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1 / 1）
阁楼的门并没有关好，上面古香古色的阳文已十分模糊，但还依稀可以看出是中文“梅苑”两个字。据说，这里以前住的是莱奥的外公，他常常在阁楼里给远在苏州的爱人——也就是莱奥的外婆写信。思念到极致了，便开始烹饪一些她喜欢的中式菜肴，也是他，让这附近的居民慢慢接触到了中国菜。这个阁楼便是他的一个小天地，而“梅”字，则是莱奥外婆的名。
而现在，这扇门的后面一样透着思念，只不过更多了浓浓的忧伤。这股忧伤，让原先心疼昂贵的rum酒，急冲冲上楼来的莱奥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丁宁清冷的背影，一次又一次地抬起头，把杯中物一饮而尽，莱奥开始意识到真的出事了。这时候，他倒也顾不上自己的gold rum了。
“宁宁，你怎么了？”莱奥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问道。
她回过头来，见到身后的莱奥，吃吃地笑了起来，可面部的肌肉明显已经比较僵硬了。
“大个子，你终于回来了。”她举起一瓶所剩无几的rum，在他面前摇了摇，“来，出大事了，你的朗姆酒对了水，是假的……”
“啊？不是吧，你别吓我！”莱奥接过瓶子，朝瓶口一闻，那阵浓郁的甜香扑鼻而来，“什么啊？这可是最完美的gold rum！你看看这色泽，这香味，黑白rum的比例搭配得刚刚好，这才能调出这样的极品啊。”
“是吗？”丁宁抢回酒瓶，也跟着嗅了嗅，随即直接举起瓶子往嘴里灌进去。
“喂喂……你干吗呢？这酒可有40度呢！”莱奥赶紧制止她，这么个喝法，可不是闹着玩的。
丁宁烦躁地扯开了衣领，露出她那白瓷般的颈子，皱着眉头道：“胡说，那我怎么总喝不醉啊？跟喝糖水似的。”
莱奥这下怎么也不肯再把酒瓶给她了，笑骂道：“这rum本来就是用甘蔗做的，又香又甜。虽然好入口，但后劲可大了，你就等着一会儿遭罪吧。”
“一会儿？还要多久啊？我有些等不及了，困啊……”丁宁揉了揉眼睛，试图让它们睁得再大点，但眼神却越来越散。
“宁宁，我说……”莱奥捧起她的脸，即便已是醉意满满，可那张脸上又浮现出久违的倔强，无论谁见了都会心痛，“你到底怎么了？今天接了谁的电话啊？”
“什么电话？我忘了，再让我喝点，忘光算了……”她的酒劲开始上来了，脸越来越红。
“好，你不说，你不说我就问丁灏去，他一定知道！”
这个名字比酒精还浓，烧得丁宁的心一下子痛了起来，她按住心口拼命地摇着头：“别告诉他，别告诉他！我可不想再求他一次，再也不想了！”
莱奥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问道：“你说什么呢？什么求不求的？”
丁宁愣愣地呆着，嘴里小声地念叨：“好久了，好久前，我求过他，别结婚，别和别人结婚……这话，这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了……”
“结婚？”莱奥被吓了一大跳，“他要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他没告诉你吗？唉，他也没告诉我啦。也许是怕我知道了又闹小脾气，偷偷躲起来娶新娘子……对啦，一定是这样的……”她越说越含糊，可眼角却有一行清泪缓缓流下。
莱奥有些明白了，今天那个电话一定是有人告诉他丁灏的婚讯，小丫头心里难过又喝上了酒。他知道丁宁的脾气，要是能“咿咿呀呀”地大哭一场，或许心里的闷气还能散得出来，可现在……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拥入自己怀里，安慰道：“结婚就结婚嘛，你心里就别难受了，当自己哥哥娶了个嫂子回来，我们该高兴，不是吗？”
丁宁的酒劲渐渐上来了，抓住莱奥的领子开始在他怀里蹭着：“我不要高兴，有什么好高兴的啊？”莱奥怀里的温度催化了她的醉意，她慢慢抬起头来，仿佛看到丁灏挑着嘴角正朝她暖暖的笑着，笑得真讨厌。
“哥哥？你骗谁啊？当我是小傻瓜吗？你那样吻我，那怎么能是哥哥呢……”她踮起脚尖，开始轻轻咬着莱奥的耳朵。可怜的大个子顿时傻了，哭笑不得。
“你把我送走就是为了自己结婚吗？你就这么怕我妨碍你……唉，算了，那你就结吧，我也去结婚，可就算结了婚，我的心里还只有你一个人——对啦，就这样……”她嘴里含含糊糊地喃喃着，双臂挂在莱奥的脖子上，怎么都不放开了。
该死！莱奥此时正是手忙脚乱，可不识相的电话还是响了。他终于空出了一只手，拿起手机——7点整，这个时候他知道是谁的电话。因为每晚的此时，某个人都会找到不同的借口给他挂电话，而目的……唉！
“宁宁今天没办法唱歌了。我现在也没空理你啊，迟些……哎哟——你别咬我啊宁宁……”莱奥本打算快些打发掉丁灏，可是丁宁一口一下地咬着他的耳朵，虽然不重，但也疼得他喊出了声——他索性关了手机，否则，他可没办法应对这只小醉猫。
“嘟……嘟……”电话那端的丁灏愣住了，那些是什么声音？丁宁的细细碎语、莱奥的吃痛喊疼、明显而凝重的呼吸声……她……她还咬他……丁灏觉得自己全身的血管都在那一瞬间爆裂开来——他们在干嘛？！他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嫉妒心已经膨胀到了极致！他多么希望此时身边能有把刀，这样，他会毫不犹豫地把它捅进自己的心脏——因为这才是结束痛苦的唯一方法！
“宁宁是我的！宁宁只能是我的！！”此时的丁灏才真正醒悟过来。对的，自己才意识到做的一切都是多么地混帐，他怎么能接受丁宁忘了自己？他怎么能容忍丁宁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即便那个男人是出自他的安排——可这一切不被容许！他要把她接回来，把她搂在怀里，挑起她的下巴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等着她欢呼雀跃地搂着自己的脖子……可现在呢……
现在，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时间到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听完丁宁唱歌，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地给自己灌酒。可是今晚的痛苦却让他更加清醒。他伸出手去，手已经抖得再抓不住任何东西——除了酒。
很快，痛楚随着酒意慢慢地消失，他终于可以停止思想，连不住发抖的手也没了动静——唉，酒精真是有效啊。
整个寓所像被定格的画面般，没有一丝声响。直到——
“咔嗒”门开了，only缓缓地走了进来，走到丁灏的身边。
“很难受是吗？别急，这才刚刚开始呢。你的宝贝还会回来的，回来时，你才会知道什么叫真的痛……”她伏在丁灏耳边，越说越轻……
“喂，你给我起来！快点，再装死，别怪我掀你的被子！”一脸怒容的吴东升不管不顾的冲着床上拥被而眠的秋宇大喊大叫着。
“想吵架的话改天吧，上帝还让人休息呢。”秋宇微微睁开双眼，看到一旁叫嚣着的林海，懒懒的说完后又翻身大睡了。
“死狐狸精，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我给你五分种，再不看到你起床，我就从你的被子掀起，然后是你的睡衣，最后是你的内衣……”
“STOP！STOP！先暂停一下你们每周的例行会战！” 没等得及秋宇回应恶少的威协，就冲出来一个本打算只是看热闹的二少白羽。她扯着恶少的臂不放，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狐狸精耶！多妖冶的称呼呀！快说快说！恶少，你为什么要管秋宇叫这个！”
“我叫她死狐狸精，是因为她不肯起来，”
“这，这个理由也行？！你耍我的吧！我不信，才不信呢！你给我说清楚，不然啊，以后在这家里，我可就归边儿站了，坚决和你斗抗到底！”“狐狸精”这三个字可把白羽闹腾惨了，她死活想弄清楚这么个魅惑的名号和面前这个箱子里连裙子都找不到一条的女孩有什么关系。而床上的秋宇却依然闭着眼，对这两个正为自己讨论得翻天覆地的人来了个彻底的不闻不问。
“嘿嘿，她妈是老狐狸，她当然就是小狐狸啊。啊，不，她比狐狸精还坏——这个死丫头骗得了爸爸的喜欢不算，还勾引了林海那混蛋来算计我们宇天酒店，那不是死狐狸精是什么？”恶少朝着那团被子故意的很大声说着，他今天是铁了心的决不放过秋宇了。
“你赢了，我马上就起来。”秋宇睁开双眼冷冷的说，“不过，你给我记住，要是再说我妈的坏话，我肯定能想出更好的的法子报复——不信你试试。”
“我在外面等你”恶少恨恨的冲着秋宇嚷道，假装没看到二少略略失望的样子就甩门而去了。
“他怎么了，一定有事对不对？”二少转身瞧着正在整理衣衫的秋宇皱眉问道，“还有你，这两天又苍白又贪睡，你又怎么了？”
“是吗？我也不知道。”秋宇淡淡一笑，嘴里轻松地说道，可内心却泛起一阵凉意。是啊，她真怕起床啊，比以往都怕。因为只要睡着了，仿拂就可以忘掉一切烦闹，包括让她两难，让她心痛的柳叔和宁宁。可那可恶的恶少偏还不放过她，她想在安全的梦乡多停一会都不可能，真是该死。
看着一脸无奈的秋宇懒散地离开了自己的房间，怎么也想不通的二少不禁望天：“今天又吹的哪阵风啊，个个都怪里怪气的……”
“好了，来了。去哪，你说吧”秋宇正坐在恶少疾驰的车里，眼里仍有浓浓的倦意。
“到了你就知道了，怕的话，推开车门跳出去就是。”恶少的话里全是嘲弄，秋宇淡淡扫了他一眼，就望着车窗外不多说一个字了。
目的地是一座颇为豪华的大楼，秋宇皱起了眉，她当然知道，这其中的一间办公室里现在恐怕正坐着让她避之不及的人。可吴东升却抓起自己的手腕往里冲——而且，就是那间办公室——林海的办公室。
“你来这干嘛？”看到秋宇这么给拽到自己面前，林海奇怪中还带着吃惊。
“我？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要来这干嘛……”秋宇无奈的一笑。
林海的嘴角泛起一丝喜悦的味道。“不管为什么来，你能来这都很好，真的很好……”
“别太他妈肉麻了，把恶心当饭吃可不是你的作风啊，林先生。”恶少的声音此时显得格外刺耳。
林海的目光越过秋宇正好看到一脸不善的恶少大刺刺地倚在沙发边上，林海的目光渐渐冷洌起来。“我怎么疏忽了柳董事长的爱子啊？真是失敬啊，登门指教，不知所为何事啊？”林海的话里依然透着不甚真诚。
“我也不想和你绕圈子，林海，我今天把秋宇拖过来，就是想要你当着秋宇的面老实地说下，你到底要把宇天怎么样，我刚查到银行信贷被冻结的事就是你指使人干的，你还在外面放话，不管哪家银行的主管敢借钱给我们，你就要报复谁，对吧？林海，你敢说实话么？”恶少的话和他的人一样充满了十足的挑衅。
林海对面前的毛头小伙轻蔑的一笑，他悠然拉过转椅，自在地坐下，笑着说：“实话？行啊，小宇在我就直说吧，冻结宇天的银行贷款的事千真万确是我干的，我的目的就是宇天大酒店和——小宇，怎么样，我说的够清楚明白了吧？还有疑问么？”
“你——”恶少的脸僵得象石头，他试图努力地保持着风度，转身面对秋宇，尽量平和地说着，“现在你听到了吧，你还要和他混在一起吗？除非——要不这样吧，你问问自己，是要做宇天董事长的女儿呢，还是董事长夫人？不过我劝你不要把梦做得太美，你虽然不是爸爸名下唯一的女儿，但总好过做那个流氓几个月的情人，何况，这还关系到你老妈的‘钱’途呢，你说呢？”
恶少的话说的很毒，可他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他告诉自己，他带秋宇来这只是要让她彻底了解林海的真正用心，让她不要对林海太着迷。当然他觉得自己这么做决不是为了秋宇，只是为了爸爸，因为知道爸爸很在乎秋宇，所以他就算不能帮爸爸保住酒店，起码他也决不会让秋宇成为林海插在爸爸心上的刺，他决不会让林海得呈，决不会！——呃，当然，只是为了爸爸。
秋宇的脸红了又白，她缓缓地摇头说：“恶少，你要我来，我来了，你想知道的事也知道了，现在可以走了么？”
恶少的眼神终于开始愤怒了，秋宇的这种态度，令他心里暴躁至极，真恨不得给她几巴掌！但他到底不能，他只能对一直微笑地林海吼道：“死光头，既然把话挑明了，我就告诉你，这个傻女人要被你骗，那是她蠢，可是，可是宇天，决不会让人抢走，咱们走着瞧！”
林海却看也不看恶少，更不理会他的叫嚣，双眼始终盯着站立不语的秋宇，只是不耐地对他挥手，淡淡地说道：“那就不送了。”
吴东升走了，他再留下去也没意思。既然那些该听的话秋宇已经听到，那就够了——剩下来的就是她自己的选择。
“干嘛要听那个小二百五的话呢？他让你来你就听他啊，笨丫头，要来你也一个人来嘛。”林海微笑着靠近秋宇，今天他的心情，因为秋宇的到来，好得不得了，这种喜悦连他自己很意外，现在的他不想再对任何人隐瞒他对秋宇越来越浓的欣赏与渴盼。
可秋宇的眼里却掠过一丝难过。她明明早就知道林海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抢回宇天，可为何，当听到他亲口承认时，自己心里还是会有点痛；她也明明知道这个花花公子一直对她满怀挑逗，可是，可是她的心底还会因为他的温柔而有一丝窃喜呢？她的心乱了。
但这该死的林海还越贴越近，半笑半认真地问：“傻丫头，我也想知道，你是想做董事长的千金大小姐呢？还是想做董事长的亲亲好老婆啊？”
“林……海”秋宇因为这样的近距离而有点呼吸困难，她努力保持着镇定，用轻描淡写地口气说：“宇天董事长夫人的头衔只有我妈比较合适，我没兴趣和她抢，宇天董事长的千金已经有二少和林漓了，我也不算什么。而且我也很快离开上海，离开宇天……”
林海，刚才还充满温柔地目光一点点变得寒冷：“原来，你这么孝顺你‘妈’啊，不过，你的亲生老爸怎么会舍得让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生女儿又离开他呢？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妈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当然要孝顺，柳叔，只是我的柳叔，永远只是叔叔，不能是我的亲生父亲，请你，请你不要乱说好么？”秋宇的眼里，满溢着痛苦，最后的话，几乎就是恳求了。
林海略略有点吃惊，他一把抓住秋宇的肩膀，粗声地说：“小宇，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现在不想理我，我能理解，我们可以慢慢来，可是，可是，你说你的亲生老爸永远是叔叔，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又明白，你才是柳家真正的千金小姐，怎么能让那来历不明的小子欺负你呢？”
秋宇的泪刷地淌下来了。“见鬼！”她的心底咒骂着，在柳叔面前，她都能忍得住眼泪，在这光头混蛋的面前她倒一点也忍不住。
“柳叔，他不是，不是我的亲生爸爸，永远不可能，我有疼我爱我的妈妈，柳叔也有三个孝顺的儿女，这一切很好，很好，好得很。林海，不管你知道什么，请你不要说出来，可以么？现在的关系就是我想要的。”秋宇的泪比她说的话落得更多，林海瞪着她半天不说话，忽然一把粗鲁地把她抱在怀里。
“你怎么那么笨，就算你认回你爸爸，也不会威协你妈的啊，只会让你更好地保护她，她会更高兴地，你怕什么呢？再说，你还可以再有一个亲妹妹，这不是很好么？小宇，你不想有一个完整的家么？”
“林海，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秋宇哭得像泪人，她倒在林海的怀里，第一次不想挣脱，她反过手倒将林海抱得更紧，只是身子颤抖地更厉害了。
林海高兴地快爆掉，既想手舞足蹈一番，又想把秋宇抱得更紧——天知道，他几乎以为要同时得到宇天大酒店和秋宇是不可能的事了，他不可能放弃为母亲报仇，但是，他对秋宇的挂念越来越多，从他知道秋宇有可能是柳去迟的亲生女儿起，他就郁闷地很，他实在很讨厌这种电视剧洒狗血的剧情，可是现实似乎比连续剧更可恶，现在倒好，秋宇自己倒不想认回这段关系，哈哈，这正合他意。
“小宇，你不肯的柳去迟的女儿，我很高兴，真的，哈哈哈……”林海抱着她开心地说“那老家伙也没什么好，对女人更不好，保护不了自己的老婆，对别的女人也不好，做他的女儿也没什么光彩，不如，你做我的……”
“不许你说柳叔的坏话”，秋宇从林海的怀里括里小脸，愤怒地说“柳叔他……他是不是我爸爸都好，他都是我最最敬爱的人，你已经破坏了他的生活，请你不要再破坏他的名誉。”
林海皱起眉头，这下真的迷糊了，疑惑地说：“你今天很奇怪啊，丫头，你不想回到他身边做他亲生女儿，我说他两句你又这么维护，到底为什么？”
“没什么。即便我不管他叫爸爸，但是，他总算还是我妈的丈夫啊，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不许！”秋宇在他怀里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般。
“不说就不说，你瞧你，一点也不像那个天天渺视我的秋宇了，倒像个几岁的小丫头，赖在哥哥怀里撒娇啊，哈哈，你不想要爸爸，就让我做你几分钟哥哥吧，就几分钟，行了吧？我可不想一直做哥哥……”林海高兴地唠唠叨叨地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是好了……
“林海，你知道么，我真的有一个妹妹了，一个可爱的妹妹……”任由林海紧紧抱着秋宇，沉默了半天以后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秋宇太累了，心紧了太久，今天她不想去在乎面前这个男人与她所有的纠结不快，只是现在一个还算关心的男人面前任性地放泄一下，所有的不能与人说的喜悲把她压得快喘不过气了。
“你在说丁宁吧。”
“嗯”。
“你们看上去一样大，是双胞胎吧？”
“嗯”
“哈哈……果然是柳去迟二十年前丢掉的那对双胞胎！”
“嗯”。
林海慢慢用手勾起秋宇的小下巴，见她已是泪流满面，林海狠狠心还是直说了心中的疑问：“那你就去找柳去迟说清楚问明白咯。你们要怕认错了去仍一个亲子鉴定不就行了么？认错了你们还是一家人也没关系，要是你们的亲子鉴定证明你们真是他的女儿，这对你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么？……”
“不要！”这次秋宇真的推开了林海的怀抱，她带着泪一字一句地说：“我不要什么亲子鉴定，所有人的都不要，我只是要现在这个样了，我知道丁宇是我妹妹就够了，足够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就连宁宁，我也不会去认她”。
“我还是不懂，秋宇，有自己的至亲，不好么？”林海也有点动怒了，“你任性什么啊，有妹妹有爸爸，实在是太好不过，你还往外推？像我，再怎么想，我妈妈也不可能回来，就算我想孝顺她也不可能了，所以，我才更恨柳去迟，所以，我才要报复，你懂么？”
“可是，可是……我还是不能说。”秋宇凄凉地摇摇头，万般无奈，“我不能认回任何人，不然的话，除了我，我最在乎的人都不会幸福，然后，我也不会幸福，你明白么？”
“什么鬼话，你不说明白的话，我就找柳去迟，我去跟他说，把他早该给你的一切都给你……”林海大吼。
“认回爸爸，妈妈会觉得自己养到这么大的女儿一下子成了别人的孩子，而她将会永远生活在我亲妈妈的阴影里；认回妹妹，她会发现这世界的黑白都倒了个，她最爱的人会变成最让她痛苦的人。接下来呢？爸爸他真的会开心吗？看到宁宁痛苦，我们谁都不会开心，到时候，他会纠结这些真相，下半生怎么都不会开心了。最后，我有了自己的位置，柳家那几个丫头，会重新变成无足轻重的孤儿——这些都是我爱惜的人，你说，我能把他们都拖入地狱么？我做不到那样，真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什么是真相？”林海再次逼紧秋宇，他不是笨蛋，他听出了秋宇内心的不堪重负和左右如难。“是，二十年前出了大事还是现在出了大事，说啊！”
“我，我……”秋宇凝望着林海，发现他的眼亮的出奇，似乎有一团小火焰，她不禁把她从丁灏那听到的全说出来了。
“笨蛋，你怎么能把这事瞒下去，就算丁灏那小子，那时是年幼无心，可是，他毕竟害死了你们妈妈啊，是你们真正的妈妈啊，你怎么能……”
“我当然心痛，柳叔知道了肯定也会心痛，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的妈妈是永远回不来了，我和柳叔再痛苦，身边都有人陪伴，可是，可是宁宁怎么办？她怎么活下去？你知道她有多爱丁灏么？她所有的生命，所有的思念都是为了丁灏一个人，我要说出这一切，固然换不回妈妈，可是，一定会害死宁宁，一定的！”秋宇终于说出她心里真正害怕，而无法决断的事。
“可是，为了你妹妹，而放过丁灏那混蛋，放弃你自己的亲人，这值得么？”林海此时多少能体会秋宇的无奈，只是想到是为了丁灏那手辣心狠的小子，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为了宁宁，什么都值得，她幸福，我才真正开心。”秋宇坚定的说。
“那你们妈妈不是死得太冤了？要是我，一定会把丁灏那小子往死里整，哼。”林海在又一次搂紧秋宇前还不忘表达下对丁灏的不满。
“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好，但我没办法，真的没有，除非有天宁宁能放弃丁灏，除非是那样……”秋宇躲在林海的怀里，闭紧双眼，哽咽地难以呼吸。
林海拍拍她的背，哄她说：“不要再说了，也不要想了，什么柳去迟啊，丁灏啊，都让他们滚得远远的，你只要在我这就好了。”
秋宇不答，只是背心时不时一阵抽动，林海也站着一动不动，抱着她一刻也不肯放松。过了好久，秋宇模模糊糊地声音才从林海的怀里传出来。
“林海，我能原谅丁灏，你能原谅柳叔叔么？……”
“你说什么？”
“算了……我不想再说了，也许，我们每个人都只能负担对一个人的深情吧，我不该对你说这么傻的话……”
“哼，你总算还知道自己傻啊，笨蛋，先睡会，就在我怀里睡。”
“站着也能睡么？”
“别说话了，再说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噢，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