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秦教（1 / 1）
青州
这是秦教的所在地，山林环绕。山路上一辆马车急速行驶着，马车很大很华丽，拉车的马匹也不难看出乃是难得一见的良驹。
“公子，青州已到。”玉诀轻声禀报。
车帘掀起，却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如秋水样地来回观望，“哇之航哥哥，这里真美啊，快来看！”这正是执意要跟随沈之航的沈芊芊。
“玉诀，直接去秦教。”沈之航手持一本书斜靠榻上眼都未抬吩咐着。
沈芊芊不满地坐回车内，瞥一眼沈之航。“之航哥哥好没情趣，一路上这么多美景都不知道观赏观赏。”
“我早说过我此行并非游玩，是你自己非得跟来。”沈之航眼仍流连于书上。
“哼！”芊芊自知说他不过，拿起桌前的糕点狠狠咬下去。
半日后，马车终于停下了。沈之航三人下车，只见眼前建筑如城堡高筑，若非看见墙上挂着“秦教”的牌子，还以为是到了什么城门。
“哇！这秦教也太气派了吧！像皇宫一样！”沈芊芊眼睁得老大。
“你们什么人！秦教岂是你们乱闯……的！”守门的教徒上前凶狠地呵斥，但见到沈之航惊人之姿时不禁底气不足。
“这位小哥，还烦请你通报一声，沈之航前来拜见。”沈之航笑着抱拳示意。
一听沈之航的大名，教徒一惊，原来就是一月前震惊武林的新盟主青莲公子。再不敢怠慢，连忙进去。片刻，便有人出来迎接三人进去。
一路上众多教徒无不在打量着沈之航，面上皆露出惊艳之色，沈之航微微一笑，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倒是沈芊芊左顾右盼的。直至入大厅坐定。
“沈公子别来无恙呀！”清泉般的声音传来，沈之航寻声望去，猎猎红衣，银色面具冰冷无情，却仍比不上那黑眸子射出的冷光之寒。秦残风悠悠走出来，仍是那脱俗风采。
“呵，得秦公子挂怀，在下身体还不错。”沈之航并未起身，只朝秦残风浅笑。
“现在应该叫沈盟主了吧，怎如此清闲想到来我秦教了？”秦残风缓缓坐于正位，语气不咸不淡。
“自然是有要事与贵教相商。”沈之航并不在意残风不善的态度。
“哦？那还请沈盟主明示。”残风拿起桌上的茶轻轻吹气。
沈之航手腕稍动，锦扇展开，看着残风微微一笑，“天下。”他的声音很轻，却像石头击在闻者心中。残风脸被面具所盖看不出表情，只是眼睛越发幽深，手里喝茶的动作一顿，放下茶与沈之航对视着。良久，残风轻笑一声道：“天色已晚，沈盟主不妨先行休息。你的要事……明日再谈。”
沈之航仍旧优雅浅笑，“那便有劳秦公子了。”
是夜，偌大的秦教变得安静，众人皆已进入梦乡。沈之航却并未休息，他坐于桌前斟茶独饮。
“沈盟主何故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莫非弊教礼数不周？”门开了，秦残风踱步进房。
沈之航丝毫没有惊讶神色，笑道：“自然是等着秦公子你。”
“等我？”虽是疑问句，残风语气里却半点疑惑也没有，径直坐于沈之航对面。
“等着秦公子来与在下商量要事呀。”沈之航垂眸给残风斟了一杯茶。
“那你就直说吧。”秦残风并没有喝茶，只盯着沈之航。
沈之航放下茶壶慵懒一笑道：“秦公子乃是聪明人，在下便直说了。萧氏王朝气数已尽，在下有意反之，现诚心邀请秦教与我共事。”
“你是正道盟主，不是一向最是鄙视我秦教之流，为何如今又……”残风语气里有着淡淡嘲讽，却没有诧异之色。
“呵，秦公子见笑了，那些迂腐的所谓正道怎配与我完成大业，我要这个盟主也只是为了牵制他们不为别人所用。我需要的是像秦公子这样的……人才。”沈之航微笑与残风对视。心想着此人竟是少有的能与自己对视如此长久之人。而那眼睛更是仿佛能洞察一切。
秦残风不再看沈之航，笑出了声：“承蒙沈盟主看得起呀，只是，沈盟主何以肯定我秦教定会应承你呢？”
沈之航扬眉凑近残风道：“我要推翻的萧氏王朝，自然也包括四王爷萧、易。”
残风眼中闪过锐光，不语，只看着沈之航示意他说下去。沈之航站起身打开扇子道：“我虽不才，但耳目尚且比常人明了些。秦教自五年前公子主事以来，做了很多针对连州的事，而那连州……”沈之航看一眼残风，“正是四王爷萧易的属地。一个是身居高位的王爷，一个是威慑江湖的教派，两者并无关联，何故似有仇一般？在下好奇心实在重，便随意查访一番，却知二十年多年前江湖第一美女秦教教主之妹秦音音当初游医之时救过萧易，据说……还谱出一段恋情……”
“够了！”秦残风猛地站起打断沈之航，正要说话，突然皱眉躬身低喘，很不舒服的样子。沈之航见状一愣，急忙收扇奔来扶住残风，不经意触碰到胸部，一滞，手像触电般收回，睁大眼睛看着秦残风，“你……你是……女的？”而此时残风已然没有力气再说话，看了一眼沈之航便昏了过去。
残风睁开眼晴，只见沈之航坐于桌前似乎在思考，听见残风轻咳一声回过神来，走至床边，看着残风道：“你还好吧。”残风微微点头，努力撑起身体想要下床。“你……”沈之航想到这秦公子竟是个女子，自然不再方便相扶，面上有着一丝不自然。残风回头看了看他，低笑一声，“莫非沈公子也有性别之歧，认为女人便不能成大事？”沈之航闻言神色恢复正常，挂上那温和疏离的笑容道：“自然不是，只是想问秦……少主的身体怎么回事？不论男儿女子，要成大事，身体是最重要的。”
“我正在修炼暗暝天书，此种反应纯属正常。”
沈之航蹙眉，“暗暝天书？”极力在脑海里搜索这名字，却听得残风道：“这暗暝天书乃我秦教镇教之宝，却很少有人练成。沈公子自是不曾听闻，”
“既是宝物，为何无人练得？”沈之航面露惑色。
“并非不想练，而是欲练成此书，所付出的代价是极大的。”
“哦？倒是十分有趣。”沈之航扬眉。
残风看着他，道：“你怎的不问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是贵教之密，若秦少主愿意告诉在下，在下自然洗耳恭听。”
“这算不得什么秘密，连我都不完全清楚，素闻青莲公子才高八斗，也许能为我解惑。”缓缓喝下一杯茶，闭眼思考一会，方才开口，“这暗暝天书所需要的时间极短，只需一年便成。但修炼者在前三个月功力逐日衰减，到了三个月结束时会经历一个极大的巨变，至于是什么我现并不知晓，而且这一年之内都无法使用内力。如能坚持过这一年，那暗暝天书便是练成了。能得此书的皆为我秦教历代教主之辈，实在不敢冒这个险，一年里武功尽失，那些仇家怕是会乘此将我秦教吞食。”
沈之航点点头又道：“那你何时开始练的？”
“已两月有余，十五日之后便是那巨变之时。”
沈之航面色微微凝重：“岂不是当初武林盛会之时你已受天书之侵蚀？”心念难怪在第三关时竟会失败了，原是那暗暝天书之故。
“不错，只是那时并无不适，只偶尔四肢虚浮，片刻便消。但最近几日，已是浑身剧痛不已。”秦残风语气很平淡似乎说的只是无足轻重之事。沈之航细细打量她，但见□□在外的肌肤竟覆有一层灰色，灰中甚至隐隐发黑。以前自己方没有发现应该是她运功努力抑止。不由皱眉道“昨晚……便是病发？”
残风点点头，正要说话，敲门声响起。
“风儿，你在吗？”
残风抬步上前开门，扶上来人手臂，道：“环姨，你怎么来了。”
沈之航望向门口，见残风扶着一年近四十，模样清秀的女子，料想定是教中长辈。
“环姨，这是沈盟主。”残风为女子介绍，然后看着沈之航道，“沈盟主，这是我环姨。”语气中是少有的温柔，使得原本便清亮的嗓音更显柔和。沈之航自嘲着——哪有男儿会有如此清新的声音，自己以前竟没怀疑过这是个女子，真是愚蠢啊。很快回过神来开口道：“在下沈之航。”
“沈公子，你是风儿的朋友吗？”那被残风唤作环姨的女子笑着问之航。
沈之航楞了一下：“在下与秦……少主……”
“是盟友。”残风接过话，看着环姨，“环姨有事吗？”
“恩，教主找你呢，我去你房间不见你人，听说来了客人，便料想你应是来了这里。”环姨转头看沈之航，“这位沈公子，教主请你也同去。”
沈之航笑容又挂于脸上，略点了一下头。便随二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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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树林里，翠绿环绕中有一木屋。三人走进木屋，顿时眼前光线阴暗下来，只见屋中间一男子，逆光而坐，让人看不清其面目。正是秦教教主秦向阳。
“舅舅。”残风低头行礼，沈之航不禁皱眉——原来秦教教主并非秦残风之父？来不及多做思考，他也行礼道：“在下沈之航，秦教主有礼了。”
那男子挥挥手示意两人坐下，环姨朝那教主行礼便告退了。
秦向阳看向沈之航道：“你就是现在的武林盟主？”
沈之航微笑，保持着特有的优雅微微颔首道：“正是在下。”
秦向阳冷哼一声，继而说道：“风儿说你想要谋反？”声音中隐含着轻蔑的意味。沈之航心中不悦，但并未呈现在脸上，只淡淡道：“不错。”语气中回荡着势在必得的霸气。
秦向阳沉默下来，只看着沈之航，良久方开口：“你想我秦教助你?”
沈之航微笑：“不过是各取所需。不知教主意下如何？”
秦向阳转头对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秦残风道：“风儿，你认为如何？”
残风嘴角轻挑几乎没有犹豫便开口道：“自然是答应。只是我一年之内无尚不能有所动作，还望沈盟主多担待些。”
沈之航笑道：“无妨，区区一年，我还是等得起的。”
秦向阳看着两人用仍旧冷冷的语调道：“那么此事就这样了，你们自行商议便可。风儿，好好招待沈公子。”
残风站起身向秦向阳行礼：“知道了。”
沈之航也起身道别：“那么，在下告辞了。”秦向阳微点头不再说话。
出了木屋，阳光照耀下天地一片明朗。沈之航看一眼身边若有所思的残风道：“秦少主在思考十五日后之变？”
“恩”残风随意恩了一声。
“少主可是不放心教中？”
残风瞟他一眼，苦笑一声道：“沈盟主可知，我方才在木屋之中已然看不清一切了。”沈之航脚步一顿，再抬步时脸上的笑容已淡了很多——刚才在屋内的确是一片漆黑，黑暗中观察事物乃是靠内力感知，以秦残风的修为应该是连一根针都能清楚的，但竟然……，可知其武力已衰退至何程度了。
两人皆沉默地行走着，迎面奔来一教徒，在秦残风面前跪下，面色颇为惊慌：“禀报少主……………”突然止住，看看残风旁边的沈之航迟疑着。残风转过头看一眼之航，随即吩咐道：“无妨，发生什么事了？”教徒不再犹豫，疾声道：“少主，刚得到消息，安排在烈火宫的兄弟……全部暴露……无一生还!”秦残风听后眼神闪过锋利，沉默片刻道：“下去吧。”那教徒走后沈之航喃喃：“烈火宫？”残风闭眼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示意沈之航进到书房。待二人坐定后秦残风道：“这烈火宫在江湖并不甚有名，以前也是秦教管辖的。但自不久前一神秘之人任宫主之后，竟利用许多从未问世的□□，屡出奇招接连灭了青州很多小派，如今开始对我秦教下手，已做多番挑衅。我安排几名兄弟进去欲查出到底是何人所为，却不想才两日便……”沈之航凝神片刻，随即恢复其悠悠浅笑道：“没想到这外来虫竟是危害到了地头蛇呀。”残风不语，只默默看着他，眼神幽深。沈之航不由有一丝尴尬，轻咳两声道：“秦少主，且放宽心，在下必会竭力保秦教平安的，少主只管安心练功！”残风这才收回摄人的眼神，抿嘴道：“那就有劳沈盟主费心了，不过我秦教既已和沈盟主有了合作关系，沈盟主自当会好好爱护自己的力量吧。”沈之航也不反驳，只挑一下眉，继续是那疏离的浅笑。
“之航哥哥！”清脆的声音随着房门打开传来，只见门前蓝衣飘飘，正是沈芊芊来了。
沈之航皱眉低声斥道：“芊芊怎如此无礼，不知进门要敲门吗？”沈芊芊吐吐舌头，跑上前拉住沈之航的袖子，声音高扬：“哎呀，江湖儿女，何必讲究那么多啦！”转头向秦残风扬扬头，“这位少主，你不介意吧！”
秦残风笑笑道：“无妨的。”说着看一眼沈之航，“沈盟主且记得刚才我们的约定吧。”沈之航笑着点点头道：“自然是记得的，天色已晚，在下告辞了。”转头出门，却在门口处停下，转头道：“对了，既你我已是合作关系，今后便不要以盟主称呼了。唤我名字便可。”秦残风不置可否，沈之航也不介意笑着微点下头便带着沈芊芊离开。
“之航哥哥，这里可有意思了，那边站岗的人不说话也不动最好笑，我去逗他，他差点忍不住了！哈哈……之航哥哥，你有听我说话吗？喂！”芊芊不满地扯扯沈之航衣袖，却见沈之航少有地一脸凝重，沈芊芊知他必是遇到了什么严重的问题，也不敢再作打扰，安静地走路。“芊芊。”忽听沈之航开口，沈芊芊连忙抬头，“让玉诀来我房间一趟。”
接下来的时日沈之航没有再见到秦残风或是秦向阳，日子却是格外悠闲。此时沈之航正坐于湖边悠然看书，沈芊芊匆匆坐下，随手扔给他一堆东西，拿起茶杯大口喝茶。沈之航无奈笑笑，低头看那些散落于地的手绢，刺绣，书画……由于他随时都是文雅浅笑，加之俊朗非凡的仪表，秦教中尤其是一些年轻的女教徒无不对他倾心不已。每日都想尽方法接近他，一些胆小害羞的便会托芊芊转交礼物。沈之航摇摇头，不再理会那些在他眼里的垃圾之物，继续看书。沈芊芊斜睨他一眼道：“我说之航哥哥，那些女人简直太可怕了，比京城是有过之而无不足呀，我差点就被她们给压死了，不对，应该是先被她们的唾液给淹死！”
正说着，但见一黑影由远及近，站定后，赫然是那玉诀。沈之航放下书抬头笑道：“玉诀辛苦了。”玉诀低头行礼道：“公子吩咐的已办妥，请公子放心。”沈之航点点头道：“你们办事，我自是放心，只是但愿这些都用不上，不然又要多些麻烦了。”想了想，“今日便第十五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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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安静的秦教突然变得烟雾缭绕，显而易见这并不是简单的雾气，片刻，秦教在这烟雾中更为寂静。秦残风的练功房前，数名黑衣人正欲举刀冲进房门，一道银光闪现，最前边的那黑衣人应声倒下，手中武器坠地，竟是被一招封侯。其他黑衣人一愣，齐齐将武器对准来人，但见沈之航一袭银色锦衣，黑底银边腰带束于腰间，墨发用玉冠束缚，在夜色中恍若孤月般优雅，手持折扇，嘴角微勾，一副悠然之象。黑衣人面面相觑，心知眼前定是不凡之人也不敢贸然出手，忽然一人飞身离开，似是去报信，其他人仍与沈之航对峙着。沈之航也不急不燥，打开折扇面对众人微笑，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一盏茶的功夫，黑衣人突然向两边散开，一人从后边走来，沈之航面不改色，只收了扇子静立着。来人身着紫色宽袖衣袍，身形瘦弱，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让所有人惊奇的却是此人竟与沈之航有五六分相似，同样的凤眸俊美，同样的剑眉入鬓，同样的挺拔鼻子，同样的完美轮廓。不同的是沈之航由内而外散发的贵气以及优雅慵懒使得两人很好区分，高下立见。沈之航笑道：“之谦。”紫衣人停下脚步盯着沈之航，眼中仿佛蕴含凶光，道：“好久不见，沈之航。”他的声音比沈之航略为沙哑，语气俨然与沈之航有着深深的恨意。
沈之航闻言挑眉道：“你被爹逐出家门还不知悔改，在江湖上作乱？”沈之谦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此时更是铁青至极，冷哼一声：“哼。那老头子连自己老婆死了都不为所动，这样冷血的爹，不要也罢！”
当听到沈之谦说到母亲的死时沈之航不由暗暗握紧拳头，但面上依旧平静，淡淡道：“此事不提，你今日是何意？”
“哈哈哈……”沈之谦大笑，“何意？你想联盟秦教，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花了半年时间就是为了今日！本想在那秦残风无力反抗时杀之绝了你的念头，没想到你竟自己送上门来了。也就省了我再去找你的麻烦！”
沈之航轻笑一声,不再看他转头看着手中的扇子，玩味地一点点打开道：“你以为你能得手吗？”
沈之谦闻言怒声道：“哼，我知道你武功好，但你没发现今日这秦教格外安静？你没觉得四肢无力，体内燥热？……中了七火散，管你修为在高也将任我宰割！哈哈……”笑完却见沈之航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反而面带怜悯地望着自己，顿时怒火中升，大声命令道：“给我杀了他！杀了这个臭小子！…………”蓦地察觉好像不对劲，却见自己的属下一个一个倒下，竟是被后方所射杀，然后很多火把点起，沈之谦这才发现黑暗中居然全是身着暗青色劲装，领头人赫然是那沈之航的手下玉诀，自己已被包围其中，他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会……怎么会”转头指着沈之航已呈疯癫状，“你？你中了七火散怎么会……不……不可能……”沈之航看着眼前陷入疯狂的人，笑笑平静地开口：“从小你处处针对我，若不多了解你，我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这七火散早在你研制出来之时便到我手里了，一年时间还不够我研制出解药吗？”突然他脸色一冷，笑容消失，缓步走到沈之谦面前，“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你那些伎俩从小到大就没改变过，只会做些不值一提的鸡毛蒜皮之事。我一想便知是你。”沈之谦不再疯癫，安静下来盯着沈之航，猛然大笑：“哈哈哈，没错，我就是成不了大事，老头从小便这样看待我的，明明同样是儿子，他的眼里却从来只有你！而我，只是一个不成器的朽木！哈哈哈……”沈之航闻言垂眸苦笑：“他的眼里，也从未有过我这个儿子。”声音除了他自己，没人听得到。玉诀命人上来将沈之谦绑起来，沈之谦仍旧在大笑着：“沈之航你以为我真的如此愚笨？你休想让秦教为你所用！不出一炷香，这秦教便化为灰烬！哈哈哈……呃……”沈之谦竟咬舌自尽了。沈之航面色一变，蹙眉凝神，低声道：“不好，有火药味！”随即提气大声道，“玉诀，马上带着人离开！越快越好！我自会到飞雪山庄与你会和。”说完迅速推开房门。
推开门，偌大的练功房空荡荡的，沈之航快步走进内室，里面仅有一张床，一红衣人趴在床上气息微弱，一头瀑布般的青丝散于满床满地。沈之航走至床边，轻轻推了推秦残风：“秦少主，你……”话没说完便顿住了。秦残风随着沈之航的推拉动作身体转动，正面对着沈之航。沈之航脸上难掩惊讶之色——秦残风已将面具取下，面上一片乌黑，尤其是那些狰狞的疤痕处更是浓厚，甚至已然分辨不出五官。身体不至于像脸上那么黑，如灰土覆盖。沈之航触摸之下丝毫没有皮肤的质感，只觉如石头一般。沈之航不由得心中生出一种复杂的感觉，莫非这三月巨变就是将人变成怪物？定了定心神，抱起秦残风使用轻功飞出。身后突然震天灭地地一阵巨响，整个秦教便是在火光中化为乌有，睡梦中的秦教人或许是再也无法醒过来了。沈之航微微叹口气，继续飞掠而过。
飞雪山庄，位于秦教附近两高山之间的谷底之中，别有一番洞天风情。
沈芊芊站在门外来回走动，脸上一片焦急，不时向远处张望。突然眼睛一亮，快步奔去,大喊：“之航哥哥！你总算回来了，怎么这么慢呀！刚才我隐隐听见爆炸声，吓死我了……啊！这是？……”沈芊芊猛然见到了沈之航怀里的……人的身体，但那长相，那皮肤绝不属于人类。沈之航淡淡开口：“这是秦少主，你马上去准备一清净的房间。”沈芊芊见沈之航面容严肃，也不再多问，道：“恩，那去我房间吧。”沈之航略点头，疾步走了进去。
坐在房间中，沈芊芊看看床上三分似人七分像鬼的秦残风，又看看异常严肃地沉默着的沈之航，还是迟疑地开口：“之……之航哥哥，他这是怎么啦？”
“他……”沈之航正要说话，只见床上的人先是轻微地动了动手，动了动脚，继而剧烈地胡乱舞动起来，直到最后竟是大声惨叫，声音不似平常清泉般动听，而是如被烟熏一样嘶哑，似乎极度痛苦，但脸上却被黑色物体笼罩看不见神情。沈之航欲走过去却被沈芊芊拉住，“之航哥哥，他好可怕！！”沈之航皱眉，想要挣脱，却似乎听秦残风在强忍着痛苦叫道：“出……出去……出……去……啊……啊……”手脚胡乱挥舞全然没有平时的风采。淡定如沈之航见如此情形也是一愣，沈芊芊用力拽着他往门外走，即将走出去的那一刻，沈之航突然叹了一口气，一掌将沈芊芊推出房间，锁上门不让她进入。不理会外面猛烈的敲门声喊叫声。走至床边，扶起已是浑身颤抖地乱舞着的残风。
“啊好……好痛……放开我……啊……！滚！……滚啊……”沈之航不顾不时被乱舞的四肢打到，将手放于残风后背缓缓输入内力，只觉得自己的内力进入残风体内却遭到数股真气逼迫，他不得不闭眼凝神与残风身体里的真气打斗，不知过了多久，沈之航已现些许疲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