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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美在心灵并不是骗人的谎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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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从医院回来,潘梅就没再去看过范加英,不是不想去,而是怕去了再碰到方华的那份尴尬。但昨晚听李珊那么一说,潘梅满脑子里全是范加英满身雪花站在宿舍门口的身影。顾不了这么多了,她决定下班后去看看她。

下午,潘梅骑着借来的自行车,到菜场买了些菜,来到方华家正值晚饭时分。

园子里静悄悄,上次骑来的自行车还好好地锁在园子里,只是比以前更加破旧不堪了。

厨房间没有人,大厅也空空的。

突然,从东边厢房传来“哐当”一声脆响,潘梅一惊,忙向那屋奔去。

推门一看,潘梅呆住了,只见范加英匍匐在地,旁边是一只磕掉了瓷沿、底里印着漂亮红色金鱼的脸盆,而身旁就是一只绿色的热水瓶,只是热水瓶还安静地伫立在那里,一动没动。

好险!

潘梅一个箭步冲过去提开热水瓶,急忙搀扶起范加英。

“干妈,您怎么了?快起来。”

“谁呀……是阿梅吧?”范加英一听声音,忙用颤抖的双手不停地抚摸着潘梅的脸和双肩,一直到两只手……

“嗯……干妈,是我,您还好吗?您的眼睛怎么啦?”

“你这死丫头,怎么到现在才来呀?阿梅,我……”范加英一时间老泪纵横。

“干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眼睛……我是昨晚才听说的,对不起……”潘梅拥着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脊背。

范加英在潘梅的安慰和拍打下渐渐地止住了哭泣,情绪也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干妈,您是不是准备洗脸?我来帮你。”潘梅端起地上的脸盆,倒上热水。

范加英听话地一动不动,静静地坐着,让潘梅给她洗脸,洗手,梳头。

看着范加英,潘梅心里充满了酸楚,她仿佛面对的是自己的母亲,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亲切,也是那样的心痛。

“怎么就您一人在家,大姐和方华呢?您都这样了,干吗也不留个人在家陪您?”

“唉!人家忙啊!一个忙着读书,一个忙着开厂。这不,方雨刚送来晚饭,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匆地走了。我想洗把脸再吃饭,每天我都能摸到脸盆,可今天却摸了半天都没摸到,一转身却被脸盆架绊了一跤。唉!干妈这辈子是没指望了,都是快进棺材的人了还要遭这份罪。”

直到这时,潘梅才看见桌上放着一只保温桶,估计那就是方雨送来的晚饭。

“干妈,来,今天我陪您吃晚饭。”

“不,我想吃粥。”范加英像小孩一样拉长着脸,嘟着个嘴。

“好好好,咱们吃粥。对了,我给您做皮蛋粥,从电视里学的,保证您喜欢。”

潘梅知道范加英平时喜欢吃皮蛋,来时顺便买了点,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以前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对于厨房,潘梅是熟驾就轻,没费多少工夫,皮蛋粥就做好了。

很快,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皮蛋粥就端到了范加英面前,看着行动不便的范加英,一股悯惜之情顿时涌上心头。潘梅坐下来,一勺一勺地喂起她来。

“干妈,好吃吗?”

“嗯!好吃,真好吃,还是上个月我出院时,阿华给我熬了几次,但都没有你做的这么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您看您都瘦成什么样了?阿华哥什么时候回来?”潘梅本不想提起方华,可又怕和他不期而遇。

“倒是每个周末都回来,反正这里离上海近,交通又方便,只是他一个男孩子也帮不了我多少忙,最多就是回来给烧顿饭,洗洗衣服。上次回来还带了女朋友,哎……”

潘梅的喉咙似乎被硬物卡了一下,她咽下一口口水,润了润嗓子笑道:“方华哥带女朋友回来,您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了? ”

“也不是,只是……哎!不说了。”

潘梅默算了一下,今天是星期三,方华不会回来。

“阿梅,阿华对不住你,我们方家对不住你,唉……”

“干妈,您别老提过去的事好吗?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让我们都忘了过去吧。”

“阿梅,真没想到你这么通情达理,我没这福气做你的婆婆,可惜呀!”

“瞎说,您是我干妈,我是你干女儿这不是更好吗?再说了,你不是有漂亮的儿媳妇了吗?”

“你就会逗我开心,可我不喜欢她。”

“为什么?”

“她从没叫过我,也没给我烧过一顿饭。到是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一点也没怪我们,还来看我,还给我做这么好吃的皮蛋粥。”

“您看您,再提以前的事我就走了,走了以后就再也不来看您了啊!”

潘梅放下碗,佯装生气。

“好好好,我不提,我再也不提了。”范加英一把拽住她,“你别走,来了就多陪干妈说说话,好吗?就算干妈求你了。”

看着范加英一副可怜的样子,潘梅心酸不已,看得出范加英是一个人给闷坏了。

“好,晚上我留下来陪您。”

“真的?”范加英一听,竟然孩子般地拍起手来,“好啊,好啊,有人陪喽……”

晚上,潘梅睡在范加英身边,陪着她说了许多话。夜深了,人静了,可范加英还像孩子似的毫无睡意,直到听不到潘梅的回应,只有均匀的呼吸,范加英这才悄悄地关上了话匣子。

这真是一个久违而愉悦的夜晚……

今晚的月亮肯定又圆又大……

范加英静静地聆听着窗外欢快的蛙叫虫鸣,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

替潘梅重新盖好被子,然后翻了个身,把这份难得的好心情一同带进了梦里……

* * * * * * * * *

这天下了班,潘梅带了菜又去了方家。正好碰上给范加英送饭来的方雨。于是,两人干脆一同烧饭炒菜,把方雨带来的饭菜扔在了一边。

“雨姐,柳红和孙艳她们……”潘梅觉得有必要把事情澄清一下,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方雨拦住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就别说了,她们的事不关你的事,腿长在她们身上,她们想往哪儿走,谁也作不了主。再说柳红因为不想和她的侄女李珊在一起,早就想走了,哎!那个李珊也真是的,别的事情你可以瞎说,这种缺德的事儿怎么好瞎捏造?”

“就是,不过还算好,她父亲和二姐跟过来为她澄清了事情,估计她哥嫂不会再怪她了。噢,原来你都知道啊?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凯达上班?”潘梅不解地问。

“柳红被我‘审问’说出来的。呵呵……姐逗你的,你还真信?其实凯达是你卞杰哥的朋友办的,你们上他那儿干也等于是在我这里干,‘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哈哈哈!”说着方雨爽朗地一笑。

这一笑把一切疑问和误会都笑开了。

方雨就有这样的胸襟和风度。

潘梅喜欢。

潘梅也笑。

“来呀!坐下一起吃,难道你还想回厂里去吃不成?”方雨扶母亲坐下却不见潘梅坐。

范加英一听她要走, 急了,“就是,在干妈这里就像在家里一样,来了还有不吃饭就走的道理?”

潘梅只好坐下来,陪着她们吃晚饭。

“待会你俩一走,又是剩下我一个孤老婆子。唉,这日子真难熬。”范加英食不甘味,心情极其郁闷。

“那怎么办?上次给你找的保姆,没三天就被你辞了,现在又说没人陪。”方雨给范加英夹了块红烧肉,责怪道。

“她哪是来伺候我的?我伺候她还差不多。饭也不会做,就做了也不好吃,就跟阿华的女朋友一样,我看了就不顺眼。”范加英摸索着把肉送进嘴里。

“你别老提阿弟的女朋友好不好?让他听见了又要不高兴,只要他中意,我们就别去管。要不还上我那去,你一人住这里我还真是不放心,但不许再像上次那样嚷着要回来啊,卞杰他妈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不要,哪有婆母伺候老丈母的?再说时间久了也会给你带来麻烦。”

“那怎么办?要不,我上保姆市场再给你找个好一点的?”

“不,我不要,唉!算了,都已经是快死的人了,还麻烦你们干吗呀?”范加英又开始抹起眼泪来。

“不然这样吧!我来陪干妈。”潘梅不假思索地说。

“那怎么行?你还要上班呢。”方雨忙摇头。

“耽误不了我上班,你放心,我会尽心照顾好干妈的。”

“太好了,我就要阿梅来,我就要阿梅!。”范加英兴奋极了,激动得把筷子也掉到了地上。

“妈——我们不好再麻烦阿梅了,咱欠她的还少吗?你看那笔钱她不还在还我们吗?而我们却……”

“阿姐,你别这样说,该还的我还得还,该帮的我也还得帮,何况你和干妈又都对我这么好。”潘梅打断方雨的话。

“那这样吧,余下的钱你就别再还了,从今天起你过来照顾我妈,工资我另外给你。”

“别!如果不让我还钱,还要给我工资的话,那我以后就不来了,你们还是另请别人吧。”

“你怎么……唉!”方雨拿她没辙,只得依了她。

* * * * * * * * *

凯达织布厂全是剑杆织布机,比起老织布机要好织多了。

潘梅看着“哐当”,“哐当”叫得正欢的织布机正出神,突然被人在后面拍了一下,惊得一回头,见是李珊戴着工作帽和围裙站在身后嘻嘻地朝她笑。

“你怎么在这儿?”潘梅一时没拐过弯来。

“在这里上班了啦!怎么?不欢迎啊?”

“真的?这么快你就来了?”潘梅不想信她有这惊人的速度。

“嘿!咱是织布老手,走到哪里都是抢手货。不但来了,而且还是你的部下呢!喏!就在你旁边。”说着李珊用手一指。

“哇!实在是太好了!”虽说她有的话潘梅觉得有点自大,但当看见那两台因职工回家待产而停着的机子,又发出了欢快的声响时,还是高兴地笑了。

“今天一早车间主任对我说,我班上要新来一个人,没想到是你。好,那我们先干活吧,待会车间主任看见我们在这里闲聊,又要挨骂了。”潘梅说。

“不会!他不会骂咱们的。”李珊诡秘地眨巴着眼睛说。

“吹牛吧你!他很严格的,我可不想让你刚来就被炒鱿鱼。”

“哼!不信拉倒!”

下班后,潘梅只带了菜去方家,没带换洗衣物,因为明天是周末,周末是方华回家的日子,这点潘梅是不会忘掉的。

刚要进门,却看见从屋里走出一男一女,潘梅惊奇地发现那男子是方华。他上着粉红色衬衫,下着水磨牛仔裤,时隐时现的四六发型,柔顺地向后梳去,整个人酷得让人心悸。

女孩打扮得也很时髦,翠绿色的连衣裙,时下最流行的白色高跟皮凉鞋。当她回过头时,潘梅惊呆了:高挺的鼻梁,披肩的长发,白皙的皮肤和厚嘟上翘的嘴唇……处处都展露出一个当代女性的美丽气质。当她目光不经意从潘梅隐身的角落扫过时,潘梅像下里巴人遇上阳春白雪一样自惭形秽起来。

这时方华说话了:“留下来明天再走好不好?让我多陪我妈一会。”

“要留你留,我是不会留下来陪一个瞎子的,我要去住宾馆。”女孩生硬地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是我妈呀!”

“是你妈又怎样?我从来没和瞎子打过交道。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要走了啊,我还没吃晚饭呢!”

“晚饭我不是已经做好了吗?你就将就着在这儿吃吧。”方华哀求道。

“要吃你留下来吃,看见你妈我就饱了。”

说着那女孩把美丽的长发往后一甩,昂着头高傲地走了,高跟鞋在水泥地上发出噔噔的刺耳声由近而远,直至消失。

方华犹豫了几分钟,随后也跟了过去,两个人一前一后,不一会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躲在围墙边的潘梅总算明白了美在心灵并不是骗人的谎言,外表和心灵并不是大小不等的两个砝码,通过好坏优劣的加减能称出一个人的质量。

呆立了好久的她这才悄悄地走进园子。

“‘看见我就怕。’怕什么?我很吓人吗?我是怪物吗?什么人嘛?一点教养都没有,真是气死我了,阿华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哎!真是气死人了,气死人了……”

“干妈,你怎么了?”怕吓着范加英,潘梅把菜放在桌上,赶紧和自言自语的她打招呼。

“哦,是阿梅呀?你来得正好,你说说看,我是不是真的很丑?方华的女朋友不肯留下来,说我很吓人。”

“干妈,你不丑。真的。您别生气了,我看那女孩还小,等她长大点就不会这样了。”

“还小?比你还小?哼!听阿华说她还要大阿华几个月呢!我看是没指望了,等阿华把她娶进门我可就有罪受喽!哎……这可怎么办哟?”范加英一时愁眉不展。

“不会的,干妈,不是还有我吗?您别怕,如果到那时真是那样,您就跟我过。对了,今天不是星期五吗? 他们怎么回来了?

“谁知道。我知道我这样是很吓人,但我也不想这样啊,都快进棺材的人了,还遭这份罪,被小辈嫌来嫌去,把人不当人看,还不如死了的好。”范加英越说越来气。

“瞎讲!干妈,不许你这样胡思乱想。你真那样了我怎么办?没爹没妈的,好不容易有了个疼我的干妈,可你又……”说到伤心处,潘梅哭了起来。

“哎哟!我的乖女儿,我怎么舍得扔下你不管呢?好了好了,都是干妈不好,干妈不该这样说,更不该这样想,下不为例,好吗?”

“真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大人说话可要算数啊!”

“好好好,干妈说话绝对算数。”

“咱拉钩。”

“拉钩就拉钩。”范加英伸出右手和潘梅的指头纠缠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潘梅这才破涕为笑。

傍晚时分,潘梅陪范加英吃好方华烧好的晚饭后,决定上街给她买瓶洗发水,她的头该洗了,而洗发水却没了。

街道两旁的香樟树枝繁叶茂,一蓬蓬像一把把巨伞,凉爽着行色匆匆的过客,两旁的商店里的货物琳琅满目,吃的、穿的、用的,塞满了街上的每一间店铺。美妙的音乐在那些商店中此起彼伏。

忠庄文化宫。

现在正是上班高峰,舞厅里的小姐从外面吃好饭,三三两两,像幽灵一样游荡了回来。有的小姐被客人送回来还犹意未尽、情意绵绵,久久不肯分手。

潘梅走进文化宫对面的一家日用品商店,为范加英选了一瓶洗发水,还给自己买了一块廉价香皂。

她只能买这些,美丽漂亮的衣服她从不敢奢望,谁让她有债在身呢?她穿的衣服全是柳红和厂里要好的几个同事送的。

“肖梅!肖梅!”刚才还在墙根处和一个男人卿卿我我、缠绵不舍的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叫住了刚走出商店的潘梅。

“我就说是你嘛?怎么?上街买东西吗?”

“嗯……”

潘梅想了老半天,才想起这个女人是方华他们村的,她的老公是一个能做她父亲的半焉老头。听村里人都叫她“阿巧”。

“怎么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潘梅一脸的惊奇。

“在这里上班呀!这里的工资可高了,一个月能挣几大千甚至上万元呢!”说这话时,这阿巧脸上得意洋洋。

一个月能挣几大千上万元?没听错吧?什么钱这么好挣?一不开厂二不开公司,一个月哪能挣那么多,吹牛去吧你!

潘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准备离开。

“嘿!干吗急着走呀?既然来了就到我那里玩玩去。”

“不了,改天吧,我今天还有事呢!”

“咱俩好不容易才碰到一起,就是在路上遇到个熟人也应该打个招呼,何况咱俩还是来自同一个镇呢?是正宗的老乡!”

“同一个镇?没那么巧吧?”来了这么久,潘梅从没遇到过同一个镇的人。

老乡倒是不少。

“就有那么巧,是龙坑镇吧?那时我问过你爸,听说你叫肖梅,我是龙坑镇大坝村的,叫刘巧巧,你就叫我阿巧吧,走,上我那儿坐坐。”不容分说,她拽着潘梅就往文化宫跑去。

这是忠庄镇最大最豪华的舞厅,它四面八方有大小不等的二十八个包厢,400多平方米的大厅足足有一个足球场大,8只特大的七彩水银灯从四周交叉重叠射向舞池,使得整个舞池变幻莫测、如梦如幻。

美丽性感的女歌手正在舞台上扭动着蛇腰,装腔作势地唱着“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台下口哨声和尖叫声如潮水般一浪盖过一浪。

穿过震耳欲聋的舞池来到东边一个小角落,一扇小门把外面的纷杂世界和宁静分隔开来,但地底下还是传来地动山摇的震动感。

坐在阿巧的小床上,听着阿巧诉说着她的不幸遭遇,才知道她和自己真的是来自同一个镇,而且也是被卖到这里的。她们同岁,不过她比潘梅大四个月,现在已经是一个一岁孩子的母亲。

两年前,只有十五岁的她被人贩子卖给了比她大二十二岁的老光棍陈阿水。

“你怎么不逃走?就那么轻易地屈服于他们?”潘梅听后一脸的后怕。

“逃过。但我不识字,逃出去不知往东还是往西,后来被他们抓回来差点打死。每次被抓回来,不但被他打,而且还要被他父母打,晚上被他剥光衣服吊起来或是捆在凳子上拿烟头烫,很久都不许我出门。我被他们折磨得生不如死,直到我生下女儿小花。”说到这里,阿巧已失去了刚才的平静,但她在尽量克制自己,不让泪水滚下来。

“也许是考虑到和我年龄的悬殊,女儿出生后,他对我放宽了政策:不离开家,不离开孩子。他就允许我白天出来玩,而且我干啥都行,但不许在外面过夜。哎!现在我算是半个自由人了,按说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我却高兴不起来,我想我妈,想我的兄弟姐妹,想我的家乡。我好想回家哟……”泪终于忍无可忍地从她脸上滚滚而下,一时间已泣不成声。

“你应该告诉你父母,让他们来带你回去,他们知道你在这里吗?”见阿巧哭她也想哭。

“不行!我都已经这样了,哪有脸见他们,就让他们当我死了吧,这样,我才永远清清白白地活在他们心中。”

“可这不是你的错!”看着凄婉的她,潘梅的心觉得被东西戳了一下。

“那又怎么样?能还我女儿身吗?我那时才十五岁呀!”

看着悲痛欲绝的阿巧,想着比她好不了多少的自己,心中充满了苦涩,泪水也不由地往下滚落。

“其实我现在过得也不错,白天可以尽情地玩,尽情地疯,就是晚上难熬点,但再晚我都要回去,不是真的怕他,而是为了我的女儿。有时候我在想,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有光鲜的一面,也有阴暗的一面。”阿巧抹了一把眼泪,苦笑着说。

“对了,听说你都已离开方家了,却还想着要还他家买你时被你父亲拿走的那笔钱,为什么?”她没了先前的悲伤。

“不为什么,只想向他们证明我不是他们所说的‘鸽子’。”潘梅喝了一口阿巧递过来的饮料。她喝不惯这种甜品,她喜欢喝白开水,始终认为白开水才是世界上最好的饮料。

“你父亲为什么要卖你?你肯定不是他亲生的。”

“你怎么知道?”潘梅一惊,脱口问道。

“哎哟,还真被我猜准了?当初我一看就知道那人不像你亲爹,那么丑的人怎么能生出你这么漂亮的女儿来。”阿巧得意地笑道,仿佛她从来没哭过。

“他是我继父。”潘梅看着她,惊诧于她能在哭与笑之间做自由收放。

“哎哟,那你就别犯傻了,是不是鸽子又怎样?证明了又如何?他们不要你,是你的不幸;这里的人不要你,是你不幸中的万幸,你就赶快逃吧。你念过书,识字,想逃多远就逃多远,还去还什么钱?这里的人最坏,他们本来就喜欢无中生有,给你乱加罪名。如果让你以后的老公知道你曾嫁过人,还不知道要怎样贬低你呢。那钱你用过一分了?我父母养多么含辛茹苦地我十五年,没过我做女儿的一分钱,倒给人贩子15000元钱,而我呢?那钱我连边儿都没看到过。你肯定跟我一样,连看都没看见过,更别说是用了,凭什么你去还那笔钱?再说了,如果不是为了他那要死的老子,你就拿刀架在他方华脖子上,人家也不会点头娶你。凭他的文化、人才,那容貌,多英俊多潇洒,什么样的女孩没有?”

“所以我一定要还,他英俊潇洒与我无关。我只要向他证明了我的清白,然后就永远离开忠庄镇。”

“哎哟!我的傻妹妹,你怎么这么固执呀?还什么狗屁钱嘛?你还为他父亲披麻戴孝了呢!家中双亲都还健在,凭什么为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头戴孝?”阿巧愤愤不平。

“不管怎样,这钱我一定要还。我要用这钱换回我的尊严。”潘梅这时又想起了方华那张不屑一顾的臭脸。

“尊严!什么狗屁尊严,有钱就有尊严。我听说他家差点把你害得连命都没了是不是?那跟他们还谈什么尊严?唉!这叫什么事呀?你嫁的男人嘛不要你,你却不肯走,而我不肯嫁的男人嘛又死命地拖着我不放。对了,你不是急等钱还债吗?”阿巧的双眼突然放出光芒。

“嗯!可这钱也实在是难挣啊!不然我早就走了,哪还会呆在这里受这份罪?”对于阿巧那些不符合逻辑的话,潘梅不想和她争辩,她知道,没念过书的人的逻辑思维是相当简单的。

“那好,来我这里上班,就凭你这身段,这容貌,担保不出一个月就能还清你的债。”

“一个月?太夸张了吧?四年还清已经是个奇迹啦!”

“不信你试试,一个月完不成,余下的我给你补上!”她一拍胸脯,“你看,在这里我要多快活就有多快活,不但能享受到一般人不能享受到的高档生活,而且还能轻松地赚到比一般人高出许多倍的工资。在这里我如鱼得水,并且在这一片扑朔迷离,变换万千的光怪陆离中,我可以找到精神上的寄托,从男人的甜蜜的浪语和消魂的肉体快感里去填补我内心的空虚和寞落。十五岁前的我已经死了,而现在开始的是我的第二次生命,十七、八岁是人生的黄金时光,你我都得好好抓住,不能让它白白地溜走。”说着她弹了一个响指,很放荡地扭动着腰肢。

潘梅惊骇地听着她的高谈阔论,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同岁且有着相似不幸遭遇、但却比自己老练无数、世故无比的老乡,内心在隐隐作痛,原来生活可以造就各式各样的人,环境也可以随时改变各式各样的人。

潘梅虽不懂男人和女人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她隐约感到不会有什么好事,留在记忆里的永远是母亲的哀嚎、继父的毒打。她永远也不可能来这里上班,永远不会!

就在潘梅沉默不语的时候,阿巧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进来了一个西装革履,梳着油亮的四分头的男子。

“阿巧,什么事?”一进门就搂着她,在她身上又摸又捏。

“我这位老乡准备来这里上班,但她不会跳舞,来后生意可能不尽人意,我让你今天就教会她跳舞。”阿巧风骚地踮着脚尖,扭动着蛇腰迎合着那男人,两人嘴对嘴“呲吧呲吧”地亲个不停。

长这么大,潘梅还是第一次发现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这种亲昵动作,她羞红着脸躲到墙角边,准备开门离去。

却被那男人发现了……

那男人的眼睛突然间亮了起来,发出贪婪的淫光。他放开怀里的阿巧,重重地咽下一口涎水:

“哇噻!这小丫头好漂亮啊……”话音未落,人已如狗扑屎一样扑向了她,潘梅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已被重重地扳倒了。那人顺势往她身上压了下去,“做舞女太可惜了,做我的小情人吧!”

“啊……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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