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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瑶离开议事处并未回沈府,而是来到羽州城主府。这是沈穆青的居所,凤瑶望着眼前牌匾不禁暗叹一声。省去敲门通报,她直接纵身跃进府中,找到沈穆青所在。
沈穆青依旧病着,并未见好却也没有加重,卧床却神志清楚。凤瑶进的门里,沈穆青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暗哑:“你来了,好几日不曾见了。”
凤瑶坐在床边看看已经冷却的药:“怎的不用药?”
沈穆青笑笑:“既知无用,便省了那份折磨。”他看看面色冷淡的凤瑶,“前几日旋姝曾来过,你可是怨我让航儿另娶?”
凤瑶失笑:“怨?”
沈穆青叹一声:“你前后判若两人,我又岂会不知蹊跷?你与航儿之间究竟怎样我管不了,只那曲川白王曾有恩于我,我亦不忍见他亡国。”
凤瑶笑道:“老爷哪里话,同样都是夺取曲川财富,用以温和手段并无丝毫不好。减少伤害亦是上策。”
沈穆青道:“你当真不在意?”
凤瑶愣神,良久方道:“在意不在意,我实在不知晓。”一顿,“我今日前来,只想劝你与之航既想要共成大业,势必要相互信任,而非以兵权胁迫。用人不疑,何况你们乃是亲生父子,如此一来实在有伤情分。”
沈穆青苍白的脸上一阵悲戚,他咳了一声叹道:“兵权?我早已被航儿架空,即便是玄武业已不再由我全权做主……”说完他拿出一封信函,“你且将此信函交给朱熏将军,他看了便会明白。”
凤瑶接过信,疑惑地看着沈穆青,只见他凉凉一笑:“你去告诉航儿,现如今,我的一切已尽数给他了。他……好自为之吧。”
凤瑶心中一沉,忽垂怜起眼前这悲戚的父亲来:“你……你的病……”
沈穆青摆摆手:“人已垂垂老矣,天命所归,强求不得。”
凤瑶听他的话中竟有离世之意,虽隐隐觉得不对,却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缓和了语气:“那你便好好保重身体吧,我想之航他定会不负所望的。”
沈穆青喃喃道:“我亦不知以往教授之航的一切是否是一个错误……你且离开吧。”
凤瑶看了看他,转身离去。
凤瑶将沈穆青的信函交予玉诀处,交代他递呈给朱熏将军,便回到沈府。一进门,便见的旋姝从曲川带来的丫头娟儿迎上道:“凤瑶夫人,我家公主请你到她院子里去。”
凤瑶忽略掉娟儿话语间的高傲之色,只微微一笑示意带路。
旋姝住于沈府中的西边院子,进得院门,旋姝正端坐在牡丹丛中煮茶。她身形坐得笔直,一颦一笑无不透露出身为皇家女的高贵。娟儿不掩自豪:“公主真是人比花娇,美得炫目呀!”
凤瑶转头看一眼娟儿,似笑非笑地点点头:“确是美得似花呀。”说罢举步行至旋姝面前坐下。娟儿随即带着其他下人离开。
旋姝并未抬头,只将小炉上的茶水拿下微微倾斜倒入花土之中:“你看,这头道茶水当真浓烈,令人难以入口,可若将之倾入花土,倒是增加了肥料,让花儿开得越发娇艳。”说完将煮沸的清水注入茶壶中,将摘好的牡丹花瓣放在壶中又道:“可是那终究只能充作花肥,花儿的娇艳,还需上好的二道茶水方能相配品尝。若将花瓣置于头道茶水中真是浪费至极,最后也只能随着倒掉”她终是抬起头来,看着凤瑶妩媚笑道:“姐姐你说对吗。”
凤瑶心知她是隐指自己才能与沈之航相配,于是淡然道:“茶道乃高雅之术,你可真真是为难于我了。”
旋姝倒一杯茶推至凤瑶面前:“姐姐过谦了。几日都不见姐姐身影,不知姐姐在忙些什么?我若能分担定当尽力。”
凤瑶举杯便饮:“呵,我先多谢公主了,只是在忙一些琐碎小事罢了。”
旋姝道:“那姐姐可知之航为何闭关呢?”
凤瑶两口便将茶喝尽:“公主倒问得奇怪,闭关除了练功还能作甚。”
旋姝笑着为凤瑶续杯:“姐姐可慢些喝,茶喝得急了有伤身体。”
凤瑶转着玉杯:“茶于我只为解渴,自然就喝得快了些。公主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可一并问完。”
旋姝一愣,眉间柔媚稍减,道:“我自是为之航的事了。自那日他临睡前忽说要找你议事后便闭关,我想你定然是知晓内情的。”
凤瑶见着旋姝一改平日娇俏妩媚的模样不由得暗笑:“既然他并未告知你,你便也权作不知为好罢。”说完就要起身,旋姝冷声道:“凤瑶!你太过放肆,你眼里可还有我这正夫人!”
凤瑶闻声回头,面上悠然淡笑:“正夫人?那又如何?”
旋姝正色道:“你虽先进门,但之航已将我视为正妻,自然是这沈府的女主人,我有权过问府中任何事。”
凤瑶俯身拿起未喝的茶杯,看着碧色茶水道:“这所谓的二道茶即便是加了劳什子花瓣也依旧寡然无味的紧,又无养分,我看还是倒掉为好。”说罢挥手将茶水倒于地上。
旋姝讶然看着地上的茶渍,指着凤瑶道:“你……你一山野女子不知规矩!”
凤瑶收起笑颜,扫了旋姝一眼,旋姝只觉得眼神凌厉,全然不似凤瑶平日的和气随意,全身若笼罩于肃杀清冷之中,顿时不敢再言语。凤瑶微叹,离开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