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1 / 1）
第几天了啊？丁宁看了看窗外阴沉沉的天气，这和自己的心情一样糟糕。她发现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包括她自己。要不是还有三只小祖宗要照顾，她恐怕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掏出那块琉璃自己玩着。真有趣，两只五彩斑斓的鱼是用挂钩挂在一起的，还能拆开……她需要找些这样的小动作来分散下心中的烦闷。
可就在这时，她渴望已久的声响突然从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还有阿拉丁的狂吠。
“啊……他回来了！”丁宁的心突然跳得厉害，真到了这个时候，却又手足无措了起来。她下床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缓缓走下楼。
“你在啊？我还打算一会儿给你留张纸条呢。怎么，没上课去吗？”说话的竟然是only！可她没怎么搭理丁宁，手里拎着个箱子，径自向丁灏的房间走去。
丁宁的心彻底沉下去了，看这架势，only是来整理丁灏的东西的。可她终究不甘心，还是问道：“他让你来的？”
Only继续在衣柜里挑出几件衣服，嘴也没闲着，冷笑道：“那还用问？不然，我哪来的钥匙？这两天冷，我给他找几件衣服带去。”
Only真是得意得不行，她用眼角暗瞟着丁宁，期待欣赏她痛苦的表情。可没料到的是，丁宁竟在此时一声不响地走上前去，把她刚整理好的衣服统统倒了出来。
“你……”only没想到她的如此举动，睁大了眼睛，半天才回过劲来，“你这是干吗？！”
“没干嘛。你挑的这些衣服他不会穿的。这个天气，他爱穿的不是这几件。”丁宁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从衣柜里取出几件其他的衣服，叠好，放进箱子里，递到only手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哼，你这算什么？”only在背后企图叫住她。“耍威风吗？”
丁宁转过头来，奇怪地看着她。
“你只是他丢掉的一个包袱而已！”only细细地观察丁宁眼睛里的神情，同时从手袋里取出一叠钞票，“看，他让我把这些钱先给你，他是不会回来的。”
丁宁淡淡地笑了笑，接过钱，坐了下来。这个反应倒是另only很意外，她原以为丁宁会把钱丢到她的脸上……
“怎么？就这么拿了？”only没经过考虑，脱口而出。
丁宁抬起头看着她，奇怪地问道：“他赚钱就是给我花的，为什么不要？”
这话说得Only有些尴尬，但还是强笑着：“不是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抱着什么幻想吧？他这次可是下决心要丢下你了！”
“他和我的事，他自己会和我说。”丁宁回答得简洁明了。
“那又怎么样？他没有说吗？可他说了有用吗？！你好像吃定了他似的，不过这回，他是做了决定的……”only开始咄咄逼人。
“你还没明白，”丁宁打断她，“这与你有关吗？你拿了衣服就走吧。”
“与我无关？哼哼……”only有意无意地撩开自己的领口，露出脖颈下一块块殷红的吻痕，那位置正对着丁宁的眼睛，“你还在自欺欺人啊？”
这些吻痕红得像火，灼烧着丁宁的心，那一刻，她似乎能感受到胸口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压着，渐渐有些透不过气来……可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让only看穿自己的伤心。她只得别过脑袋，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淡地说道：“你不冷吗？脖子总是露在外面会冻着的。”
她取过一条羊绒围巾，递给only：“这个也带去吧，他用惯了的。”说完，便自己缓缓地走上楼。
看着她的背影，Only得意地露出微笑，提着箱子打算全胜而归。就在此时，丁宁的声音低缓地在身后响起：“方便的话，告诉他——我会乖乖在家等他回来。”
人走了，门关上了，丁宁的心终于开始肆无忌惮地痛了起来。她扑到了床上，捂着胸，大口地喘着。她挣扎着摸到床边的氧气罩，把它放到鼻边，同时打开旋开瓶帽。虽然，此时能减缓她痛楚的最佳良药未必是新鲜的氧气，可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是可以依赖的呢？
为什么？丁灏，为什么这么对我？你知道我的心好痛吗……
丁灏看着阴霾的天空，正喝着咖啡，突然，心莫名其妙地紧了下，他按住心口，皱起眉头，嘴里低声轻吟着：“宁宁……宁宁……要变天了，你还好吗……”
他在这间餐厅里等着only，已经等得有些焦急了。他当然不是急于拿到那几件衣服，只是希望能知道丁宁的一些情况——多少都好。这两天她都没有出门，所以，连远远地看着她的机会都没有。于是，丁灏开始变得烦躁起来，心神不宁。此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离不开她的地步。他需要看到她，牵着她的小手，甚至是抱着她，至少，需要不停地谈论和她有关的话题……越是不能见面，这种感觉就越强烈。他捧着手里的咖啡杯取暖，看着浓浓的咖啡，里面荡漾出丁宁那浅浅的笑……
“我回来了！”可这个声音不属于only。丁灏抬起头，他等来的竟然是阿飞！
“阿飞！你回来了！”丁灏提起了兴趣。
阿飞赶忙点着头，喝了一口小姐递上来的冰水，赶紧说道：“是啊，灏哥，那个李善持还真不好查，不过，好歹被我翻个底朝天……”
“捡重点说！”丁灏知道阿飞有这个绕弯的毛病，立刻打断他。
“是是是……”他又喝了一口水，“李善持不是上海人，来这里也没多久。之前在杭州的一个副食品公司作会计，那个公司现在还在的。”
“我去了趟，打听了下情况。公司里的人说，她是镇江过来的。在公司里，老爱重复自己的遭遇，说老公是个工程师，在建筑事故中死了，自己带大女儿，多不容易什么的。于是我就跟她单位的人打听她在镇江的老家。呵……运气好，还真撞上个知道的。在镇江被我挖出一堆料！”
丁灏有些不耐烦了，催着他：“我只想知道和她那女儿有关的部分！”
“原来，那个根本不是她的女儿！”阿飞的声音压低了。
丁灏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果然，另一个是她……”
阿飞没有明白丁灏说的，他自顾自地讲下去：“我找到了李善持在镇江的老同学。那女人对她的底细知道的一清二楚。她挺早就结婚了，可是婚后怎么都怀不上小孩，家里人都着急，闹得两口子也天天别扭。后来，男的家里人逼他们离，那男的不干了，就带着她去了上海，说是治病。没想到一年多后，还真抱了个女婴回来！可这女人压根生不出，她的老同学说，那孩子，其实是那工程师买的！后来她也挺惨的，老公在事故中死了，加上本来和婆家关系不好，孩子又是女的，所以，她自己搬出来住。直到在杭州找到了工作，才安定下来。再后来嘛，就是遇到了柳去迟，正打算嫁入豪门了。”
“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吗？”丁灏需要最后的确认，“我说是把女婴抱回来。”
阿飞憨憨地笑了起来：“亏得我多个心眼儿，问了。说那是86年的事，像5、6月间的她说。”
“唉！”丁灏还是必须面对这个结果。现在，对他来说，怎么处理两人的交往是最重要的问题。他还记得那天在酒店拉走丁宁时，她们那相互依依不舍的神情。可是丁灏比谁都清楚，丁宁现在还是离真相远些才好，除非……她不爱自己了，那时，真相对她来说才能单纯得只是真相而已。
“阿飞，我最近很累，你去帮小道吧，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不要烦我了。李家母女这件事，你忘了吧，就当没去过。”丁灏吩咐得仔细。
“去过？去哪了啊？”only终于来了，她提着那个箱子笑着坐到丁灏身边。“阿飞，最近不见你人，去哪了啊？”
阿飞立刻站起身来打了个招呼：“罗小姐。”丁灏对着他点了点头，示意让他离开，阿飞也识相地走了。
Only白了他一眼，拿过丁灏的杯子喝了口咖啡：“神秘什么啊？不问就是了。”
“宁宁呢？胖了还是瘦了？”丁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她胖过吗？”only失笑道，“好了好了，反正能走能吃能睡吧，就是脸色差点。我再打击了她几句而已。”
丁灏没再说话，他知道这对于丁宁来说，是一种折磨，因为，他自己也正在经历着这样的煎熬。
“她让我对你说……”only看着他的神情，揣测到他的伤心，可偏偏愿意在伤口上加一把盐。“她会乖乖地等你回来。”
乖乖地等……丁灏的心里真像被刀挖了一道般。
“放心吧，”only笑得越发残忍了起来，“我想到法子了，她会答应你所有的要求的，很快、很快……”
“1、2、3……1、2、3……”
秋宇靠在茶水间的自动饮水机旁盯着手上的表在心里默数，还有十分钟才下班呢
我发誓，秋宇绝不是因为想偷懒才心心念念的想着下班的，其实这两天酒店内部的重新整改和装修工作进展的很顺利，火灾的事也没在社会上掀起太大的风浪，连虎视眈眈的林海都没露面，所有人的紧张情绪都得到了大大缓解，秋宇自己工作的也很开心，就算要她加班她也是劲头十足。
可是，可是今天她却恨不得能插过翅膀从窗口飞出去，好躲开其他人好奇的目光。这一切全都因为早上那束该死的花，九朵玫瑰花啊，天啊，秋宇瞪着那花连连叹气
“小宇，能不能和我一起吹吹风？”，随花附送的小卡片上的落款是——钟政阳！！
那个特别高大，却又特孩子气的小警察，实在让人没法和送花这种事连在一起哎，他应该是那种可以打闹玩笑，可以一起闯祸的好哥们吧，这下，这下该怎么办呢？？
下班时间还没到，秋宇找了个借口先溜了，她假装没看到其他人意味深长的笑，逃出了宇天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背上小书包”
宽阔秀丽的马路上，一个修长的短发女孩拎着件小外套，边走边哼着可爱的小曲，她的神采飞扬让路人含笑侧目，这个当然就是我们的秋宇同学拉，离开公司和柳家，她自由阳光的天性就露出来了
“叮……”手机响了，秋宇一看，陌生号码呢。“天灵灵，地灵灵，可别是小钟打来的啊”
“喂，你好”
“……”
“您是谁啊，找我有事么？”
“……”
“我是秋宇，请问您找我有事么？？”
“……”
“啪！”秋宇毫不客气的挂上电话，这年头无聊地人真多啊。
“叮……”手机不死心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秋宇叹口气
“喂，你这次再不说话，我就挂了啊”
“那个……我是丁宁，你……还记的吧……”手机那头声音带着丝犹豫，仿佛是鼓足勇气才打的电话。
“丁宁？真的是你么？太好了！”秋宇高兴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原来是那个和自己那么有缘的女孩子啊，她真的好喜欢她，更没想到她还会亲自打电话来，“丁宁，我想见你，好不好？我带你去玩啊！”兴奋的秋宇抢先说出了电话那头丁宁本来想说的话
“嗯，好的”丁宁立刻答应了，可她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带着点鼻音，秋宇有点奇怪，越发想快点见到她了。于是，她们很快约好了在附近一家小公园见面。
“啪、啪、啪啪、哐……”一阵篮球撞击的声音，六个汗流浃背的年轻人在两个篮球架下正为一个篮球奋力拼抢，其中居然还有一个修长帅气的女孩，只是对方的3个年轻男孩都认真的很，即便是对她，也没另眼相待，贴身争抢更是毫不容让。倒是自己一方的两个男孩经常把球传给她，看样子，也想让她好好表现表现。
那个运球姿势特别帅气的女孩早已跑的混身大汗，但她一脸的兴奋的模样，看得出，是很久没玩得这么尽兴了。
离篮球架不远处，一个衣着精致的短发女孩手上拿着件外套，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打球的帅气女子，嘴边隐隐有一丝笑意。偶尔路过这个小球场的人，大都会略吃一惊的。因为打球的女子和旁观者长得居然如此相似！呵呵，这当然就是我们的秋宇和丁宁咯。
太阳渐渐的向西落下。天，眼看着要黑了。
“不玩了，不玩了，快饿死了！再打下去，我都要把球给吃了，下次再打吧。”秋宇随意地把篮球夹在胯边，气喘嘘嘘的宣布，这个决定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几个年轻人欢呼击掌后，三三两两的向披挂着自己外套的地方走去。
丁宁也走过来向秋宇递过外套和擦汗的纸，秋宇边穿外套边得意的问：“怎么样，我打的够帅吧？”
丁宁还没来的及回答，旁边一个看上去年长些的大男孩抢着说：“我看你啊，是打球的姿势比得分帅！”
秋宇不服气的说：“姿势帅怎么了？现在就流行偶像派。再说，我是可是偶像实力派，前途一片光明。你懂什么？！”
那大男孩笑起来，丁宁只得忍住笑，正经地附和着她：“帅，真的帅。”
那男孩过来敲了秋宇一个脑栗子说：“你啊——可别教坏你妹妹了，我先走了，下次再一起玩。”
听到那男孩说“妹妹”，丁宁和秋宇对看了一眼，心里一暖，默契地都没解释。
其他人都走光了，就剩丁宁和秋宇面对面的站在夕阳下。夕阳有点冷，但这两张相似的清秀面容上却是一样的温暖笑容。只是一个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更淡些，而另一个衬着运动后两颊的红晕，更灿烂点。
“你做我妹妹吧！做我妹妹，我就带你一起到处玩。我还教你打球，好不好？”秋宇单手支球，笑眯眯的看着比自己娇小的丁宁说。
“不要！”丁宁这下不笑了，毫不客气地摇着脑袋，“我才不要当你什么妹妹。”
秋宇这下楞住了，她的人缘向来超好，这么被人拒绝还是很难得的。一时间，她不知该说什么。
看到她那副尴尬的样子，丁宁走到她面前，把手掌搭在她肩膀上，仰起下巴，眼神中带些小得意，说道：“我应该是姐姐，才不是什么妹妹！”说到最后时，丁宁的脸上才现出了调皮的样子。
“好啊你，敢耍我！”秋宇恍然大悟，随既去扭丁宁的耳朵。丁宁愣了一下，从来没有人这么和她玩，可立刻躲开，于是，两个笑闹成一团。
闹了一会，秋宇见丁宁又笑又喘，便不再追她，只是和她肩并肩，举手过顶比了比，说道：“你看，你比我还矮呢。人家都说你是我妹妹了，要不，就这么定了吧！”秋宇的坏主意又起了，奸笑着说。
“当妹妹好处可多了。做错了可以耍赖，没钱了了可以狮子大开口，不会做不想做的事可以理直气壮的找人帮忙……这么多好处呢。你想想看啊！”秋宇几乎是用诱哄的口气说着。
丁宁却毫不动心，她抚着胸口轻喘着，斜眼看着她。
“我做错了事不用耍赖也从来没人骂过我，我永远不会没有钱花，我想做的事不用开口他就都帮我办好了……” 说着说着，她这时才想起了丁灏，心里一阵刺痛，眼神顿时冷冽了起来，“做人家妹妹我早就做腻了，一点也不好玩！”
秋宇看着刚刚还很开心的丁宁一下子变的苍白沉默，心里也是一阵难过。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她不喜欢这样，一点也不喜欢。.
“算了，那我们就玩点儿好玩得吧。这样吧，现在我教你打球，好不好？打球很好玩的！”不顾天色将晚，秋宇把球硬塞给了丁宁，拖着她走向篮球架下。
对她的建议，丁宁本来还顾及到自己的哮喘，有一丝犹豫。但是她看到秋宇那发亮的双眼，便什么也不在乎了。长这么大，她第一次有了让丁灏以外的人开心的想法，第一次想和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呆得久一点再久一点。甚至，是第一次真正地羡慕起别人的活泼健康来——这个世界除了丁灏，原来还是有别的很多很多的东西的。
哈！丁宁的运动神经真的很糟，加上光线昏暗，她对手中的篮球真的显的毫无办法。看着她笨拙的满场找球的“惨状”，秋宇通常报以不客气的大笑。当然，这种笑声也常惹得丁宁顺手把球“投”向她这边。
就这样，两个女孩玩的不亦乐乎，一点也没发觉远处一双既痛又怒的眼神正盯着她们……
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在一棵树上！
“天这么冷，她怎么可以还在外面玩……”
“她、她怎么笑的这么开心？我从没见过她这样高兴过，为什么？”
……
丁灏莫名其妙地问了自己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复杂得很，对于秋宇，他不单是妒忌，妒忌她也能给丁宁那样的快乐，甚至超过自己。与此同时，他还恐惧得很。在心里，他很清楚秋宇能如此轻易地亲近冰冷淡漠的丁宁的原因，而使他畏惧的就是那个原因！
于是，一连几天，丁宁和秋宇都腻在一起。她管她叫“宁宁”，她管她叫“小宇”。
小宇简直爱死这个“妹妹”了，她又好看又听话，有时还会唱歌给自己听——看着这个“妹妹”在自己的感染下一天比一天快乐，这是再好没有的了！只是有时，她的眼中也会有一丝阴霾扫过，她觉得那是自己陌生的一种心情。从小到大，自己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烦恼和忧郁。她这样很难受吧？每次她看到丁宁的这种眼神时，心里就一抽一抽地疼起来。她就是莫名地确定，这份忧郁一定和某人有关，可她不敢问。
丁宁则庆幸，还好这个世上还有个小宇，像一个开心的自己，多少缓解了心底隐隐的痛楚。有时，不需要参与到她的娱乐中，只要看着她快乐，自己也会跟着快乐起来。她发现自己和小宇越来越默契，甚至一个眼神都不用，就能递来对方想要的东西。她开始觉得，这样的心灵相通并非巧合。不论丁灏之前是如何坚决地否定掉她的猜想，可她还是悄悄地收藏起秋宇的几根头发……
那天，雨下得很大。丁宁在犹豫了好久后，拿着一个信封，去了学院。那个信封里装着的，正是秋宇的那几根头发。嗯，她只是想证实些什么。
Dna的检测报告不能那么快取，即便她是院里的学生。可丁宁不在乎这个，等待向来是自己的习惯。不论结果是什么，都不会改变她对秋宇的感情。可如果她们确实是……那有多好呀，如果能有姐妹的话，那就该是秋宇这个样的。她走出校园，面对着湿冷的空气，不自觉地打了个呵欠，幸好，她很快找到了一辆出租车。
雨下得很大。真讨厌！每当到了下大雨的时候，丁宁在车上就不知道该怎么放她的伞了。她讨厌身体的局部被沾湿的感觉，所以，她小心地举着伞，防范着伞上嘀嗒而下的水滴，坐在出租车里，姿势十分地别扭。终于，她回到了寓所。可比雨声还吵杂的，竟然是阿拉丁的狂吠声。
“阿拉丁的声音怎么这么近？难道出来了？”她连忙付了钱，心里暗觉得不对。不会是丁灏回来了吧，阿拉丁惹火了他，被赶出来了？
天呢！阿拉丁果然在雨中淋着，它被链到了寓所外的长椅栏杆上，朝着房子大声地叫着，丁宁甚至可以看清它的獠牙……她从没见过阿拉丁这么凶，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看到丁宁回来，阿拉丁显得更焦急了。她连忙跑了过去解除了它的锁链，阿拉丁没有犹豫，一旦自由后，疯了似地扑向大门！
“慢点宝贝，我得开门啊！你怎么了？”丁宁一边打开房门一边摸着它的额头安慰着，只是它无论如何都不平静。
“咔嗒”门开了，阿拉丁朝厨房方向飞奔，而丁宁则意识到一阵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到处都是血——沙发上、地上……地板上的血迹一点一滴地延伸向厨房……阿拉丁不叫了，它呆呆地站在厨房里，看着水池，偶尔回过头来，冲着丁宁“呜”一声。
而丁宁的脚步则越来越沉重，她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慌。作为未来的女医生，她不怕血，也不怕肢体、器官，可是，如果是她至亲的人的呢……她全身开始猛烈地抖着，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越抖越凶……
还是看到了……丁宁还是看到了！水池里躺着的是rock，它的脖子被割断，血把水池里的水染红，看样子，早已断气了……丁宁没有喊，但是她已经站不住了，跪在了地上，抱着阿拉丁那湿漉漉的身体，支撑着自己。
“jazz！还有jazz呢？jazz！”她意识过来，那只胆小的白猫呢？她开始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找着它，阿拉丁也四处窜着，可他们一无所获！
丁宁累极了，她的心真是完全被掏空了，她不记得自己接下来做了什么，也许就是机械地蹲在地上，不住地喊着“jazz”的名字，直到摔倒在rock的血滩里……
“怎么会是这样？”丁宁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衣服被雨水打湿了粘在身上，最心爱的猫被人割断了喉咙，它的血四处可见，还有一只宝贝猫也不见踪影，陪伴她的，只有一条狗……她双手撑在地上，手上已经沾满了即将发干的血液，她没有勇气去收拾rock的尸体，更没有体力擦掉这些血渍，她捂着心口，她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就要犯了，那是种窒息的压迫感，像一扇门板般地倒下来，让她无法透气……
她投降了，她终于撑不住了，她摸出自己的手机，此时，除了向丁灏求助，她还能怎样？
“丁灏……丁灏……”她粗重的喘息声夹杂在其中。
“宁宁！”丁灏没想到会突然接到她的电话，那仿佛随时都将气竭的喘声，更是使他吓了一跳。
“丁灏……你回来啊……我求你！你回来啊……rock……它……它死了……”丁宁觉得心口的压迫感越来越重，她努力地深吸了一口气后，还是倒了下去，和她的电话一样，倒在了血渍上……
“宁宁！宁宁！！”丁灏要疯了！他一定要回去，以最快的速度！
“你去哪里？”打开门的同时，only也在门的另一侧出现，还在擦着长发上滴落的雨水。
“你杀了rock？是你吗？”丁灏可以猜到她这是刚从哪里回来。
Only冷冷地笑了笑：“是啊，我杀了只猫而已。现在你的宝贝湿透了，病倒了，还看着自己最爱的猫的尸体被浸泡在水池里……”
丁灏的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这个女人的恶毒程度大大超过了他的想象。他不能想见丁宁现在的情况，也没空理这个变态的女人。现在，他只想最快地赶到丁宁身边！
“你回去？让一个近乎奔溃的女人在她最脆弱的时候醒在自己最爱的人怀里？你想让她一辈子对你不离不弃吧？你想吗？想的话就回去！”only没有拦他，只是说了句比抱住他不让他走更有效的话。
“可宁宁她有病！”丁灏吼了出来。
“那又怎样？死不了的！她的病我还不清楚吗？”only无动于衷，“我的计划非常完美，让她身陷绝境，即便她求你也好，你也别回去！这样的话，她对你自然死心了，你想让她离开你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信我吧，否则，之前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丁灏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只是希望丁宁能在最低的受伤害度下离开自己，可是现在呢……
“那你回去照顾她，你去！”他捏着only的肩膀，似乎要把她捏碎。
“我可不干！那只狗会撕了我的！”only忍痛咬着牙拒绝着。
丁灏放弃了和only的对话，他夺门而出，没有再犹豫，此时，他只能飞奔向丁宁。一切的一切，在丁宁面前，都是那么地无关紧要。当然，他也想到了两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