手打发金蕊离去,又传来发现唐爱爱尸身的人证仍旧进行询问。如灼越听越恼,暗想胡元翊实在偏听偏信。

县令大人望着堂下人证停下回答,恭谨拱手行礼退了下去。本在脑中勾画出杜府婢女盗宝行凶案件的脉络,又由唐爱爱手腕上戴着的金粟红玉镯实为杜炤所赠的证言产生动摇。胡元翊脸上露出笑容,感觉自己已然接近了事实真相。

“看来极有必要传唤杜公子前来。”县令大人自言自语一句,望向衙役就想发签。主簿在旁看得心惊肉颤,暗叫一声不妙,他慌忙堆起笑,上前一步凑到胡元翊身边,低声道:“大人争可拘了刺史公子?若因此产生使君与县令失和传言,恐会影响大人考课……”

胡元翊冷冷一瞥,怒道:“本令务求秉公办事,哪管他刺史还是亲王!”

“是,大人说得在理。可现下不若先传凶嫌上来问询,倘若凶嫌承认下来,也就无需惊动杜府了。”胡县令淡淡扫了主簿一眼,虽知其明哲保身的念头,但想着也觉有理,便点头默许了对方的提议。

主簿见上司让步,急忙趁热打铁传上黎奴。他暗暗祈祷凶嫌快快认罪了解此案,一方面可得嘉奖仕途顺利,另外又能尽快送走“瘟神”县官……主簿心里得意,嘴角浮现出明媚笑容,看得两旁衙役瞪大了眼,目不转睛望着几乎忘记押上凶嫌。

杜灼听说押解凶嫌上堂问话,心里一紧,忙与玉霑分开人群挤到最前。霎时间,围观百姓躁动起来,纷纷踮着脚尖倾身向前,想要一睹县城里难得发生的凶案嫌疑究竟是何冷血模样。

沉重脚镣拖着地面移动发出刺耳的声音从大堂外一路缓缓靠近,黎奴低头走着,只拿一支簪子随意将青丝挽成个髻,其余头发一绺一绺垂在两颊旁,遮住了面容。

不过一日功夫,好端端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变得这般形容憔悴,杜灼握紧拳,极力阻止自己冲动上前理论。

人犯依例跪下,听着堂上惊堂木一拍,胡元翊厉声呵道:“你为何妄想私自处理尸首,可是因为担忧杀人行状被人发觉?快快招供来!”

围观众人被县令冰冷的声音吓得跳了起来,兀自跪着的黎奴却面无表情,既不解释,也未害怕,只是定定望着地面,淡淡说道:“无话可招。”

“这么说你是认罪了?”

黎奴仍旧盯视空无一物的地面,淡然道:“无罪可认。”

“混账!”胡元翊气急,狠拍案桌斥责道:“堂下人犯勿要以为闭口不言本令便奈何你不得!人来,刑具伺候。”黎奴脸上依然平淡,毫不为其所动。

“慢着!”杜灼忍耐不住站了出来,大声质问,“敢问作为一方父母的县令大人就是这般审案?动用刑具、屈打成招,大人清誉岂非笑谈?!”

郭玉霑拦不住表妹,抬眼看见胡元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羞怒万分,眼看就要发作,站立一旁的主簿抢先跳出来,大喝道:“哪里来的小娘子,当真胆大妄为不知礼数!”

黎奴听到身后声音,僵直了身子,平淡冷漠中首次出现了一丝动摇。“我杜灼敢说,便不怕人知晓姓名。”

“杜……难道是刺史家的小姐?!”主簿垮下脸,一步一步倒退回胡县令身后,瞬间没了声响。

如灼不罢休,扬声又道:“我才看着县令大人审案,不过听了几句毫无关联的证言,便在心底认定黎奴犯案事实。若凭推敲揣测得出结论,我另可以说出千万条。”

“如灼!”玉霑心急,上前拉了拉表妹,杜灼不听,挥开姐姐的手接着说:“单说行院各人证言,那唐爱爱虽然貌美,却是年岁渐长,花魁位置不知多少后起之秀想要争夺,若为此犯下杀孽,大人觉得有理无理?”

胡元翊不作声,杜灼又道:“黎奴拿回的金粟红玉镯原是御赐之物,她担心御物受人玷污,糊涂取下,是否情有可原?!那镯子原是我哥哥一时迷惑赠予唐爱爱……县令大人恐要说凶嫌是我兄长罢?尸检结果如何,复检又争样定论,大人自可根据死亡时间追查犯人,何须在此凭人所讲唐爱爱害怕黎奴,就认死她犯罪?!”

杜灼一阵气紧,不得不停下话语略作休息。

“小姐倒是伶牙俐齿,只是杜小姐有否想到,擅闯公堂,藐视官员是甚么罪状?”胡元翊冷笑一声抽出签牌,大声命令,“杜家小姐冲撞县令,责笞一十,即刻行刑!不得有误!”

注:

一、复验:需出官牒请最邻近县派员前往检验,且初复检验官员不得相互对验状。

二、邸舍:也称邸店,客店,即指现在的旅店。

三、郭下县:即清代所言之首县,为州治所在县。《洗冤集录》言郭下县发生案件复验,应申州。

四、唐玄宗所作座右铭二十句一百字,至五代后蜀孟昶重写戒石辞二十四句九十六字,最后由宋太宗从此二十四句中抽出四句十六个字,既文中所言之戒石铭,历代相传,沿袭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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