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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夏夜的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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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飞云。”

“冉衡?!”飞云惊呼。因为她刚才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个奇怪的号码。

“想听你的声音……官司赢了。明天下午到家。”冉衡的声音淡淡而平稳。飞云知道,冉衡越是胸有激雷之际,越是能够面如平湖。

然而,飞云的心却开始变得沉重,像凝满水滴的乌云。她不知道,是不是一阵风过来,雨水就会无法扼制地倾泻。

一夜一天,在飞云看来是如此的漫长,像这绵长的梅雨天气,拉扯不开、绵绵密密。

“送给你的。”冉衡一进门就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个心型的铁盒,红艳艳的好像一颗滚烫的人。

“啊,还有礼物,谢谢!”飞云接过。原来是一盒巧克力。

“好漂亮的巧克力,不舍得吃怎么办?”飞云笑。

“傻丫头。”冉衡又伸手把飞云头顶的长发挠得一团乱:“吃了甜到心里,是我真正的目的。”

“嗯。”飞云点头,立刻拿出一颗,小心翼翼地剥掉锡纸,放到嘴里——真的很甜美,温暖的浓香。然而,再甜的巧克力,总会有一丝苦涩的后味,这就是它的魅力所在吧。飞云对着冉衡笑。

“傻笑。”冉衡揽着飞云的腰,问:“好吃吗?”

“嗯。”飞云头如捣蒜,连说:“好吃,好吃。你要吃吗?”

“要。”冉衡还没让飞云反应过来,就低头用自己的唇把她的口封住了。

飞云感觉自己放在冉衡背上的手指好像有电流通过一样轻微颤栗。

她伏在冉衡的怀里,半天才缓过来。

“你的时差还没调过来,先休息一下吧。等会儿请你到旁边那家粤菜馆吃晚饭,好不好?”

“赵飞云请客,即使几天几夜没睡,一听也要快乐地弹起来。”

“贫嘴。”飞云拍了一下冉衡的胸膛。

趁着冉衡休息,飞云把他的行李都一一整理好。

整个晚上,冉衡的兴致都很高,吃过饭,又拉飞云去咖啡店里坐。

窗外,马路上车灯如鱼龙般舞动,而店里却安静清幽。飞云把目光收回,看看冉衡。他正在翻看手中的汽车杂志,脸上闲适而平和。

“冉衡——”飞云轻唤。

“嗯?”冉衡抬头。

飞云笑了笑,说:“没什么。”

在咖啡店里坐了好一会,两人才慢慢地走回家。坐在咖啡店时曾下过一场急雨,地上湿溚溚的,在路灯的照射下反着白光,黄黄绿绿的树叶四下散落。

“冉衡?”飞云低头,踢了踢正好落在脚前的一片绿叶,风雨过大,连生命葱翠的绿叶也无法抵挡。

飞云不敢看冉衡的的眼睛:“如果,我说,我想离开,怎样?”

冉衡猛地停住脚步。

飞云被拉住的手紧绷起来。

冉衡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飞云不得不看着他。

冉衡的眼睛还是像以前那样黑,黑得仿佛地狱,看不出颜色。

飞云不知道冉衡从她的眼里读到了什么。他一直看了半分钟,忽然把手一垂,不说一句话,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冉衡的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好像要去赶赴一场暴雨的宴会,飞云被拽着的手,有一点疼。正在这时,“哗”,一场暴雨真的从天而降,地上的水洼溅起点点水花。两人奔跑起来。

一进门,飞云正想开灯,冉衡一把把她拉过来,狠狠地抱住。

两个人湿漉漉地紧紧贴在一起。

屋里没有一丝光线,只有两个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冉衡,赶紧先洗澡吧,会感冒的。”飞云想抬手推开,却被冉衡的手臂箍得更紧。她觉得自己胸口的气息都快被全部挤出来。

“赵飞云,你真的很冷酷。”冉衡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得像漏下的沙子。

是呀,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候,说我爱你?当空气都充满温柔?

什么时候又才是最好的时候,说我不爱你?当彼此都已得到预告?

飞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疯狂,还是因为理智,然后到这份冷酷。

“赵飞云,你怎么可以这样?”冉衡的声音在她的头发上散开,随着雨水湿淋淋地滴在她的心里:“高中,你把我扔到冰冷的瀑布;大学,你把我扔到冰冷的北方;现在,你要把扔在这冰冷的湖边吗?”

那滴在她心里的雨水仿佛承受不住窒息,又从她的眼角静静地淌出来。

“我不是存心的……你明白。”飞云轻叹。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明白?……你明白我的心吗?”

“冉衡……”

“是,你不是存心,你是虚心!”冉衡松开飞云,却又一下捉住她的下巴,逼她仰看着他。

飞云大吃一惊,冉衡脸上滑下的,她知道,不是雨水,不是汗水,而是从黑色的地狱里涌出的眼泪。

这是飞云第一次看到冉衡眼泪。她总以为,地狱里只有火,可以把人烧得灰飞烟灭的火,怎么会有冰,被销溶掉的冰?

“赵飞云,你是个胆小鬼!”冉衡的手忽然加重,飞云感到下巴有些生疼。

“说,说你爱我!”冉衡盯着她看的眼睛里全是痛苦与狂热,真的好像是来自地狱的一团烈火。

“冉衡……”飞云还没有说下去,冉衡就吻住了她的唇,疯狂地吻,在她耳边呢喃:“不,你不要说。我不相信你的话!你总是骗我!赵飞云,就爱我吧。用你的人,用你的心。就爱我吧。”

冉衡把飞云抱了起来,又重重地把她压在床上。

……

半夜里,冉衡突然说起梦话来,把飞云从熟睡中惊醒。她爬起来,握住他在空中乱挥、仿佛想要抓住什么的双手,轻唤:“冉衡,冉衡。”

冉衡恢复了安静,却还紧锁着眉头。

飞云发现冉衡的双手像炭火一样烫。她赶紧又摸摸他的额头和自己的额头,明白冉衡发烧了。家里没有温度记,但她知道度数可能不低。以前弟弟小时候爱发烧,飞云知道该怎么做。

她把冰箱里的所有的冰块都取出来,又把所有的制冰模子重新倒上清水放入冷冻室。在冉衡的额头上垫上毛巾,放上冰袋。家里没有酒精,她又立刻烧了一些温水,给冉衡擦身。

下半夜,她就这样守在床前。

冉衡一直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一醒就叫飞云。飞云知道他要水喝,时不时喂他;看见冰块融得差不多就赶紧换;几乎不停地帮他擦拭周身。

一直到凌晨四点,飞云把脸凑到冉衡额头试了试,感到没有之前那么烫,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到了八点,飞云就把冉衡轻轻摇醒。

“头还痛得厉害吗?去我们校医院看看吧。”

一路上,冉衡走得虚弱无力,好几次靠在飞云身上,飞云差点支持不住他身体的重量。

“三十七。属于正常。已经降下来了。”

“谢天谢地。”飞云听到医生说,终于放下一颗心来。

“他是感冒引起的。”

“对,对,他昨晚淋了雨。医生,我也淋了,怎么我好好的呢?”

“这位同学,你也想得病吗?人的身体免疫力是各不相同的。”老校医谆谆教导:“你做得不错呀,知道物理降温。我看我也不用开药了,年纪轻轻好得快,不要动不动就打针吃药。你就买支体温计吧,回去注意再量量。房间要通风,吃清淡些,多喝水。”

“谢谢医生。”

……

“你一定是累坏的,平时身体那么好。”飞云看着坐在床上、一脸苍白的冉衡,心中疼惜。

“是吗?”冉衡挑起眉毛,嘴角挂着笑,看起来却有点苦苦的味道。

飞云把早上就熬好的白粥递给他。

冉衡抓住她的手,望着她说:“我不会对你说谢谢。”

飞云明白他的意思——昨夜,岂止是天空给了他一场暴雨?她要负责。

飞云也苦笑,眼圈又有些泛红。

冉衡把碗放到一边的桌上,把飞云扯到怀,刚才冰冷的语气没有了,温柔地说:“你的眼睛有血丝,睡一会。”

“你也不要上班了,请两天假吧。”

两个人对昨夜的事都缄口不提,留下不清不楚的混乱。

第二天,冉衡就神采熠熠了,有些坐不住,拿着本书看。

“我特别怕生病。”冉衡说。

“因为你怕打针。”飞云逗他。

“那是你吧。”冉衡笑:“不过,没想到生病那么享受。”

“你呀。”飞云摇头:“人家都快担心死了。”

冉衡拉起飞云的手,一点玩笑都没有,一点耍赖的意思都没有,认真地说:“那你就不要让我生病。”

飞云知道冉衡已经给了自己答案——

“如果,我说,我要离开,怎样?”

“不。”

飞云却无法立刻给冉衡自己的答案。她的心里依然泛着愁海的波涛。

她提出离开的决定,并不是一时的冲动,也不应该因为一点点阻滞就动摇。

尽管,她没想到冉衡会有泪,那一滴泪水仿佛把她的意志销毁;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是如此害怕看到冉衡痛苦,她恨不得打迭起所有的温柔去抚慰他。

飞云想,唯有一个办法,就是赶紧逃开,不听,不见,越远越好。

第三天,冉衡上班后,飞云去了图书馆。然而,她的状态并不好。黑字在眼前游移,思绪早已飘飞四方。

下午,她在厨房里做了很多卤牛肉,煲了排骨冬瓜汤,留下一张纸条。

冉衡:

我回宿舍上校内网查资料,大概要很晚,所以就不回来睡了。你自己吃过饭,早点休息。

飞云

飞云把门锁上,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走下楼梯,看见黑狗正往上爬。

“你来得好巧呢。”飞云笑。

黑狗一下窜到飞云脚边,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来回在飞云腿上蹭,一点大人样都没有,尽管毛色愈发黑亮,有一种成熟的光泽。

飞云又折回去,把黑狗喂了才又离开。

“以后,我不在这里,你怎么办呢?”飞云回头看着黑狗,在心中喃喃。

宿舍里没有人,都上演着自己的节目。顶楼的溽热停滞在房中,两台吊扇不贻余力地转动,也无法把它瓦解、驱逐。黄昏也来填满房间,倒是寂静没有悄悄显现。楼下开水房热闹的人声直窜上来。

飞云已跟何意如说好用她的电脑,但是,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查什么资料,因为今天看书,想不出一个要解决的问题。

她坐在电脑前,打开何意如电脑里的音乐盒,里面只有一首曲子。这姑娘有一个习惯,一段时间只听一首,往往听得其他人要跳起来造反了才肯换。这次是首探戈舞曲《只差一步》,小提琴的声音在夜色中旋转起来。

飞云没有打电话,也没有接到电话。夜晚像地下的水,暗暗地平静地流淌,连汩汩的呜咽也没有。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飞云打算把自己的一些日常衣物拿回宿舍。

自然不会碰到冉衡,房子里一片岑寂。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飞云吓了一跳,因为是冉衡的手机铃声。她四处望,找到了声音的发源处——躺在床上的西装外套的口袋。飞云把手机拿出来,看见显示屏上有十一个未接电话。

冉衡从来不会丢三落四的,竟然把手机忘了!飞云踌躇,还是决定把手机送到冉衡单位,以免耽误重要的事情。

她没有去过冉衡的律师楼,拿出地图找了一阵,查清公交车换乘的路线,就出了门。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她走到律师楼门口,看见路边一棵树呈75度斜角站着,仿佛喝醉的样子。没想到他们单位连树都这么有型。自然,楼房更气派,在湖山环绕的风景区里,占了三层楼面。看来,在这个地方办公,脚步放缓也是情有可原的,当美景伸手遮眼时,难道还拒绝不成?但当飞云走进去,却发现人人行色匆匆。她看见一位男子正站定低头看手中的资料,赶紧上前问:“你好,请问冉律师的办公室怎么走。”

“你找他?请稍等。”男子走到前面的办公室门口对着里面喊:“晓慧,又一个找冉衡的。”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位年轻女子,笑着对飞云说:“你好!冉律师临时有点事,他的案子暂时由我代为处理,请你这边走。”

飞云知道自己果然被当成诉讼人,连忙说:“对不起,让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提起诉讼的。请问冉律师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站在旁边看资料的男子,忽然问:“你……冉衡的女朋友?我看过你们的合影。”

“女朋友?”那个叫晓慧的女子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飞云说:“他的手机落在家里,我送过来。”

那男子说:“难怪你不知道。那你赶紧去医院吧。”

飞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和别人说谢谢告知,就冲出了律师楼门口。大路突然热闹起来,一群护理人员正在围着那棵喝醉的大树研究。

飞云哪有心思细看,拦了的士,就钻了进去。

冉衡正坐在病床上,额上、手臂上都缠了白色的纱布。飞云抚着气息起伏的胸口,停住刚才还如流星般的脚步,站在门口看他。冉衡的脸色极差,眼睛里充满阴郁,看见门口的飞云,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飞云默默地走过去,站在床边,看看他的额头,又看看他手臂,问:

“医生说严重吗?”

“皮外伤。”

飞云缓缓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抬头吐了一口气,又难过地低头用手掩住了面庞。

沉默横亘在两人的中间。

“冉衡,费用都已经交了。这是单子。”飞云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抬起头来,知道是冉衡的同事,站起来和他打招呼,把凳子推给他,自己坐在床沿上。

“医生说,你可能有轻微脑震荡,留院观察一天。”冉衡的同事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喘气:“我真是服了你。那条路天天开,怎么在门口就撞了?”

飞云听到“脑震荡”三个字,脸“唰”地就白了,她盯着冉衡看,冉衡还是一脸平淡。

“这也难怪,在单位熬了一夜的通宵,脑袋发晕,开车赶着去上庭,把大树当成无物了。我看,你现在头晕不是脑震荡,八成是睡眠不足。”同事拍拍冉衡的肩膀说:“幸好,撞坏了树木,撞坏了车子,没撞坏身体。”

“李东,谢了。你回去吧。帮我忙了一个早上。”

“好。放心吧,你的案子他们已经弄妥当了。别管我们鸡飞狗跳,你就高枕而卧吧。”叫李东的同事又对飞云说:“冉衡真是个拼命三郎,你要把他的马头往后拽,让他悠着点。走啦。”

飞云笑着点头。

飞云从包里掏出冉衡的手机递给他:“昨晚怎么在单位里熬通宵呢?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落了。”

“嗯。”冉衡查看了手机的一些信息,顿了顿,侧头望着飞云说:“你不觉得落了也很好吗?”

飞云皱眉,轻轻摇头。看见冉衡忽然伸手扶着自己的脑袋很难过的样子,忍不住去握住他的手。

“你的头现在是不是痛得厉害?躺下来吧。”她恨不得头痛的是自己。

晚上,冉衡要飞云走,飞云不肯。

“在哪都一样,就让我在这里陪你嘛。”

“你喜欢医院的药水味。”

“不喜欢。”

“嗯。”冉衡终于笑了,又伸手把她披下的长发搔得零乱。

飞云要冉衡躺下早点睡,可是冉衡躺在那里却翻来覆去。

“怎么了,头还很痛?”

“不痛。可能今天下午睡足了。”

“不痛就好。证明不是脑震荡。”

“脑震荡把你忘记怎么办?”

“又瞎讲。哎,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赵飞云要唱歌?好!”

“鼓掌!”飞云命令。

“啪啪啪。”冉衡使劲拍了好几下。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赵飞云,你又嘲笑我。”

“有吗?没有啦。”飞云抿嘴笑,说:“这首不喜欢呀,再换一首。”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赵飞云——”冉衡忍不住笑,说:“你——”

“这也不喜欢呀?”飞云故作惊讶的表情:“怎么办,只会唱小朋友的歌呢。”

“看见没,这是什么?沉甸甸的一块钱。”冉衡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一枚硬币,放到她头顶,说:“我要点唱。”

“点什么,尽管放马过来。”飞云抢过那一块钱。

“月亮代表我的心。”冉衡说。

“这么俗气。不要。我只唱清高的歌。”飞云笑着说。

“抢了我一块钱还清高呀……”冉衡还没有说完,飞云就闭着眼睛哼唱起来。

“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可是我不能对他表白,满怀的心腹话儿没法讲出来……”

“好吗?”飞云托着脸腮,看着冉衡,轻轻的问。

冉衡爬了起来,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吻。

窗外的夜空,月亮正升到树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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