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1 / 1）
买了饭，我就往宿舍走，不愿呆在食堂遇着什么人。然而，要来的总是会来，躲不过的终究躲不过。去往宿舍楼的林荫道上，张闲追着跑到我身前，把我拦住了。
“干什么？”我面无表情地问。
“你生病了，病好了吗？”他关心地问。
“好了。”
“楼小萌，怎么办？”
对于他突然莫名其妙的问话，我很是不解：“什么怎么办？”
“我三天没见到你，感觉像是三年一样。”
“神经。”
“楼小萌，我听说你以前和林锐谈过恋爱。”
我不去理他，要绕过他走。他再次拦在我的正前面，追问：“这是真的吗？”
“不关你的事，让开！”我冷冷道。
冷不防，张闲一把把我扣进怀里，劈头就吻住我。我挣扎着，把手中的盒饭都打掉了，可丝毫挣不脱。男女性天生的力量差距，就决定了男性必是强者，是侵略者。张闲这一吻，强悍得差不多夺去了我的呼吸，他放开我后，我几乎脚软得站不住。不过我还是第一时间甩了他一记耳光，然后踉跄着退开。他却没有就这样让我走的打算，一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还想干什么？”我气怒地瞪着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干什么……”他烦躁地拨了拨头发，目光如炬地盯着我，“我只知道我想要你，可有多少人争着你，我竟然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我不甘心……”
“你才喜欢她多少天，有什么不甘心的？”身后传来孟少均的冷讽声。
我和张闲都没发现孟少均的走近，他突然出声，自然叫我们吃了一惊。这条林荫道两旁是一米多高的石栏，又长又深，孟少均不可能事先藏身在此，也不可能凭空冒出，那么他其实是跟着我们好久了，只是我们谁也没留意到他而已。看来，张闲强吻我的一幕又被他尽收眼底了。
“既然知道自己是最弱的，就不该心存妄想。”孟少均继续讽道。
张闲不示弱，回讽过去：“再怎么弱，我也比你强些。你喜欢她很久了，那又怎么样，起初她根本不认得你了。”
孟少均脸色一白，轻咬着唇不说话。张闲一句话说出来，就击中了他的最痛处。
正值午餐时间，所以道上少有行人。鸟儿在密树浓枝上上下跳跃，唧咕作响，倍显林荫道中的幽静。气氛很不对，有种沉重感从林木间升腾，仿佛是无形的手向我逼迫而来。我抬头远视，果然，林荫道的来路口上，一双如寒似火的眼直看着这里。
收回眼光，再来看身边两个不屈不饶的少年，我平静地开口：“我的饭撒了，一起去吃饭吧。”
两个少年自然也发现了远处的林锐，两厢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他们是聪明人，一眼就能看明白谁是最主要的敌人。两个优秀少年各守一侧，随着我经过林锐身旁。
林锐的身边，有着两个美丽的少女，骆冰与施绮雯。陆清野略远地立着。——这样的对峙真是诡秘到了极点。
谁也没有出一声。林锐的仍是那样看着我，凌厉的眼光恨不得把我毁灭掉。骆冰的嘴角上勾起一丝阴笑。施绮雯张着一张雪白的脸，紧低着头。
吃完饭，趁着张闲与孟少均争着付帐，我先走了一步。我不敢去教室，生怕林锐会呆在教室里守株待兔。离上课还有一个半小时，我便去了憩园。
在一株树旁坐下，为了驱除心中的烦闷，我干着很无聊的事，数着从树叶缝中漏下的点点淡淡的阳光。一点阳光，两点阳光，三点阳光……数着数着，我突然觉得，阳光应该用点来算。——生命的天空是不可能一直阳光普照的，就像大自然的天空，有阴才有晴，有雨才有彩虹。生命的阳光有时宝贵得要用点来计算。
不知不觉浅睡了去，模糊中感觉到有人朝我身后接近，就在我爬起身要回头去看的那一刹那，后脑受了重重一击，我只看到了一个极模糊的影子，依稀是个女的，然后昏了过去。
☆☆☆★★★☆☆☆★★★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了。”是女的声音。
“她什么时候会醒来？”是男的声音。
“不知道，我喂了她几粒安眠药，少说也要几个小时后吧，够你玩的了。”
“她已经失踪了好几个小时，李雅一定知道了。”
“但他找不到，除非我告诉他。”
“你这样做，不怕他不放过你。”
“我不怕，我就要和他斗斗看。我有些迫不及待想看他发现他的宝贝被别的男人弄的表情了。”
我醒来，就听到了一男一女的这些对话，也很快听出了男的是孟少均，女的是骆冰。骆冰失算了，来南甫前的几个月里，我常睡不着，一睡就做噩梦，所以必须靠安眠药来入眠，以致对安眠药有了一点抵抗力，所以我提早醒来了。不过头脑是清醒了，身体的状况却没有立即恢复。更糟的是，被褥下的我竟是□□。
“你说话文明点。”孟少均冷冷道。
“文明？”骆冰讥笑道，“这样子你还来讲文明？你不会不敢做了吧？”
“……”
“孟少均，你可不要让我看低你，我都不怕，你有那么强的靠背还怕的话，就太孬种了。好了，不耽误你的美事，衣服我都帮你脱好了，好好享受吧，那可真是个极品，怪不得你们这么多人争来夺去的。”
听了这话，我若还不明白他们的意图的话我就是头猪了。我真不敢相信他们竟然敢这样乱来。
骆冰说着就离开了。孟少均便向床边走来，发现我睁开了眼睛，狠狠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了，说道：“你醒了，这样更好，我正愁碰一个没有反应的人会很无趣。
“你敢乱来！”我连忙抓紧被褥，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孟少均不说话，动手脱起自己的衣服。
“不许脱衣服！”我大叫，“孟少均，你敢碰我我就要你死！”
然而孟少均丝毫没有停下手。见此，我不想当砧板上的任人宰割的鱼肉，裹上被褥跳下床要逃，但可想而知，带着被褥能有怎样的速度，我刚跳下床就被孟少均逮住扔回床上了。
“孟少均，混蛋，放手！你敢这样乱来，李雅不会放过你的，你哥哥不会帮你的，你舅舅不会理你的，你妈妈会打死你的……啊，不许碰我，你会后悔的……不要，不要，不要碰我……求你，算我求你……不要……停止，现在停止还来得及……啊，不要，孟少均，你疯了，你疯了……不要……”
任我如何喊如何叫如何威胁如何警告如何挣扎，甚至是哀求，孟少均一概不理，他一声不吭地埋头做着自己想要干的事……在他最终侵入我的那一刻，我停止了一切声音与动作，绝望地闭上眼睛，任泪水汹涌而出。
□□，又是□□……
孟少均很快就在我体内泄了。身体抽搐似的抖动几下后，他整个人扑在了我身上，头紧紧埋进我颈窝里，便一动不动。
“可以放开我了吧？”我听到自己冷得没有半点温度的声音。我的灵魂都没有了，怎么会还有温度？
“楼小萌，你恨我吧，既然不爱，就恨吧……”孟少均没有动一下，从我颈窝处传出的声音很低很沉，带着毅然的绝望与悲痛，温热的液体一点一滴地落在我肌肤上，我知道那是泪水，是孟少均的泪水。我不由微微怔住了。
“楼小萌，你可能不能理解我对你的感情，从小我就喜欢你，一刻都没停止过，你玩弄我之后，我就只能压抑住。你可能以为那只是小时候的游戏，不要紧，可我是真心的，是很认真的，你知道你伤我有多深吗？那道伤口每时每刻都在痛……为什么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不再出现，我就能平静地活下去，不去妄想什么，可你为什么偏偏再出现在我面前？
“一开始我就用错了手法，让你更讨厌我了，可……可我之所以那样对你，是因为恨你把我忘记了，你竟然完全不记得我了！你不知道你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我就注意到你了，那时我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我那么热烈地注视着你，你却根本没有留意到我。我不去向你打招呼，我只是在等待，我想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会记起我。我课堂上积极发言，就是想让你注意我，可你终究没有留意我半点，你忙着跟张闲打得火热，我真的好恨！
“我知道，我不可能能得到你，可我不甘，我好不甘，我不要学我哥哥，那样喜欢一个人，为了对方放弃、改变，可对方连记都不记得他。我要你记得我，即便是以恨的方式也在所不惜……楼小萌，你一定要记得我，一定要，不许再把我忘了……”
“啊——”我猛地惨叫一声，因为肩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孟少均在我肩头上狠咬了一口。我忙拍着他肩膀，抽着冷气大叫：
“好痛好痛，放口，孟少均，你真疯了！”
孟少均松了口，我忙转头去看伤处，只见几个清晰的牙印深深陷在肌肉里，里面渗出血滴。这样的伤口，只怕会留下永久的痕迹。
他抬起了头，满是泪痕的眼睛里一片沉痛的绝望，沙哑着声音说道：“我是真疯了，楼小萌，小萌，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可我很清楚，我得不到你，再怎么样你也不会选择我，所以我只能这样对你，不管怎么样，我总算这样得到你过，我要在你身上做上记号，我要你永远记着我……每当你看到这个伤口，你就能记起我了……”
他轻摸着我肩上的伤口，又突然低下头来，吻住伤口，吮吸着渗出的鲜血。他这一动作又让我痛得倒吸冷气，我一把揪住他头发，大叫：“不要，好痛……”
“我就是要你痛，这样你才会牢牢记住我……”
“你真他妈的变态……唔唔……不……”
我被孟少均吻住了，他的舌头一举攻进了我口中，在我口内胡乱纠缠，我的舌头躲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口腔中散漫一丝血腥的味道，那是他刚刚吮吸过我鲜血带来的。
孟少均深埋在我体内的欲望渐渐苏醒过来了，这次他动作不再急切，缓缓地，缓缓地，在我耳边沙哑着嗓子低声请求着：“小萌，就这一次，请你回应我……小萌，抱住我……小萌，我真不甘心放手，我不甘心，我想要你，好想要你……要你，恨不得一直这样要你……”
他破碎、悲伤、温柔而绝望的声音叫我不禁有些不忍，他的动作也逐渐勾起我的本能欲望，不知不觉中，我伸手搂住了他。就在我经不住本能欲望的洪流而屈服在孟少均身下哦吟时，门外突响起“砰——”地一声，孟少均猛停住了动作，我连忙放开他，把他一推，抓过旁边的凉被。
“谁？”孟少均稍作镇定地问。
没有回答，只有不停踹门的声音，砰砰砰地响，四五下子，门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被踢开了，一个人立即闯了进来。我和孟少均根本来不及掩饰，两人裸身同在一张床上的情景一目了然地跳入来人眼中。
看清来人后，我只觉得整个世界顿入黑暗，整个宇宙都在旋转。我不敢抬头，我恨不得立即死去。
没有声音，没有任何声音，房间里死般沉静着，一丝呼吸声也没有，只能感觉到空气逐渐加重凝固。
砰——，又有一人一脚把门踹开，闪电般闯了进来。我抬头一看，对上的是一双着火发狂的眼睛。微微移动视线，另一道则是寒冰入骨般冷。
骆冰这一招，真是太狠了！
“孟少均——”李雅切齿叫着孟少均的名字就扑了过来，对着他脸就是狠狠一拳，把他打下了床。不待孟少均爬起身，李雅上前一步，紧接着拳打脚踢，招招都狠至极点。
片刻，孟少均就惨不忍睹了，可他丝毫不避不反抗，任李雅在他身上出气。他的一双眼，紧紧地盯着我，那么强烈，又那么绝望，我几乎能听到他的眼睛在对我叫喊：“你一定要记得我，你一定要记得我！”
“别打了，”我忍不住喊了出来，“李雅，别打了。”
李雅被怒火烧得发了狂，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一脚重重踹在孟少均胸口，孟少均嘴角溢出一股鲜血。孟少均闷哼了一声，可嘴角却对我扬起，那殷红的血，像是最惨烈的告白最绝望的辞别，刺得我眼发痛。
“够了，李雅，你住手！”我大叫起来。李雅仍是不听。于是我沙哑着嗓子说道：“是我自愿的，不关他的事，你给我停手。”
李雅终于停住了手，回头看我，干着嗓子问：“你说什么？”
我不敢去对李雅的眼，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再次道：“我是自愿的。”
“什么自愿的，你说清楚，对着我的眼睛说！”李雅的目光如针般刺着我。
我缓缓放下手，长吸一口起，对着李雅的眼睛，艰涩地开口：“跟他上床，我是自愿的。”
“再说一遍。”
“跟孟少均上床，我是自愿的。”这一次，我说得很清晰，很镇定。就让他们这样认为吧，让他们看低我鄙弃我吧！
我能听到始终莫不吭声冷眼看着的林锐十指握拳指关节的咔咔响声，我能听到狂怒的李雅压制的喘息声。一个是冰，一个是火，两人眼中闪现的光不同，可意态是相同的——他们恨不得杀了我。
李雅走到我身边，张手毫不留情地打了我一记耳光。立即有一丝血腥味在口中冒出，我把它吞咽下肚。对着李雅和林锐，我的眼中蓄满了泪，脸上却绽开笑——彻底摆脱的欢笑，彻底绝望的惨笑，彻底心死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