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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孽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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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的新月湖在幽蓝中漂泊着银光,就如一面神人的镜,镜的那一面是另一个世界,直达玄妙的天空。湖边的密林中,两个影子自黑暗中走出,迎着月光来到了美丽的湖边。蚩鸢看着那一片与当年没有丝毫不同的湖水,眼中空洞一片,似乎什么也没有想,又似乎想太多已不知道该想什么。贺兰盈静静的站在他身后,略低着头,毫无光彩的双眼直盯着那幽蓝的湖水,一动不动。蚩鸢静静的问道:“你为什么一直不逃跑呢?”贺兰盈没有回答。这一路上确实有太多的机会可以逃跑,甚至可以杀了面前的那个男人,但她似乎压根就没往那里想,只是一句话不说,安静的跟着他。他让她吃饭,她便吃饭,让她喝水她便喝水,让她睡觉她便睡觉。不在乎粗茶淡饭,不在乎露宿荒野,她一直默默的顺从着他的一切,甚至与他温存缠绵。

曾经数千次的在梦中与她相会,他们一起的站在月下的新月湖,看着那幽蓝的湖水,手牵着手无言的微笑。今天,他终于达成了这个梦中的愿望,带着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来到了他美丽的家乡,但他却已不敢看她的脸,他已看不懂她,或者是他从未曾看懂她。“盈,你真的爱过我吗?”蚩鸢没有回头,他可以想象身后的女人面上空洞的表情,那不是一个有情有感的女人所有的表情,他开始怀疑她到底是否爱过他。从认识她起,她就一直的顺从的被动着,她听他的话,却更听她父亲的话,贺兰尚让她嫁给一个她并不认识的人,她顺从的接受了,他让她跟他走,她却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在她的心中,到底有没有他的存在?

贺兰盈淡淡的问道:“那你又爱过我吗?”新月湖表面幽蓝的平静下是否蕴藏着杀气四溢的惊天波澜,表情淡然到让人无法猜测心意的女子,其内心是否也翻天覆地乱成一片?这新月湖边的空旷,曾经是他的家乡。两年前,就在这里,她的父亲几乎灭绝了他的族人,而后他又带着他的族人杀光了她的全家。他将她带到了这湖边,又将她带离了这湖边,新月湖在她的记忆中皆是破碎的血泪,幽蓝的湖水便真的是蓝色的吗?那里面融进了多少的恨,多少的怨,她的血,她的泪遍洒进湖中,清澈的水在她眼中是一片的猩红。血海深仇,又怎能用这样小的湖泊来衡量?她恨水月的人,更恨蚩鸢,他若是爱她,又怎会强迫她,又怎会毁掉她的一切?如果霸道的占有便就是爱的话,他想从她这里得到的已经都得到了,又为何还不放手,还要这样痛苦的纠缠着她?放不下的是爱,放不下的也是恨。如果恨能恨的彻底,恨的坚决,那未尝也不是一种幸福。贺兰盈时刻都想要杀了他,却根本无法下手,只能如此的跟着他,不知跟到何年何月。若能早些这样的跟着他,爱便纯粹了。此番后悔又有什么用,天作孽由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既是恋人,又是仇人的一对,默立在湖边,各怀心事。没人能看懂对方,曾经的心心相印,在几番变故之后,也成了陌路之人。是天在愚弄他们,还是他们玩火自焚?蚩鸢缓缓道:“我常在想,我们会不会前世就相识,结下的怨在今生来偿还。不知是你欠了我还是我欠了你,但现在,你恨我却是事实。”贺兰盈继续的沉默,蚩鸢基本已习惯了自言自语式的聊天,他继续道:“如果让你杀了我,大仇得报后,你会怎么样?”贺兰盈继续的不说话,蚩鸢则静静的等待,他们痛苦了已太久,这个问题已无法再逃避了。贺兰盈抬起头,目中依然是一片空洞,她淡淡的说道:“跟你一道去。”蚩鸢猛然转过身来,眼中一片光明,恨已无法消除,但她却依然的爱着他。今生活在爱恨交加的悲哀中,太过的痛苦,想爱却不能爱,想恨又无法恨,不如早早解脱,来世再继续未完的缘分。蚩鸢抱紧了贺兰盈,闭上双眼,说道:“今夜,暂时的忘掉一切好吗?你不是贺兰盈,我也不是蚩鸢,我们只是互相爱着对方的痴人,今生最后一次,痛快的爱着,好吗?”贺兰盈闭上了眼,发自心底的激动冲破了她淡然的脸,泪涌出眼眶,沿着脸庞滑落。这是他们相爱的最后一夜了,天明之后,他们之间的仇怨便该要了结了,这痛苦的一生,终于得以解脱了。

情是甜,情也是苦,浓浓的情浸满了整个的新月湖,湖边那对缠绵的身影已完全的沉浸在了相互醇香的爱情之中,再也没有谁的爱像他们这般苦痛交错了。爱了九世,怨了九世,下一世或许会更加的痛苦,但此刻,他们已经什么都不顾了。月似乎也有些难为情,钻入云层的最后一刻,柔和的光亮仍覆盖在山坡小屋的帐内。多忧躺在邢天的身边,胸膛相对,那朵情之花得到了相互的滋润,似乎更加的艳丽。邢天睡着了,挺秀的眉没有再拧成一团,完全的舒展开,就像是没有忧愁的孩子。多忧看着她的男人,眼中的光芒是幸福,也是爱怜,他的身子上遍布伤痕,虽然细小,却将她的心刺的生疼。尤其是那一块在片刻之前忽然出现的痕迹,红的发亮,大如烙铁,印在他胸口,格外的显眼。这痕迹一定是尤鲲在用烧红的烙铁烫出来的吧,那该有多痛?多忧轻轻抚上他的脸,唇印上了他的唇,轻吐一口气,满屋都是甜蜜的香气,令人昏昏欲睡。

多忧直起身子,决然的眼中含满的泪水,滴落在邢天脸上,他的眉似乎动了动,眉心中出现了细小的皱纹。多忧伸出手,摸上他的眉心,却怎么也抹不平那微微的凸起,他心里大概已经知道她想要做的事情了吧。多忧叹了口气,知道他一定会阻拦,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多忧轻轻的穿好衣服,趁这个机会对他下梦蛊似乎是有些卑鄙,不知他醒来后会是什么心情,他一定会心急如焚的四处找她的吧。多忧将邢天身上的被子重新的盖好,在他额前轻轻的吻了一下,轻轻说道:“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尤鲲对邢天下了血咒只是为了让她回到他身边,可她就算回去又有什么用?情蛊已完全的成熟,除了邢天,任何的男人都不可以再碰她。就算是尤鲲已不顾及她的生命,她也不怕了,因为她已经将自己完全的给了她心爱的男人,此生如此,已足够了。多忧知道,尤鲲是真的喜欢她,既然喜欢她,就应该不会伤害她,只要能找到血咒的另一端,她就可以回来和邢天一起平静的过着幸福的日子了。“不要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多忧轻轻说完了这句话,灵决一掐,身形消失在了夜色中的小楼内。

邢天的眉仍然保持的微微褶皱的模样,他的梦中会有些什么?神?鬼?还是人?飞扬的桃花将梦中的空间点缀的一片斑斓,海岛之上,清风徐徐,竹林轻摇,露水滴落在石案之上的瑶琴中,琴弦微动。荷花池中,那婀娜起舞的美丽身影是谁?语笑嫣然,熟悉的脸在那个身影上重合,仔细看时,却是他今生的多忧。琴声依依,舞乐翩翩,多忧就是那轻盈的蝴蝶,足尖在荷花上轻轻一点,水面荡起层层微小的涟漪。银色的光芒笼罩住了多忧的全身,她的背后长出了蝴蝶的翅膀,纸一样的轻薄,水一样的晶莹,翅膀微动,多忧离开了荷花池,越飘越远,她微笑着说道:“等着我,不要为我担心。”释然微笑着的她,眼角却是一滴莹如珍珠的泪。邢天没能拉住她,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就一直如个旁观者一样的静静看着梦中的一切。明明的知道她不能走,却无法挽留住她。她要去哪里?她又为何要离去?难道她不知道,这一去,或许就会是永别了吗?

暗香散去,邢天猛然坐起,头有些晕,那是中迷药之后的症状。邢天使劲的甩甩头,天已明,枕边人却不知踪影。邢天披上了衣服跳下床,冲到外屋,到处感觉不到多忧的存在。难道她真的独自跑到蛮州去了?她明明的答应过他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他身边啊?为什么只一夜就反悔了?为什么不肯好好的继续这平淡的幸福?她可知道,一旦她回到了蛮州,回到了那个蛮王的身边,他们活着的日子也就到头了。邢天长叹一声,回到了里屋,凌乱的床单上还有着他们昨夜相爱的痕迹。邢天闭上了双眼,心比那一团乱的床单还要乱,也许真的,这一天来的太迟了,如果能一早就接受她的爱,将她带离这纷争的乱世,或许,幸福还能维持的更加长久。爱就像灾祸,越想躲却越躲不掉,也许,他也该和凡人一样,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吧。连神都逃不开的因果轮回,他又怎能免除在外?人,终究还是人。

山下的湖边传来女人绝望的大笑声,邢天慌忙的冲出门去,新月湖边的那一对男女不正是失踪已久的蚩鸢与贺兰盈吗?天已亮,爱已成为过去,现在心中留下的只有恨。刚刚还在月下缠绵低语的恋人马上就成了冷眼相对的仇人,如果天一直的不要亮,那该有多好?蚩鸢躺在湖边枕在贺兰盈的腿上,闭上眼睛,继续的享受她的温柔,口中却提醒道:“刀就在你旁边,两年前你已捅过我一刀了,也不会在乎再捅这一刀了吧。”贺兰盈没有出声,手温柔的整理好他的乱发,又滑落在了身旁,摸到了那把锋利的刀。刀尖抵在了蚩鸢的喉咙上,贺兰盈的手却在发抖。明明已做下了决定,为何又下不了手?爱不是已经还清了,恨怎的突然无踪?蚩鸢闭着眼睛,脸上挂着惬意的微笑,似乎是很享受清晨湖边的微风,他轻轻的问道:“若真有来世,我一定娶你。”贺兰盈闭上了眼,淡然道:“那就来世见吧。”

刀锋划破喉咙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的好听,温热的血顺着蚩鸢的脖子流到了贺兰盈的腿上,就像是洗温泉一样的舒服。蚩鸢仍然静静的躺在贺兰盈的腿上,安详的闭着眼,脸上是解脱的微笑,所往日不同的是,他已没有了任何的气息。贺兰盈拔出刀来,热血飞溅,迅速的在他们身下蔓延,汇入湖中,在清蓝的湖水中增添了一抹艳红。贺兰盈抱着蚩鸢,心中已没有了任何的恨,其实,从昨夜他将她揽入怀中的那一刻起,恨便已被满腔的爱消磨的无影无踪。既然她已不恨他,又为何还会走上这条绝路?来世?还会有来世吗?他们两人因为恨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造下了多少无辜的孽,如果都要在来世偿还,他们还的清吗?今生他死在她的手上,那么来世她会不会又死在他的手上?怨就是一个又一个的环,绕进去,便出不来了。

贺兰盈想哭,声音发出却成了疯狂的大笑,她终于报仇了。“爹!你看到了吗?盈儿终于给你报仇了!”贺兰盈对着湖面狂笑着,心中背负着的千斤巨石终于落地,一身轻松之后却又套上了另一重的怨。怨父亲的身份,怨自己的软弱,怨蚩鸢为什么会这样的宠着她。他杀了他一家人,她就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那么她的父亲率兵攻打他的家族,这笔帐又怎么算?旧仇未去新仇又添,这仇怕是几辈子都算不清了。来世吧,来世再来偿还欠他的一切,就算被他恨被他杀,她也认了。来世,一定嫁给他。

贺兰盈闭了眼睛,举刀横向自己的颈项,刀锋未触及肌肤就被弹开。贺兰盈双手酸麻一片,再无法用力,她回头看了看,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那个白衣的男子不正是那个温和的无记先生,那个莫测神秘的邢天?不管他是无记,还是邢天,为什么要一而再再二三的救她?贺兰盈质问的看着邢天,却并没有说话,她仿佛已把对蚩鸢的恨全部转移到了邢天身上,如果她的眼神可以杀人,邢天恐怕早已是一堆白骨了。今天的邢天面上并没有温和的笑容,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似乎是贺兰盈挡了他的路一般。邢天道:“你真以为死能解决一切?你可知道你们这辈子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可知道结下的怨若不能在今生完全的解决,来世还会是一样的痛苦。”贺兰盈问道:“谁在乎来世是什么模样,今生,我的路已到尽头,再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邢天皱眉道:“那我便告诉你,如果你今天真的死了,来世你们照样相爱却不能结合,恨会比今生更加浓烈,最终你会死在他的手上。”贺兰盈淡然道:“这不是挺好吗?我欠他的,来生都可以还了。”邢天摇头道:“你错了,今生你们已欠了太多的人,因为你们的恨,有多少无辜的人枉送了性命,若要还,你们几辈子都还不清。你们的苦难已经持续了三千年,今生是你们的第九世,你们已爱了九世,恨了九世,九世做不成夫妻,九世不得善终。如果你还想继续这样的轮回,千世百世,直到罪孽压得你们双双不得超生,你只管去死吧。只要你觉得满足,你觉得一直甩不掉又连不上的这样牵扯着是种幸福,随你的便。”

贺兰盈呆住了,她本以为他们的苦难只有今生,却不想已持续了三千年,到底是什么样的罪过让他们整整的九世都不得善终?来世无法与他相伴到老,来世的来世依然恨深刻骨,为何他们连平淡的夫妻都做不得?邢天的语气缓和下来,说道:“有因必会有果,想要了结自己的孽,无牵无挂的继续轮回,与他做一对幸福百年的平凡夫妻,你就要在今生洗清这九世来所积下的怨。”贺兰盈茫然的看着邢天,呆呆的问道:“九世的怨?那又是什么?”邢天叹道:“那是你自己犯下的孽,只能由你自己去参透。”自己参透?她连今生都无法参透,又怎能参透九世?邢天道:“只要你还活着,天就有机会让你赎罪,没有了你的牵绊,他的孽也会在下一世洗清,等到完全的洗净的那一天,你们俩会再次相遇。天欠你们一段美满的姻缘,只要还天一个清白,姻缘,便也到了。”邢天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在密林深处,贺兰盈的眼中一片空洞,呆呆的看着新月湖,似乎化为了一尊石像。“还天一个清白之身,天就会还我们一段美满姻缘……”贺兰盈似乎在和她怀中冰凉的尸体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等我还清了债,再来找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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