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1 / 1)
丁灏按了下电梯,看着头顶的数字从17楼渐渐往下降,他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古怪起来。他对only说的那番话果然是别有用心。
他知道丁宁被绑架的前一晚,一定是only在自己酒里下了药,让他死沉沉地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可他现在真的不确定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也许只是单纯地吃醋行为,不愿意他第二天带丁宁去报到。可也许她真的和老林勾结上了,因为只有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他们掳走丁宁才可能。他今晚的“故意透露”实际上也是想试试only,如果她真的和老林勾结的话——那么借他们的手解决吴迪,也算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他现在恨不能亲自把吴迪撕开来,可又怕丁宁对此不满。哎!其实算是个两全之策。
丁灏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愿意看到only对他的“叛变”。毕竟在这5年里,她对自己的帮助非常大,而且……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自己是有义务要照顾她的,可如果真的是她从中作祟的话……正在两难时,电梯到了。
其实也犯不着两难。在他心里,没有什么能比丁宁更重要。他寻思着那丫头现在大概饿了,还是给她带点吃的吧,她晚上嘴馋的时候,不吃东西睡不着觉的。有了这个念头,心中的烦躁便赶跑了。于是,他驾车打包了一整盆的水煮鱼,厚厚的红油加上保鲜膜,至少到家的时候还能保证是热腾腾的。再来两盏雪梨燕窝,不会辣坏了嗓子,影响明天的表现。
这个时候,在柳家大楼的厨房里,另一道水煮鱼也在烹制过程中。
“葱、姜、蒜、花椒、胡椒粉、红辣椒、豆瓣酱、料酒、盐、糖、淀粉、青蒜、黄豆芽,还有你手里的草鱼一条……好象都全了!秋宇,你看一下啊。”一身睡衣的白羽拿着本菜谱兴奋的核对着餐台边各种作料。
一旁正拿刀熟练地片鱼的秋宇抽空瞥了瞥那些作料,说道:“嗯,差不多齐了,你坐那等着,一会儿就能吃了。”
“看不出啊看不出,我以为你只会耍帅摆酷呢,没想到还是一只贤良淑德的小夜猫啊。”白羽笑的贼兮兮的。晚上,当她偷瞄到秋宇拎着一条鱼进门时就觉得奇怪,要不是备课备到半夜,肚子饿了,到厨房来找吃的,她还真想不到这个气质另类的女生,竟然有半夜烧菜的怪习惯!啧啧啧……这可真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福利啊!家里保母烧的都是上海本帮菜,而秋宇烧的却是道地的川菜——水煮鱼……嘿嘿,想到这,白羽的嘴直咽口水。
“也许我下次该教学生‘迟睡的鸟儿有虫吃’了。”白羽眼一转,又好奇的问:“你哪学来的这手艺啊,是你妈教你的么?唉,还是有妈的孩子好啊!”
秋宇得意的边腌渍鱼片边回答:“我妈?她只教过我怎么下方便面。烧菜嘛,那可是我的天~~~赋,只要是我吃过的,就都能烧得出来!”白羽转过头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听到秋宇这么自大的话,她自然是不信的,可聪明的她决不会现在去反驳——此刻,能填饱她肚子的人是最大滴!
不一会,一盆热腾腾的水煮鱼被端上了桌,看着红红的辣椒,白嫩嫩的鱼片,白羽拿起筷子一试,突口而出:“好吃……”
秋宇听到夸奖微微一笑,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白羽对面,盈盈不语。白羽看她并不动筷,边吃边催她:“你怎么不吃啊,再不吃,都下我肚里了可就不吐不出来了啊!”
秋宇只抿了口茶,淡淡的道“烧菜是我的一个消谴,心里烦的时候,烧两个好吃的,自己就会开心的多,就算不吃也没关系,看你吃得香,我也就很开心了。”
这下把白羽乐坏了,再无顾忌地大吃起来,一口气吃了大半后才抽了个空夸了她几句:“你这嗜好什么时候培养的啊?真是好啊,对我的胃口!!下次你半夜里要再觉得心烦,还想烧个菜玩玩,我一定会配合你,刚好路过、刚好看见,然后……呵呵,我一定会香香地吃,然后让你看着开心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秋宇冲她咧了咧嘴,可是笑容很快就不见了,转起了手中的杯子玩。
这可逃不过白羽的那双贼眼,她心想着,吃了人家做的东西,好歹也得给人家解解忧愁吧。再说了,她嗜好虽多,可嗜好里头最过瘾的就是听人家说心事,更何况是这个看似神秘的,粉嫩得不行的新妹妹的心事呢?想到这里,她放下碗筷,拍了拍肚子,说道:“好吧,吃了你的鱼,你算是帮了我的肚子。现在倒过来,我看看能帮你什么吧!你在烦什么呢?实习的事恶少欺负你狠了,还是邓三腿的工作难搞定啊?”
秋宇想了想,是啊,这工作也好,生活也罢,也没什么特别不对的地方啊,可是心里隐隐的烦闷又总是挥之不去。再说,她本身也不是善于倾诉的那种人,想了好一会,她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只是无意识用手指轻扣桌面。白羽一边等着秋宇的回答,一边将面前的水煮鱼扫荡了个彻底干净,可是直到她吃光抹净,秋宇还是在思虑中,白羽急的真的想敲敲她的脑袋,算了,鉴于“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还是下决心耐心的和秋宇“掰扯”一回。
白羽干脆拉了张凳子坐在了秋宇的身边。这一举动,搞的秋宇一脸疑惑,她可不习惯有人靠自己这么近,更何况,还是这个有着“十八摸”本事的“白二少”。
本想好好开导下秋宇的白羽一看到秋宇细若羊脂样的肌肤,艳羡的口水滴答,一时忘了想说啥,秋宇看她眼眯眯的样子就知道她日行一“色”的坏毛病又犯了,无奈的叹口气,静等着白羽这家伙自己回过神来。
过了一会,总算看够了的白羽恋恋不舍的挪开了目光,她顿时记起了什么,拿过秋宇面前的茶杯猛灌了一大口,嘴里呼呼道:“好辣,好辣……”
对于她这么迟顿才想起喝水,秋宇觉的有趣的很,笑着又拿起冷水杯倒了一大杯茶摆在她的面前。可这次白羽倒不要喝了,她用手撑起下巴,看了看面前的冷茶,又看了看秋宇,颇为认真的开了口:“是不是,是不是恶少跟你过不去,让你为难啊?”
“严格说——没有。”秋宇坦然一笑,她说的倒是真心话。“像我这样的特殊身份进入宇天,无论是谁,其实都会有些—想法的。恶少也只不过说了些别人不敢说的而已。真正为难我的事,他并没有做。”
白羽又好奇的问:“那看来你是受不了工作上的压力了。我听说,邓三腿这人满厉害的!”
“也没啦。他是很认真,不过——风度很好。”说起这话,秋宇的心里忽然微微一动,回想自己白天的工作,她真的是谨慎、认真而且努力。她发现自己多少有点渴望将来能够从那个以严峻和风度而闻名的总经理那里得到些许赞扬——虽然目前还不可能。
“秋宇,你是不是在……”白羽努力想着如何措词,“嗯……害怕?”
“害怕?”秋宇轻笑出声:“你家是有蛇还是有老鼠啊?那样的话,我肯定会怕的。”
白羽翻了大白眼给她:“你真是欠叉!”
秋宇嘻嘻一笑说:“同欠,同欠哈”
白羽想了想又说:“可我真的觉的你像是在害怕……不,还是用‘茫然’这个词好点。你想啊,你刚到了一个新家,有一堆你不接受也要接受的人,接受了一个无可无不可的工作后,又要听一些不想听也要听的话,虽然知道时间长了会好点,但现在的你,一定郁闷的很,对吧?”
“新家,新工作……你说的好象有点对。不过,我也不是郁闷,只是,一切不是自己下的决定,要适应,可能要点过程。”秋宇渐渐明白自己心底的烦闷何来。她素来不是个畏怯的人,恶少的嘲讽,邓退之的严肃,甚至—林海的胡闹也好,还有豪门,酒店,火灾,这些,统统都不能让她害怕惊恐,而真正让她觉的有点说不出的难过的是——这一切好的坏的都不是她自己选的,而是为了她的母亲。这里的一切都不算坏,只是她好想念校园的那帮朋友,想念以前的生活和以前的家,而现在的生活,就象书里说的——“那一切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偏不喜欢”。
“不要担心,”一直盯着秋宇看的白羽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这里是不会有电视里演的那种豪门恩怨的,这个家的大大小小都在眼泪里泡过,对幸福这两个字,比别人家要懂的多,就算恶少那样的胡闹,他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只要我爸和你妈能开开心心的走下去,其他的都不是什大问题。”白羽的小脸前所未有的认真的,此时的她才真正像是一位为人师表的成年人,说话诚恳又含蓄。
其实自从秋宇母女来到柳去池家,白羽她们几个的态度一直都很微妙的:恶少自不必说的,林漓的态度也是客气中透着淡漠。精灵过人的白羽虽然常常嘻哈玩笑,可也留着三分余地。这一切,秋宇自己是不介意的,但她知道她妈心里必有不爽的。今夜气氛这么好,秋宇决心坦诚以对,为她妈妈的的将来做些什么。
“我妈喜欢钱。不,是很喜欢钱。”秋宇说的认真,白羽听的也认真。“她还很喜欢好的衣服,喜欢好吃的、好玩的,喜欢听好听的话,简单的说吧,她就喜欢过好日子。”
“呃,其实你说的,我也喜欢”白羽老实承认。
“可她也是真的很喜欢柳叔叔。对她来说,和自己的老公恩恩爱爱的过着衣食一流的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的确算的上是幸福。”白羽还是点着头同意。
“可是,她不会伤害别人,因为她懒的花时间去惦记别人,或者去想怎么对付别人,有那时间她宁可去开开心心的逛商店。她也许虚荣,可太费脑子的事她是不乐意的。”秋宇说着说着,忍不住浮上一个微笑。
“其实,她是一个聪明女人,不是么?”白羽听了吃吃直笑,“可你把她说成了个俗女人。不过,是个可爱的俗女人,哈哈……”
两人开心了一会,白羽歪着头,笑叹道:“人家说,一个锅配一个盖,现在我才觉的,你妈配我爸真是刚刚好。”
“为什么?”这次轮到秋宇不明白了
“我爸爸虽然是个生意人有很多钱,可这这么多年人他一直不怎么开心,无论事业多么成功,我们怎么孝顺,好象都没法填满他心里的洞,如果下半生你妈能教会他热热闹闹的享受生活,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此时的白羽没了平时的鬼马,说话里隐隐的带着点无奈,聪明的秋宇并不开口,只是望着她,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白羽避开了秋宇的眼睛,沉默了一下,才说:“其实你知道的,我们几个都是爸爸从孤儿院里收养的——因为他没有自己的孩子。”
秋宇望着白羽一脸平静的样子,心里泛起隐隐的心痛,但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轻拍了下她的背,白羽斜瞥了一眼:“你拍我干嘛啊?!其实最可怜的不是我们,而是爸爸。”
“啊?!”
“真的,他才最可怜,他结过婚,有过妻子和小孩,只是在一夜之间都失去了,所以才收养了我们,可是从此他再也没有真正开心过。”秋宇此刻真的震惊了,一句话都问不出,只是瞪着两眼定定的看着白羽。
白羽想了想,索性把她知道的全说了:“爸爸的祖上在解放前是江南的世家子弟,家族里还有人在国民党里当官呢,解放后,很多亲戚跑去了海外,只有爸爸的爸爸,也就是柳爷爷他们这支留在了上海,可是你想,在那个动乱的年代,这要受多少罪啊,唉……后来,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了,那些海外亲戚回来探亲就给了柳爷爷一些钱,还接了爸爸出国留学,出国回来后,爸爸没有到政府工作,反而向柳爷爷拿了些钱在上海开了家小饭店,就是这家宇天啦,不过那时宇天还小的很。”
“一开始,宇天经营的并不是很顺利,因为爸爸没有经验而且还有点书生气,宇天差点完蛋。呵呵,好在爸爸海外留学时认的一个女同学帮了他,听说是上海一个高干的女儿,反正挺有门路的,宇天这才撑下来的。有一次,爸爸偶然到外地去了一次,认的当地一个女孩,两人一见钟情爱的死去活来。可那女孩没读过大学,父母也是一般工人,柳爷爷听说了以后就不同意,爸爸怎么求都没用。”白羽说着说着,口有些干了,加上刚才的水煮鱼那个叫辣的哟,她不禁拿过那个杯子,喝了一大口冷茶。
“爸爸看家里不但不同意,还拼命托人帮他在上海当地相亲,最后啊心一横,干催和那女孩悄悄在女方那里领了结婚证,给爷爷来了个先斩后奏!柳爷爷当时气的要死,大发雷霆,说什么也不肯让这女孩进门,爸爸没办法,只好让那女孩先住娘家。那段时间,他天天回家求爷爷,可爷爷也是倔得很,两人就互相这么扛上了。”
“直到后来,一个惊天的好消息算是帮了他个大忙。那女孩怀孕了!柳爷爷这才没法子,勉强接受了这个儿媳妇。爸爸当时那个叫高兴极的哟,就想着把怀孕的老婆从外地接回上海。可这时女孩出现了流产的症样,医生说要保胎不能走动,而爸爸这边要忙宇天又走不开,最后,爸爸和那女孩家里说好,等孩子生下来做完月子就一起接过来。”
“孩子生下来了,竟然是对双胞胎女儿!爸爸听说后乐死了,准备等老婆做完月子就去接,可那女孩不知怎么的等不及了,月子还差一两天她就自己推着童车坐火车来到了上海。到了上海火车站,她才打电话告诉了爸爸,爸爸一听又高兴又紧张,赶忙坐车去火车站接她们母女,可是……”
说到这里,白羽说不下去了,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秋宇的心也是越来越冷,这个故事明明早知道了结果,可听到最后,她还是抱着一丝期望能有个特别的转机,但是白羽的满脸悲伤让这一点点期望破碎了。秋宇忽然烦乱起来,她不想再听下去,也不想知道那幸福的一家四口到最后怎么变成柳去迟孤单一人的。
她霍的站了起来,正准备离去,只是此时,白羽却幽幽的接着说:“可是,等爸爸赶到火车站的时候,并没有在出口看到母女三个,他把火车站到处找遍了也没有,他又接着等,可后面几班火车还是没有,爸爸急了,就向站台管理员打听,管理员说他也没见到那母女三个,但他听说那天有个年轻女人因为追小偷在火车站旁边的公交站台边被一辆公车撞到,已经被送到最近的医院抢救了,爸爸一听立刻冲到最近的那所医院,果然在那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妻子,最后女孩没说一句话就走了,而那对双胞胎女儿,从出生到现在,爸爸竟连一次也没见过……”
“那,那两个孩子也被车撞了么?”秋宇紧张的头一阵阵的晕。
“应该没有,只是大家忙着把母亲送到救护车上的时候,两个孩子和那辆童车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再也不见了……”白羽叹了口气。
秋宇只觉的两腿有点软,又坐了下去,脑子里乱乱的,随口问了句:“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啊,叔叔说的么?”
“不是。我刚被接进这个家的时候,柳爷爷还在世。爸爸很忙,和爷爷话不多,爷爷很疼我,因为我常逗他开心,所以常常和我聊天,后来说着说着就知道了。”
“这件事太让人难过了,你其实用不着对我说的。”秋宇低低儿的说,脸色越发的苍白,。
白羽倒是平静了许多,她敲敲头又叹了口气说:“其实,这些勾眼泪的事我本来也怕提的。只是我们都在一个锅里了,盼着你看在爸爸的面上,碰到不开心的事多体谅点啦。还有,有件事你和你妈得有个心理准备。爸爸之所以会孤身这么久后选上你妈妈,有个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啊?喜欢就喜欢了呗!”秋宇想不出还有什么复杂的原因。
“哎……每年爸爸还会在那女孩祭日那天带我们大家去扫个墓的,今年你去么?”白羽突然问到这个。
“去吧,我拖上妈妈一块儿去!”秋宇很快决定。
白羽淡淡地说道:“看到那女孩的照片时,你可得记着扶住阿姨啊。”白羽又愣愣地看了看秋宇的小脸,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等等……”白羽刚才那话把秋宇说得有些心乱,“是哪一天啊?”
“就是下周。”白羽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秋宇一眼,然后又打了个哈欠说,“好累啊,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秋宇一直坐了很久,连白羽上楼睡觉前和她招手都没注意到,她自己算起来也是单亲家庭,可她妈妈李善持除了对怎么赚钱和花钱有很大兴趣外,对含泪痛诉悲惨往事倒是半点兴趣也没有,所以秋宇对于身边亲人的生离死别根本没体会,心地乐观半点阴影也没无,今天是她第一次感染到真实世界这么逼人的悲伤,让她很是手足无措。
这一夜,秋宇怎么都睡不着,一遍遍的想着白羽说的事,心里一次次的难受,她又想起自己从没见过面的爸爸,不知会有什么动人往事呢,到最后她也醒悟到白羽说这事的另一个用意了——是提前让她们母女两人对下周的扫墓做好心里准备,可那死去的女孩的照片里能有什么乾坤呢?和妈妈能有什么关系呢?秋宇隐约觉得不妙了……
林老大今天算是倒霉到了家。被一个后生小子这么明目张胆的教训,而且还让老对头水蛇那死女人看见,脸真是丢光了。他有时真恨自己的手下,为什么没有像丁灏的那样的人才?!不过,就算有,也不能保证那个人对他能像丁灏对水蛇那么的忠诚。
“妈的,她哪来那么好命,找个干儿子比亲儿子还强!”林老大恨恨的直捶面前的桌子,害的桌上的小摆设直跳。
没过半分钟,捶桌子的声响就“逼”的一位短发干练的白领打扮的年轻女子出现在林老大的面前,她面色冷淡,口气也不太好:“林老先生,不要破坏东西好吗?海少很快就回来了,你急也没用的。”
林老大转身——看了看,又是那个六亲不认,拽的二五八万的整天臭鱼脸的死丫头。气不打一处来的他顿时冲着那年轻女子咆哮起来:“老子等了他快三个小时了,他耍老子啊!手机又不接,臭小子是不是骨头痒啊?!你快把他给我拖回来!”
那年轻女子丝毫也没被他吓着,仍不咸不淡的说:“您刚来的时候,我就说过,海少能回来是您运气好,不回来那才正常,是您偏要等的。”
“你跟他说,半小时以内他再不把破摩托车扔掉给我爬回来,他要想做宇天的懂事长的位子就绝不可能!”林老大气的眼都要绿了,现在连这个小丫头都不买他面子了,这世界反了都。
“好吧,我去说,那摩托车是该扔了,太掉价了。”年轻女子不情愿的出去了,就留下林老大一人在那冒火。
没多久,林老大就听到楼下摩托车的声音近了,接着车熄火的声音,他知道是林海回来了—全上海的有钱人,像林海这样混混儿似的整天骑个摩托车到处乱跑的还就只有他一个!果然,几分钟后,拎着头盔,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的光头林海出现在林老大面前,他像是丝毫也不知道让林老大等了这么久似的笑嘻嘻的和林老大打招呼:“吆,林——叔啊,这么晚还亲自来啊,太幸苦了哇,有事让你手下人跟我说啊。”
林老大铁青着脸说“都快夜里十一点了,海子,你是玩车还是玩我啊?玩我这个老头也没关系,就怕到最后玩掉的是你自己的事!”
“唉呀,叔,您这话吓的我小心肝砰砰跳啊,我可不敢啊,你要有事直接和我底下人说让他们去做就得了,再不行,您也可以像上次那样在我的地上想干嘛干嘛,就当是你家一样,我欢迎的很。”林海似笑非笑的应着。
林老大这回算听明白,竟哈哈笑起来:“我懂了,海子,你还在为上次没提前和你打招呼,就叫人把丁灏的丫头藏你那的仓库的事和我别扭,是吧?”
“这话见外了吧,我们都姓一个林,五百年前是一家,我还叫你叔哪,我的地方就是您的地方,你要想对付那丫头等于就是我要对付那丫头——所以那天我知道的迟了,但还是赶过去,帮您看着那丫头呢!我够架您的势了吧?”林海依然不真不假的说些好听话,林老大也听出了他话里的刺,不过也懒的和他再计较了。
“海少,我先回去了,”面色臭臭的年轻女子又出现了,她一脸的老大不满意。
林海笑着扭她的脸说:“暗香,今天算幸苦你了,帮我收拾房子不说,还帮我招待林叔,恩德是大大的啊。你先回去,明天我会好好谢你的。”
那个被叫暗香的女子竟连林海的面子也不给,还是冷着脸说:“我也不是帮你收拾房子,我是怕逍遥回来被你这的味道给熏着,谢也不用了,直接发我奖金算了,反正我结婚资金紧张的很。”
林海也不生气,一叠声的答应着,暗香瞥了林老大一眼,招呼不打就走了。
暗香走了,林老大重重哼了一声,说:“没出息,对个女人还这么面,白长了个男人相!”
林海倒了两杯酒,一杯给了林老大,自己一口起灌下了另一杯,然后才不以为意的回答:“叔,别那么大火气行不?老人家火大可不好呢,那小姑娘不是别人,是我兄弟任逍遥的未来老婆,等于是我妹妹,能不惯着点嘛?等逍遥从法国回来,他学酒店管理的,刚好帮我打理拿到手的宇天,也省的我这外行在那瞎闹腾了。”
“听你这口气,这次拿下宇天是准备的万无一失了?”林老大摇了摇杯子里的酒。
“准备的还行吧。宇天股份本来柳去迟是百分之45,我手上是35,还有百分之二十属于酒店初创的一些开国元老,像总经理邓三腿手里就有百分之六。”林海突然冷笑着压低了声音,“到现在为止,我悄悄收购了百分之十,从股份上说和姓柳的平起平坐了,剩下的主要看邓三腿的态度了,他那百分之六就是重中之重了。”
“邓老三?那人不是柳去迟的狗腿么?你怎么拉拢他啊,有办法吗?”
“叔,老邓这人倒是端端正正的,认理不认人。这是他的优点也是的他弱点。我只要扯出柳去迟确实的把柄,他也无话可说。再说,从人情上说,他欠我妈的也不少——所以这局棋里没他什么事哈。”
“噢,那就是说,只要拿宇天起火这件事好好做文章,把姓柳的搞臭,那么你就可以达成心愿啦?”林老大猜度着林海的心事。
“叔,老江湖啊,哈哈,对了火灾的事怎么说啦?”
“给样东西你看看……”林海从林老大手接过一叠纸,细细一看,竟是一份警方的火灾调查报告,不由的啧啧不已,看到最后警方结论是宇天方面安全监护不力以及防火措施不到位造成这此火灾的主要原因时,林海竟大笑起来,沙沙的笑声听起来让人害怕。
林老大当然不会害怕,他的脸上满是得意的表情。林海笑老半天才停下来,他点了两支烟,给一支林老大,另一支自己海吸起来,边吸边说“叔,还是您厉害,这警察局象是您开的啊,要不,这东西怎么这么帮我的忙啊,哈哈……”
“警察局我可开不起。不过,海子,这份报告,除了写的人,我是第一个看的——有叔把关,你就放心吧!”林老大拍了拍林海的肩膀。
“原来如此啊!”林海嘿嘿一笑,他摸摸自己的光头,漫不经心的说:“叔,您这么帮我,我先谢了。不过,你这么关心这事,哼哼,不可能自家一点好处都没有吧?——我乱猜一下,这火不会是您老导演的吧?”
林老大变了脸色,猛摇着头,说:“海子,这事对你只有好处没坏处,就别胡想了。再说,人警察盯的是小老虎丁灏,我老了,最多拍个手看个热闹而已。这次这等好事从天而降,我不过也是捡个便宜而以。我这个岁数啊,杀人放火的事,咱玩不动咯!”
“叔,都说是我乱说的啦,您别放在心上嘛!来,我给您再倒杯好酒。”林海像是完全相信了似的,赶着倒酒递烟给林老大,脸上赔笑,但心里却暗暗寻思:“死老头,火灾和你无关,你绑丁灏他妹妹干嘛?连报告都让你自己人掺水,要说你没插手,谁他妈信啊?!”
林老大乐呵何的点着烟喝着酒,酒又下了两杯,趁着酒劲打开了话匣子:“海子,人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林,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的亲切啊。虽说咱们的身份吧不搭界,不过,你既没嫌过我顶着个臭名头,那么我也就把你当成自家的晚辈,有什么你想做的事我自然都要搭把手的—也不枉你叫我一声叔。”
他想了想,补充道:“这次的火,对你是大大的好处,对我也没啥坏处哈。死的人是台湾道上的人,本来是专程和丁灏他们谈生意的。哪晓的那牛哄哄的小子起了黑心,把人给烧了——你说,我哪能让他这么乱来,是吧?我今天下午已经向台湾那边递过话了,听说他们很快要有所行动了。”
“行动?他们来干嘛?”林海随口问着,心里却对林老大的话半信半疑,不过他也知道想从林老大嘴里套实话是不可能的,他要小心的的不过是别让林老大拿宇天的事玩出格就行了。
“一来嘛,他们要替死去的人向酒店方面讨个说法,人死嘛,总要有人花钱的。你就等着看老柳怎么应对好了,要是对付不来,那你就能有机会露脸了哈。二来,他们还要好好治治丁灏—那小子,狂的没边了都!”林老大想起早上丁灏对他的无理张狂就恨的不行。
林海看林老大脸色不好,笑眯眯的接口:“闹吧闹吧,我就爱看热闹,哈哈……”林老大嘿嘿了两声,一时间,两人心里各有万千肚肠。
时间过了11点,林老大起身要走,林海刚要客气两句,突然,林老大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手机号码,眉头皱了起来,他抬眼看看林海,林海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满面,却没一点避开的意思,林老大犹豫了下还是接了手机。
“这么晚找我,有重要事么?”林老大猜出有事发生了。
“林老大,我看——你有麻烦了。”电话那头,一个女人压低了嗓子,正是only。
“出什么事了?”林老大的脸顿时阴了下去。
“听说负责尸检的教授手里还另有一份报告,和警察手里的不同,有人要把这份报告偷偷交给丁灏,听丁灏的口气这份报告有可能对你们不利。”
“nnd,你知道那份报告什么内容吗?现在在哪里?”林老大的眼里冒出阴狠的光,让一直旁观的林海都有点冒寒气。
“什么内容我可不知道,反正报告在教授的助手的手里,他——应该是医学院的学生,看上丁灏的妹妹了。听说明天什么晚会结束了就把报告给丁宁。”only在电话那头似乎也嗅到了林老大的凶气,说话变的迟疑。
“知道了,这个人交给我处理,你继续看着丁灏就好了。哎,也不知道那个混蛋到底死哪去了,一天没找到他,我心里还真不踏实!”
林老大担心多说露出破绽,正要挂上电话,哪知那头only悠悠地说:“我给了你你需要的消息,而我需要的就是你顺带给我解决丁宁。否则……我不舒坦了,也会让别人遭殃的。”
林老大低声“嗯”了一声,急忙挂掉了电话。
“怎么,又有闹心的事啦?”林海笑问着。
“海子,爱跳的人天天有,就是不知道还能跳几天!只要我找到那个小子,安全地送他走远咯……哼哼……”林老大森森的回答让林海没摸着头脑,但他心里一声叹息,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