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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城欲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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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飞云已经连夜把报告写好,等着冉衡的车来。这是三年来,第一个温柔而甜美的早晨,她的心里踏实而恬静。尽管夜半的灰云还没有完全退却,天边的霞光已经正在一点点地如花绽放。她推开窗子,等待清风来敲门。

坐在冉衡的车里,飞云摆弄着手里的相机。

“本想送你一个数码相机,看还是算了。记得那次送你钢笔你那苦恼的模样:手里拿两支不知道怎么用,说用了这支就冷落了那支。真服了你,对一件小东西,都这么长情。”冉衡笑说。

“家有敝帚,当自珍之。一个就好,这样才显珍重。而且,你不觉得,当看着相片在药水中一点一点地像海市蜃楼一样显出影像,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

“那可不是海市蜃楼,它永远都留下了印迹。”冉衡说。

飞云点头。她忽然觉得左手上的戒指好像一个跳舞的精灵闪动得太过张扬,放下相机,抬起左手看了看,又伸出右手拨弄一下,发现戒指卡在中指的骨节一动不动。

“赵飞云!”冉衡扭头瞪了她一眼。

飞云赶紧笑:“啊,这戒指怎么那么合适,我还怕它会掉呢。”

冉衡作大悟状,抿着嘴笑,眼睛里尽是揶揄的味道。

飞云立刻举起相机按下快门,她真的是鬼迷了心窍,冉衡的任何一个动作,她都觉得有难以抵挡的魅惑——看着前方的侧脸,握方向盘的手,踩油门的脚……飞云到处乱拍。

“赵飞云,你必须付我模特费。”

“你可是千金难求的无价之宝,我一出价不就掉了你的价?现在这样挺好的,挺好的。”飞云摸摸了冉衡的头。

冉衡笑,也伸手把她的长发拨得一团乱。

“占我便宜!对了,先送你去见你们头,我在外面等,然后回我家。”

“你今天还不用上班?”

“请的假还没用完。”

“你的办公桌上肯定长出磨菇来了。”

“是,可以摘回来给你煮汤,要不要?”

……

“齐主任,您好!”

“赵老师,你怎么来了?报告发封电子邮件给我就好了。”

“我想有些事情还是当面和您谈更清楚。”

“行,你请坐。”

“齐主任,我在美国作者期间没有做任何兼职。我上课认真负责,该我完成的任务都完成得漂亮。只是在业余时间从事自己的爱好——拍照、撰文、投稿,这根本谈不上兼职,而是下班后我个人的私事,不能说是违反了纪律。”

飞云拿出一叠杂志,一一把目录翻开,递到齐主任面前,说:“您看,这是我这一年发表的作品所在的杂志。所有的扉页编辑栏和记者站里都没有我的名字,我只是向他们投稿的普通作者。这是证据确凿不可否认的。复印件在这里,交给您。”

齐主任拿着一叠复印件随手翻了翻,放到了桌上,说:“赵教师,你这些材料我们会考虑的。因为有人检举,我们就要按规章办事。别着急,事实真如你所说,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齐主任,既然现在还没有调查清楚,就没有理由停薪停职,这是不公平的。”

“唉,赵老师,程序就是要这么走的,我们也是按规章办事。你知道,我们组织向来纪年严明、管理严格,否则在海外岂不是要给中国人丢脸?你放心,我们会尽快给你一个处理结果。”

飞云又递给了齐主任一份表格:“这是我三年来绩效考核成绩评定表的复印件,也一并交给你。齐主任,我之所以能够三年留教海外是因为过硬的专业技能和良好的职业操守,这您也是肯定的。所以,请组织不要因为某些不合事实的言论而对一位爱岗敬业的教师作出不当的判定。”

齐主任看了看手表,站了起来,一副焦急的模样,说:“赵老师,不好意思,我马上要开个会,你先回去,我们会尽快处理这个问题的。”

飞云知道多说也已无益,起身告辞。转出长长的走廊,她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尽管外面阳光灿烂。

她远远就看见冉衡站在一棵浓翠的树下,黑色的车子停在旁边,阳光斑驳。

飞云向他走去,脸上挤出笑容,抓住冉衡的手,叫他的名字。这时,一阵大风,树叶哗哗的响,她看见几片绿叶在冉衡身后像碎石一样滚落。大风一会儿就停了。冉衡笑。就在她感到头顶上落下东西的一瞬间,冉衡已经抬手把它拿到她的眼前——一片被虫啃噬得千创百孔的绿叶。

飞云伸手把叶子拿过,在手中旋转成翻飞的蝴蝶,也笑了。

“你很快就能回去工作的。”冉衡轻轻拍拍她的头。

飞云想,冉衡也许早就知道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吧。她不知道自己是应喜,还是应叹。她相信冉衡一定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若是没有他,她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然而若是没有他,她也许战战兢兢地可以过没有波澜的日子。而现在她一旦沉沦到冉衡的爱中就沉沦到一个巨大的漩涡中。

冉衡忽然拉着她的手朝前走,她才发现,妮珊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在有不远处的阳光中。飞云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像妮珊这样一个美丽的姑娘,一次又一次看到的却都是她苍白的面孔,这样的苍白,好像烧尽的绢丝,瞬间就会灰飞云烟灭。

“你的伤好了?”妮珊望着冉衡问。

冉衡点头,说:“本是小伤。”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妮珊又问。

冉衡答道:“她被停薪停职,过来找领导谈。”

“又发生了什么……”妮珊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问到一半的话又咽住,她的眼中回转着复杂的神色,半晌方说:“我去问问。”转身走了,她的背影像她的脸一样没有光彩。

“飞云,两个人幸福,总是比三个人都不幸福要强,不是吗?”冉衡低头问。

冉衡又猜中了她的心事。飞云收回目光,抬头看着他,笑说:“你说得对。”

……

冉衡的家一如他的风格——简约、整洁。她一眼就看到门边桌上竟然放着一盆水仙,忍不住走过去细看,细长的翠叶葱葱茏茏,仿佛肆意放纵的青春,一时有些恍惚。

“看什么呢?”冉衡刚洗过澡,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

“这水仙开过花吗?”

“正想问你,这花种了两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飞云歪头想了想,笑说:“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是看花人,自然花不开啦。”

冉衡突然从后面把她搂住,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是呀。等着你这个看花人。”

冉衡的气息弄得飞云的耳朵发痒发烫,她咯咯地笑,想挣开。冉衡搂得更紧,他的嘴唇沿着她的腮边一直寻找到她的双唇。飞云闭上眼,感到一阵晕眩。

“有没有想我?”冉衡轻问,手在她身上游移。

“没有。”飞云情不自禁地害羞轻笑。

“没有?”冉衡捧着她的脸问。

“青天白日。”飞云感觉自己的双颊滚烫,把冉衡的双手拉下。

“青天白日?”冉衡又反问。

两人的眼神都像湖水一样迷离。冉衡没等飞云回神,就把她抱了起来,朝卧室走。飞云搂住冉衡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双手像电流通过一样微微颤动。

“叮——”门铃响了起来。

冉衡没有停下脚步。

门铃响得更急促。

冉衡不得不放飞云下来。两个人的呼吸过了半分钟方才平复。

冉衡说:“你去开门,我换衣服。”

飞云去开门,看见两个西装革履、明显是亚裔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不知是不是她多疑,她感到一股迎面而来的寒气。

其中一个戴眼镜、身型微胖的用中文问:“你好,请问冉衡在家吗?”

“你们是?——”

“我们是大使馆安全处的,有事请冉衡协助调查。”

“你们请稍等,他马上就来。”飞云点头,转身往里走。两个男子不请也跨了进来。

这时,冉衡已经站在卧室门口,脸上没有显现任何表情,只与飞云交换了一个眼神。

微胖的男子又开了口:“你好,冉衡,我们是大使馆安全处的,有事请你协助调查,请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冉衡紧闭双唇,点点头。

飞云一直盯着冉衡看,紧张地握住双手,不发一言。客厅里安静得只有唽唽嗦嗦、伧促的脚步声。

冉衡跟着那两名男子往外走,忽然回头对飞云说:“对了,冉彻搬家,东西很多,你去帮他收拾一下。”

飞云下一秒就明白了冉衡的意思,点点头,看着他钻进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子绝尘而去。

飞云跌坐在沙发上,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惊动安全处,一定发生了大事。所以冉衡叫她找冉彻,因为这时候只有他家这样的才有可能介入到内部,获得确切信息、解决问题。

飞云马上打电话给冉彻,两个半小时后,一大群人风风火火地出现在冉衡家门口。

“我马上去找孙秘书长,冉彻送我过去。”冉彻爸爸放下行李箱就说:“这件事我来处理就好,一大群人没有必要挤在这里,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总要等你把事情弄清楚,我们才能安心去玩呀。”冉彻妈妈坐到沙发,掏出丝绢擦额头的细汗。

“小叔,她们在这里等,我和您一块过去。”李苍也跟着出了门口。

飞云本想问冉彻有没有通知冉衡爸妈,可冉彻一晃就不见了。

“幸好有孙秘书长在。”冉彻妈妈说。

冉徽把手中的岑岑放下来,说:“孙叔这几年青云直上、发展得这么好,一下就到秘书长了。记得以前他做爷爷警卫员的时候,特别喜欢抱我。去年你们到美国看冉彻的时候,他正好回去探望爷爷,还给了小岑岑一个很大的红包。”

“嗯,当时我们本打算去拜访他,不想他却回国了,原来去看老爷子。”

飞云给每人都端上一杯果汁。一坐下,小岑岑就扑到她的膝前:“飞云阿姨,我要去花园玩。”

飞云笑:“啊,你还记得我是飞云阿姨呀?真聪明。”

“这鬼精灵,好像和你混得很熟嘛。”冉彻妈妈笑,又说:“小岑岑,你不是说不和女生玩的吗?”

“冉衡舅舅说飞云阿姨是不一样的女生。”小岑岑一边说,一边拉着飞云的手往外走。

“哈,我真受不了冉衡。”冉徽笑,作起鸡皮疙瘩状。

飞云两腮微红,笑得有些脆生生。

冉彻妈妈头也不抬地折着手中的丝绢,说:“这样的话怎么好对小孩子说呢?冉衡真是晕了头,难不成我们家要出第二代情圣?”

冉徽没有答话,看着飞云,耸耸肩。

飞云依然笑,拉着岑岑往外走。

“等一会儿。”冉徽伸手帮小岑岑整了整衣服,对飞云说:“他知道我们不一定答应,你一定会答应。这小家伙!”

因为长时间不打理,园里子的青草长得无拘无束、肆无忌惮,阳光下泛着如雾的光泽。

飞云和小岑岑等一只大鸟落到树梢,看一群蚂蚁搬撕碎的面包,再掏藏有知了的小洞,又捉灌木丛中的虫子……就这样消磨了一个下午,最后坐在长椅上,小岑岑枕在飞云的大腿上沉入梦乡。屋里也一片静悄悄。所有的人都睡着。飞云脱下外套轻轻盖在小岑岑的身上,仰望有云的天空。

冉彻的车子终于出现在栅栏外。三个男人钻出车子,看见飞云招手示意小声,都放轻了脚步。

冉彻看着飞云,飞云也看着他,脸上流露无法掩饰的焦急神情。

李苍弯腰准备把岑岑抱起。

飞云轻问:“这样他不会醒吗?”

“他一睡着,雷打都不会醒的。”

李苍把岑岑抱进了卧房,等他出来,所有人都已经坐在大厅。

冉彻爸爸点了一支烟,缓缓说道:“冉衡的直属领导庾副处长昨天晚上失踪。只查到他带着老婆儿子乘坐晚上七点零五分飞往摩洛哥的班机,然后就追踪不到了。上面已经确定基本事实——叛逃。据说携带了巨额现款,具体数目尚在调查中。”

大厅里一片凝重的气息。飞云听着以前做梦都闻所未闻的事,感到仿佛山洪袭来、深水茫茫。

冉彻妈妈问:“这么高的职位、前途大好,为什么还要叛逃?”

“关键问题就在这里。他向美国出卖了一项重要的商业机密。其实上面已经在暗中着手调查,他觉察到了,知道自己无路可退,干脆又窃取了另一份机密文件潜逃。这两分泄露的机密到底对中国造成多大的损失,孙秘书长也没有多透露。”

李苍说:“庾家的势力不小,这下要全部完蛋。他哥哥在国内某省任要职,昨天晚上事发不到半小时就被带走了。这个弟弟真是愚蠢,难道不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冉彻爸爸继续说:“一时东窗事发,他还来不及铺好退路,整个庾家陪了进去。”

“现在一行人都在宾馆里,虽然吃好喝好,但是不能跨出房门半步。不知道要审查到什么时候?”李苍问。

“看吧,这回冉衡他们部肯家要大换血。所有庾派的人都要被清除。那些清汤挂面的人也只能自认倒霉,全不能幸免。不过孙秘书长叫我们放心,冉衡没事,就等他们走完审查程序。”

“谁知道他们的审查程序要多长,肯定是裹脚布。”冉徽说。

“冉衡这半个月上下捣腾,又回国又住院的,根本没有机会和他们领导接触,这样更好办事。飞云,冉衡的住院证明还在吗?”

“应该在他的旅行箱里。我相机里有一些他昨晚7点的照片,需要洗出来吗?”

“行啊,都拿过来吧。虽然只是走程序,有材料总是好的。”

飞云点头,拿起背包,准备走。

冉彻叫住:“你知道哪里有洗相片的店吗?”

飞云摇头说:“不知道,打算一路问过去。”

“这一带我比你熟,我开车送你。”冉彻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

“冉彻,你不是要送我们去机场吗?”冉彻妈妈说。

“是呀,现在我们可以放心去落杉矶啦。”冉徽也说。

冉彻只好停下步子。

飞云笑说没关系,开门走出去。走过了一个路口,她才想起她早上刚换下一卷胶卷,放在冉衡家的小茶几上,于是又掉头往回走。

“冉衡啊,自己一步都动不了,还想保护别人!”飞云刚想推门,听到冉彻爸爸的声音,她止住脚步。

冉彻妈妈的声音接着响起:“爸不是说能把那女人打发走就打发走,现在不正好?”

“不用。我们不管就好。有人比我们更想把她打发走。”

“冉衡再这样和这个女人扯不清楚,迟早要被毁了……”

飞云仿佛看到一条黑色的河在阳光下向她涌来,她急急忙忙转身走,步子越来越快,直到转了一个弯,方才失神地停下。

飞云其实早明白他们真正的态度,可还是忍不住幼稚——试图抱着温情的幻想。待到现在这么□□裸地呈现面前,她才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她四周望了望,美丽得陌生,她又像以前一样不知身在何方。她问自己,为什么要急于逃避?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她只不过一次又一次的后退,给自己越来越懦弱的理由。

飞云在一棵树下坐了好一会才站起来,又往回走,努力使自己脸上显着平静的笑容,推开冉衡的家门,和所有人打招呼,从容地拿胶卷,轻轻掩上门离开。

冉彻到底还是追了出来。

“不是要送他们去机场吗?”

“晚上六点的飞机,还早着呢。”

……

“请半小时后来取。”听见照相馆的人员如是说,飞云提议去吃点东西。两人随便走进了一家意大利餐馆。

“之前一点都不觉得饿,现在狠不得一口咽进去。”飞云边笑边吃。

“刚才心思全不在此。”

“对了,他们也大半天没吃东西,等会儿你要不要带点披萨之类的回去?”

“他们自己会找吃的,不用我们操心。你今天不用上班?”

飞云笑笑,没有回答。

冉彻突然把手伸过桌子抓起她的左手。飞云吓了一跳,左手握着的叉子“咣当”掉到桌面上。一直以来,她都害怕冉彻会对她说什么,以至朋友都不能做。她努力不去记起昨晚的事,然而这样两个人面对面,她却把冉彻脸上的隐隐淤青看到更清楚,还有他阴影浓重的眼睛。

侍者过来换叉子,冉彻方才松了手。他低头切着盘中的牛肉,仿佛漫不经心地问:“你们要结婚吗?”

听到冉彻开口是这句话,飞云心中松了一口气,可又惆怅起来。

“这个问题好遥远。”

“不是近在眼前吗?”

“是吗?”

飞云反问,冉彻抬头看她一眼,不说话了。

两人各怀着心事,陷入沉默。

“你们要结婚吗?”飞云想着这个自己一直逃避的问题。按理说,冉衡为她走到了这一步,而她除了冉衡不会再有其他,他们应该就这样执子之手、水到渠成。可是,她却发现,现实远非她所想,她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让她无法坚持下,又让伸手可触的梦如朝雾一般翻飞而去。

走回照相馆,付过钱,一张张地翻选着可以用的照片。冉彻就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看得飞云不知如何是好。

“就这几张吧。他在医院的,正好昨晚上七点零五分的,还有今天早上的。”飞云把选出来的几张照片递给冉彻,说:“你拿回去吧。我还想去看一个朋友。”

冉彻没有接,却把她另一只手厚厚一叠照片拿了过去。

“冉衡……你拍出这个几乎让人妒忌的模样。”冉彻只看了两三张就还给了她,拿着选出来的照片,抬抬手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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