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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高剑宜说:顾一笑,你可以对我无情,但我认定了你并不无情。顾一笑想,自己真的对他无情吗?她不是无情的人,这她还是能肯定的,但与他也无冤无仇,无情之说从何谈起?只是以后的事谁能肯定,说不定这个人会变,也说不定那个人会变,更说不定大家都变了,则即便是有情也有可能会变成无情的。
顾一笑没想到会在酒吧遇上高剑宜,因为感冒她请了假正想回学校,也没想到高剑宜居然从那人堆中看到了自己。她并没有跟他说自己在酒吧工作的事,酒吧,也许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混乱了点。顾一笑说自己是来拿落下的文件的,高剑宜也就没有怀疑,还热情地拉她去和自己的同学认识。顾一笑本想拒绝,但想起那句关于“无情”的话,想想还是友好点的好,正想跟他走,却被一个有两三分醉的人叫住了。酒吧里常发生这样的事,顾一笑看得多了。只是以往她在吧台里,所以这样的事她还是头一次碰到上。顾一笑很讨厌那样的嘴脸,而她也很清楚,这样的人,多半没什么本事。所以她敢于挑衅。
当顾一笑从容地喝完两瓶啤酒时,那个讨厌的人惊讶了,当他听说自己还要喝对方指定的酒时,顿时酒也醒了,就想当逃兵。但转身看到周围黑压压的人头和一双双看好戏的眼,觉得逃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又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输给这小女子比当逃兵要好看些。于是只得恳请道:“那你斯文点。”
斯文点?顾一笑当作没听到。她怎么可能斯文,对这样的人斯文,那才真是有辱“斯文”。她想起安夜吧她灌醉的那三杯酒,在过去的一年里,安夜做了很大的改进,但因为不是很满意,所以一直满意推出。她也试着调过几次,但害怕出洋相所以一直没有再喝过。安夜曾问她第三杯酒应该是什么味道、什么作用,她说味道应该是由酸变淡,作用应该是醒酒。安夜觉得很奇怪,顾一笑确实没有喝过,淡确实说对了。其实她完全是猜的,猜想那些液体混在一起可能是酸的,猜想给醉倒的人喝的酒如果不是□□那就是醒酒的。后来听言真说,当初他酒醒的时候还以为已过了一天了,实在不敢相信一杯酒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但又不能不服安夜那颗脑袋和那双手。
现在,顾一笑想用来对付这个无聊的人,虽然觉得有些暴殄天物,同时还有些担心自己调出来的是否就是安夜想要的那种,如果搞砸了,那她就没脸见安夜了,虽然安夜也许并不会怪她。
来“追求”的一般都是老顾客,大家都看着顾一笑,因为知道她并不简单。大家都想看看这小女子究竟会如何对待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当三杯酒一字排开,大家都思索着它们有何神奇之处。虽然没见过,但都相信它们并不普通,心想,这家伙不知到底是来受罪的还是来享受的。当在众人的目光中品完第一杯酒又满心期待地拿起第二杯时,那家伙居然很风雅地问:“这么美的酒,有什么故事吗?”
顾一笑显然没防备会有这等情况,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说:“有啊。”于是开始诌了一套关于“人生三味”的说辞。就在那一刻,她自己都为自己的从容给吓住了,同时也佩服自己的口才。其实这酒甚至都还没有正式的名字,她只是突然想到而已。而当初她自己喝这就的时候,也从没有过这些文绉绉的感想,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不过看样子,她这一“随口”,效果还不错。
“……第一杯酒引着你喝第二杯,但是第二杯却也许触动了某方神经,使你不敢向前,或使你沉醉其中,但不管怎样,你醉了。”意料之中,那人真的一头栽倒在吧台上。顾一笑有些兴奋,虽然不是第一次调,但却是第一次看到效果。她让服务生把第三杯酒灌进了那人的喉咙,见人已慢慢清醒,就做出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调侃道:“人是醒了,但却需要面对死亡;你是醒了,但你该付款了!”这样也许有点过分,因为那人眼里居然噙着泪花。于是她真的有些于心不忍了。但很快她又把这些抛在脑后,因为她发现安夜不知何时躲在角落里观看了这场精彩的比试,此时正微笑着表示赞许。他一定在庆幸当初收了这个徒弟。而顾一笑也用一个胜利的微笑回赠给他,那种得意使他觉得这根本还是个小女孩!