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1 / 1)
夜很深了,丁宁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只是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她想好了一堆的说辞,有投降的,有顽抗到底的,有……可现在来说,这些都毫无用武之地,因为——丁灏根本就没有回来。丁宁没想到会是这样,但她怎么都不会先给丁灏打电话的,她宁可望着电话胡思乱想。而这几个小时,她的重点则花在了揣测only提着的旅行袋上。
“她去哪儿?和谁去?是和他一起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咀嚼着自己的这些问题,眼皮越来越重……
醒来时,一切还和她入睡前没有区别。她恍恍惚惚地走下楼,宝贝们端坐在自己的饭碗面前。
“吃吧,你们就知道吃。”丁宁叹了口气,放好口粮,看着它们津津有味地嚼着,“知道吗?你们的爸爸不要你们了,可能连我都不要了……”她的小脸贴着阿拉丁的毛蹭着,心酸得甚至有些哽咽。收拾完一切后,她没有让自己继续守着这个空房子发呆。她得去趟学校,对的,即便不是为了拿笔记,也要出门走走。总之,她才不要让丁灏回来就看到自己傻愣愣地坐着等他。抱定了这个想法,丁宁出门了。
在班级里,她也没打算听完,问教授要了笔记就走。然后,便一个人在走道上迈着步子,心里越发空虚了起来。经过一根柱子时,她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深深地吸了口气——丁灏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这样的呢?算不上漂亮,太瘦,也不机灵,还帮不上他的忙……算了……她伸出手去,摸了摸柱子上自己的影像,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秋宇,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看上去却那么快乐、开心。想到她,丁宁眉心的小皱褶消失了,因为她同时也想到了个好去处!她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身后另有人如影随形,看着她那摇摇摆摆的背影。
“这是何苦呢?一上午了。”only的叹息声低低地响起。
身边的丁灏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身影,没有回答……
再次踏入宇天的大门时,丁宁有点犹豫,但一秒钟后,她还是坚定的跨进这个属于秋宇的地盘。
宇天和她上次来时一样显的空荡荡的没有客人,酒店员工也稀少,倒是偶尔能看到几个建筑工人来来去去的忙,丁宁把大堂扫了一眼,没看见秋宇的影子,上哪找她呢?除了她的名字,丁宁对她一无所知。不过幸好——她俩有一幅极其相似的容貌。
“天呢,秋宇!董事长不是说你请假了吗?怎么还来啊?头还晕不?”一个挺眼熟的职业装女子走上前来扶住她,把手搁在她额头试了试温度。
丁宁被她莫名其妙地嘘寒问暖了番后,便记起来了——应该是那天没来由把她拉到会议室的那个女人。哎!这次她还是认错了人。
“对不起,我是来找秋宇的,我不是她。”丁宁也觉得自己的话挺怪。
余韵这才反应过来:“啊!你……你是那天那个……丁小姐对吗?”她那天根本没机会好好打量丁宁,这才定睛看了个饱。她和秋宇真像啊!只是秋宇的明朗干脆在丁宁身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骨子里透出的疏离,而她说话时那份淡漠的表情,令亲近的人有种羞愧感,仿佛是一种亵渎。于是,余韵,不禁放开了抓紧她的手。
“秋宇……不在吗?”丁宁不要意思地打断了她。
“这个……”余韵回过神来,“听说秋宇昨晚喝多了,今早吐个不停,头还晕着呢,不能来上班。”
“哦,那算了,以后我再来。”丁宁眉宇间抹过失望的神情,让余韵这个准妈妈看着有些不忍。
“不如……我把秋宇的电话找来给你吧。”余韵忙翻着自己的手袋。而丁宁则对她友善地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缓步往大门方向走去。
“柳董早上好!”余韵一眼看到正入大门的宇天董事长柳去迟忙打照乎。柳去迟却一眼看到正打算出门的丁宁,像是被重重敲了下。他原本的和熙沉稳立刻消退了,看着丁宁单薄的背影,眼里泛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激动:“丁……丁小姐,请等一等,等一等!”
丁宁站住,回头,不解的看着这个老男人朝自己走来 。
“您叫我有事么?”丁宁的语气平静。
“呃……丁小姐,你来宇天我很高兴,真的。”柳去迟努力保持着长辈的风度,可是他不停交搓的双手却泄露了他的心情,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对这从天而降的女孩说什么,也许是她的面容勾起了某些回忆吧,特别是她的单薄背影和顾盼间的冷漠,像极了他心里默念了几十年的那个女子。明明秋宇也和丁宁一样的面容,可是她的明朗,狡黠和偶尔的小脾气让他只有喜欢,却没有引起那种熟悉的思念,而丁宁……
“我是来找秋宇的,她不在,我要回去了。”丁宁礼貌的点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丁小姐,”柳去迟略激动的拦住她,“我,我能和你聊聊么?其实,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
“对不起,可我想回家。”丁宁皱了眉。
“那算了,你,你回家吧,也许你哥等得很着急了。”柳去迟颓然放下了手,他不想吓着她。
丁宁望了他一眼,她很想说丁灏不是她亲哥哥,可是还是没有说出口。
丁宁往前走了好几步,又停住了,她转过身迟疑的对一直凝望着她的柳去迟说:“请您告诉,告诉秋宇,我来过了,谢谢。”
“那欢迎你来我家啊,”柳去迟不忍心看到这女孩的一丝失落,“小宇就住我家,你可以来找她玩,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你难道是她爸爸么?”丁宁有点惊讶。
“呵呵,现在还不是,但很快就是了,现在小宇妈妈和小宇都和我家人住在一起。”
“小宇妈妈?你说的是小宇亲妈妈么?她们都在你家?”丁宁也有点激动了,虽然丁灏肯定的说她和秋宇没一点关系,但她常常会偷偷的胡思乱想,有时她真的好想知道秋宇的父母是什么样子啊。
“是啊,你可以来我家见她们。噢,对了,你等一下。”柳去迟匆匆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在明片背面写上柳家的住址和手机,然后塞给了丁宁。
丁宁只得收好名片对柳去迟道了声谢就走了,这次她没有再回头。而柳去迟看着丁宁的背影,眉眼沧然。
这一切,远远跟着丁宁的丁灏都看在眼里。他没想到丁宁会来这,更没想到会碰见柳去迟。柳去迟异常的激动让他心里觉的说不出的堵,这激动的样子真是该死的眼熟……他的记忆开始高速运转起来。突然,一切清晰了起来——是他!原来是他!!难怪,看到宁宁会那么激动!天啊,丁灏差点站不住了,他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火车站里来回跑着找寻妻女的焦急不堪的男人……
“原来他姓柳,不是姓刘……”冷汗滑下丁灏的脸颊,那些混乱的痛苦不堪的回忆一起涌了出来……
丁灏沉浸在一幕幕往事中,不能自拔,可他没有发现,一直凝神注意他的ONLY,听到他的低语后也是神色大变——姓柳!柳姓!!
敏感的Only立刻想到昨晚听完的那盘录音带——
罗——“柳先生?您是柳先生吧。抱歉哈,问您件事儿。”
柳——“怎么?”
罗——“15年前,您是不是丢失了一对双胞胎啊?”
柳——“……你……你怎么知道……知道的……”
罗——“哈哈……还有您的夫人是不是也在当天去世了呢?”
柳——“你……唉……柳某这些年也算混了些薄名,任何人要查我这些往事,都不会太难。你说这些到底想干吗?”
罗——“对,查您这种有名又有钱的人的老底是不难。可如果我说我能知道您夫人是怎么个死的,您的那两个孩子现在哪里,您会当笑话听么?”
柳——“什么?!你说什么?你知道吗?快说啊!!!”
罗——“咳,您先放手啊。这算什么啊?真是的!”
柳——“我知道我老婆是追小偷时被车撞死的,这我也不追究了。就算追究了,人……人也回不来……我只想知道孩子们现在是生是死……”
罗——“您这不是废话吗?!要是死了,我还给您提这事儿干嘛哈。至于她们在哪里嘛,我倒是知道其中一个的下落。放心,好得很,有人当宝似的疼着呢。只是,您还想要回去吗?”
柳——“当然!孩子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要!!先生,您说,她在哪里?什么条件您也尽管提。”
罗——“哈哈,当年您的夫人怎么死的,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至于其中一个孩子,虽然不是我亲手养大的,倒也能看这她长了这么些年,除了些小病,还算活蹦乱跳的。而另一个……我也有些线索……”
柳——“说,你要什么条件!说!”
罗——“您先别急哈。也别查我。这样吧,我先回去把线索给您理理,再一道给您送来。至于条件嘛……我们慢谈哈。您看我这身……也不比您寒碜吧,所以,别担心我敲您一笔。今天来,只是先跟您碰个头,知道下自己果然没找错人哈。我们这些北方佬,做事都图个踏实!哈哈!”
柳——“那……那我怎么称呼您?”
罗——“别!我说了,您要查我,这事儿我们就算吹了。您放心,我会回来找您的。我也有自己要的东西哈,您别怕我跑了!先这样吧,您安心等着呗!”
“姓柳……怎么这么巧……给我碰上了?”上海姓柳的多了去,可听语气,录音带里的那人分明是个颇有名气的有钱人,这样的人应该很少,再加上妻子早逝这一条,符合条件的就更少了,而这宇天的柳董事长应该有钱的很呢……only心理颤悠悠地琢磨着,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她爸爸就算是为了钱去找那个姓柳的,那他自己何苦留下这个敲诈勒索的证据呢?莫不是这盘带子他另有别用?再不然,就是怕柳某人对自己不利,留下个线索?
丁灏没有理她,只是皱着眉头看这远处的丁宁,直到两人分开,才舒了口气。他沉默了半晌,心里终究还是拿了个主意:绝不能让丁宁再留在这里,不能让她再靠近这家人!
“only,帮我件事好吗?”
这话把正在胡思乱想的only叫回神来,随即冷笑道:“怎么?你还有事要求我?”
“不论你用什么方法,只要不伤害到宁宁的身体……”丁灏看这她的眼睛,瞳孔慢慢地收缩着,“让她对我死心,答应去意大利!”
“哎!”only轻叹了声,“说来容易,有法子的话,我也想对你死心,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丁灏抓起她的胳膊,情绪开始暴躁起来,“那是你根本不想自己对我绝望,我知道!凭你的心机,凭你对女人的了解……我相信你,你会做到的!!”
Only没有被他吓倒,倒是咯咯浅笑了起来:“好啊!这种差事我喜欢。不过事先说好了,她的心会疼的哟……心,要先疼了,才会……死的。你舍得吗?呵呵呵呵……”
丁灏闭上了眼睛,痛苦的站都站不稳,嘴里喃喃道:“宁宁……你别怪我啊……你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我……”
街上的人很多,人群的脚步都沉甸甸的,无暇顾及着谁,只有丁宁的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却不想停下。突然,一个橱柜里的一枚琉璃扣吸引了她。是一枚双鱼的星座链扣,琉璃的色彩流光横溢,骄鲜欲滴。看到它,丁宁的喉咙底下不禁发出一声惊叹,忙低下头凑过小脸看个清楚……
“砰!”没想到她的额头重重地撞在厚玻璃上,发出一声巨响,丁宁顿时吃痛“嗷”地叫出声来,不自主地向后跌去。天呢,她像是跌倒了一堵墙上,一堵异常宽厚的强。可那只是像而已,她自己也知道,准是谁在身后扶住了她,以致没有令她直接摔倒在街上出丑。
她只得捂着额头尴尬地转过身去,打算道谢。只是映入她眼帘的竟然是个高大得超乎想象的外国人!190以上的身高已经让她睁大了眼睛,而那仿佛出自罗丹刀下的精细五官,也同时令她张大了嘴。
“啊……那个……thanks……”丁宁红着脸,赶紧点头致谢。目光从自己捂着额头的手下暗暗偷视,天呢,这个大帅哥笑得坏极了,他肯定把自己当成了个笑话!
他低下头缓缓地说:“看来,你很喜欢那块琉璃嘛。”要命的是,他的中文说得还不错。
丁宁可受不了别人这么不怀好意地朝她笑,她皱起了眉。但是想到人家刚扶了自己一把,只好淡淡地回应:“那是我的事。谢谢你,再见。”她没有和他再啰嗦,飞快地转身躲进了这家工艺品店。
刚才那声巨响早已引起了店员的注意。当她们看到当事人丁宁走进来时,自然认为她是冲着那块琉璃光临的。
“小姐,您没事吧?”聪明的店员请丁宁坐下,和声问道。
丁宁摇了摇头。
店员的脸上荡起了笑容,把那块琉璃摆放到了丁宁的面前:“您好像很喜欢这块琉璃吧。其实,我们每段时间会推出一块星座琉璃,现在刚好是双鱼座。您可以看看,它的雕工和设计真的很精致,如果您是双鱼座的话,很适合收藏它的。”
丁宁捧起这块琉璃痴痴地看着,星座?自己连生日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是什么星座的呢?她心里有些失落。但这块琉璃真的很合她的眼缘,算了,还是买下来。她掏出自己的钱包,取出一张信用卡,交给店员:“好吧,我要了。”
这么大方的客人倒是少见,竟然连价钱都不过问,就决定要买。店员的心里美滋滋地,如果这样的客人每天多光临几个就好了。可是很快地,她发现这个客人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可爱——因为,她死活都记不起自己的密码来了……
丁宁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找不到秋宇,上街被撞到脑袋,买东西刷卡竟然记不清密码……要是丁灏在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想到这里,她往口袋里掏出电话。嗯,丁灏一定记得密码!可是,很快地,她还是放弃了先给他打电话的念头,哪怕不是找借口,是真的需要他。
“对不起,我还是不买了。”丁宁有些尴尬地站了起来,她对面的店员脸色显然灰了许多,但还是客气地笑了笑。
“要,我要!”生涩的国语在丁宁背后响起,她转过头,又是那个一脸坏笑的洋帅哥。
可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丁宁没有理他,走了出去。
“等等……小姐。”店员追了出来,把刚才就已经包好的琉璃送到她手上,“是那个先生送给您的。”
这倒大出丁宁的意外,但她没有接过:“不是我买的,不要。”
付过钱的洋帅哥从店员的手里接过琉璃,这回倒是恭恭敬敬地送到她面前:“你们不是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吗?你这么喜欢,还客气什么?”
“我们还有一句话叫——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你知道吗?”丁宁不想再多说,直接推开门迈到大街上。
“咳!你真不友好!我是个意大利人,只有外祖母是中国人,哪懂得那么多你们的名言呢?”洋帅哥没有放弃,跟着追了出来。
意大利?这恐怕是丁宁这两天最讨厌的一个国家了!一想到这个丁灏打算“流放”自己的地方,她顿住脚步,转过身去,上下打量着这个自己撞上门的意大利帅哥——真是越看越不顺眼!她开始有了个古怪的念头,一边不假思索地接过他刚付了钱的琉璃,一边叹了口气:“那么,有钱的意大利人,陪我喝酒去,好吗?”
对这个高大帅哥来说,喝酒显然是个绝妙的主意,可是大白天的,哪有什么酒吧会这么早开门呢?他不禁犯了愁。
“嗨,大个子,你想好了没?否则我走啦。”她朝他眼前晃了晃手。
“当然好,我可以教你怎么品酒,只是现在找不到个开门的店啊……”
“你管酒,我管地方。”丁宁心里打好了主意,把这个大个子带回家,边喝边等丁灏,让他回来受个气。她现在不怕被他骂,就怕找不到话说。如果丁灏为此发个火什么的,可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
抱定了这个主意,她多少有些得意,原本哽咽在心里的闷气一下子散了很多。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大个子喝酒竟不需要花钱买,他只是打了个电话,15分钟内,一个男人提着个精致的箱子出现了。
“箱子里的是酒?”丁宁好奇地打量着雕工精细的木箱子,她开始意识到这个大个子不是一般地有钱了。
“当然!不过还有喝酒的器具。”他又笑得贼贼的,那嘴真大!
于是,丁宁把这个有钱的大个子连带他的酒具和名酒带回了家。只是推开门后,屋内的一切还和她离去前一模一样,这让她多少有些失望。而阿拉丁似乎很喜欢这个高个子的客人,也许狗对于大型的事物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崇拜吧。
但很快地,大个子打开的箱子吸引了丁宁的注意,里面放着六支洋酒和两个杯子。看上去倒是挺漂亮的,可丁宁也就光知道漂亮而已,她坐在一旁,托着腮帮子仔细看着,乖乖地等待大个子的介绍。
“这是勃艮第杯啊,用来喝红酒的,但是,配我的Ricard也很适合的。”他把杯子取出,同时开启了其中一瓶Ricard,霎时间,丁宁闻到了浓厚的香味。她没有再理他嘴里的喋喋不休,只是接过杯子,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天呢,这是什么滋味啊!这酒喝起来远比闻着难受多了,口味重得不得了,还刺激得要命,丁宁的咽喉难受得咳了起来。
“oh!你在干嘛?你以为这是啤酒吗?它可是Ricard!要慢慢地喝。”大个子抢过丁宁手里的杯子,看着杯中所剩无几的黄色酒浆,痛心极了。但看到丁宁咳得厉害,还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小……小气!”丁宁没理他,继续倒了一杯,可这回也不敢喝得太凶了,只是小口小口地咽着,顿时,那种复郁迷人的芬芳,在她齿舌间蔓延开来……
“这哪里是小气!我不心疼酒的价钱,我心疼的是你不懂得好好品尝它。它可是最好的茴香酒!是用茴香油和蒸馏酒配制而成的酒。你不觉得它的香气浓烈得很吗?像一个有着丰富经历的女人,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诱人的韵味……”大个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有时还想想应该怎么用中文表达,可身旁的丁宁完全没有用心聆听,只是呆呆地看着大门,一口一口地往自己嘴里喂酒。她希望在自己醉倒前等到丁灏回来,可又希望自己能早点醉下,省得心里重复着那种难以言喻的伤痛……
就这样,她坐得越来越低,眼神也开始迷离了起来,侧目看着大个子眨起了眼睛。这倒不是冲着他抛媚眼,只是每眨一下,似乎能更久一秒钟地保持自己的清醒状态,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已经不清醒了:“大个子啊……我要喝穷你……我讨厌意大利人……讨厌……”她的脑袋越来越歪,直到贴在了桌面上,而那眨巴的眼皮,再也无力睁开了……
“哈哈……喝了一瓶你还不醉?!这可是25度的Ricard!”大个子的坏笑又出现在他那俊美的脸上,不过很快地,他耸了耸肩,“酒是挺贵的,可管他呢!让丁赔给我好了。还有那块琉璃的3千元!”
接着,他打通了一个电话……
他打给谁呢?这个人此刻可是颓丧到极点。他站在山顶的边上,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语不发——正是丁灏。
“好了好了,出来就看到你这样臭脸。开心点吧,这战我们赢得多漂亮?!”他身后有人递了一支啤酒给他。
他接过,两三口便一饮而尽:“老胡,我真想死!”把酒瓶狠狠地砸在岩石上。
那人影从他身后走上来,依旧戴着鸭舌帽,但高领已经放下,竟然是刑侦大队的胡老三!!!
“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兄弟。往好处想,这次林秃子算是完了,你也可以顺理成章地不用参与那些勾当,多好啊?”他拍了拍丁灏的肩膀。
丁灏敷衍地笑了笑:“这次是你的功劳。没有你,我不会知道那个台湾人的帐户有问题,被老林收买了,也多亏了你学着老林的语气临时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把人丢下楼,然后在火灾现场的后楼抓到他。所以,你应该敬自己一杯。”
胡老三吞了一大口酒:“现在就算能把他置于死地,小兰也活不回来了……”他也学着丁灏狠狠地砸碎了瓶子。
丁灏转过头来看着他,他眼睛里里有点欷浠:“你很爱嫂子啊。否则,你不会为了惩治那个秃子,干这种以暴制暴的事。”
胡老三冷笑道:“不错,我们这回是没有走正道,那又怎么样?死的是两个毒贩子而已,活该!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贩毒、吸毒的!”
丁灏叹了口气,他知道胡老三的爱人也是一个警察,在林老大的场子里缉拿毒贩子时因公殉职的,因为是女警,当年还轰动了一阵。自此,他真的恨死毒品了。丁灏还记得那时他跟踪自己时的态度,以为自己也从事贩毒,那个狠劲儿还历历在目。
“算了,这回我打保票,把老林给你灭了出气,你也别总挂着嫂子了,伤身也伤神。”丁灏安慰着他。
老胡仰天打了个哈哈:“你还说我,刚才谁说想死来着的?怎么,你的心肝宝贝呢?不是回来了吗?”
“别说了!”丁灏此时恨不得跳下去,他痛苦地蹲下抱着头,“怎么办,老胡,我真的爱她!可你知道,我不能爱她的!!”
胡老三扶住他,还真怕他血气上涌做了什么冲动的事:“我说兄弟,有些事你要当机立断啊。要不然你现在就对她说清楚……”
“不行!现在对她说,她会伤得很重,我怕她承受不了!我希望她哪一天不爱我了,到时候再告诉她……”丁灏抬起头来,眼神显得有些迷乱。
“你做梦吧!我看那丫头比你还倔。要不,你收拾包袱和她远远地走掉,把这事儿瞒一辈子吧。”胡老三又给出了个主意。
丁灏苦笑道:“她的生父已经和她见面了,这事我怕瞒不住了……不过,我真要快点把她送走,越快越好!”
就在此时,丁灏的手机响了,电话里的那个语气得意得不得了:“丁,是我,莱奥!这个拽拽的女孩醉了,哈哈……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了!”
“啊?我回来,我立刻回来!你别走!”丁灏站起身来,立刻打开这门坐了进去。
胡老三笑着摇头:“得!又把我撂山上了。算了,你快去吧。”
“嗯,你自己小心点。”丁灏向他点了点头,再也没停留半刻,车子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