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1)
晴晴和大洪他们计划着给瞬缤办个欢送会。时间定在两天后。晴晴说:“到时候我替你问问瞬缤,他到底对你有没有意思。”我看她闲得无聊的样子也不忍心糗她。反正两天后父亲的公司要加班,我肯定去不了。
最近有点烦。也许是被晴晴她们搅得,一天到晚有人催促着我和瞬缤的事。我这人就这脾气,一旦一个人的名字在我耳边叨唠久了,我就隐隐恨起那个人。初中时晴晴迷王力宏是这样,大学时她追筠昊也是这样。就连现在看见瞬缤的短信,心里都会生出一片刺。
打开手机问了句:“死了没?”
他半天才反应。“是你嘛,轻然?怎么火气老大?”
“随便吧。”我坐在沙发上,窗口的橘子树始终不结果子。偶尔还能看到虫。我说:“瞬缤,你在做什么呢?”
“病了,发烧呢。”
“你欢送会那天来不?”
“你有命去,我就敢来。”
“那好,我们到时候你死我活。”他发了个猖狂的笑脸。我瞪着屏幕愣了几秒,痴痴地也笑了起来。母亲以为我害了热病,让我去床上躺着。
我问他:“你知道林放吗?他想追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他说这个,只是手指莫名其妙就打出一行字。等想后悔,已经发送成功了。
瞬缤没多大反应。他说:“你自己小心点。我和他不熟,那小子厉害是厉害,但挺神秘的。”
我问他:“球赛有希望吗?”
他说:“不知道。困了。”
我把手机关了。觉得脑袋涨痛得厉害,于是又放了一浴缸的水泡着。起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母亲没差拿扫把将浴室的门撞开。她看我躺在浴缸里一动不动,怎么唤也不醒,当时就吓傻了。
等我睁开眼睛,只听见医生嗡嗡地在耳边吹着粗气。母亲的头靠过来。她说医生说我严重脱水,营养不良,导致细菌感染,血管凝结。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形容地我像从非洲难民窟回来似的。母亲说我得在医院休息上四天,等打完点滴,有力气走路才行。我两眼瞪着雪白的天花板,原来自己已经被抬进病房。忽然觉得好笑,这下是我没命去看瞬缤了。
我住院的事一个字也没让母亲向外说,包括晴晴和□□。因此当林放出现在病床前的时候,还在吃桃子的我,差点咽死。
“你怎么来了?”他递给我一杯水,冰凉的大手顺着我的背恰倒好处地拍拍。
我闪开。母亲说:“你怎么这么说话的。人家是客人。”
我笑笑才想起来。林放说他原本是想把修改好后的稿子拿给我看,结果去了我家找不到人,母亲看他一身打扮,以为是要紧的客户,才松口领他来这里。
“让你看笑话了!”我用目前还没力气的双手和他招手。他收进掌心,不让我逃开。“怎么会病得这么严重。伯母说你到现在还弯不了腰。”
“伯母?”我哈哈大笑。他看着我挺不习惯的。“你知道吗,来我家的没一个像你这么喊我妈的。怪不得我妈看你眼睛都弯了。”
“瞬缤怎么叫?”
“阿姨,或者轻然妈妈。”我思索了半天。想想瞬缤也该收拾行李去火车站了,决定给他发条短信。
“你想和他说再见。”林放问。
我笑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很可怕。”其实我是想说路上小心。
“你。”
“哦。”
“不用发了。我来的时候参加了他的欢送会,筱雅会和他一起去杭州。”
“哦…”我看他看我,轻笑了下,“挺好的。”
林放忽然盯着我的眼睛问:“是吗,不会难过?你的朋友似乎挺热心你和瞬缤的事。”
“你是说晴晴,她瞎胡闹的。”
“她问了瞬缤他对你的感觉。”林放终于松开我的手。我咬着手指头,没有看他。“我不想知道。”
“可我想告诉你。”他平静地说。
“你很讨厌。”对着他说话总能浑身紧绷,跟打仗似的。一点也不好玩。
“其实我不是怕听他的答案,只是觉得没必要。因为无论瞬缤怎么看我,我都当他是最重要的朋友。所以…”我不知道怎么说。
“他喝醉了。”
“诶?”
“没有回答。”
林放看着我笑了。他从衬衫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交给我。
“裔达创意有限公司?”我望向他。
“我希望你可以去那展示自己的才华。凭你的天分留在你父亲的公司设计小装品的花样未免大材小用。而且在那,我相信你可以成长得更快。”
“你什么意思?”
“我看过伯母给我的你的设计。正如你那天说的,你的设计里有我没有的家的感觉,但同时缺乏我拥有的专业水准。我想你需要专业的指导。”
“我都说了我只学过几年绘画。”
“所以我想给你机会。名片上的地址是我父亲所在企业的国内分部。目前由我叔叔管理。而我向他推荐了你。”
“为什么?”我没想到林放的背景那么大。裔达创意,以前我只敢在国外杂志封面上欣赏下简介。我并不相信他会单纯地帮我。毕竟我们不熟,就算是追求的方式…我也不觉得林放是个公私不分的人。
“因为它。”他把掌心摊开。再一次那枚硬币。“我说过我是个好赌徒,所以不会放过任何让我人生变精彩的机会。我相信你能为裔达创造奇迹。”
“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个问题我那天就想问了。
“你终于对我好奇了。”他笑了,有点得逞。
“让我考虑下。”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我需要时间。
“那好,我可以等。不过以后几天我还会来看你。不为公事,单纯约你。”
“等我能下床再说吧。”我拨了颗桃子。母亲想留林放吃饭,被我推掉了。
“轻然,这个男孩子是谁?年纪轻轻好有气势。”
“我看是好会演戏才对。”我不爽道。要知道第一次见他我还当他是瞬缤以前的朋友,普通的大学生呢。
“不会啊,我看他挺实在的。”母亲笑道,“他还说他想追求你,希望我和你父亲能够同意。”
“啊?!”太夸张了吧。我和母亲说:“以后不要把每个男人都当女婿似的,都说我不嫁了。小心人家化成狼把你宝贝女儿叼了去!”
“呸呸呸!就你这丫头,每天嚷着不嫁,也只有瞬缤敢要你!”
“对了,瞬缤呢?”母亲问。
“去杭州比赛了。”我想起刚才林放的话,筱雅会陪他一起去,看来筱雅抓住了瞬缤的死穴,要套牢他不爱他的球是绝对行不通的。真是够奸诈!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挺刻薄,居然用奸诈形容美女,还是像筱雅那样美丽大方的女人。汗…真是被晴晴她们搞得神经错乱了。
把玩着手上的名片,突然想到□□前几天刚为找工作的事烦恼。她比我大两届,学的是室内装潢设计。对,就用它做个顺水人情吧。我坏坏地笑道,立即给□□挂了个电话。
“喂,是透透吗?我轻然啦!”
“恩,对,我有个工作介绍给你。”
“什么?谁介绍的,恩,一个朋友。反正我现在四肢残废也不能去,空着浪费!”
“四肢残废??!!!”只听电话里一声大叫。我捂住耳朵才算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可惜为时已晚。一个小时后□□,晴晴,甚至大洪也从镇海赶了过来。一间本就不大的医院多出几颗脑袋。
“别看了,我又没死。”拿枕头遮住脸,我知道晴晴的表情就没差张开嘴把我生吞活拨了。
“你竟然不告诉我!”
“瞬缤知道没?”大洪问。
“告诉他干嘛。我是我他是他,你们不用什么事都扯上我们吧。”他们还真当我们是联体婴儿了。受不了!
晴晴说:“那天欢送会,瞬缤等了你一个晚上。早上送他走的时候还在打你手机。阿姨又每天不在家,他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我笑道:“这话大洪说我信,从你嘴里跑出来就难说了。”何况就瞬缤那个性能想到我,我该抱香炉去招宝山还愿了。
“什么意思嘛你!”晴晴翘着小嘴,一脸不情愿。“不信,你问透透啊,她总不会骗你吧。”
我看向□□。
她无辜地说:“有没有等你,我是不清楚。不过,瞬缤的确拨过你手机,他说发出去的短信都没人回。”
“不是吧?怎么可能。”我怪叫,向来只有他不回我短信。打开手机,短信提示:对不起,本月您的话费已透支,请尽快充值。靠!
原本想向抽屉里拿钱,突然发现里边除了苹果,什么都没有。
“大洪,手机借下。”
“现在几点?”
“5点吧。你又要给瞬缤发加油啊?”
“恩。”回完短信。我把□□拉到床边。乖乖,几个月没见,她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原本细细的瓜子脸现在倒像轮瘦月似的,清白清白。
我问:“你还在为工作的事担心呢?我不都说了,那份设计员工作你先干着,反正我又不缺钱。林阿姨那怎样了?”
“透透,你妈又没钱拉?”晴晴一个嗓门,嘴快地喊了出来。我瞪了她眼,果然□□尴尬地笑了。
“没事,我的事情自己可以处理。反正她要真逼我去死,我去死给她看!”她一说,眼睛汪汪地就留出两条水来。
“别切~你死了,不要我啦。我还等着你当单身盟副会长呢!”我拉着她的手故意撒娇着,她被我一逗总算笑了。旁边大洪见了,眉头紧锁。我知道他喜欢□□。便故意造了个机会。“我也累了,大洪你送下透透。”
“那我呢?我也要送!”晴晴不依道。
“你!”我白了她一眼,“好啊,你要送让大洪送去。一会筠昊吃醋不甩你了,你别找我哭。”晴晴一听立即像小猫被咬掉舌头,乖乖地走了。
躺在床上,看着□□高瘦的背影,忽然心里一阵凉。她家不比我家。父亲很早就欠下一笔债独自偷渡走路了,留下卖螃蟹的林阿姨和她两人。有的时候林阿姨脾气不顺就拖着透透往死里打,嘴里还骂小杂碎。那时候□□才上高中,一个朋友也没有。平时上课跟躲着灾难似地一被老师叫到回答问题,浑身就发颤脸红。这状况直到高三和我还有晴晴坐上前后桌才有点改善。
现在的□□就像朵水仙,表面清爽,心里却往往装着心事。有时连我也猜不透。
“哎,真是各家有各家的命。”母亲替我削了个苹果,也为□□心疼。
“妈,其实我挺幸福的。”
她笑着,轻轻揉着我的头,叹道:“但愿大洪这孩子知道□□的家境后不会嫌弃她。”
“不会的。我相信大洪。”因为他是个好人,也因为他从小也吃过苦,知道吃苦的滋味。
我的病整整躺了八天。医生说我的体质特殊,天生阴凉,所以普通的点滴对我不起作用。我觉着他说得还有些道理,尽管后半句让我觉得自己像只免疫力超强的蟑螂。但到了冬天无论穿多少衣服,我的嘴唇的确能发紫,甚至夏天在空调里呆久了也会跟中毒似的面颊发青。所以瞬缤常喊我冰箱,他这般放肆地嘲笑,可每当我冻地抽疼,又会一边骂一边拿身体将我裹地紧紧。他的身上有桔梗的味道,我一直记得。
瞬缤说他这辈子的初次怀抱就被我给糟蹋了。我说:“就你那小样,初吻初体验,早八百年前就没了,哪还来的清白?”
“那不一样。我抱女朋友是为那事是快乐,抱你是责任,谁让你是我哥们!”
我问他:“我和你哪门子责任。”他瞥瞥嘴,不许我说话。后来的圣诞节他破天慌第一次送了我礼物,没包装没卡片,简简单单就一个刚从杂货店买来的暖壶。那天他对我说:“这给你,下次就不用我抱了。”
“为什么?”
“我有女朋友了。”那天他换第四个女孩,名字叫可央。是他目前为止最爱的女孩。
“你又不是以前没有。”
“反正你收着就是,可央不喜欢我抱你。我也觉着不好,下次你有了男朋友就知道了。”
我笑笑没有拒绝。那个暖壶被我丢在贮藏室的底阁,上次搬家母亲还问要丢不。我让她转送给了隔壁的赵奶奶。送走那晚我闷在房里哭了一宿,没什么为什么。
医生说以后晚上八点前必须睡觉。我喏喏点着头,第二天就拖到十点给瞬缤发短信。我知道他的比赛在深夜,也知道他一打完准累地死睡过去。因此每条短信的后边还特意加了句:不用回。
林放如他所言每天都来看我。刚开始穿着他那套夸张的“斗篷”,后来见我总冲他傻笑,就换成了学生装束。其实怨不得他,原来他父亲是裔达集团的董事,豪门子弟,第二代还没涉足社会就被安排进入分公司学习观摩。必要的着装条条框框,一丝都不能错。
林放说像他们这样的人天生就注定生活在显微镜下,每个细节每个举措都血淋淋地被监视。鞍前马后时不时会有人跳出来等着看他出丑,失败,粉身碎骨。我听得寒毛凛凛,那又是另个世界,忽然也觉着他可怜,便不再排斥他的来访。
我和他提了□□去裔达工作的事,他说他想见她一面,再做决定。
约会那天,□□特意做了打扮。她向我借了套洋裙,早早就来我家等候。我看她紧张,就换了套背带裤配她。
林放的车子一见到我,后视镜里的他就笑了。
“怎么了,没见过美女?”我瞪着他警告他不要说出让我咬牙的话来。
“没。”他笑,依然轻松地,“只是没见过这么奇特的组合。”
他看了□□一眼,礼貌性地替她打开后车门。下车时□□因为没穿惯洋装,裙瓣被卡进车轮缝里,整个脸紧张地煞白。林放倒很自然地替她挡住酒店试应生的眼光,然后牵起她的手陪她去附近的精品屋换了套礼服。
□□出来时我简直惊呆了。合身的水蓝色短裙贴着她高挑的身段秀出水腰,看上去即端庄又不失活泼。林放像和她说了什么,她听着开心地笑着,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拘谨。
“想吃什么?”林放问。
“椒盐布丁!”我笑成一道弯,“透透你呢?”
她看了看我,最后羞涩地要了同一份。“一样,我不懂。”
“没关系,随便就好。轻然点地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菜。”
“是啊,我只点我爱吃的美味!”布丁上来我已经等不及开动。□□乖巧地坐在那,听林放若有似无的询问。
“林小姐以前从事过设计的工作吗?”林放问。
“你可以叫我透透。”
“我只替学校的周年典礼做过舞台设计。”
“是2004年那个?”林放就了口冰咖啡,替我多点了杯桔梗。
“林先生你也见过?”□□有点惊讶。我笑道:“不用奇怪,我和他认识一个月,对他的了解还没他对我的多。他啊就像他的硬币是场赌局。”
“什么硬币?”□□问。
“没什么。”林放自然地带过,“其实是轻然的好奇心不多,而我也不喜主动谈起家里的事,所以很多事情她会觉得神秘。”
“那那个舞台设计?”
“一年前,我的学长自你们学校毕业,他是你们系的高才生。周末聚会的时候他和我提过它,说那是场不错的晚会。我看过他拍摄的短片。”
“你是说崔甄学长?”林放点头。□□开心地笑了,他们似乎找到了共同的话题,一下子气氛变得活络起来。她和林放说了很多,关于美术,关于设计,许多从前没听她提过的专业术语,一下子像水珠子似的自她的笑靥里吐出。林放静静听着,偶尔他会抬头,表示欣赏。
时间就从他们的交谈里滑过,我看着酒店里举止优雅的男女,还有身边同样体面不凡的林放还有□□。突然觉得有些无聊。窗外雨飘了一阵,远处的青黄里可以望到机场。听说明天是瞬缤的决赛,他会搭飞机去北京,而筱雅自然陪在他身边。
回去的路上,□□故意叫林放在离她家不远的华美超市停车,她说她想去买点东西。□□是极度自尊的女子,我当然明白她的心思。也没点破。
我和林放说:“谢谢。”
他问:“为什么?”
“不知道,太多了。因为你□□有了工作,因为我看见了她从没有过的笑,也因为你,我觉得自己替朋友做了件事。”
他笑了,转过头揉揉我的头发,把冷气调高。“你的感谢可以写成一首小诗了。”
“如果你不嫌肉麻,我不介意。”
“轻然,我不需要你肉麻的感谢,我只希望让你明白如果要感谢,我远想从你身上取走更具实际意义的东西。”
“比如?”
“你的信赖。或者单独约会的时间。”
“果然是奸商的后人。”我灿笑。“够精!”
“明天是瞬缤的决赛,听说如果赢了,他就有选入国家队的可能。”
“恩,是肯定,今年全省招5个名额,他很有希望。”我问他为什么问这。
他问:“想去看吗?比赛。”
“想啊,可惜没钱也没时间。”
“我可以带你去,明天我刚好有去北京的公差。”他笑道。
“不是那么巧吧?”我不放心地瞪着他,“你该不会又向我提什么条件。太可怕了!”
“就当我精心安排的浪漫约会,不行吗?”
我作呕吐状,结果两个人都哈哈大笑。
“不了。”我拒绝。他说:“因为不想再欠我人情。”我点头,心里不得不承认和他说话虽然很累但同样轻松。
“那好,明天只有我一个人跑一趟了。”
“带上□□吧。”长这么大我想林阿姨也没放她去过什么地方。高三同学会时我瞧她对着长城的图片发了好一会愣,她应该喜欢那吧。
“她很安静又聪慧,肯定比带我这个胃袋强!”我极力推荐。
“你善于贬低自己。”他看着我,眼睛里有淡淡的东西。我扯开话题:“也许吧,因为总有人需要我抬高。”
“帮我拍张瞬缤比赛的照片吧,如果你们有空去。”
“恩,我会带他和筱雅的合照。”我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夏天的雨巴凉巴凉,没肝没肺地停了,又没肝没肺地继续砸。到家的时候我没留林放喝茶,母亲把我训了顿。我没理她,钻进窗台上写日记:
8月21日,天气不明。瞬缤那个混蛋居然真的一条短信也没回。
放下笔看着门口巷子里那条黄色的灯,算算时间再过七天又要开学了。到时候我大三,又老了一岁。这就是青春,疲倦地还没死去就已苍老。
夜里晴晴来了通电话,说她和筠昊闹了,哭地鬼吼鬼叫。“轻然,我不活了。我和他说分手,他居然都不吭声了。”
我笑她无理取闹,这套把戏从她追他起玩到现在,乐此不疲。
“那你想他怎么回答。”我继续在日记本上画着叉,瞬缤的名字险些被我枪决。
“可他上个月还会拉我的手。上上个月他会哄我,说不许的。那下个月下下个月他是不是就点头答应了!”晴晴哽咽着喉咙,我听见电话那头咚咚啪啪,猜想筠昊送的小木偶又死了几只。明天伤心的还是她。
“轻然~”
“恩,听着呢。”
“轻然…你说他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笑她无聊。晴晴哭了哭地挺伤心。我想这就是女人,一句话都能整出一袋眼泪。把电话放在枕边,忽然觉得困,便沉沉睡了。
梦里我见到瞬缤拉着筱雅的手,穿地雪白雪白。我气地冲上去,撕下筱雅的头巾,瞬缤消失了,我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