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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其一十二 忆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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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蕊面露不解,偷偷瞥了眼唐爱爱握在手里的金簪:赤金质地的杏黄色泛滥明亮光泽,簪头以琥珀镶嵌为身,细金丝构成触手构成一只模样生动的蜘蛛。

“人呢?”金蕊心下欢喜移不开视线,不意唐爱爱突然开口,“把人请进来,不要让旁人看见了。”

“唔。”金蕊回过神用力点头,提着裙角快步跑了出去。不出半刻功夫,迎进来一个头戴羃(罒离)的怪异人物。说其怪异的缘由,因单从穿着打扮来看,实在辩不清对方究竟是男是女。

来人戴着女子惯常遮蔽面容的花哨皂罗羃(罒离),说是女子恐怕无人反对;然而此人脚踏六合靴、身穿缺胯袍的装扮又令人百般纳闷,若要认为对方是个有着古怪嗜好的男子也未尝不可。

跨入室内后停步不前的来客丝毫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只是直直立于唐爱爱面前,任身旁引导的金蕊嗫嚅着不知如何禀告。从格门外涌进的微风吹拂其人衣摆,带来静止中惟一的动感。一丝虚弱光线以奇怪角度落入屋舍中,在来客身后形成一圈光晕,模糊了彼此间的距离,更为其镀上一层阴间使者般的幽暝色彩。

来客嘴角微微上扬隐现无声浅笑,虽然对方未有实际动作,从上垂至膝的皂罗外亦窥视不到面上表情,然而唐爱爱却真切感受到那道无声息的笑意透过长幅皂罗面帘的阻隔传达过来。

“没你的事了,下去罢。”唐爱爱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出言吩咐使女。

金蕊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目不转睛盯着来人的失礼举动,不禁倏忽红了脸,她低头胡乱答应几句退出屋外。伸手掩门瞬间,从门扇间隙见到访客缓缓抬手掀开面帘。

眼看就要见到怪异来客的面容,唐爱爱突然一声断喝:“还不下去!?”金蕊吓得缩起脖子慌乱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啪的一声格门关紧,一室阴暗,连带屋内二人间沉重凝固的隐秘统统闭合在她不能触及的另一个世界。

来人解下羃(罒离)挽在臂上,眼角含笑直视爱爱,仍未出声。沉默对视中,时间回旋倒转,面对站立的二人一如遥远往昔话别时的距离。当时……爱爱看着故人眼角隐现的淡淡皱纹,不由自主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光滑如昨,其上会否有她触摸不到的岁月痕迹?

“十年未见,晴娘相较从前更显美丽,几叫人认识不出。”来人仿佛察觉唐爱爱的心思,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轻声说道。

“是啊,十年了……”唐爱爱轻声喟叹,转瞬却舍弃感伤情绪换上冷嘲热讽模样,直言道,“客套话就免了,听着没甚么诚意。我现在的名是唐爱爱,‘晴娘’可是个亡命人(注一),勿再说出给人听到。”

“晴娘甚么时候变得这般胆怯了?”来客不管唐爱爱面色不豫,一边说一边扩大了脸上笑意。

“胆怯?”唐爱爱自嘲的笑了笑,答道,“从你我吊起远山,从蛛女平白失去影踪开始!我无时无刻不在胆怯,时时想着可能回来的蛛女……”

“玉珠小姐……”来人含混咕哝一声,神色慌乱低下头,装出整理羃(罒离)长幅轻柔罗锻的样子,颇为蹩脚的掩饰突然出现的不自在情绪。

唐爱爱瞥了眼来客,晃了晃手中的蜘蛛金簪,开门见山问道:“不是说好各奔东西,洗去不愉快的过去么?你突然寻来,所为何事?”

对方就着相邀侧身在月牙凳上落座,略微拘谨的打量片刻四周摆设,闻到一股浓郁的薰香,渐渐平缓了再见的尴尬,那人才回答:“也没甚么,看到街角上演悬丝傀儡戏,不自觉的想到晴……”感受到一道凶狠的目光射来,来客慌忙改口,“唐爱爱,这个名倒是娇俏。”

“不要再提这个事,今日真吓死我,此刻还记忆犹新方才的恐惧。”爱爱在来客对面胡床上坐下,倚在条几上气急败坏的摇晃团扇。毫无炎热感觉,唯有背阴寝室独有的潮湿沁入骨髓深处,唐爱爱不禁打了个寒战,心中疑问逐渐扩大:那个小女子的眉目为何那么像蛛女……

“杜使君幺女的贴身侍女,你认识不认识?”唐爱爱将手中团扇丢到一旁,盯着来客若有所思的脸。

“你说的是阿宝还是黎奴?”

“谁管她姓甚名谁,我只想知道她跟崔玉珠有甚么关系!”爱爱烦躁地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瞪视故旧质问道,“说起崔玉珠,你讲,她究竟死是没死?”

“被埋那么久,还能存活么?”来人不答反问,目光接触到唐爱爱放在案几上的金簪流光溢彩的蜘蛛脊背,莫名失神想到其它。

抬眼见到对方的恍惚神情,爱爱冷笑一声,讥讽道:“事到如今,你倒心生后悔了?要知道当初可是你见财起意生了妄心……”

“够了!”来人失去温柔说话的模样,大声喝止,对上唐爱爱错愕的眼,他才倏忽隐去被挑起的脾气,拾起淡然。唐爱爱不屑地哼了哼,另道:“倘若崔玉珠已死,她的尸首为何不见?难道……难道真如传说一样,游荡在阴阳两界边缘的她正在等待复仇的机会?”她越讲越怕,不自觉想起午间见到的那张相似面容。

来客将羃(罒离)搭在膝上,自顾拿起茶瓯斟满茶水,慢悠悠喝了一口压下暑热,淡然道:“世间本无鬼,奈何信鬼神?再者,蛛女传说的真相,你我二人知道的最是清楚,又何须纠缠于十年前不可更改的过往?”

“废话!崔玉珠被埋五日突然消失,我能不介怀这个事?即便十年已过,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唐爱爱心里烦躁,一股热气直冲脑际,急得她汗水涌出,不得已又拾起丢弃一旁的团扇扇了起来。

“你印象深刻的是玉珠小姐的事还是许远山?”唐爱爱握紧拳,望见对方报复似的笑着问她。“远山的事……”爱爱深深吸气,怎么也接不上下句反驳的话。

许远山,她的夫君……曾经有过的往事浮现心头,以为已经遗忘的那么久远的痛,恍若昨日般清晰。

十年前,及笄远嫁的她面对继承“品莲居”酒楼的夫君许远山,心中暖暖的全是幸福的满足。周遭人羡慕的眼光,富裕的生活,从不沾花惹草的忠贞丈夫,敬她若母的小叔……总以为,那便是一世,然而……

她听到夫君与人合谋时阴沉的笑声,她看到远山欺骗崔玉珠来到品莲居后院,凶神恶煞拿了麻绳紧勒住对方的脖子,任其怎样挣扎哀求也不放手……

而后,埋在内院的崔玉珠尸首莫名消失无影,丧心病狂无法向同党交差的她的夫君,将手伸向她的脖子,那双因嗜杀而布满血丝的眼没有丝毫犹豫。把她杀死后貌认为蛛女以谋钱财的企图,看在眼里,疼痛的不是脖子上传来的感觉,而是心碎裂、梦破灭的绝望,原来,她只活在虚无的美梦里。

她并不想死,她不想……虽然那么爱远山,却不能,绝不能这样死去!

拼命反抗的她,双手胡乱挣扎着摸到身旁桌面上的什么物件,猛地握在手中,她不要这样死去!

“晴娘,晴娘。”是的,那个时候,她听到的也是这个声音,“晴娘。”唐爱爱忽然清醒过来,她大口喘着粗气,发泄似的大喊:“我是唐爱爱!不是吕晴娘!”

“知道了,没事罢,看你突然面色苍白……”唐爱爱挥手拒绝对方的好意,回忆未曾停歇仍在继续……

等她清醒过来,只记得满手的鲜血,面前之人不停摇晃着失魂落魄的她。“晴娘,争么了,你争么把许远山……”

她的夫君怎么了?双眼无神瞪视着紧握长簪的手,血已然凝固成浓稠的暗红色。她的夫君圆睁双眼,一脸不敢置信的怨恨,却,再也不能有任何举动,不甘也好,憎恨也罢,全都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了。

“崔玉珠的尸首不见,他要杀我充数……我反抗,拿起这个……”她神情恍惚不停解释,一面把握在手里、紧得几乎不能分开的金簪送到这个人面前,喃喃说道,“我没有想……我只是……挣扎之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做了甚么,我甚么都记不起……争么办,应该争么办?!”

“晴娘!”眼前这个人摇动她的肩,大声劝道:“没有必要为这种人耽误一生,逃吧!逃到无人认识的地方!”

“逃?”她不明所指的抬起眼,悲凉地笑了笑,“能逃到哪里?我杀了自己的夫君啊……”

“可以的!”这个人坚定说道,“一定可以的!”

唐爱爱表情木然走到窗边,从屋角隐秘处拿出个带锁的螺钿檀木箱子,打开木箱取出藏于底部的一卷绢帛,展开后将其内包裹的一支形制相同的金簪拿在手中。“你还记得否?这支沾染鲜血的蜘蛛金簪,从崔玉珠手里夺来的这支金簪作为你我契约的凭证,必将纠缠我们一生一世。”唐爱爱说着哈哈大笑起来,阴森的内室回荡刺耳的笑声,说不出的怪异感觉漫溢扩散开来。

“你莫不是疯了……”来客不安地皱着眉,扫了眼案几上放置的同款蜘蛛金簪。

“我?当然没疯,”唐爱爱恢复常态定定盯着金簪,自言自语笑说,“我会逃离这个诅咒,不出半月,不,十日,我一定可以,一定……”

本应欣喜的笑容很快被阴暗吞噬,黯淡得看不见其宣告即将到来的幸福色彩。爱爱未发现,沾染血迹的金簪发出异样光芒,预示未来不确信的种种可能……

注:

一、亡命:“命”指户籍,古时逃亡之人,需将其姓名从户籍中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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