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这在中国话里的意思是:“操你XX”!然后又用左脚踢了踢一下车子左边的轮胎,走两步,又用右脚踢了踢车子右边那个轮胎,踢完了,才又骂骂咧咧地回到车上,“嘟嘟嘟,嘟嘟嘟,”“汪汪汪,汪汪汪,”“蹦蹦蹦,蹦蹦蹦!”这最后引擎才发动起来。当他的车“噗噗噗”一颠一簸地开出去之后,说时迟,那时快,我们三人一跃而上安妮从她老爸修诗林教授那里借来的车,油门一蹬,飞快地追了上去。
这时天已全黑,这叫“月黑风高之夜”,我们三人在车里躬起了腰,猫著头,“我开车,你们两个呢要死一样地盯著他的车,眼睛都不许眨!”司马一边掌著方向盘,一边严肃地给我们下命令。
好,不眨就不眨。我和安妮四只眼睛盯死那个老家伙,只见他左一拐,“司马,往左!”我叫道;又见他右一拐,“司马,右边!”安妮叫道。“再往左,”“又往右,”“司马,开快一点,”“再快一点!”
又过了一会儿,“司马,我的眼睛,可以是不可以,眨一点点?”安妮近乎于哀求。!
“不行!”司马还是斩钉截铁地说。
“那我的眼睛呢?”我也问。
“也不行!”司马抖了抖自己的头,更加全神贯注地开车。
又过了一小会儿。
“再往前!”安妮说。
“不是往前,是往右!”我说。
“你,错误的了,确定地是,往前!”安妮说。
“我明明看见那老儿往右边去了,怎么还往前呢!”我急得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吱!”我们的坐骑一下子刹住,差一点就撞上了前边那蔡老儿的车。被这猛地往前边一甩又猛地往后一甩,我跟安妮的四只眼睛全部一起飞快地眨巴眨巴起来。等到我们好不容易眨巴完了之后,才突然发现被我们差点撞上屁股的那车上跳下一个黑人,怒火冲天地朝我们走来!”
“X你X的!跟在老子屁股后头干什么!老子一枪毙了你!”说完,他将那黑皮大衣一掀,从腰里拔出那么一个家伙来。
“啊!”安妮大叫一声,状似昏过去了。
“哦哦,对不起,我们迷路了,本来是想跟著您老人家的车进城去呢!”司马赶紧说。
“哼,跟我进城去,还是想跟我见上帝去!我看你们还不快滚,当心老子真的毙了你!”说完他飞起一脚,“蹦”地往我们车门上一踢,便扬长而去!
“撞了鬼了!”司马脸上那汗珠可是粒粒可见。
“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看路的,怎么会跟得这么差劲,跟上个老黑,我们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他的愤怒就象连珠炮一样通通倾泄到我与安妮身上。
“我们,我们,我们,从来,都没有,眼睛眨过,啊!”安妮委屈地说。
“我们又不是真正的‘007’或是真正的‘福耳默思!’”我愤愤不平地说。
“我认为,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放气!”安妮灰心丧气地说。
“安妮,是‘放弃’,而不是‘放气’”!纠正完安妮的洋泾邦中文,司马又强悍地说,“放弃,为什么要放弃!这老儿说不定是只披著羊皮的狼,会得寸进尺。我们不能有这么个后患,一定得逮住他的把柄!”
第二天,到了约莫七点钟时,又听到蔡切儿先生那熟悉的举动,又是那么一阵噗噗蹦蹦的,他的那个老爷车又弹跳到了路上。我们的车当然也毫不犹豫地紧跟上去。
“我们,我们这样,还行的吗?”安妮公主十分没有信心地问司马。
“嘿,安妮,你看,那蔡老儿车屁股上多长出来一个灯呢!”我兴奋地叫道。
“嗨,那不是灯,那是我白天偷偷给那老儿车屁股上贴的交通荧光纸。可别小看那玩艺儿,真的比电灯泡还管用,你们看,”司马不无得意地说:“所有美国人的车屁股只长两个灯,而这蔡老儿的车屁股上长出三个灯来。你们的眼睛尽管眨,我们都不会把这老毒贩子给跟掉!”
“但是,但是,”安妮又开始结结巴巴起来,“如果,我们,真正地是,跟到那一个,卖毒药的地方,要是他又,被发现了,我们会不会,他把我们,枪拿来毙掉?”
“对呀!”我怎么事先根本都没想到这个十分简单的常识问题。
“嗨!”“你们真的是头发长,见识短”,司马又从他座位旁边拿出一个无线对讲机来,“我这一秒钟就通到警察局了,还怕他!”
司马的这最后一句话总算让我和安妮重新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左。”安妮十分自信地讲。
“然后向右。”我亦十分自信地说。
这样左啊右的几分钟之后,真的跟那老儿的车跟到城里来了。又是一个左,又是一个右,又是一个前,再往前,再再往前 ── 终于到了。
但这“到了”的地方绝对不是我们想象的那种断壁残墙、阴森恐怖、电影上毒贩们经常交易的地方──而是灯火辉煌,人群熙攘的“巨蛋超级市场”!
“嗨,搞什么飞机!”司马的战斗情绪象气球泄了气一样。
“原来蔡切儿先生真的是到这里来给我们买花买甜点儿的啊!”安妮有几分愧疚地说。
“看来,我们真的是冤── ”还没等我的话说完,司马突然手一指:“快看,他往那边去了!”
“追!”
我们的车“呼”地一下追上去。那蔡切儿先生的车由于路上人多,更加显得象是在观光一样地往左边慢慢地一拐,又往右边慢慢地一拐,七拐八拐地居然拐到“巨蛋超级市场“的后边去了。
“好,就是在这里了!”司马自信地说。不用他多做解释,我们也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因为这个“巨蛋超级市场”前边是灯红酒绿的,而这超市的后边呢,则是黑暗冷僻如坟场,只有几个巨大的垃圾箱孤零零地停立在那里,象那些个削了顶的埃及金字塔。
蔡老儿这时的举动也变得十分地怪异:首先,他开著车,在一号垃圾箱前“吱”地打了一个转,然后又“吱”一下舍它而去;然后又开到第二号垃圾箱前面,又慢慢地围著它绕上一圈,然后又“吱”地一下拔尘开去。
“难道那些毒贩是藏在垃圾箱里不成?”司马自言自语地判断道。
“那真的是叫‘艺高人胆大’,当个人本来就不容易了,还要作贱自己去当个垃圾,这种贱钱拿来给我赚我都不赚!”我也随声附和著司马。
“嘘!”安妮突然叫我们安静下来。
这时,那蔡老儿已在昏暗的月光下来到第三号垃圾箱旁边,在象观礼一样地绕了一周后,他“呼”地打开他的车门,身手敏捷地跃下车来,然后走向那个有他一个人那么高大的垃圾箱旁,伸出两只手来,想把那盖子打开。可是由于蔡老儿那手似乎先天不是用来做工的,怎么也将那盖儿掀不开。
“那些毒贩也是,自己爬出来不就行了,还要等著我们这位蔡老儿来打开箱盖,象请新娘子那样‘掀起你的盖头来’!这排场可大了!”
“嘘!”安妮又示意我。
这时蔡老儿又回到他的座车里,将车重新打燃火,开始一寸一寸地向那垃圾箱逼近,正当就要对撞上的千钧一发之时,蔡老儿将车一刹,自己又从车里往外一跳,然后象猴子一样顺势爬到自己那老爷车的车顶上去了。
“他还想来个‘高瞻远瞩’象伟人啊──!”司马不无讽刺地说。还未等他将话讲完,只见那蔡老儿非常熟练地将那垃圾箱盖子一掀,
“咚”地一声,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请诸位不要紧张,我这里说的是“整个人都埋了进去”确实是夸张了一点。更准确地一点说,他的整个人并没有都埋进去,因为他的屁股还挂在那垃圾箱外边,当然还有那一双象司马那种田鸡腿还随著屁股的扭动在那里一抽一抽的,煞是好看!
“要不要,CALL 警察!”安妮十分紧张地问司马。
“不要慌!”司马很沉着,平时那副熊样子全然不见,果然有些“英雄好汉007在此”的样子。
“司马,CALL警察,再不CALL,就不及,来了!”安妮这时更急了,话更讲不清楚了。
“好好好,我马上就CALL!”就在司马将对讲机打开举到自己嘴巴面前时,
“呼”!蔡老儿那边传来一记闷棍般的响声。
“糟了,一定是他们火拼起来了!”我说。
“不对,辛蒂,你看!”
我顺著安妮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一盒甜点儿被蔡老儿扔了出来,还未等我们反应过来,又连接听到“砰、砰、砰、砰”好几声闷响:那些大大小小的塑胶盒包著的甜点儿就这样一左一右地给扔出来了。
“这杂碎,这个超级杂碎!这么不要脸,跑来捡人家超级市场扔出来的烂东西,还有脸拿来送给我们小姐!”司马愤怒之极。
“我们,还可以不可以,CALL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