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1）
“秋宇，你真的要离开么？你妈去和别人结婚，你可以留下啊。现在是实习期，我们就快毕业了，你留下好不好？你和我们在一起，以后我帮你打饭，帮你洗衣服……”
可怜的朵朵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谢风雨敲得头晕眼花：“别乱发花痴了好不好啊，她是去享福，她妈快成宇天集团的董事长夫人了，她就是大小姐了，懂么？”
即将去“享福”的秋宇正是那个宿舍中央，被一堆人包围着的拎了个旅行袋在肩上，手长脚长的女孩。她一身整洁的运动装，衬着那又高又瘦的背影清爽、干净，可小眉毛愁成了八字，脸上的苦笑怎么都不像一个快要“享福”的表情。
看到她这幅神情，不放心的风雨走到她跟前，很认真的握着秋宇的手叮瞩说：“你要很用心的做他们家的大小姐，以把他们家的钱全部用完为己任，要兢兢业业、争权夺势；勤勤恳恳、欺男霸女，不搞的鸡飞狗跳，天怒人怨你可千万不要说是我谢风雨的好朋友！”秋宇摒着呼吸听完了这番话，还来不及领会其间的精髓，就顾着拼命点头，她知道大雨同学的厉害，这要是不顺着她，一会儿可还有更加漫长的“再教育”。
这边的青瓜和橘子早就止不住了，秋宇可是她们“果蔬三宝”中的招牌“小葱”，在宿舍里，她们互相不喊对方的名字，就喊着小绰号自得其乐，三人的感情也十分要好，这几年来从没红过脸。虽然来之前，风雨就警告过她们谁要敢哭出声，回去要她们好看，可是一想到以后很难看到帅真的秋宇了，两人还是紧靠在一起抽抽咽咽的，一点也顾不上风雨那不时飘过来的杀人眼神。
秋宇平常是出了名的爱讲冷笑话，只是今天她没了情绪，看着这一屋子的愁云惨雾，她只有张开双臂把几个女孩都抱在了怀里，一声不吭地紧了紧胳膊。刚才还在伤心的朵朵顿时双眼冒星地花痴了起来：“哇！秋宇，你的手臂好长啊！好温暖啊！！”
坏脾气的风雨则苦着脸埋怨橘子说：“臭丫头，你真要好好减肥了，挤死我了！”
而站在门口等了许久的阿蒙，实在忍不住地走了过来，催道：“快让秋宇走啊，不然，要是让学校里其他女生知道了，那就走不成了，到时真要水漫学校了。”阿蒙到底是学工科的男生，头脑冷静，他话提醒了这几个女孩，只得分开。
秋宇静静望着地看着他，有好多话想要说，可终究只是给了他一个微笑，说：“谢谢你一直以来不嫌我技术烂，还肯陪我打篮球……”
可话没说完，阿蒙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笑道：“傻丫头，我就算你的哥哥了，还说这些干吗？走吧，以后记着回来看我们，到时候再玩，我可就不让你了，哼哼！”
秋宇听着心里还是有些酸，可时间真地差不多了，她逐一的看着他们几个，看的那么认真，说了声谢谢，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
这次，他们没人再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小雨嘟着小嘴问阿蒙：“秋宇走了，她以后还是我们的秋宇吗？”
阿蒙温柔地摸了摸小雨的头，可眼睛却一直望着秋宇的方向说：“她是属于她自己的，所以才值得我们这么爱护她和关心她……”
一直没怎么多说话的青瓜咕嚷着说：“葱啊，刚才真应该来个吻别的……”旁边的风雨和橘子听了，一起翻了个白眼离开了。
机场里，丁灏要在人群中找到他的贵客并不顺利。因为这三个男人都不算高大威猛，相反地，他们都很斯文，其中一个还架着眼镜，甚为文弱，要命的是，他还有个更风雅的名字——迪关山。而另外两人却都是黑瘦的年轻人，笑起来，露出那因嚼槟榔而泛黑的牙齿。小道和阿飞眯起了眼睛，这些人可和他们想象中的形象相差得太远了。
“欢迎欢迎！”使他们确定来客身份的，是丁灏爽朗的笑声，“陈伯身体还好吧？去年在上海见到他老人家的时候，好像腿脚不太灵光，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他边说边从小道手上接过一个礼袋，“这两瓶鹿筋酒泡了野山参的，虽然不算什么好东西，但是和他老人家的小毛病还挺对症，过两天回去的话，替我带给他，向他老问好。”
迪关山也笑哈哈的打量他，说话间浓重的闽南腔：“那我可替他老人家先行谢过了。他老对你还是很有印象的，说水蛇姐有个很得力的助手，他啊羡慕的很啊，哈哈……”丁灏微笑着摆了摆手，迪关山笑的更大声了，“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啊，这花花世界看来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旁边两人也跟着笑着点头。
丁灏笑着不以为然，道：“先生客气了，这样吧，你们先随他俩去酒店，好好休息下，我随后就到。今晚我做东，到时候再和先生尽兴。”他回过头来，收起了笑脸，眼光中夹杂着警惕，在小道耳边轻声说道：“有人一直在盯着我们，你们先带他们走，入住宇天，我去看看情况，就去那里找你们。”小道知道丁灏素来谨慎，便照他说的，陪着来人离开。
当丁灏再次和三个台湾人告别后，悠然转身往机场的洗手间方向走去。果然，熙攘的人群中，一个高高的年轻人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顿住了脚步，他正皱眉望着走向相反的两拨人犹豫时，丁灏竟鬼使神差般的晃到他的面前。
两个人在电光火石般眼神碰撞的几秒内迅速估量着对方。
那应该是他从警以来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个大名鼎鼎的丁灏。丁灏似有30多岁的样子，远看他举动很从容，即便这样近看，他浑身上下也没有一丝黑社会人物该有的戾气，无论是衣着还是举止和粗鲁、凶恶都扯不上任何关系，甚至还有些儒雅，但那双眼睛……见鬼！它明明是充满笑意，可紧盯着人时又很锐利。触及丁灏的目光，他觉得自己有种无处可藏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丁灏则带着意料之内的微笑着打量着这个年轻人，看上去还有点稚气是个刚出社会的小毛头，身形却挺拔的像一棵白杨，这种身材在人群中很打眼。他虽然在对视自己时后退，但那炯炯有神的微微内陷的双目却从来没有飘忽闪烁过，一直正面迎对着自己。丁灏在那一刹那忽然有些嫉妒，因为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自己早已失落的阳光和朝气。
“你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丁灏笑问。
年轻人仍然不示弱盯着丁灏的眼睛：“如果我只是在机场接普通朋友，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是不会怕被人知道的。”
好正义的口气！对于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丁灏基本上已经有把握了。于是，他收敛起笑容，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正色道：“不错不错，我有好多事怕被人知道，这点你们胡老三最清楚。对了，你替我问他好，顺便恭喜他一下，以后不用再闻我车子的尾气了，因为，看上去，他已经后继有人了。”他最后瞟了那年轻人一眼，又带上那特有的微笑，扬长而去。
那年轻人站在人群中，自责地咬了咬牙。在他看来，黑白之间的界限是十分明显的，而这个看上去似乎温文尔雅的丁灏却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黑帮老大。可就是这点令他更加地厌恶此人。
“呸！虚伪！！”他嘴里虽然骂得凶，可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丁灏比他想象中更加深不可测的。
车窗外艳阳高照，一路上风景宜人，坐在这辆从酒店驶出的豪华轿车后排的秋宇贪看着沿路的风土人物，心里那份伤感一点一点地淡了。她是一个往前看的人，她相信他们和自己一样，会有个美好灿烂的明天的。而且，她更加相信，她和几个好伙伴一定会很快再见面的，想着固执搞笑的风雨，可爱甜蜜的朵朵，聪明冷静的青瓜和温柔憨厚的橘子，还有那个——心灵不通，但很够哥们儿的阿蒙……呵呵，她不禁笑出了声。 这笑声引得坐在司机旁的宇天集团的董事长柳去迟回过头一脸慈爱地看着她，秋宇的妈妈李善持转过头，刚想说两句，看到那身运动装，又不禁又埋怨道：“傻丫头，就知道笑，也不晓的装点自己的门面，你看看你呢，就不能换套好看的衣服来见我们啊？” 柳董事长听了这话笑着拍了拍李善持的手：“小宇这样子很好看啊，清爽朝气，让人瞧着喜欢得很。”
秋宇笑着吹了下额上的几缕短发，故意逗她妈：“我哪用得着那些？！妈，你才是我的大门面啊，无论到哪，只要告诉别人你这样的大美女是我妈妈，别人都羡摹我得要死。”李善持对她的无赖回答早已习惯，横了她一眼后，还是掉转身顾着和柳董事长说笑了。 秋宇悠悠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她想起有时她的妈妈在柳董面前谈起珠宝手饰的兴奋劲，和柳董依然一脸温柔样子，就觉的这世界还是有点不可理喻的，怪不得，做美女还是女孩子们的终极目标。
想到这，秋宇下意识地看了看车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奇怪，要说她的眉眼长的和妈妈很像，就算没有那么美艳，但好歹也是清秀细致。尤其是那超白超细的皮肤，用风雨她们的话说，那可是宇宙无敌的好啊！可为什么妈妈看上去就那么娇滴滴的，而自己……她越看车窗里那个清秀俊美的影像越显得精神。有什么不好呢？除了自己那股洒脱的气质招来的众多追随者大多是女孩，这点打乱了妈妈钓金龟婿的计划以外，其他的——嗯，她给了自己一个满意的微笑！
无妨无妨，反正现在那半老徐娘的妈妈亲自出马钓了个，估计够她满足好久的了，呵呵，自己也能有阵子缓口气了…… 哎，不管了，反正天塌下来有美女顶着，与我无关啊——这是秋宇在疲累的睡着前的最后的想法了。此时的车子绕着喷水池来了个大回旋，秋宇那张白皙娇小的脸庞顺势靠在了车窗上。轻微的碰撞没有赶走她的睡意，倒是惹得柳去迟摇头浅笑。 而这贴着车窗的小脸却让喷水池另一侧正在驱车的丁灏差点撞到了池壁上。
“宁宁！”他不可思议地探出身体，同时踩住油门，追着柳去迟的轿车而去。可一段距离后红灯成功地阻止了他。不过还好，他记下了那辆车的牌照——沪A S0826。他有些沮丧地发出一声□□，但是想到宇天酒店里那三位台湾客人，还是不情愿地调转了车头。那件仍然摆放在他身旁的座位上的杏色大衣，提醒他下意识地拨通了丁宁的电话。
关机了？！他皱了皱眉头，大脑中开始回放刚才那个贴着窗口的脸庞。那一刻分明就是丁宁啊，按理说，丁宁现在应该在医学院里报到，可如果不是丁宁的话……丁灏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了。不错，如果不是本人，那这世上唯一可以这么相似的就只能是……这个想法突然打开了他尘封已久记忆，他的手心也因此冒出了冷汗。
当宇天酒店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很有经验地调整了自己恍惚的思绪。宇天大酒店是市内有名的高级酒店，地处繁华却取境古幽，外表看不甚张扬，内里装修布置却极尽豪华，品位高雅，来往入住者大都非富即贵，连迎宾门童对那些声名赫赫的高官巨贾也一付见惯不惊的平静，丁灏按照阿飞给的信息，来到了1021号房。还没有敲门，门却开了。开门的人冲着他甜甜地笑着，那笑容，掺和着一股淡淡的茶香，舒缓了他刚才紧张的神经。
“Only，怎么是你？！”显然这出乎丁灏的意料之外。
Only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不能是我？干妈去哪里，我自然在哪里。”没有丁宁在，她又是另一幅小女人的神情，说完就走到水蛇身边坐下，圈起她的胳膊。看到她俩坐在房中，丁灏的眉宇间有一丝不满一闪而过。
可水蛇却似乎视若无睹，另一手三指托着一盏香茗，眯着眼睛，正细细品尝，听到丁灏的声音，她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看似很迷茫的眼睛，虽然它的主人是一个年近60岁的胖女人，但却身着一套清爽的三叶草运动装，手腕上戴着绿檀珠串，那头同样清爽的短发上银丝隐约可见，不认得她的人一定以为这是个刚从海外回来的洋气老太太，谁也猜不到，她会是压着江湖上一帮大男人，让警方都很头疼的黑道头子。
“来了啊？尾巴甩掉了？”水蛇挥手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另一侧。丁灏“嗯”了一声坐下。三个刚来的台湾人中只剩下了那个戴眼镜的迪关山陪坐在水蛇旁边，其他的两位和送他们来的小道、阿飞并没有在场。
丁灏一面礼貌地向他点了点头，一面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盏。
“丁先生可以试试我们托人从安溪带来的铁观音，不晓得你喝得惯吗？”迪关山托了托眼镜，笑着说。
丁灏抿了一口，顿时齿舌生香，不禁叹道：“早听说先生不好烟酒，可就是这茶，总是停不了口。本来打算送点当作薄礼，可是我既非懂茶之人，还是省得让先生笑话，不如在这里跟着先生品茶，倒更自在些。”
“哈哈哈……丁先生实在会说话，水蛇姐后继有人了啊！”迪关山被他这几句话说得心情大悦。
水蛇的眼睛又眯了起来，一面轻轻地拍着Only的手背，一面缓缓地说：“这茶好，回头客自然就多。同样的道理，做生意，只要货好，没理由不会赚钱的。”
迪关山点头称是：“这个是大实话。我们这次来，除了和水蛇姐您老谈清楚合作事宜之外，明天也会和东南亚的卖家碰头，到时候他们会带一批的货来，我们先看看成色。如果好的话，只要水蛇姐能提供场子，这钱是不愁赚不到的。”
水蛇的脸上难得见到了一个微笑，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挣脱了Only的胳膊，向迪关山伸出手去：“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明天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过来了，年纪大了要去郊外走走锻练锻练，丁灏就代表我，你们一切都可以和他谈。”
“看样子，水蛇姐也要逐渐放手了。”迪关山和她握了握手，“多让他们年轻人出来应对下也是好事。”
几句客套后，丁灏和Only也打过招呼，一左一右地随着水蛇走出特意为笛关山他们准备的豪华房间。
“跟着你的是老林的人吗？”水蛇不紧不慢地问道。
丁灏若有所思地边走边低声说道：“他们好像还不知道台湾今天来人。跟来的是个小警察。我觉得警察那边可能听到了些风声，所以今天会有人出现在机场。”
水蛇顿住脚步，郑重的提醒他：“如果是这样，明天就得小心些，尤其是会有货在场的情况下。”
“怎么，您还不放心他这个人精啊？”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Only打趣笑道，“他比谁都心细呢，放心吧。”她又催丁灏：“你还是走吧，我陪她老人家回去，你去接宁宁吧。”
听到丁宁的名字，他这才缓过神来，笑着拧了下她的脸蛋：“这里谁才是人精？把每个人的心思都揣摩得这么透，我可没有这个本事。”
Only吐了吐舌头，说：“快去吧。要是你的心肝宝贝一个人站在校门口吹风受了凉就不好了。”她调皮的转过丁灏的身体，从背后推走他。
可当丁灏的背影慢慢消失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却也跟着一点点不见了，眼中的神色逐渐伤感起来。而水蛇则仍旧眯起了她的眼睛，一切都仿佛不在她的眼中，只是嘀咕了一句：“唉，各人顾各人吧……”
出了酒店的丁灏继续拨打着丁宁的电话，可是仍旧显示关机状态。他开始觉得有些不对了，今天只是开春假后的第一次报到，并不是上课，所以，他完全想不出丁宁关机的理由。他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下，又拨通了小道的电话。
“你给我查下一个车牌——沪A S0826，查到就告诉我。”他眼前重放着刚才的那场景和那个紧贴着车窗的小脸，同时向医科大学的方向驶去。
他当然不知道，此时的那个女孩以一只熟睡中的无尾熊的姿势，被人抱进了一幢豪宅。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嘴角闪烁着一滴晶莹剔透的口水，而无尾熊是不会有这个坏习惯的。
咦？眼前好黑啊！怎么会这么黑？前面好像有个人呢，咦，那个不是我吗？为什么我会蜷缩在那里？不对不对，我明明就是我嘛，怎么会看见自己呢？难道是有一面镜子？我来摸摸看……没有啊，没有镜子！可如果不是镜子，怎么会有一个我在面前呢？让我看看，再看清楚点……她伸过头向着那个蜷缩的身影，想看得更真些……
突然，“砰”的一声，她的额头像被什么重重敲了一下。
“哎呀，疼死了，疼死了！”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嚎啕起来，这令额头吃痛的秋宇渐渐睁开了眼，没想到眼前的情景比脑门子上的疼痛还让她惊诧——一个披头散发的长发女人，贞子般地在她面前“呜呜”直跳。
秋宇壮起胆子，仔细打量了下，那个“人影”继续上下直窜着，长长的头发竟然还在滴着水，衬着房里昏暗的光线……我的妈呀！秋宇这下彻底被吓倒了，黑暗里蜷缩的自己一下子没了，可怎么突然冒出个午夜凶灵呢？她想都不想地拉起被子蒙上头——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可却最怕这类灵异事件！
“你给我出来！”那个尖锐的声音越来越近，啊！竟然还在扯她的被子……“把我撞得这么疼，你倒好，还敢躲着！”
秋宇的被子到底给扯光了，无奈的，她只能从指缝间偷瞄着来人了，只见“它”坐在床边，撩开了自己的头发，死命地揉着额头，嘴里喘着大气——咳……脸面一露出来，这才看清，原来是个还算是眉清目秀的女孩……
秋宇好容易壮起了胆子，脑子也渐渐清醒了起来，她回想起之前和妈妈、柳董一起坐车的事，自己在车子里貌似就这么睡着了……这么看来——嗯，她顿时明白了自己身在何处，眼前的女孩应该就是柳董的女儿，也就是她未来的家人了吧。想到这里，她不再害怕，索性先不理会那女孩，开始打量起四周。果然是传说中的有钱人家啊：房里的摆设不多但位置恰当好处，而且每一样都看的出很高档，整个房间线条简洁，风格现代，没有一点俗气，但不知为何，秋宇此刻却突然的怀念起自己拥挤的大学宿舍了，比起躺这豪华的地方，她更想躲在自己的单人床上，看风雨和青瓜她们夸张的说说笑笑，还有娇小的朵朵……哎，这才多久呢，秋宇心里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离愁。
那个女孩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到了秋宇的身边：“你怎么这么能睡啊？从被抱进来到现在，整整4个多钟头了，我连头都洗完了，你还能睡啊！”
秋宇正想回答，可又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呵欠。
“不是吧，你还想睡啊？真后悔刚才没吓死你，呜呜呜……还陪上我这一脑门子的包……”那女孩捂着脑袋又伤心了起来。
秋宇看着她那疯疯癫癫的样子，乐坏了，凑上前去，貌似失望的地说：“才4个小时啊？唉！你害我还少睡了8个小时……”
“哎，这年头真没天理，一个人能像‘居’（“猪”的谐音）一样能吃能睡，还能瘦得跟竹竿似的，她竟然还跟一个饿了3天就为了能穿件合身的裙子的善良女孩炫耀……”她望着天，继续悲情着。
秋宇觉得这个女孩有趣得很，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你是柳叔的女儿吧，你叫什么呢？”
那女孩斜着眼抖掉她的手：“和你很熟吗？少套近乎！这么闲的话，去试试那架子上的衣服，你晚上要穿的。”
她突然换了幅表情，贼贼地笑着：“其实，试不试也无所谓，经过我刚才的‘十八摸’，那衣服你一定合适……”
“十八摸？！”这下，秋宇可真是一脸黑线了。
医学院门口的人影络绎不绝地穿梭着。进校门的大多拎着厚重的行李，而更多的是那些报到完面带轻松神情有说有笑的学生，开春后第一次的聚首，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可就在其中，有一个女孩却显得和人群那么地格格不入。她手里抱着一堆崭新的材料，烦躁地低着头发短信。
“小蕾，在这里看到你太好了。看到宁宁了吗？”她专注到连丁灏走到她面前时都毫无察觉。这女孩子叫程蕾，可以说是丁宁在学校唯一的一个好朋友，比她低了两年级。刚进学校的时候，除了成绩稍好以外，这个小女孩因为说话不流畅的缘故，自卑且有些自闭。后来在一次意外的机会认识了丁宁，通过教她唱歌，丁宁让她找回了自信，她就这样成了丁宁在学校的小影子。从那以后，这个自卑怯懦的小结巴竟彪悍得经常替丁宁抵挡学校里的狂蜂浪蝶和某些无赖的无聊谩骂。
“丁……大哥来……来啦！我……找……找了她一……上午，都……没见到……人，手机也……关……关机。”程蕾抬起头来，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人却瘦得出奇，本来就有些口吃的她情急之下，结巴得更厉害了。
丁灏的心沉了下去，他仿佛有了不祥的预感，但他还是往好的方面引导着自己：“你是说她上午根本没来吗？还是说只是你没碰到她？我是说，你和她不一个年级，没碰到也很正常。”
程蕾使劲地摇着头，说：“不……不是，我问……过她……班上的同……学了，今天……她根……本没来……报……到。”
丁灏觉得头晕了，难道他最怕的事情发生了？他和丁宁的关系一直保密得很好，除了水蛇、only以及几个身边亲近的下属以外，基本上没有让别人知道。这当然不是因为丁宁见不得人，相反的，是他不希望自己的身份影响到丁宁的正常生活。在校园里，大家都只知道丁宁有一个神秘的哥哥，除了程蕾以外，没有人接触过他。而他在郊外的寓所，也没有多少人知道那里，除了空气清新对丁宁的哮喘有帮助，不希望黑道中的人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亲人，也是他这样做的原因之一。因为显然，这对丁宁没有任何好处。可现在丁宁不见了，她从来没有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过，哪怕只有几个小时。可现在呢？想到昨晚的情景，隔着车窗看着那件杏色的大衣，自己掌中的伤口此时隐隐作痛了起来。他安抚了程蕾几句，可这丝毫不能缓减他此时慌乱的心绪。他坐回车子里，看着程蕾清瘦的背影渐渐远去，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同时在大脑中不断回放着这几天发生的事。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的丁灏决定先等小道查到那辆车子的主人再说，他驾着车子回寓所，一路上都在祈祷着，一进门的时候自己能看到丁宁坐在沙发上弹着吉他唱歌，否则，他真的不敢想象后果，那一手打出来的如意算盘也就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