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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青玉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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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天气变得出奇地热,仿佛已经是夏天。飞云趁着周末,在房里自己瞎捣鼓的简陋暗室里冲洗照片,欣赏着洗出来的淡淡春天,心满意足,全不感到汗水沾湿额前的流海,也没有听到门外的敲门声。

直到桌上的手机铃声大作,她才反应过来。

“你没事吧?”冉衡的声音有一丝焦急。

“没事。怎么啦?”

“在你门外敲了半天也不应。”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开门吧。”

“你再等两分钟,我在冲洗照片。如果照片坏了,要你赔。”飞云笑,挂了电话。

大概过了十分钟,飞云才弄好,赶紧跑去开门。冉衡正靠在门边,慵懒又潇洒的样子,飞云差点又迷恋起来。

“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过来?有什么事吗?”飞云问。

冉衡也不答,笑笑,抬腿就走进了飞云的房间,坐到飞云的书桌旁,把桌上的纸巾盒扔给她,缓缓地说:“天气热起来了。”

飞云一边擦汗,一边倒了一杯水递给冉衡。

冉衡喝了水,把杯子放在旁边,很自然地翻看飞云书桌上的相册。

“‘晨昏’。”冉衡一边看,一边低语,声音像夏季清晨的风一样,温和得让人莫名地颤抖。

飞云站在旁边,静静地陪着他一页一页地看。有朝霞有暮霭,有花开有花眠,有孩童有银发……

“晨光与夕阳一样有种神秘的绚丽,未开的花蕾与收拢的瓣叶同等的恬静,孩子和老人的笑都是纯真……”

冉衡竟然读出了她这组照片主题的内涵。飞云紧握着自己的手。

“你的这组照片,主题很不错,画面也有很有专业水准。”冉衡说。

飞云笑。“嗯,谢谢冉评委的肯定。”

冉衡也笑,忽然想起,说:“你有没有看到《摄影》杂志正在举办摄影比赛?你的很可以去参加业余组。”

“看到了。人家规格那么高,我只是只三脚猫,自己玩玩的,还是不要了。”

冉衡伸手拿起桌角的青玉碗盖看,不知在看什么,语气突然变得淡淡的:“赵飞云,你总是要这样么?”

飞云靠到桌沿,侧头看着冉衡的脸。

冉衡也转头看着她。

两人就这样定了几十秒。

“是的,我总是这样。”飞云被冉衡逼视得低了头,承认自己的懦弱。

“或者,你又要把它们结成一本哀怨的书,将取名《美国往事》?”

飞云又抬头,看冉衡的眼,想看清楚冉衡要表达什么。他的眼睛里到底是什么?黑色,一如既往的黑色,里面好像闪着暗焰。

两人陷入沉默。

“唉!”冉衡叹气,低头从刚才放在脚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盒子交给飞云。

飞云疑狐地接过。

盒子用白色的纸包装,在醒目位置有“青玉案”的红色印章。

飞云吃惊,一只手握住盒子,一只手马上拉开身边的抽屉,看见那么青色的小印章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角落。飞云拿起来,向冉衡示意。

“这张包装纸是某本书的扉页——你当初的杰作。”

飞云不知如何接话,扯了扯嘴角笑,问:“怎么把它撕下来作包装呢?里面是什么?”

冉衡并不答话,很明显,等待她拆开。

飞云小心翼翼地把包装纸剪开,让那张书本的扉页完好无损,揭开盖子,一层白色的绢丝覆盖。飞云轻轻的掀起绢丝,翠墨色的玉碗像回眸一笑的倾城美人,刹时攫住人的视线,无言得动人心魄。

飞云心中立刻涌起一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感,高兴地说:“我后来又跑去那家古董店了。原来买走的人是你!”

“是我爸。他说你喜欢。”冉衡笑,把手中一直握着的玉盖儿递给她,说:“我看了碗就明白你为什么喜欢。”

飞云接过,把碗和盖放在冉衡地面前,眨眨眼问:“他们真的是一对?”又拿到自己的面前细细地看。碗和盖的颜色都如深潭一样绿,一样纯净,边沿的花纹都是一模一样的回字。飞云轻轻把盖儿放在玉碗上,一声清脆的碰响,碗与盖吻合得天衣无缝。

“真的!真的!冉衡!”飞云叫起来:“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太好了,太好了。我去墨西哥就可以完璧归赵了!”

飞云把玉碗端在手上看,微微地笑,轻轻地说:“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这两个,竟然远涉重洋,来到这里相遇。”冉衡说。

“他们合起来,就有更多的故事了。”飞云叹道。

冉衡站了起来,就站在她旁边,靠她好近,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像一朵在开放的花,散发蛊惑的气息。

“生日快乐!”

“清明已经过了?今天是我生日?”

飞云惊讶地抬头。她才发现,自己离冉衡这么近,近得一抬头冉衡的唇就在她的眼前。

飞云赶紧后退,尽量自然的说:“没有中国的日历,过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我好久不过生日了。真是今天?”

冉衡笑,点头,眼睛里装满了温柔和笃定。好像一潭深水,触不到底。

冉衡要干什么?

飞云的头脑中忽然闪过这个问题。

今天又是生日,冉衡又想要什么?

飞云依然记得那个生日的晚上,她把自己全部交给了冉衡。

冉衡,你怎么可以这么蛊惑和贪婪?你还想要什么呢?

飞云忽然害怕起来。

冉衡看见飞云脸上的笑意慢慢退去开始阴云漫布,自己的眉头也慢慢地紧锁起来。

“这个碗太贵重,我不能收。”飞云把碗轻轻地放下,低头看着。

飞云等着冉衡开口,然而只有沉默。她抬头看,冉衡正紧闭双唇,并不打算开口,眼睛里平静无波。

“冉衡,你自己留着吧。”

冉衡还是紧闭双唇。

飞云无法,拿出盒子里的绢丝,把玉碗细细地包起来,又放回盒子里。正准备合上盖子,冉衡一把抓住她的右手腕,有些用力。

“本来是一对,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冉衡冷冷地问,忽而眉毛上扬,嘴角扯出复杂的笑意:“又或者,你的意思是,一人一半,走到天涯海角都牵扯不断?”

“冉衡。”飞云轻轻地扭动手腕,谁知冉衡抓得更紧。飞云知道冉衡又在耍小孩子脾气。“总之你自己留着。你明白我的意思。”

冉衡突然松开了手,转过身背对着飞云,又转回来,声音压抑又有些愤怒:“我又明白?我为什么要明白?我凭什么明白?”

冉衡突然挥起拳头朝桌子砸了一下,木桌“嘭”地一响,桌上的东西都有些震颤。

飞云的心都快跳出来。她看见冉衡的拳头微微地有些颤抖。飞云几乎狠不得把这双手温柔地捧起来,然后温柔地问“疼不疼”。可是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装作没有看见,一动也不动地站着。

冉衡把身边的椅子猛地推开,提起公文包往门口走,忽而又回头。

“赵飞云——我不明白……”

冉衡的声音缓慢而低沉,像夜晚的风,一直吹到飞云的梦里。

半夜的时候,从梦中惊醒,飞云坐到桌前,看着冉衡留下的玉碗,她又想念起墨西哥来,越来越强烈地盼望着春假的到来。

她打开电脑,写了一封长长的信,长得就像外面似乎永远没有天亮的夜晚。可是,她终究还是把收件人改成了自己的。她的邮箱里已经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信。她随随便便地打开一封,慢慢地读,读完,又打开一封,直到眼皮重得打不开,才又睡去。

春假终于到来。飞云早就和海耶校长说好要去看她和小安东尼奥。她把行李收拾好,等待第二天午后的飞机。

静谧的凌晨,手机的铃声显得特别洪亮,吓得飞云从床上弹起来。

“飞云——”

“小丘?”飞云一听就觉得小丘的声音不对劲:“你怎么啦?”

“我看……我快要死了。”小丘的声音很虚弱,上气不接下气的。

“小丘,不要吓我。你怎么啦?”

“我的肚子……好痛。”

“蓝冬青回国还没有回来?别急,别急。打了急救电话了吗?”

“打了。正在等。”

“不行,你一定不能一个人。我一时半刻又赶不过来。怎么办呢?”飞云握电话的手都有些苍白。

“飞云,我不准你……现在过来。”

“好,好,我等天亮。”飞云一边说,一边头脑里拼命的转。她谁也想不起来,只想起冉衡。

“小丘,我叫冉衡过去,我马上叫他过去。乖,别担心,我挂电话了。”

幸好,冉衡电话没有关机,接到飞云的电话就说马上赶过去。

她没有再好好睡觉,时不时打电话问冉衡关于小丘的情况。

“医生说是宫外孕。小丘已经在手术室里了。”

“你一定累坏了。”

冉衡在电话那头笑了笑。

“我马上去乘大巴过来。”

“不行。我在就好。”

“天已经开始亮了。”

“是吗?”

“是的。你去看看。”

过了几秒,冉衡的声音有丝掩不住的疲惫:“嗯。原来已经五点了。”

当飞云赶到华盛顿,天早已大亮。在公交车上,飞云看见三三两两晨练的人在大路上像小鸟一样欢快。

她赶到医院,小丘正躺在床上昏睡。

飞云坐在旁边,看着她苍白的脸。

“手术做了两个小时,很成功。”冉衡的声音,飞云扭头看,冉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旁边,妮珊也在,对她点头笑。

飞云也向他们笑笑,站了起来。

“冉衡,飞云已经来了,你回去休息吧。”妮珊伸手挽住冉衡的胳膊,温柔地说。

飞云赞同地点头。

“住院事宜都已办好。蓝冬青正在赶回来的路上,明天凌晨到。你和小丘说一声。”冉衡简单的说了几句,向飞云点点头,转身与妮珊离开。

小丘一个小时后因麻醉药散过而痛醒,裂着嘴直吸气。

飞云一直握住小丘的手。

小丘忽而叹气:“飞云,看,当你最需要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往往未必会在你身边。”

“是啊,并不是不爱,但有些事情总还是要一个人去承担。”飞云感慨,一会儿又振了振精神,笑着说。“不怕,不怕。小丘姑娘什么大风浪没见过。”

“就是。医生说,我真的好厉害,子宫里竟然还有一个受精卵着床了,已经五个星期。飞云,恭喜我吧。”

“小丘!”飞云惊喜:“我这干妈当定啰。”

飞云轻轻地趴在小丘的肚子上说:“宝贝,听到了吗?这是干妈,你要乖乖的哦。”

小丘笑:“太早了吧,宝贝的耳朵还没长出来呢。”

“没长出耳朵也感觉得到的。”飞云抿着嘴笑,说:“生命真是好奇妙。”

“小丘,你想吃什么,你们一大一小包在我身上。”

小丘笑说:“嗯,我就想吃中餐。”

“我马上去熬鸡肉粥,中午送过来。我现在就走,你再睡睡,乖。”

飞云摸摸小丘的头,拿起包向门口走,小丘又把她叫住。

“哎,我家的钥匙你还没拿呢。”

“对,对,兴奋得都忘了。”

飞云接住小丘抛过来的钥匙。

她匆匆地去小丘家附近的超市采购了一些食物,就煲起粥来,方才想起打电话推迟去墨西哥的班机。

当她再跨进小丘的病房,看见冉衡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正听小丘靠在床上眉飞色舞地侃侃而谈。

这姑娘果真是好得快。飞云笑。

“我正在讲你在泰国的故事。”小丘说。

飞云点头,一边把餐桌架起来,一边扭头问冉衡:“你怎么不在家休息?”

冉衡笑。

小丘眼中闪着一丝狡黠,说:“你送午饭过来,有人等着请你吃午饭。”

飞云望着冉衡说:“我已经吃过了。”

冉衡说:“我没吃。”

“嗯。”飞云点头。

“啊,好香。一闻到,我就食欲大振。”小丘看着飞云把粥倒出来,做出夸张的表情,又对冉衡说:“冉衡,看,我多幸福,你妒嫉吧?”

冉衡明知道小丘是闹着玩,竟认真地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说:“是的。”

飞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飞云你这样跑来跑去,真的很辛苦。早知道,应该叫你考个驾照,买辆二手车。”小丘喝了两口,忽而停下来叹道。

飞云笑:“是呀,到时,做小丘女皇的车夫。”

小丘一拍手掌说:“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是这个意思。再说,你到处拍照,有辆车不是更方便。”

“开着车子,是不能拍到好风景的。”

“说的也是。而且马上就要走,更没有这个必要了。”

冉衡问道:“马上要走?”语气里有一丝掩藏不住的惊讶。

飞云还没开口,小丘就说:“七月份,飞云一年任期满就要回国了。”

冉衡又问:“那你呢?”

小丘说:“我已经在申请留任,我自然要留在美国陪我们家冬青啦。”

冉衡点头,不再说话。飞云看见冉衡的眼睛里有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暗色。

“你肚子也饿了吧?”飞云侧头问冉衡,然后又对小丘说:“小丘,你一个人吃没问题吧?”

“你们去吧,有什么事,叫护士就好了呗。”

“嗯。”

飞云和冉衡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坐了一阵。

从侍者端来咖啡,两人就没怎么说话。冉衡一直锁着眉头,连照在他脸上的阳光好像都没有温度。

“你最近很忙,应该趁周末多休息。看小丘活蹦乱跳的样子,不用太担心了。”飞云还是开了口。

冉衡叹了一声,过了半晌方才说道:“这句话应该送给你自己。”

“以后,你会去做什么?继续五湖四海地走,写一本一本的《往事》?还是终将在一个地方落下根来?”

飞云听得冉衡的声音有一种无法掩藏的心绪,自己心情也忍不住沉重起来。

她拿起勺子拌了拌咖啡,并没有端起来喝。

“到时要看情况。我不是很喜欢出去走走吗?这样正遂了心愿。”然而飞云却无法装出轻松的声音。

冉衡身子往后靠到椅背上,说:“然后,到哪里去找你?”

飞云看了冉衡一眼,终不敢多看,望着窗外,轻轻地说:“为什么要找呢?你自己好好地过,不就好了吗?我相信,你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水生风起的。”

冉衡没有出声。

飞云扭头看,冉衡把一只手放在额前,头枕在椅背上,闭着眼。

“或者,以后你若在国内哪个城市的街道看到一个名叫‘青玉案’的幼儿园,你可以走过去问问,园长是不是叫赵飞云。”飞云叹道:“出来这些年,尤其来到美国,愈发感到中国教育让人心痛。我现在要攒钱,等攒够了,就按自己的理念办学,从幼儿园开始。”

“走吧。”

冉衡把钱放在桌上,站了起来,走出咖啡馆门口,又停住,抬头看了看天,又望着远处的十字路口,回身对飞云说,声音淡淡的:“飞云,太阳好刺眼。我们是等会儿,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分道扬镳么?还是现在,就在这咖啡馆的门口?”

飞云抬头看冉衡,五月初的阳光,真的开始刺眼,让她觉得冉衡的脸好像化在了金色的光线中,模糊不清。也许是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休息,飞云忽而有些头晕目眩,她赶紧低了头,害怕被冉衡发现,假装系鞋带,蹲了下去,她的眼前发黑,好像掉入了深处的地狱,过了半分钟才稍微缓过来,朦朦胧胧地发现冉衡已经蹲在她的面前。

冉衡伸出两手抓住她的双臂,他的手是这样的有力,一下把她扶了起来。冉衡一手把飞云揽在怀里,一手捧着她的脸看,看了一会儿,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颈窝,接着双手更紧地把她搂住。

飞云的脸与唇都贴在冉衡脖颈处□□的肌肤,她觉得好暖、好暖,好温柔,好温柔,连做梦她都想叹出声来,身体的力量一点一点地回来。

冉衡一直没有说一句话,不问她“行不行”,也不说“去医院”,只是默默地抱着她,直到她从他怀里挣开。

尹妮珊正从对面马路走过来,慢慢地走,来到他们面前。

飞云的手脚依然冰凉,她看见妮珊的脸变得像纸一样苍白,眼里透出像刀一样的恨意,于是等待着总要来的风和雨。

然而妮珊苍白的脸在下一瞬竟无端端地生出了笑意,这笑意绵绵密密的,飞云更感骇然。

“冉衡,飞云刚才不舒服吗?现在是不是好了些?”妮珊的声音像这阳光一样,灿烂而没有温度。

“我没事。我先走了。”飞云头也不回地、不看谁一眼地就转身朝医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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