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1 / 1)
此刻的丁宁似乎刻意回避那些嘈杂,偏偏选择在最宁静的凌晨醒来。她睁开眼睛,可没想到的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双同样清澈的眼睛却在关切地注视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里?”丁宁知道,那是秋宇。虽然她已经很累,但还是给了秋宇一个微笑。
“傻瓜,这是我家啊。是我该问你,你怎么会一个人在那么大的雨里走?他又欺负你了?”秋宇又气愤又无奈,她摸了摸丁宁发烫的额头,心疼地低语,“要不是他们把你当成我,我真不知道你还得淋到什么时候。”
丁宁知道她说的‘他’指得是谁。可现在,这个人是她最不想提及的,哪怕是思维上的触碰。她本能地提起被子,遮过脑袋,没再说话。
见到丁宁的反应,秋宇气的胃都痛:“我就知道!那个混蛋,把你拖进火里又把你扔到水里,都和你那样了,他还想怎么样啊?还这么对你吗?!我……我看我还是……”
“你是我的亲生姐姐,你自己知道吗?”丁宁翻下被子,不紧不慢地打断了秋宇的谩骂。“还有柳先生,他就是我们的爸爸吗?”
“你……你说什么?”这声问,叫秋宇彻底的心虚了,“你怎么知道的?丁灏自己告诉你的?”
“原来你真的早知道。”秋宇的回答已表露无遗,丁宁叹了口气,“也许全世界只有我一个傻瓜。”
“不是的,我……”秋宇想多说些什么来安慰丁宁,可她的脑子却凝固在那里,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借口。
“我自己看到报告了。DNA的检测报告,用我们俩头发做的检测结果。你和我是同卵双生的两姐妹,这个不会错的。”丁宁平静地说道,“还有那个录音,我刚才隐约听到了……”
“不可能!那份报告已经落在他手里,一定给他毁了,你怎么还能看得见?!”秋宇一脸地不可思议,丁灏他自己都说杀了那么多人就是想瞒着丁宁啊,难道他改变主意了?
“你知道他毁了报告?那你知道给他报告的程蕾怎么样了?你告诉我!”一听到报告的事,丁宁忘了继续追问姐姐和爸爸,唰地坐了起来,抓住秋宇的手腕,眼中泛着绝望的雾气,央求道,“我求你,你告诉我小蕾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吗?”
秋宇的脸色发白,面对丁宁的央求,她是真的心慌了。丁宁把阿拉丁寄托给她的时候是拜托,让她帮忙去取照片时是询问请求——可这一次,这样的央求是她第一次面临的。她可以看出丁宁心底的无助,可她能说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小蕾,你别问我……”秋宇索性躲开丁宁的目光,别过头去,违心地说。
“你还在瞒她什么?她的好朋友早被丁灏解决掉了,告诉她实情啊,婆婆妈妈的算怎么回事?!”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黑暗处响起。
“糟糕!”秋宇心里暗暗叫苦,她忘了不肯离去的林海,一定要在这里陪自己守着丁宁。她俩的声音一定把他从熟睡中吵醒,这个大嘴巴终究还是说漏了口。
“她的好朋友早被丁灏解决掉了”——那是丁宁无论如何不会忘记的声音,沙哑、嚣张,此时还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味道。可此刻,她根本没有心情去惦记对这个声音的惧怕。她唯一接收到的信息是……
“真的……吗?”丁宁感觉自己全身在发抖,即便这个可能性在心中预告了一千次,但真正有人如此对她证实时,她还是受不了了。
“宁宁!”秋宇不顾一切地抱紧了她,转头却低声对林海喝着,“你给我闭嘴,出去!”
“啪、啪”随着按钮被按下,屋里的灯全亮了。林海慢慢地走到她们面前,不顾秋宇那凌厉的眼神:“要不,你就让她在黑暗里,什么都别看见;要不,你就把灯全开了,大家心里都亮堂。要是再这么遮遮掩掩下去,遭罪的也是她!”
“这是我的房间,开什么灯和你无关!她是我的妹妹,这事也和你无关!”秋宇的目光冰冷,她咬着牙说着。
“无关?且不说他杀过的人里有我的谁,就说他对你的算计,这些,能和我无关?!”林海从身后摇着秋宇的肩膀,“这次幸好没事,可下次呢?他能算计你一次,就能有下一次!你要有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他是指丁灏吗?什么叫算计?他为什么要算计你?”丁宁抬起头看着秋宇,抖得更厉害了,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秋宇低着头,心疼地看着在自己怀里发抖的妹妹,艰难的开口:“宁宁,你……你还是离开他吧……”
看到秋宇怜惜为难的样子,丁宁心里的恐惧达到了极致。她的丁灏杀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这已经令她不能承受,可从他们的言语中,从秋宇的神情间,她知道,自己被隐瞒的还有更多更可怕的真相!
“好。她不说,我说!”林海心一横,一刻都没停顿,不给秋宇阻止的机会,“你的那个哥哥,为了隐瞒住你的身世,不惜杀任何人!他杀了姓罗的,杀了你的好朋友,甚至……连小宇也要杀死!为的就是不让你回到他们身边,为的就是不让你知道他是你的仇人——害死你妈妈的仇人!”
“住口!”秋宇低声怒喝,她望着林海的眼从没有过的切痛之意,“你不爱惜她没关系,但在我家,不欢迎任何对宁宁不友好的人!她已经很可怜了,你就放过她!”
林海的自尊也受到了重创,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在秋宇的心里,丁宁才是第一位的,气愤让他更加口不择言了,“她可怜那是她自找的,我就不信她一点都不知道丁灏做过的那些事!丁灏为了她害了那么多人,她还好意思装纯情?只有你这样的笨丫头才……”
“你滚!快滚!”秋宇指着林海气的只逼出了这几个字,但声音抖的要死。
“好,好,我滚,我会如你所愿的,你就守着你亲爱的妹妹过一辈子吧!”林海笑的很狰狞,“不过,你以为什么都瞒着她就是真的为她好了么?等有一天她亲自发觉了她的男人粘满了她的亲朋好友的血,我看你拿什么去爱她!”
林海大踏步的朝秋宇的房门外走去,头也不回,秋宇望着他的背影,心痛的快不能呼吸。
“说吧,你知道的全部。”林海疯狂的控诉倒让丁宁的语气显得出奇的冷静,她乖乖地放开抱着秋宇的手,靠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扯得自己的头皮疼得发胀——只有这样的痛苦,才能让她有足够的清醒能接受将要听到的事实。
秋宇也知道,此时,再也瞒不住了。与其让丁宁胡思乱想地猜测,不如把一切都告诉她——她的感觉是她自己的,没有人能替她做决定,她有权力在知道真相后,做出自己的选择。想到这里,一股决绝之意在她心里升起,她冷下心转过身去,不看丁宁。
“宁宁,我不想看着你说。因为,我怕自己看到你的表情和反应时会受不了,也许会因此中途变卦。可我现在知道,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了,我必须把所有的一切说给你听,那些是很长的一段话,那些是丁灏对我说的。如果不是他喝醉,如果不是我恰好去那里,如果不是他以为看到的我是梦中的你……也许我们永远不会知道这些……”她细心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似乎是一个人在呓语般,尽量还原着丁灏那晚的叙述。
丁宁乖乖地听着,她甚至松开了紧抓着头发的手。她听到了“妈妈”,一个本应该多么熟悉,就像熟悉自己生命般的词啊……可直到此时,她才第一次触碰它,而妈妈却是为了自己,付出了生命……她还知道了自己被丁灏收养的缘由。一直以来,她只是任性地爱着的那个人,原来是这样来到自己身边的。自己的哭声也许就是对他的呼唤,让他来保护自己、照顾自己……往事就像梦幻般随着秋宇的声音在丁宁脑海中放映着,还有吴迪的死,程蕾的死……那些远去的和刚过去的不断冲击着丁宁。她知道,丁灏有很多很多的理由,可无论如何,这样的结果……
“宁宁,我说完了。”秋宇转过头来,看着她,她的平静出乎自己的意料,“现在,你知道的和我一样多了。你会怎么办?”
丁宁抬起头,看着秋宇,慢慢地说道:“他刚才说,说他算计你。这个我还不知道呢。”
“宁宁,这个……这个不好说……算了,反正我好好的又没事。”秋宇耸了下肩,她知道,第一个“他”指的是林海,而第二个“他”则是丁灏。可那事,自己真的没有证据,拿枪指着自己脑袋的又不是丁灏,实在无从说起。
“嗯。你没事是最重要的。”丁宁拉过她的手,看着秋宇在自己身边坐下,“不论他有没有心害你,我替他跟你说对不起,好吗?”
“小傻瓜,做错事的人又不是你!”秋宇心疼地捏了下丁宁的手,不安的是,她的手烫得有些古怪。
“唉,如果所有的人都能像你一样,结果平安无事就好了。就让我一个个的去说对不起又如何?哪怕能用我的命去换,也行啊……”丁宁的眼睛里透出一种绝望的悲伤,看得秋宇浑身一颤。
“宁宁,你……你想干吗?”秋宇有种可怕的预感。
“我想干吗?”丁宁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我想不出来,现在浑身脑袋疼,就想睡觉。我能就在这里睡吗?”
她的掌心在秋宇的手中越来越烫,秋宇仔细打量着她的小脸,红晕满面,心里一惊,把手搁在丁宁的额头上——果然。
“宁宁,你好像发烧了啊,我……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丁宁继续摇着头,眼里一片空白:“不要。我就想睡觉。”她真的再没多说一个字,闭上了眼睛。
秋宇摇晃着站了起来,心里的酸涩浓的化不开,林海的离去已让她觉的很无力,而丁宁又不肯哭喊发泄,这让她更害怕。但秋宇明白,不论再难,丁宁已决定用她的方式去面对,自己也不必要再打扰她了。可是,还有件事她必须……
“宁宁,柳叔的事……我……”秋宇犹豫的开了口。
丁宁张开了眼睛:“对了,他是我们的爸爸吧。”
“嗯。”秋宇点了点头,有些伤感的解释“可他还不知道。他会越来越幸福的,我不想打扰他,最主要,是他身边的人……”
“噢,我知道了。”丁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么淡,“你想得对啊,他现在看上去很好的,就这样吧。呵,难怪他看我的眼神那么怪。也许,我长得像妈妈吧,那你也是像的。”
丁宁又闭上了眼,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淡淡的笑容还残留在泛红的脸上,也许想到爸爸和自己此时正在一座楼里,幸福的原因也许是这个吧。可为什么她的笑容会让秋宇如此难受呢?秋宇的心快要裂开来,她捂住了嘴,不想发出一点声音——妹妹懂事得让她心痛,而她却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帮到丁宁——至少,为她敷个冰袋吧。她眼中含着泪,走出房间,轻轻地掩上门。
“小宇,宁宁好点了吗?”当她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时,柳去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秋宇转过头去,眼中积聚已久的水气终于凝聚成泪滴滑落下来。
“爸爸……”
“小宇怎么哭拉?难道宁宁病的很严重么?”柳去迟走上前轻轻抹掉秋宇脸上的泪珠,他是真的很不舍得看到贴心的秋宇如此难过,这丫头明朗轻快的样子已很久没在她自己脸上出现了,这让他一直很担心。
“不,不是的,”秋宇努力控制哽咽的呼吸,暗自庆幸柳去迟又一次没有对她脱口而出的爸爸起疑,也许是他自己的婚事在即,便认为秋宇的称呼是理所当然的了。“宁宁淋了点雨,有点发烧了,我,我这就去请大夫。她很快会好的,一定的。”
“哦,那你快去吧,”柳去迟皱起了眉,那个叫丁宁的小丫让他也有一种奇怪的牵心,“淋雨发烧也不是太大的事,但拖久了就不好了,何况她的身体好像很单薄。”
秋宇点点头,心里的难过让她说不出话来,柳去迟对丁宁的真切关怀让她有一种既感动又想逃的感觉,幸好,她有足够的理由躲开这折磨人的时刻——
“等等,”柳去迟叫住了转身将走的秋宇,“宁宁生病的事你有没有通知她的哥哥呢?他们到底是一家人……”
“不用,”秋宇停步侧身,她的口气很冷硬,“宁宁以后不回她哥哥那!”
看到柳去迟一脸疑惑的表情,一个大胆的念头从秋宇的脑中划过——不能让丁宁再回去了,无论用什么借口!
拿定了主意,秋宇神情自然的说,“我刚才和宁宁商量好的,她会呆在这参加完你和妈的婚礼再离开,要是现在告诉丁灏,他一定不会让宁宁留下来玩,所以我觉的没必要说。”
“宁宁也想留在这参加婚礼?”柳去迟心里一阵宽慰,“那你快去请医生吧,身体好了才能玩的更尽兴啊,是吗?”
秋宇眼一热,没有再回答,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这个凌晨是那么地不平静,这座大宅是那么地不平静。
“你自己睡不着好了,干吗拖上我?”吴东升熟练地低着头把玩着名贵的打火机,他的心情像火苗一样不平静。
而白羽,她手中的咖啡明明冒着热气,但还是一口没喝,语气也不再搞怪:“我本来还想用它来提提神,和你商量点事,可现在看来,就算没有它,我也都睡不着了。”
“你和我商量?真新鲜呢!”吴东升半讥讽半自嘲地说。
“不和你商量和谁商量啊?林漓还小,有些事她还不懂。可我们俩心里都明白,那个女孩子也许……”白羽长叹了口气,“我倒不希望是她,她的背景太复杂了。可为什么那录音会从她的包里掉出来呢?”
“有什么好希望不希望的?是不是又不随你的希望。我说,”吴东升抬起头,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扁,但语气平缓得令人陌生,“八成就是她了。这世上,长得那么像的,一个你当她是巧合,有两个就说不过去了。再说,那东西也不会无端端地从她包里掉出来……”
“你真也这么认为吗?那还有一个在哪里?难不成真的是……”白羽托着下巴,思忖着。
“不可能!那老妖精肯定是秋宇亲妈,你看那两人长的那么像,所以双胞胎中的另一个肯定不是秋宇!”吴东升的眼前闪出李善持的样貌来,皱起了眉头。
“好了好了,不是就不是呗。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踩了你尾巴了呢,对这两母女哪来这么深的成见啊?”白羽叹了口气,“我就是在烦,这件事该让老爸知道吗?”
“啪!”吴东升带点狠劲的摁灭了打火机,压着声音道:“先不要说!等婚礼顺利完成后再看看情况。不过我真不希望他们在一起,你说呢?”
白羽挠着脑门,她也拿不定主意:“不管了,怎么着你在这家里又是老大又是男人,大主意你拿,我弃权!”
拿主意?自从进了这个家门以来,吴东升就是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形相,所以才有了“恶少”这个贴切的称呼。他又何尝拿过什么大主意?可这回,他知道,白羽也慌了手脚,这事又不能找太多人商量,自己的决定第一次成了最后的定音锤。
“我说,”这个恶少咬了咬牙,终于做出了决定,“你把那个录音带先藏起来不要给任何人,最好,还是干脆毁了吧!那丫头要是问了,你就推说雨大天黑,没看到。”
“不是吧……你说什么?”白羽吃惊地看着他,“那你打算这事就不告诉老爸了?东西也不还给那个什么丁宁?”说真的,吴东升的这个决定让她很不舒服。为的是什么,她不想说出理由。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哼……无所谓,总之,在你们心里我永远是贪图富贵的人。”吴东升冷笑道,“这次,你觉得我也是考虑到这点才这么想的,对吗?”
白羽叹了口气:“哎,我知道你的。丁宁的身份要是确认了,你也好,我也好,林漓也好,我们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毕竟,人家就是正牌的女主人了。可你就不能为老爸多想……”
“放屁!”吴东升脱口而出的脏话打断了白羽,“我就知道你只会放屁!老爸认不认丁宁都好,只要她真的是他女儿,我总是把她当妹妹了!”。
恶少越说越上火:“我是稀罕钱,可我更稀罕老爸!但是你想过那小丫头的背景没有?你还记得她那个搞坏了老爸订婚宴的哥哥吗?你知道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吗?如果他们父女相认,那个男人会有怎样的反应我们都不知道,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发起疯来,爸有再多的钱都没用!”
“话说回来,以后要想认亲也简单的很,去医院验个血不要太方便噢!所以说,那个录音带并不是什么要紧东西,相反,我们要是处理不好,后天……哦不,明天老爸的婚礼就不一定那么太平了。”
“你……”白羽的嘴张得都能塞下个鸡蛋,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哥哥还是有值得人尊重的地方的。也许,只有在真真正正为关心的人考虑后,才能想得那么远,那么多。
“哎,好,老大,我听你的!”白羽觉得自己的心暖暖定定的的,这已经是很久没有过的了。她没再犹豫,拉开抽屉,把里面的一盒录音带丢给吴东升,“顺顺当当地帮老爸把婚事给办了,其他的事,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之,我们一家子都是在一起的,一起保护好老爸和……和家里所有人……”
吴东升笑了,这个平日里得理不饶人的妹妹真是好不容易能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他知道,无论过去怎么闹,他们都是一家人,被柳去迟紧紧系在一起的一家人!他抽出胶带,杂乱卷曲地把它们堆在烟灰缸里,手中的打火机“啪”地点着了。
“好吧,闹明白了就去睡。哎,突然想去看看她怎么样了。”他拍了拍白羽的肩膀,火光下把两人的脸孔映得一般红。
“看谁啊?”白羽奇怪地问。
“嗯……那个新妹妹啊。到了明天,她也该醒了吧……”
事实上,丁宁这一睡,却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直到下午3点多钟时才悠悠醒来。可她醒来时,已经不见秋宇了,床边倒是坐着另一个女孩,正一门心思地想把一串亮片镶到一根流苏皮带上,她的眉毛已皱成了八字,丝毫没注意到床上的丁宁在注视着自己……
“啊哈哈,弄进去了弄进去了!”她突然开心地拍起了大腿,一脸得意。左右歪着脑袋看着,越看越乐。看着看着,竟然伸手掀开了丁宁的被角,在她的腰上比划着……
“好看吗?”丁宁问道。
“废话!好看惨了……”她口水嘀嗒地说着,还沉浸在自我陶醉中……
“哎哟!”那女孩突然缓过神,抬头看去,只见丁宁睁着双大眼睛,眨巴着看自己,吓得向后跳开来,哇哇大叫。
“你……你……你什么时候醒的?”她的拳头几乎都要整个塞到嘴里了。
那声音好熟,丁宁依稀记得,自己晕倒在车上时就听过,加上从昨晚到现在,自己一直半梦半醒,这声音却似乎时常在耳边闹腾,好像,她还说过……
“对了,说明天有婚礼的是你吗?谁和谁结婚啊?”丁宁这一觉睡得虽久,却不踏实。秋宇守着她,可大家终归都不放心,前前后后进来关心了许多次,别人还好,最多悄声交待些话,可白羽这个大嗓门,说话的响声让迷糊状的丁宁记住了。不错,此时正在摆弄皮带的就是白羽,她向秋宇拍着胸口说婚礼的筹备包在他们几个身上时,丁宁却隐约听见了。
“哈哈……你运气好,明天可以看到我老爸娶秋宇的老妈。这不,礼服都给你准备好了,起来动动吧,要不然明天晕头晕脑的,好吃的好玩的都被我们抢了呢。”白羽的坏习惯上来了,轻轻挑了挑她的下巴。
丁宁也不怕她,脸上还露出微笑:“你爸爸?是柳先生吧。他要结婚了啊?真好,这都叫我赶上了。”
“我爸……爸?呃……是啦。”不知为何,白羽觉得在她面前称柳去迟是自己的爸爸,挺需要勇气的,赶紧来了俩垫背的,“其实不只我,还有老大和老三……把你救回来,他们也有份的……”
“嗯,真好,他原来有三个儿女,一定很热闹。”
看着她脸上淡淡的欣慰,素来爱瞎乐的白羽竟然觉得有点伤感,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只言片语就能被这个淡淡的女孩牵扯住了情绪,不自禁地想去爱护她。她的任何表情似乎都能让人心疼哎。
“哎,我说……我们这儿真的很热闹。要不你也一起吧,和小宇你不是早就认识了吗?我们三个也好相处的。就我吧,你可以直接喊我白二啊,老三木点,老大冲点,但他们都说喜欢你呢。以后常来啊,就是住在这里也行的。呵呵,这里房子大着呢。”白羽连笑带比划地说着。
“谢谢。”丁宁对她点了点头,开始魂不守舍了起来,“以后……可以后的事我也不知道会怎样……”
“不知道就别想了呗!”白羽不忍心看见她的伤感,“快穿上这身礼服试试看吧,本来是给秋宇丫头做的,可她非说让给你穿,别浪费了她的心思啊!还有啊,我也废了好大功夫呢。你比她还瘦,为了配你的腰,我还特地给这条皮带打了个洞,怕手工难看,往边上镶上亮片遮住,折腾了我半天了呢!”
“啊,谢谢了。可是小宇自己穿什么呢?”她拎起床尾的一件漂亮的荷叶镶边的白衬衫,想起这个姐姐,心里暖暖的。
“她说她长得好,穿啥都好看哈。”白羽打趣道,“开玩笑的,上次那套白西服挺不错的,她说打算明天再穿。”
“噢。对了,小宇呢?”丁宁一直奇怪,为什么她不见了。
“医生看过你走了后,她呆在这里一天了,我喊她去隔壁我床上伸直下。”白羽叹了口气,“这两天我们都忙里忙外的准备明天的婚宴,她本来`就累坏了。昨天看你那样被扛在床上,她虽然嘴上没说但谁都看的出她有一肚子的心思,说什么都不肯睡守着你,我看她老这么趴着也不是办法啊,所以替她会儿,让她休息下。”
“小宇……”丁宁砸了砸自己还晕乎乎的脑袋,下了床,她想去看看秋宇。可一开门,阿拉丁就扑了进来。
“哇呀呀,你怎么成了头牛啦?这么壮!”看到它,丁宁的脸上才真正意义上地露出一个笑容。她蹲下身子,搂着阿拉丁。
“哼哼……阿拉丁很护主啊,昨晚就靠着门睡的,今天也没离开过。”白羽跟着过去顺毛摸了摸它。
听到白羽的话,看着被自己遗弃,但还欣喜若狂地蹭着自己的阿拉丁,想到那些对自己很好却被自己连累的人……不知为何,丁宁心里一切的苦痛似乎找到了发泄口,竟在这一瞬间爆发,“哇”地哭了出来。这下可把白羽吓坏了,手足无措,慌得大叫:“小宇,救命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