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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其五 飞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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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未及寻来黎奴,这边厢杜如灼、郭玉霑二人早已换上婢女衣饰,手捧蒲酒,径直朝筵席方向走去。

尚未进入溪边热闹宴所,便在殿檐下遇到一脸欲言又止的薛钰左右看着往来不停的婢女,一副想要开口问询又不敢唐突失仪的无措样子。如灼皱了皱眉,思忖着薛钰许是外出更衣后无人引导,因而在繁复建筑里迷失了方向,暗暗恼怒府里仆人嫌贫爱富,瞧着薛钰举止落魄,恐非主人婚嫁之选,便人人作践他来。

如灼心下有了计较,与玉霑对视一眼,她二人来到薛钰身旁,施礼问道:“薛公子可是寻不着返回筵席之路?”

薛钰不敢直视衣着光鲜、突然出现面前的小使女,夸张地垂首作了一揖,他恭谨说道:“正是遇上这样麻烦,还望二位姐姐指引一二。”谁想他弯腰还礼瞬间,由于动作幅度过大,忽从衣袖里滚出个浑圆物件,骨碌碌直直朝如灼面前滚去。

杜灼心里好奇,低头仔细一看,却是块碧玉软糕,记忆里应是别院用来供应宴席的特制小点。

“那、那……那是……”薛钰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之下竟说不出一句完整话语来解释这个物件何以会在他衣袖中存在。

脸上的吃惊神情还未缓下,见到薛钰此刻举止寒碜,姐妹二人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薛钰在旁听着笑声愈发窘迫,头低得几乎贴到地面。

杜如灼望向对方一身的不自在,努力压下笑意,问道:“薛公子若喜欢这样糕点,只管令婢女奉上便是,何须藏在袖里?”

“家里幼妹从未吃过这般精致的点心……所以想着带一块回去……也就、也就不枉此行了。”薛钰垂首喃喃言语。说完他鼓起勇气弯腰拾起糕点,小心翼翼拂去其上沾染的灰尘,视若珍宝一般重新纳入袖中。

如灼满脸愕然,从未想过曾经把持朝政,甚至干预皇帝废立的豪族世家竟会落魄到如斯境地,念及父兄挖空心思妄图紧握富贵,交结豪门的努力,更觉得可笑。心里懊恼自己不明情况、言语伤人,如灼面上讪讪地歉然开口:“公子袖中糕点已然污损,还是不要了罢,我一会命婢女将同款点心送至公子寝间,可好?”

“不,不,不,小生不敢怪罪这位姐姐,姐姐无须……”对方的好意非但没有消除薛钰的紧张心绪,反到吓得他慌乱挥手,心急拒绝。

“行了,我说给你便给你,罗嗦这么许多作甚么!”杜灼一阵不悦加重了说话语气,吓得薛钰立即双手奉上污浊的糕点。

如灼一把夺过随手往殿前荷花池丢去,池里喂养的金色小鱼雀跃不已,争相探出头来抢夺吃食。薛钰绝望地看着吃饱后渐次散去的鱼群,那副强忍泪水的可怜模样,倒像个受人欺负的小媳妇。如灼面露无奈缓和了语气,柔声道:“薛公子,现下随我二人回筵席罢。”

薛钰点点头,不敢反对如灼的言语,当然,他亦无从反对这个好心的建议。

玉霑回首瞟了一眼默默跟在身后的薛钰,压低声音耳语道:“妹妹这就选定了?”

如灼低头注视着托盘里被暖风吹来的细碎花瓣,轻轻伸手拂去残红,她才回答:“虽未选定,但较之脾气暴躁、举止轻浮、腹中无物的那些人,薛钰由于家道中落而保有的挚诚反倒显得弥足珍贵。”

玉霑想要说些什么,眼见将要步入会饮之所,二人忙停下话语,跟随穿梭席间的使女一道奉进美酒。

踏过场地中央的青锦地衣(注一),越过作为镇角的狻猊(即狮子)造型鎏金铜香兽口中漫溢的袅袅香烟,杜灼小心避开父兄目光,依序将酒樽送至卢岳逸面前案桌上。

才将酒樽放稳,听到富有节奏的鼓点声响起,便见宴席中央旋进一位身着红白裥裙的舞伎,伴着乐声急作,其人挥舞手中利剑上下翻飞,随着动作加快,舞伎的面目逐渐模糊,只看得利剑舞动的银白流光在艳丽舞衣映衬下时隐时现。顿时举座默然,皆被这凌厉剑势所吸引。

如灼微微笑了起来,自傲府中有一位尽得公孙大娘真传的舞伎,这段裴将军满堂势……正要在心里赞叹雷霆万钧的剑器舞,由于舞蹈吸引而失去倾述对象的卢岳逸兀自烦恼,侧身注意到身旁劝酒的小使女,他又恢复了愉悦表情。

“你定然未知晓本公子家学渊源,人又俊逸非凡罢……”杜灼听到这样自我吹嘘的开场白几欲绝倒,但在父兄面前,又不敢过分放肆,她强忍下大笑的念头,低着头只是劝酒。卢岳逸却不罢休,接着说,“家里人直言本公子有当世潘安之名,另有人言……”

“卢公子,”如灼轻柔一笑,小声提醒,“潘安仁因参与叛乱被夷三族不得善终,未知人言公子像他哪点?”

“这……这……”卢岳逸着急的涨红了脸,愤愤回答,“本公子自然像他的惊世之貌了!”

杜灼扫了一眼卢岳逸小鼻子小眼睛的扁平五官,神情认真探问道:“公子家的铜镜怕是年久未磨,早已模糊不清了罢?”

“何其可笑,我范阳卢家自有磨镜役卒,争会使用破旧铜镜?!”卢岳逸不解如灼话里嘲笑之意,骄傲宣布,见到对方垂首不语,他另道,“本公子更有才过子健的美名在外呢。”

“怪不得宓妃早登仙班,原来人世间有这样绝顶聪明的曹子健吟诗作赋。”如灼忍耐不住,驳了一句,卢岳逸未听出其中包含讥讽,还以为旁人赞他有才,心下欢喜,又开始喋喋不休地炫耀家中富有程度,族人任官多少。

杜灼哭笑不得暗叹不如,只得将视线转向同来的表姐身上,不看不打紧,一看可把她吓得不轻,原来郑升那个登徒子属意玉霑样貌,此刻正不安分地盯视表姐,一面说着放肆言语。

心里惊慌,却不是为那放肆之人,而是……郭玉霑的怒气无人可挡!

“姐姐,”如灼适时出声,抑止住玉霑几欲爆发的怒意,她压低声音劝道,“爹爹在上看着,姐姐暂且饶过这个人罢。”

“哼!”郭玉霑冷哼一声,放下紧握在手的短刀,径直起身离开了筵席。

“玉霑姐!”杜如灼扔下仍旧陶醉自顾说话的卢岳逸,追上面色不豫的表姐,想要劝说几句,回首却见与郑升同席的陌生男子跟了过来,满脸抱歉地说:“二位留步,小生在此为姻兄致歉。”

“你是何人?为何要为那轻浮之人道歉?我若要那人削下手臂作为赔罪,你也敢应承?!”郭玉霑一脸寒霜,扬声质问。

“姻兄行事确有不妥,但绝无唐突之意,他只是……”来人有些为难的略作停顿,努力在脑中搜索出合适的词语,才接着道,“姻兄只是说话浮泛些,为人还是很中正的。二位若觉得气愤不过,小生愿代姻兄受过。”

玉霑挥挥手,缓下满腔怒气,脸上仍有些冰冷。“原与你无关,我亦不是这般不讲理的人,今日之事便罢了,回去告诉那个登徒子,下次再见他造次,我郭玉霑绝不饶他。”

“谢过二位宽宏大量,小生感激不尽。”来人举止从容施以一礼,微笑着告辞而退去。

等到那人的身影融入宴会的喧闹中,杜灼才想起未知晓他的姓名,心里隐隐有些遗憾,她扬手招来在宴席上伺候的婢女,径直问道:“适才与我二人说话的是何人?”

婢女未看清问话之人,笑着回答:“那是少夫人的妹妹,楚媛小姐招赘的入门夫君王淮海王公子。”

“太原王家?”玉霑疑惑反问,转对如灼笑道,“这回连‘水’也有了,只可惜姑父晚了一步,叫荥阳郑家抢了先,不然凑够五位,摆一出阴阳八卦阵。”

“小……小姐?!表小姐?!”婢女纳罕言者话语,抬眼一看,完全不敢相信自家小姐竟然换上使女衣裳来此玩闹。

“行了,我二人这就回去,有甚大惊小怪的。”杜如灼白了一眼举止惊慌的婢女,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她凑到表姐身边,轻声道,“方才那个人……”

“妹妹喜欢?”玉霑好笑接上,揶揄一句。如灼微微摇头,困惑地说:“那个人,身上有种很特别的香味,不是我接触过的任何一种香料。很清新的味道,好像……好像……”

玉霑回忆起儿时二人偷了上好香料玩耍的过往,笑着问:“妹妹自小感觉灵敏,还有难倒妹妹的香味么?”

“配香游戏,不过是自小困在寝室无所事事的消遣,算不得甚么。”如灼报以一笑,低头略想了想,突然她眼前一亮,回首高兴道,“是茶香!而且是很别致的茶叶才有的独特清香!”

“小心!”如灼自顾说话倒着走路,未留意身后人影,待听到玉霑焦急的声音,她的绣鞋却已踏在身后人的脚面上。

“卑贱小婢!如此放肆!”当头一声暴喝,如灼缓缓回头,见到令人惊惧的场面。

注:

一、地衣,为唐代风行的一种特制锦类地毯,作“舞筵”之用,质地厚硬、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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