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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浪迹天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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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哎……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

想起我的阿哥哎在深山

哥象月亮天上走天上走

哥啊哥啊哥啊

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

……

当水面撒着银色的月光,细细碎碎,揉着拍打岸沿“汩汩”吞咽的水声,飞云忍不住唱了起来,仿佛想要心也能插上翅膀飞过影影幢幢的的树梢。不远处的村落已经没有几点灯火,安安静静,可是飞云实在忍不住放声歌唱。

“飞云,你唱的是什么?”小丘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抱着双膝,侧头问。

飞云站了起来,把拧干的衣服扔进桶里,问:“好听吗?”

“你再唱吧。”小丘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飞云远远地看着她,却看不到她的眼睛,只见无影的月光好像露水一样渗入她的发梢。

小丘不再像以前一样追问:“飞云,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飞云,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飞云还记得在集中培训班第一次见到小丘的情景。

“大家好,我叫方北丘。家人、朋友都叫我小丘。我是语言大学三年级的学生。请大家多多关照。”那个声音是那样的嘀嘀清脆,像黄莺出谷一般欢快,还有一双闪着憧憬的眼睛。

是的,何止小丘,连飞云自己当得知被录用为今年的公派对外汉语教师时,也认为是一种天降的幸福。

现在,飞云几乎无法想起那时的自己在首都干了些什么。

为了尽快有收入,她可以说是饥不择食地去了一家小小的外贸公司做文秘。因为总公司在香港,当时老板非常满意能找到了一个能说粤语又能说英文的人,当场决定录用。飞云要求提供食宿,于是被安排住在郊区的厂房里,和给员工做饭的阿姨搭铺。每天,飞云市区郊区地跑,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稳,她狠不得就融在这人流中,化得灰飞烟灭。

五月的一天,她突然接到语言大学打来的电话。之前她看见网上招聘对外汉语教师便投了份简历,没想到经过轮轮面试竟让她得到了这个机会。飞云想,也许是因为她一心一意想要远走高飞吧。

“妈,不要哭嘛。一个月有两千美金。妈,好多钱哦。”当妈妈听说飞云被派遣到泰国在电话那头忍不住哭泣时,飞云这样安慰。是的,飞云真的需要钱,太需要钱,需要至少能够把自己武装到可以从容漠视一些刺眼数字。

然而当在八月的艳阳下,他们一行人走下曼谷的机场,渐渐地分流,领队王老师、小丘、飞云三人继续北上,登上简陋的长途车,徒步穿过丛林,来到一个边远的小村庄,看到依在河边的小学的时候,飞云明白自己更需要的是无限的勇气与力量。

小村庄很静,特别到天黑。附近的居民早早入睡。飞云与小丘住在同一间宿舍里。那是两层的木板楼,躺在床上可以听到楼上吱吱呀呀的脚步声。没有自来水,所有的日常洗漱都在那条日夜歌唱的小河。夏日的一夜暴雨,小河就会趁势撒欢,把自己打扮得混黄,泛着些从上游飘下的一撮杂草或一块牛粪。她们用口盅把这杂着泥沙的水往口里送。当牙刷在口里打着泡沫的时候,飞云好像听到细沙在牙齿间的窃窃私语。

集中培训时学的两个月泰语在头脑里像一串串四处乱游的蝌蚪,无法抓住,当第一天站在讲台上,她们根本无法与学生正常地交流。

“飞云,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半夜,躺在床上的小丘忽然轻声的问,她从那翻来覆去的动作知道飞云正清醒。

“飞云,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去美国欧洲的都是些什么人?”小丘又问。

飞云在心中感慨,小丘这个来自己城市小康之家的姑娘在这样的环境下心中要有多苦呢?她缓缓答道:“去美国欧洲的都是些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去亚非拉的是我们这样的人。”

“唉……”小丘长长的叹息连着夜风,好长好长时间都在飞云的梦中盘桓。

一个月后,她们终于慢慢地适应了这种反朴归真的生活。泰语也大有长进。那群衣着粗朴却最无邪可爱的孩子也慢慢地与她们亲近。

“飞云,今天我们班的小浩子送了我一筐木瓜。那小兔仔子平时调皮得很,竟知道来贿赂我。”在放学回宿舍的路中,小丘快乐得像河里拍翅膀的鸭子:“那么一筐,你可要鼎力相助,把它们消灭掉。”

“太好了。咦,我感觉来到这里皮肤都变好了。”飞云夸张地摸摸自己的脸。

“是,我知道,身材也变好啦。”小丘咯咯地笑。

可是,就像远处的延绵的群山,人的情绪也跌宕起伏。

今夜,月光如此美好,她们在河边洗衣服,洗着洗着,又不禁感慨丛生。

飞云站在大石上,淡淡的身影落在水边,又唱了起来。

“一更更儿里呀,月儿照花台……”

“飞云,明天周末我们去爬山吧。”

飞云就是从山里走出的,如今又走进了山里,从乡村而来,又回到乡村。飞云有时想笑,笑人生的多舛。可她真的不愿意抱怨。她对自己说,这都是人生的财富。自己不是说要走遍天涯吗?现在不是正在实践着这个梦想,求仁得仁又何怨?

也许是这小山村静静的生活的熏染,飞云日见平和起来。

在重阳节那天,飞云与小丘又去爬了学校背后的那座山。可是这次,她们遇到了蛇。在下山的时候,小丘要去摘一串野果,被一条小蛇在小腿上咬了一口。

小丘跌坐在地,一边尖叫,一边哭了起来。飞云刚反应过来,那条在地上游走的小蛇一闪就不见了。飞云心中也害怕,她每每看见一条毛毛虫就会在叫着跳起来,可是现在,她知道她需要冷静,给小丘力量。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飞云跪在地上察看小丘小腿肚上的伤口:“不知道有没有毒。小丘,别动,千万别动。”

小丘不断抽泣,脸色越来越白。

飞云看见伤口慢慢地有些发黑,她知道那是一条毒蛇。她不发一言,马上狠命地撕自己穿在里面的绵T恤,用撕下的布条在伤口之上的位置把小丘的小腿死死地勒住,又用钥匙串上的小刀把伤口割开,俯身去吸伤口。

小丘惊讶地叫:“飞云!”

来回吸吐了十几次,看见伤口血液颜色正常,飞云才停下来。她感到口中有些发麻。飞云想,自己小时候那次被蛇咬,舅舅的嘴巴也有这种涩涩的麻味吧。

“现在暂时不会有大危险。我们要抓紧时间下山找医生。你不要走,我背你。”飞云的一把扯过小丘的两手搭在自己肩上。

幸好已经在半山腰,过了最陡的地方。然而毕竟是背着一个人,没走多远飞云已经气喘吁吁。落满树叶的山路弯来绕去,在飞云的脚下沙沙作响。飞云记起十一二岁的时候帮妈妈扛能把自己整个人都遮住的货物时也是这样咬紧牙关。

“飞云,飞云,累不累,停一停,休息一下吧。”小丘虚弱的声音在飞云耳边响。

飞云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她好久好久没有这样花力气去做一件事。等把小丘放回宿舍,她才感到有些虚脱。她又赶紧去找领队王老师,两个人用三轮车把小丘送到了乡村医院。

老医生叽叽呱呱地说了一阵,她们也没有完全听懂。大概是说幸好紧急处理得及时,送来得及时。

晚上,回到宿舍,小丘眼睛又突然泛红,低头拉着飞云的手,叫:“飞云。”

“没事啦,过几天就好了。”飞云拍拍她的手。

“我好怕自己会死哦。”

“咱们这么漂亮的姑娘还没嫁人呢,怎么会呢?咱们福大命大得很。”

小丘搂住飞云的脖子,好像一个撒娇的孩子:“飞云,谢谢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

“哎,你可千万别传出去。要让人知道原来我五大三粗、力大如牛,毁了我的淑女形象,我可不饶你。”

小丘卟哧一声笑了起来,不再说话。

一连十几天,飞云都像一只老母鸡一样照顾着行动不便的小丘,而小丘越发把飞云当作了亲人一样来依恋。以至于一年后回到首都,小丘倒哭得更像生离死别。小丘信誓旦旦地说要好好地生活。她真地更成熟了。飞云想,也许苦的滋味在人的心里真地可以凝结成光华的珍珠。

飞云回家了一趟。妈妈又哭又笑地拉着她看个不停。听到说志凌因为看不下去替一个老乡打架出头被饭店辞退,飞云又气又急;听到说他又找到了另一家饭店工作,飞云才安心,赶紧打电话过去说些忍耐与坚持的道理。

飞云和妈妈商量,要把小杂货摊顶给别人。

“不要再风里来雨里去地辛苦了。志凌不用人操心。没有再要攻谁上学,也没有谁再糟蹋钱,你就别还是挣命一样的干嘛。”

“我们的房子修了这些年来,还欠别人两三万没还完。”

“慢慢还,不是有我嘛。我再干一年,就可以攒够钱还清了。”

“我们不要你的钱。飞云呀,妈没本事,也没有什么体己留给你。你就自己攒点钱,留着做嫁妆吧。妈总想啊,我女儿以后嫁出去,不说风风光光,至少也要不寒碜呀。”妈妈说着说着又有点想抹眼泪。

“妈!”飞云搂住妈妈的脖子摇,故意撒娇说:“还早着呢。急什么嘛。为什么要嫁呢?这样也挺好的。”

“傻丫头。你都几岁啦?都要成老姑娘了。难不成要我与你爸和你大眼瞪小眼地过呀。”

母女俩东拉西扯地说了半天。

飞云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见郭相,就立在她家门口,旁边站着一个华晨。

“赵飞云,我把你的老同学带来了。”郭相笑,眼睛里却闪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光芒,仿佛在问——赵飞云,你同意吗?

飞云有半秒钟不知如何回应,旋即用力地拍拍郭相的肩膀笑着说:“好,你厉害!你厉害!”

飞云高兴地与华晨拥抱。

“真是巧,我们请假回来办婚礼,办完了才知道你回来。唉,好可惜,没能请你参加。”华晨连连叹道。

“就是,我真想看看美丽的新娘。华晨,我们多久没见面了?”

“四年了吧。赵飞云,你又变漂亮了。”郭相说。

“郭相,我告诉你,华晨当初不知道有多少人追,什么对物理系、数学系的。现在跟了你,你可要好好地珍惜。”飞云说。

“我管她以前有多少人追,现在已经是我的了。我知道的。”郭相搂着华晨的肩膀,看着华晨的脸笑。

飞云想,也许是真的,随着时间的风化,每个人都要找一个地方把心收藏。

她又去了一趟西市,她给自己的理由是去找李非拿毕业证并请她吃饭表示感谢。

表姐早已不在这个城市,又回到了深市。飞云在想,表姐重返故地能否找到过去的痕迹?

而她自己,走在这熟悉又陌生的街头,忽而感到仿佛踩在冰锥上一样又冷又痛。可她还是执扭地让自己像个失去呼吸良久刚刚醒来的病人,贪婪地吸吮空气,把周围的一切刻进眼中,甚至要把在早已远走的时空中的记忆一并拉回,让它们啮噬自己的五藏六腑,来场残酷的狂欢,就像海的女儿明明双脚椎心地疼痛,还要旋出美丽的舞蹈。

飞云去看那间小房子。

小区的门卫换了,把她这面孔陌生的人拦在门口。她不得不报出门牌号说自己是这里的业主,才得通行。

房门竟然换了,架了一道冷冰冰的防盗门。飞云想起了那条黑狗,不知道它是不是有很多次就像她现在这样,惆怅地看这扇紧闭的门,然后失落地飘零他方。她知道,她在这里想着它,可是它此刻是饿着冻着还是饱着暖着,都只能它自己去领受,她的爱对于它全然没有用处。罢了,罢了。飞云呆坐在楼道口良久,直到听见有人的脚步,方才起身离开。

飞云又走到昏暗的车库,看见角落里那原来的车位空荡荡的,荒芜得连蜘蛛都不愿在那里结网。飞云想,自己刚才可能无意间撒了一个谎,也许房和车都早已卖掉,哪来的什么业主?

时间根本远走得连扬起的尘埃都落下,飞云忽而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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